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緣深緣淺
第79章 九月幽靈
再去上班的時候，喬布斯走了出來，對我擺了擺手，我進了他的辦公室，本來以為他是打算解聘我，可是還沒有。
我說，真的這麼邪門么？
小曼走了，我身旁的一個程序員看了一眼我的電腦，然後說，你要解決九月幽靈？
軟體有bug根本就不是什麼新聞，程序要是沒有bug那才是新聞呢。
我點了點頭說，我懂。
我說，你再看看其他的月份的縮寫。
當天並沒有交給我什麼任務，只給了我一台電腦跟一個工位，我坐在座位上盼望了一小天，希望喬布斯突然蹦出來對我說，你被炒掉了，然後我來個長痛不如短痛，乾乾脆脆地走人，不帶走一絲雲彩。
于多多說，你想想啊，什麼bug只會在那個月出現那幾天啊。所以啊，都傳說，以前那個辦公室死過人，就是九月份死的。之後老闆因為便宜才租下來的。可是死的人也是個程序員，不甘心，所以才……
我找到程序溢出的原因了！
喬布斯說，公司剛剛起步，業務上還有難度，而且軟體有bug。
我點了點頭，完全沒有規律可循么？也不一定，不是只有在九月才出現的么？那麼會不會跟這個月份有關？用電量大導致的波動？天氣潮濕？……
于多多說，不奇怪，都是這麼說的。誰沾上這個誰倒霉。之前也有幾個人過來，也都走了。其實現在程序的主體開發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是升級維護了，公司現在主要功能是賣程序而不是開發程序，還招人幹什麼？都是為了九月
喬布斯說，好，這就是你在這裏的工作了，你要是能解決這個問題，我讓你當IT部的總監。現在公司雖然剛剛起步，還沒有那麼多部門。但還是要相信公司會有很好的發展的。
喬布斯啊了一聲，他顫抖著拿起了那張紙說，然後呢？
所有的程序員都圍過來了，喬布斯點了點頭說，對，怎麼了？
我有點愣頭愣腦地走了出去，一會兒小曼走進來，有板有眼地把公司的決定念了出來，四周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可是我沒有感覺到妒忌，只感覺到了可憐。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這個特點，做什麼事兒都想要快刀斬亂麻，如果碰到很難解決，需要費心儘力然後也不一定能夠勝出的事情時，我第一個選擇肯定是逃避，就好像是斷尾的壁虎，我總是處於一種趕快讓我逃避，讓我開始新生活的那種狀態。
我撓了撓頭說，我試試吧。
這句話我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在意，一直到二十多天出頭，我在辦公室實在是心力交瘁，覺得自己永遠也無法解決的時候，眼前一花，然後感覺九月的英文字元在眼前跳動，再然後是七月、八月。
喬布斯愣了一下，猛然沖了出來，跟著我到了電腦旁。
那個程序員嘆了口氣，轉過去看著自己的屏幕，也不吭聲了。
于多多說，
我這一次還真的是嚇了一跳，我說，什麼靈異事件？
我點了點頭，喬布斯說，我會讓小曼通知所有人配合你的工作的，你有任何疑問都可以隨時隨地的問任何人，包括我。公司的程序許可權開放給你。只是，你只要一個月的時間，因為我們必須在九月之前解決。如果你也不行，那麼我們就要想別的辦法了。
我覺得這其中必然有隱情，在電腦上默默地看了半天程序，狗屁都沒有發現。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小公司哪裡有食堂吃飯啊，大家都是定盒飯或者出去吃，我趁這個機會對身旁的那個人說，剛剛到公司，咱倆吃個飯，認識一下吧。
我猛然驚醒，在紙上把所有月份在程序中的寫法都寫了出來，然後對照程序，開始審查所有出現bug的日期，發現全都是星期二跟星期四。我又把每個星期在程序中的寫法寫了出來，跟程序一對比，茅塞頓開！
我都笑了，我說，這也太奇怪了吧。
我把自己剛剛寫下來的其他月份縮寫那張紙點了點，上面寫了其他是一個月份在程序裏面的縮寫，Jan.、Feb.、MAR.……
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只在九月份出現了么？
我點了點頭說，老闆是這麼說的。
只可惜，事情並沒有像我預想的那麼發展，公司並沒有趕走我，當天我是在大家忙碌，而我清閑的狀態下度過的。
喬布斯繼續說，這個bug去年發現的，會導致字元串溢出，然後讓軟體崩
