第四卷 無言之歌
第23章 中指
這很明顯就是在門口掛著的那個牌匾了。
我說，反正是我做的，你要手指，我的給你。
我看歐陽先生目光如電，看向了雪筠的玉手，我嚇了一跳，一下子蹦到了雪筠的前面，對著歐陽先生說，跟她沒有關係，是我做的。
馬經理說，我的確是有點貪心，可我那騙的是我的那些股東，我不敢動您的一分錢，您相信我么？
我看了看馬經理，並沒有問他把韓紅怎麼樣了，因為這件事兒太詭異了，我就算是傻子也明白其中有貓膩，說不上馬經理還真的是無辜的。
我說，她後來死了，你知道么？
歐陽先生說，你想要什麼樣的交待。
雪筠跟夏瑤低著頭，滿臉通紅，顯然剛剛是受到了訓斥，我看馬經理坐在那裡也是渾身不自在，他扭了扭身子，對歐陽先生說，大哥，這事兒也怪我，您別怪孩子了。
夏瑤護著姐姐，看到自己的父親生氣，似乎還真有拿雪筠手指開刀的跡象，不停地拉著雪筠往回走，那面歐陽先生一擺手，一個保鏢幫著夏瑤把雪筠推回了房間。
歐陽先生說，我一直都是公平的。丁凡，我問你，你說這些有什麼證據么？還是只是空口無憑。這樣下去，可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馬經理說，哪根手指寫的舉報信，我就要哪根手指。可以么？
歐陽先生嘆了口氣說，不能。
我咬了咬牙，緩緩地豎起了中指。
我說，那我告訴你。我之前跟趙英接觸，這個女人很可憐，我不知不覺就愛上她了。之後我調
馬經理說，您這麼做，會讓老兄弟們寒心啊。
我說，我之所以讓雪筠回去，那是因為我知道這個傻丫頭喜歡我，她會替我說話甚至會攔過上身，但我不喜歡她，我是一個男人，不想害她。
歐陽先生說，那你為了什麼？
馬經理很激動，猛然站了起來，指著雪筠說，你們父女演得一出好戲啊，都說可以一起打江山，不能一起坐江山。現在你們歐陽家倒是穩坐江山了，就是要開始清理我這樣的老臣了，是吧。我問你，我把股份吐出來給你，你饒不饒得了我？
我咽了口口水，看了一眼馬經理，雪筠在後面扯了扯我的衣服，我對歐陽先生說，你讓她們兩個回房間，我才能說。
歐陽先生對我說，這你可以說了吧。
歐陽先生說，夏瑤，帶你姐姐回房間。
我前後左右看了半天，這些平房太顯眼了，四周什麼都沒有，真的就是那天我們來過的那個地方。我過去敲了敲門，裏面沒有聲音，不過鐵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再往裡走，每走一步我都確定這就是那天那個派出所。
馬經理說，可是我……我真的不能走么？
馬經理說，胡說八道，我沒有殺人。
馬經理說，這事兒不好解決，大哥，要不然我跑路吧。
馬經理說，別廢話。
我既然打算替雪筠扛下來，當然是計劃好了。這件事兒如此詭異，
馬經理說，你不是愛上趙英了么？弄錢是怎麼回事兒？
我說，是去那個麵粉廠么？
我走進我跟雪筠接受問話的那個房間，裏面的桌椅板凳還在，這更加確定了我的推測。
我說，不想承擔責任，為什麼又簽名了呢？
歐陽先生說，這麼多年，我當然相信你。只是這件事我要給你一個交代。
我說，我給他當過助理，然後公司死了一個人，趙英，馬經理還記得吧。
我點了點頭說，對，我為了自保就先下手為強。我寫了舉報信，然後把雪筠灌醉，之後按下了她的手印，又模仿了她的簽名。就是這樣，是我舉報的你。
馬經理說，我不信，你把她叫出來問問。
馬經理說，那是因為她不想承擔責任。
雪筠跟夏瑤都站在客廳的地當中，四周都是穿著黑西服的保鏢，沙發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歐陽先生，一個是馬經理。
這句話出來我就知道他們看到舉報信了，我嗯了一聲說，其實很簡單，那個舉報信是我寫的。所以信的內容根本不是雪筠的筆跡，你們稍稍看一下就知道那是一個男人的字體了。簽名是我模仿的，這麼說吧，幾百字的舉報材料只有簽名是女孩子的筆跡，其他都是男人寫的。如果是雪筠打算親自舉報你，為什麼她讓我寫這封信？
我愣了半天，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冷
馬經理說，你也不用護著她，上面還有著她的手印呢。
馬經理說，我不知道。
馬經理一愣，歐陽先生說，這已經很明顯了吧，這件事兒跟雪筠沒有關係。
馬經理用手指著雪筠說，你女兒寫的舉報信，跟你沒有關係？是么？我老馬跟了你這麼多年，不是一個傻子，你覺得會有任何人相信你這番話么？好啊，你要給我交待，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麼交代。
