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武力之新世界》第七卷 儒家天下(修改版)

第162章 你只是個男孩

第七卷 儒家天下(修改版)

第162章 你只是個男孩

「樂執令,你且帶長風屍身轉回學海,我去追那兩個女人!」三人靜立了一會兒,禮執令突然出聲說道。
「我跟你一塊去。」青奮突然出聲:「這事無論如何是因我而起,雖然力量微不足道,但我也想有所為。」
禮執令的死對青奮造成了巨大的心障,一時間腦子混沌不能想事,隨便找了個牆角就縮了起來。人類自我防禦的本能讓他找了一個最隔絕外界的地方,不把問題想個明白,他是不會出來了。只是錯有錯著,他這麼一躲,連累的剛剛趁著玉弦音大戰陳曉鈐,靈氣震蕩而混進學海無涯的孔雀,一時三刻間也找不到自己刺殺的目標,這卻也只是歸咎於運道了。
本來這已經是第三次的交手,又背負了重大的使命,孔雀是做了十二萬分的準備。誰曾想,等看到青奮的時候,卻好像是一個自閉症患者或者說是精神病人一樣縮在那裡。那樣子脆弱的,似乎就算來一隻螞蟻也能踩死他。
誅仙輪乃左慈遺骨,仙人兩千年大劫已了。元神重新聚合,遺骨我要將它送到密宗法輪寺進行轉輪,讓左慈重新回到輪迴中去。你們把我剛才說的事向諸派交代,切不可再多生事端。」交代完這話,玉弦音又化作白光消散。
陳曉鈐也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看樣子是想來助陣,但看她那站著都困難的模樣,實在難以算成戰力,青奮抽出光刀就朝這個重傷員砍了過去,不是他揀軟柿子捏,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插進禮執令那邊的戰局去只會礙手,不如攻擊剩下一人,就算未必有十分把握能取勝,但起碼也可以減少變數。
如意化光裹著青奮一直飛回了學海,樂執令正在給射執令整理遺容,突然見此物與青奮一齊落下,腦袋一陣發暈,若非手扶住了靈桌几乎摔倒在地。百年相交,短短不到半日已經有兩人與自己陰陽相隔,雖說修行人應該看破生死,但人非草木,豈能真的無所謂?
話音還沒消散,不遠處一陣靈氣波動,兩人促然警戒,果然見兩人追了上來。待到看清楚,卻是剛才照過面對禮執令和這一趟的目標,沒想到姓青的膽子倒不小,獵物反而追起了獵人。禮執令從之前一見面起,這人從頭到尾就一言不發,沒想到卻是他第一個追了上來。
第一次大學宿舍刺殺,尚可說是中規中矩,實力與經驗稍遜一籌,結局尚可接受。
青奮喃喃自語,好像中邪一般的走出去了,樂執令沒有攔阻他,因為她自己也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當時禮執令前往追殺的時候自己沒有全力攔阻,那就證明其實自己也是認同了他們的行為,可為什麼現在自己也在感到後悔。以禮執令一命換那兩個女人兩命,實在太虧了。可難道射執令的仇就可以因此不報嗎?可如果說機會,那兩個女人重傷,機會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現在不動手更待何時?
「進去了就好。」陳曉鈐可不知道這個對頭這時候還能佩服自己一下,強打精神站起身來:「快走吧。失了誅仙輪,後面也許學海的人還會追,我們沒安全,需要快與主人回合。」
「我們不應該去追的!」青奮好像痴獃術一般在原地站了半響,看了凌長風的屍體半天,突然開口:「假若知道這一行動結果是一命換一命,就算換兩命好了,我也該勸阻禮執令不要去追,而不是慫恿著跟他一起去。
玉弦音凝視了部下一會,知道心意無法扭轉,只是嘆息一聲:「仇恨讓人昏庸,一念起眼前便障。你等好好退回學海安派射執令後事,不可再生事端。
「教統為人慈悲甚至到了迂腐,對付你們這樣的邪惡者,指望教育你們改悔就算孔夫子再世也不可能!還是斬草除根方為上策。」禮執令手持一柄如意,緩著聲音透露出沉重的壓力。雖然他的功力差了玉弦音老大一截,可卻帶來了更加濃厚的死亡氣息。
白炎有心回救,可她自己失去了諸般仙劍,本身功力又比禮執令稍遜幾分,更有傷在身,一但接斗那已經不是想抽身就能夠抽身了。
「生死有命,凌執令此去,當一路安好。」同伴戰死,玉弦音面上只是露出淡淡的悲傷,卻沒有對敵人的仇恨。禮、樂兩執令面面相對,雖然知道教統已達看破生死的無為之境,但他們自己仍是放不下仇恨執念的凡人,彼此眼神交匯間,隱隱已有默契。
