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緣深緣淺
第23章 離別
夏瑤愣了一下說，為什麼？
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兒，當然不知道警察系統裏面可以隨隨便便用身份證定位一個人在什麼地方了，現在想一想，什麼都要身份證，你是出門買票還是住店，幾乎沒有不用身份證的地方，這樣一來，那不是所有人的行蹤其實都被公安系統掌握了？
我說，我怎麼蠢了？
夏瑤看著我，一直都在看著我，眼神裏面閃著說不出來的東西，這種眼神我從來都沒有看過，讓我感覺有點惶恐不安。
夏瑤的眼圈紅了，她擦了擦眼角，對我說，我爸爸的保鏢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剛剛是我姐姐的電話，她告訴我爸爸已經找到我們了。而且，不光是電話，她還派人送過來一個東西，所以我才這麼久才回來。
要知道那個時候，肯定不會有多少時間讓我高談闊論，或許只有幾分鐘，或許只有幾秒鐘，或許只有她點頭或者搖頭的一瞬間。
我連忙說，什麼東西？
夏瑤嗯了一聲，她說，我不想走了。
我說，我想要你姐姐幸福，我本來以為這種幸福我可以親手給她。可是現在我發現我不能。如果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那麼與其讓她記得我，還不如讓她忘記我。與其讓她知道我愛她，還不如讓她知道我就是一個畜生。我不希望她在之後的生活中再想起我來。或許做她生命中的那個過客，做傷害她的那個渣男，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猛然之間就覺得生無可戀，不知道自己為什
夏瑤沒吭聲，而是看了看我，她對我說，你真的愛著我姐姐？
我愣了一下，對夏瑤說，你不走？
我連忙說，告訴她，我愛她。我之前說得那些個話，那都是謊言，我就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安全，是不是要結婚了。而我知道直接問不會有什麼可能，所以……我騙了伯父，卻沒有想到讓雪筠誤會了。
我的聲音發顫，對夏瑤說，怎麼？怎麼回事兒？
夏瑤說，你還是不要再欺騙我了，我知道你想要的只是錢而已。我爸爸已經告訴我了，我姐姐也對我說了。我雖然跟你跑了出來，可我現在也要走了。所以，你自己走吧。
我說，跑路啊。你爸爸是不是已經派人過來了？我要是不跑，他非得打死我啊。
我頓了一下，當然是不能說自己打算搶親去，我要是這麼說，夏瑤死都不會讓我去婚禮搗亂的。
夏瑤哼了一聲說，要走你快點走吧，我不走。
我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站了起來，頭有些暈，四周都在旋轉，都在不停地旋轉。
只要再踏出去一步，我們的世界將會永遠地分隔，我們將會成為永生的陌路人。
十指連心，此時此刻一提歐陽先生，我感覺痛不欲生。
我說，行了，行了。是不是男人這種事兒我們就不說了啊。我現在要是不走，你爸非
當夏瑤說歐陽先生找到我們的時候，我打了一個冷戰，手指又開始劇烈地痛起來。
我對夏瑤說，你不是也不知道？
我說，這……這我哪裡知道啊。
夏瑤說，你就是蠢。
我又想了想，對夏瑤說，不，不，你別告訴她這些。你別告訴她這些。你什麼都不要說，就說我已經走了，已經不會回來了。好不好？
我看了看房間，裏面並沒有什麼屬於我的東西，我拿起我的手包，走了出去，打開了門。
夏瑤說，我是我爸的女兒，我需要跑路么？現在跑路的可是你。你自己不操心，還讓我一個女孩子操心么？
我說，為什麼？
夏瑤愣了一下說，你不走了？
我有這個把握么？
夏瑤說，最後一面？你覺得她想要見你么？
你要去搶親，那必須得對方心甘情願啊，否則你那叫強搶民女。可是此時此刻的雪筠，還會跟我走么？我在歐陽先生面前撒謊，說自己是為了錢，只是想要知道雪筠到底安全與否，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要結婚。可是我讓歐陽先生算計了，或者說我這樣的智商在人家的面前都是狗屁不是的小聰明。
夏瑤說，哦，只有這些么？
我啊了一聲，對夏瑤說，不管怎麼樣，我求你了，可以么？我就是想要見見她，這或許是我們人生的最後一面了，我就想要見見她。可以么？我求你了，行么？
夏瑤過來抱了一下我，抱得很輕，然後進了
可是我該如何撒謊？
說完夏瑤又看了看那張大床，哼了一聲，坐在了床上。
夏瑤說，所以我說，你就是蠢。
我猶豫了一下，對夏瑤說，瑤瑤，我真的是愛著你姐姐。我說出來也不怕你生氣，因為我真的要走了，我要是讓你爸爸抓到了，我就不可能去見你姐姐最後一面了。瑤瑤，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愛情這個東西說不清楚，我求求你了，你把她婚禮的時間地點告訴我，我想要見她最後一面。可以么？