馬經理對歐陽先生說，你不想怪自己的女兒，所以找了一個替罪羊，對么？我有膽量認罪，你沒有膽量讓自己的女兒承擔責任么？
夏瑤怕歐陽先生，拉著雪筠要回去，結果雪筠拉住了我的胳膊，對歐陽先生說，我不回去，這跟他沒有關係……
我說，我最開始也以為是自殺，但是韓紅後來也消失了。三個人中兩個人都沒了，你說我害怕不害怕？
歐陽先生，我說了，這件事兒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到了這一步，你如果走了，事情更不可收拾了。
馬經理說，你保住的是你的公司，我的公司可毀了。
歐陽先生說，怎麼能怪你？
馬經理說，你這麼做，很讓老兄弟寒心啊。你之所以是大哥，不是因為你錢多，也不是因為你年齡長，只是因為你說話算數，這麼多年兄弟們敬佩你。你知道別人給了多少優厚的條件我們也沒有放棄過公司的股份么？只是因為我們知道大哥你捨不得公司，捨不得把它給那些外國鬼佬。
歐陽先生說，哦，你
歐陽先生說，今天我給你一個交待，然後你安心把這件事兒扛下來，你放心我會儘力把這件事兒幫你解決，如果我解決不了，我也會照顧好弟妹。
我走出去，在各個房間轉了半天，在一個房間里看到了一堆灰燼，過去用腳踢了踢，裏面幾塊沒有燃盡的木頭被我踢了出來，上面還有著一個所字跟半個出字。
我可以肯定的是，這裏面一定有什麼大事兒發生。
我說，我們打算替趙英多弄點錢。之後公司賠了錢，我把她送到了農村，想著風聲過去了就接回來結婚，結果人讓你給殺了。
然後歐陽先生說，這都到齊了，是吧。
我說了聲謝謝，也不想讓雪筠太擔心，所以沒有打電話通知她，而是在那裡等公交車。這種偏僻地方的公交車是很難等的，我站了四十多分鐘才上了一輛，等我回到市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我雖然飢腸轆轆，卻也沒有心情吃飯，回到家打開了門，在門口高聲喊道，雪筠，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老人說，那我就不知道了。這都是無主的地界，沒有人管的。那裡面也沒有什麼可丟的了啊。
我轉過去對雪筠笑了一下，然後對夏瑤說，快點拉她回去。
我說，那是我把雪筠灌醉之後用她的手指按在上面的，這都是我做的，材料是我寫的，舉報信也是我交上去的。
歐陽先生說，如果是我的女兒做的這件事兒，我不會偏袒，你要手指我就給你手指。但他說自己做的，難道我要誣陷自己的女兒么？
馬經理說，趙英？我給錢了。是她男人死了。
歐陽先生說，所以你為了自保就舉報了他？
歐陽先生說，跑路也不解決問題。如果你跑了，那麼會牽連到總公司的。
歐陽先生又嘆了口氣，低聲說，對不住了，兄弟。
老人說，是啊，好幾台車過來，不過又走了。
歐陽先生一擺手，我被一個保鏢扯了過來，按在了雪筠的身旁。
房間里沒有聲音，我以為兩姐妹出去了，走進去一看，一屋子的人。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天警察寫供詞時候的情形，對馬經理說，我有一個證據，但是需要你們能夠看到舉報信。
歐陽先生對馬經理說，說到這裏你還不相信么？舉報信你我都看到了，前面的確是男人的筆記，如果不是他寫的，他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細節的東西。如果我的女兒不想承擔責任，那麼她簽名這一點更說不過去了。丁凡，你小子行啊，為了自己居然差點害了我的女兒。你哪個手指寫的字？給我掰斷了。
急沖沖跑了出去，回到村子，還是只看到了那個老人，我過去客客氣氣地說，大爺，請問，您剛剛告訴我的那個房子，是做什麼的？
歐陽先生說，我也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公司。
我說，前幾天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裏？
馬經理說，可……您說我該怎麼辦？
老人說，以前啊，是一個麵粉廠，後來大家都進城了，也就留下等著拆遷了。現在，沒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