禮執令想的如此,但事實總是存在驚喜。他眼力既准,指力又佳,確實擒住了那條活蛇。奈何那柄軟劍卻出了問題,被夾住的劍尖猛然暴長一截,禮執令沒防住這個變數,大叫一聲左眼已經被刺瞎了。
眼看一刀功成,突然耳邊一聲琴弦撥響,聲音不是很大音調也不是很高,可就彷彿在大腦里猛然砸上了一記重鎚一般,孔雀只感眼前一陣金星亂冒,身體的平衡瞬間失去了控制。雖然她很想不顧一切的把刀插進對面人的心上,但腳步不聽使喚,幾乎是自己絆倒了自己。
「噗——」陳曉鈐剛剛想說話,結果一開口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論功力論招式她比玉弦音都差了一籌有餘,此人武功精深比之主人怕也不遑多讓了。原想學海無涯唯有太學主一人可畏,確實是小藐他們了。
又斗兩合,禮執令一掌劈出砍向了白炎額頭,後者勉力躲避,讓開了要害,但這一擊還是結結實實打在了肩膀上,咔嚓一聲鎖骨已經舍了,又廢去對方一臂,情形頓時雪上加霜。
竟然真的還能出事,這小子福緣看來頗為深厚呢!樂執令看著倒在地上的刺客,心裏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其實這也是青奮自己換來的,假若他不是昨天之戰中將自己真正當成了學海一員,將幾個執令都當成了同伴,出心出力,樂執令此刻豈會有閑工夫為一個小卒躲在陰地里護法?所謂沒有無因之果,運氣一說,細細想來竟似早已註定。
「去了便去了,她們還會再來的。誅仙輪確實威力驚人,如果她神完氣足,不會贏得那麼便利。」玉弦音也飄然落地。
「我們這就將射執令帶回學海安葬,就算我們不追,這兩個女人也未必有命回到北京去。這幾個月來結怨無數,現下重傷,打落水狗的人多得是。」樂執令冷笑數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這點道行還敢來挑戰學海無涯?」
這又是什麼陷阱詭計?孔雀第一個反應如是,可仔細想想又沒這個道理。在學海自己可謂是身單勢孤,真的發現了自己,就是隨便喊一聲,驚動這裏的人自己就算是插翅也難飛,完全沒必要做這種做作的動作了。
卻見禮執令冷笑一聲,如意輕輕一搭已經那藍光吸住,隨即顯出原形,乃是一把藍汪汪的三寸短劍。
禮執令大驚,心中狂呼不好,再要解困已經晚了。視線被阻,雙手被制,突然心臟一涼,全身精氣已經狂泄而出。
第二次車庫裡的行刺,本來已經得手,可謂是十拿十穩,誰知道青奮那天身上突然會帶了一把破邪聖器。早一天動手晚一天動手結局都有可能改寫,偏偏選在那一天,不但折損了破聖眼,更搭上了自己的重傷。
禮、樂、射、御、書、數,君子六藝,以禮居首,禮部執令同樣也是六部執令之首,平日寡言少語,但文識武功均是有著驚人造詣。
陳大總管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換成平日里,一劍下去十個青奮也交代了,可現在重傷到了持劍都困難的地步,只是仗著經驗豐富,勉強揮劍遮擋。雖然以青某的造詣三兩招間還傷她不得,但一動就牽扯傷勢,再拼幾招,不用人砍她自己就得傷重而亡。
尋常招數罷了!雖遇變化,但禮執令卻只報以冷笑,手中如意打她手腕,口中卻蘊起一團浩然氣,如箭般噴出正射在劍尖。軟劍上積蓄內力不足,頓時被吹得偏到了一旁。
孔雀從路邊走出來,裝作意外看到青奮的樣子,一邊吃驚一邊朝他走過去,完全正常的一個場景。
「沒消息,該是進去了。」白炎也受傷不輕,中氣不足聲音低了下去,反而讓她沙啞的聲音柔和不少。雖然不喜歡陳曉鈐這個人,但就做事而言她還是很佩服的,大胆且細緻周到,如果沒有她,主人早撞死在不知哪堵牆上多少回了。
十步、五步、三步、一步,孔雀起手揚刀直奔青奮心房而去,其他地方的傷還可治,心臟和大腦卻依然是救無可救的地方。
禮執令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對視確認對方是語出真心,不是硬充好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很好,就算只是一小半,但長風為你這樣的人戰死,也不算冤枉了。我們去吧!」
「輸了就想跑了?追!」樂執令剛剛起步想追,卻被玉弦音止住。
這就是教統所說的愚蠢的仇恨嗎?假如禮執令是因為抗擊邪惡,捍衛公理而死,自己雖然傷心,但卻會為他而驕傲,絕對不會後悔。但現在他為了復讎而死,自己卻突然覺得,真的太愚蠢了!