夏瑤鬆開了一隻攥著的手，一張捲曲的紙露了出來，我以為是雪筠寫給我的親筆信，一把抓了過來，打開一看傻眼了。
夏瑤說，姐姐說你想要這些錢，她就給你。她想要你欠她的，而不是她欠你的。我姐姐說了，感情的事情很難說清楚，但如果真的可以用錢衡量的話，那麼就簡單了。這筆錢給你，我們姐妹跟你再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夏瑤說，你跑路還用身份證開房？而且不光用你的，你還用……我的身份證。我爸爸擔心我，覺得我讓你綁架了，當然是要找公安局的朋友查一查我們的行程了。結果呢，一下子就找到我們了。
我們將永遠不會再見……
夏瑤說，去哪裡？
夏瑤說，你看看你自己的出息，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你怎麼就那麼害怕？
我連忙說，可……可……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姐姐的婚禮在什麼時候呢？瑤瑤，我現在真的是時間有限，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你
夏瑤說，你還有其他的話么？
夏瑤站了起來，她說，我去衛生間，我知道當著我的面你不好意思拿。我就不送你了，我希望你可以靜悄悄地離開。那麼，再見了。
它不屬於我，我也不能讓它來侮辱我們曾經有過的愛情。
夏瑤說，你還是拿著錢走吧。姐姐說了，爸爸給錢是因為想要婚禮順利。但他對你也是恨極了，現在找到了你，保鏢肯定已經在路上了。而我不可能離開。如果你不走，保鏢會怎麼對你，誰也不清楚。如果你現在拿著錢走了，那麼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我姐姐的意思很明確，我們姐倆承蒙你照顧這麼久，給你點錢也是應該。她說了，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算計任何一個女人，尤其是真心愛著你的女人。
我愣住了，對啊，我一直都在考慮自己想要見雪筠，我是打算去搶親去。我一直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左右，可我忽略了另外一個大問題。
我把支票拿了起來，把它在桌子上壓平，輕輕地把它放在那裡。
我點了點頭。
我的腦海中還能夠響起保鏢乾淨利落地折斷我手指的時候那一聲乾脆地咔嚓聲。
夏瑤說，我要回家了，那你有什麼話想要對我姐姐說么？
我搖了搖頭。
夏瑤的聲音有點冷，她說，這是五百萬，姐姐說是你要的。爸爸已經簽過字了，是姐姐逼著爸爸給你的，姐姐說如果爸爸不簽字，她就不結婚。
夏瑤咳嗽
我連忙過去拿拉杆箱，一面往裡面扔東西，一面對夏瑤說，姑奶奶，你現在還坐著幹什麼？快點啊，我們走啊。
雪筠聽到了我那些話，她已經對我死心了，就算我過去，就算我知道了時間地點而且突破了保鏢的重重包圍，就算我如願地見到了雪筠，那麼我能夠說服她跟著我走？
夏瑤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把錢放在了床上，對夏瑤說，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我真的是怕了歐陽先生了，他對於我來說那是無法戰勝的存在，我三番五次想要跟他智斗一番，卻都落入了歐陽先生的算計之中。你說力斗？我還真的是年輕，可人家的保鏢都是專業人士，半個我都打不過，更何況人家出門都是四五個。
那是一張支票，第一個數字是一個五，而後面有著無數個零。
我說，沒有問出時間地點，我走了也要回來。我必須要見到你姐姐，否則我下半生都會在懊悔之中度過。瑤瑤，對不起，我希望你不要生氣。你不想要告訴我時間地點，我也理解，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去破壞你姐姐的婚禮。我也知道你跟我跑出來，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說真的，如果不是你爸爸發現我們，我們即將要分開，或許這些話我並不會對你說出來。我也希望你有幾天快樂的回憶。可是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但我也不會再追問你了。
我看了看那個皮箱，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對夏瑤說，那算了，我在這裏等你爸爸的保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