那個小子一愣，不過年輕人就是好說話，當下點頭跟我出去。
我估計我是第一個第一天上班就等著老闆趕快把我解聘的人了吧。要是讓喬布斯知道，一定會讓我氣死。
我說，之前出差錯的那些個日期我看了，其實都是星期二跟星期四，星期二的縮寫是Tues.，星期四的縮寫是Thur.，巧的是它們也比其他的星期幾的縮寫多了一個字母。所以，每到九月的星期二跟星期四，就要比之前多兩個字元，恰好是這兩個字元的長度，突破了140字元的原始設定，所以……溢出了。
反正也在這個公司幹了，既然有任務還是要做好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做的軟體很簡單，屬於企業管理類型，不過更確切點說是屬於倉庫管理。這種軟體市面上很多，我昨天在宣傳單上其實沒有看出太多的亮點，應該不是什麼藍海的開拓者，應該是跟風者。
我說，為什麼一定要在九月出現錯誤呢？你看這裏，這個是不是九月的縮寫？
我啊了一聲說，不是bug？那是什麼？
喬布斯說，對，我們都叫它九月幽靈。這個bug其實是很重大的，可是我們找不出原因，也演示不了，我們把時間調到了九月份，但是軟體並沒有崩潰。但是真的非常嚴重，它會導致軟體崩潰，甚至可能導致軟體恢復默認設置。你懂我什麼意思么？
接下來的十多天，我
我指著電腦上的「Sept。」這代表著英文的September，也就是九月。
我打開了程序，指著上面的字元串說，你看這是規定的字元串，一百四十個，對吧。
喬布斯看了看說，對，可是這……
喬布斯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然後說，去年我們還在開發，今年已經開始賣了。現在雖然離九月份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但我們毫無進展。可這個軟體不能這麼賣出去。你能解決這個問題么？
我說，只有九月的縮寫是四個字母啊，其他的都是三個。
四周頓時發生了一片歡呼聲，喬布斯抓住了那張紙，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跟我來辦公室一趟吧。
我當然不能這麼評價自己的公司，我說，我看了，不過只是簡單地了解了一下。
人就不可能出錯，所以每一個程序都有bug，無論多麼天才的人編寫出來的程序，肯定也會有bug。根本不能以bug來評判一個程序員或者一個程序到底好不好，只是有的時候bug到底是低級錯誤還是匪夷所思，這上面才能看出高下來。
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互相了解一下，他叫于多多剛剛大學畢業，二流的學校學的編程，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這個人有點活躍，喜歡大驚小怪，吃了幾口飯就對
我知道喬布斯是打算升我當IT部門的總監，可是時間已經快一個月了，徐明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我有點感覺他是嚇唬我。
于多多嗯了一聲說，就是太邪門了啊，完全沒有規律可循。要我說啊，賣出去給別人用就好了，就是幽靈搗亂。
而我根本沒有心思打工，如果徐明真的是嚇唬我，那麼我打算辭職。
是不是有點煞風景？
我興沖沖地跑到了喬布斯的辦公室，推開門，對他說，我找到原因了。
喬布斯點了點頭說，這是原始規定的，很多程序都採用這種默認規則，怎麼了？
第二天去上班，倒是相安無事，小曼很熱情，同事都很刻板，經理總是風風火火地進進出出，似乎不看任何人一眼。
這是一個企業管理軟體，還是倉庫管理的，默認的就是一個空盤子，需要企業不停地記錄到底什麼東西放進什麼東西取出了，要是突然之間恢復到了空盤子狀態，那麼整個倉庫裏面到底有什麼，誰也不知道。這絕對是隕石級的災難了。
這個年輕的創業者，依然是一頭蓬亂的頭髮，他坐在辦公桌旁許久，在電腦上又敲了半天，然後對我說，你對公司做什麼的，有了解了么？
進了喬布斯的房間我就知道我想多了，因為他一臉的愧疚，他在那裡猶豫了半天然後說，我知道之前答應你能夠解決就當總監，而是這一次我真的……咳咳，我還是簡單點說吧，你被炒了。
可是這個時候大家都很興奮，我要是辭職的話……
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