轉頭再說學海之戰的戰敗者,舍了誅仙輪拖延得一時三刻,白炎以劍遁之術拖著陳曉鈐亡命而逃。雖然在大總管的計劃里未必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打贏此戰,但卻總未想到兩人能傷到這種地步。學海無涯立兩千年不倒,果有過人之處。
一切變化只在起落之間,便是青奮武功再高強十倍,經驗再豐富百倍又如何能料得事情會突然如此的急轉直下。風衣女竟然還有一手以血化劍,以劍御血的壓箱底絕學,在不可能之間暗算了禮執令。
青奮剛聽得一聲「奸賊」怒吼,回頭望去只見一枚如意朝自己擲來,沛然大力裹住自己飛遁而走,最後的情景只看見禮執令化身血爆,那個白炎被炸得飛了出去,咽喉上還插了一枚骨刺,也當離死不遠了。
「凡事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教統固然是修為高深,超凡入聖,但如果要我看同伴戰死而無動於衷,就算能苟延百年千年,成仙成聖,又有什麼意思?」禮執令話音不高,語中的堅決卻是擲地有聲,沒有任何人能懷疑。
青奮還是獃滯滯的坐在角落裡。雖然修鍊心法讓他獲得了過人的堅韌和若干修行上的好處,但同樣讓他的心障比常人放大了十倍,如果不能自己走出來,那就永遠沒辦法再站起來了。
平衡感影響的不僅僅是人的站立,同樣影響到人對距離的判斷,孔雀手裡已經扣上了兩枚孔雀翎,可竟然拿不準目標的位置一時發不出去。
「奸賊!」深知自己已中無救之傷,恨不能鏟奸除惡,為同袍報仇,為世人滅罪。禮執令目眥皆裂,手中如意開啟法訣朝青奮投擲了過去,復鼓盪起最後元氣施展殺生成仁,血肉筋骨化為鋼鏢利箭,爆射而出。
「可教統剛才的話好像有不好的預示,我們……」樂執令雖然直爽,但終究是女子,心思細膩,聽得玉弦音話中有話,未免有些不安。
其實既然是生死動手,就算是對付兩個重傷的人又豈是真的一點危險都沒有?戰死這種事情明明應該料想過的。但我為什麼現在會覺得後悔?我之前不是還在說有所為無所畏的嗎?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險招被破,白炎立馬付出了代價,右手也被如意打得腕骨粉碎,縱使堅韌如她,也忍不住低低發出一聲痛呼。但意外,此刻才算開始。本來已經脫手飛出的軟劍猛然向條活蛇一般朝禮執令撲了過來,禮執令小小一驚,隨即反應過來這女人所長本就是御劍術。但這也只是小小的意外,探左手兩指夾住劍尖,彷彿打蛇拿住了七寸,任那劍再如活蛇亂扭也是沒什麼威脅了。
昨天的時候她同樣也為「復讎的愚蠢」所困惑,也曾發了好半天的呆,但終究醒悟了過來。隨即聯想到青奮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很可能他也陷入了自己的心障,這個時候人最是脆弱,雖然是以防萬一之舉,但樂執令仍是藉著地利之便迅速找到了他。雖然不能助他突破心結,但卻可為他在一邊護法。結果孔雀正撞在槍口上,與其說是她能力不濟,不如說是青某人與她命中相剋,太倒霉了!
第三次學海無涯再逢,雖然身入敵營,但孔雀已經是做足了準備,如果是與青奮路上相遇,或是其他任何情況,她都是數種應對的方針,最壞結果也僅僅是自己不能生離此地,青某人的性命她是一定可以帶走的。誰曾料想正當這時候青奮神經抽了瘋,直愣愣擺在那裡當靶子。孔雀的一切準備反而白費,更遭遇學海執令竟然悄悄躲在一邊為個尋常學員護法這種鬼鬼祟祟的事件,倘若孔雀此刻能說話,她想說的一定是「不服」二字。
不管他到底是中了邪還是怎麼回事,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只要宰掉他,主人的安全就多了一半的保證。
樂執令這時候才從另一邊的陰影里走出來。
白炎本來就沉默寡語,此時更懶得廢話。七色劍已經被玉弦音重創,銀星劍也受到風掃十方山澤動的波及直到現在還在戰慄,所剩選擇不多,劍匣開啟,一道藍光激射而出,直奔禮執令咽喉而去。
但有道是躲得過一時,躲不過一世。學海無涯地方確實不小,但青奮能躲的地方卻是有限的。更似乎好像暗中有人幫忙,費了大半天的功夫,在第二天凌晨的時候終於在一棟樓房后的牆角旮旯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孔雀……孔雀進去了嗎?」陳曉鈐又調息了半晌,終於能完整說出一句話了。
暴怒之下禮執令右手如意猛擊對方胸膛,白炎卻是不閃不避,任對方一記重手打在前心上。金屬碎裂聲響,卻是那柄軟劍劍身也暴長一截往主人胸前一墊,劍被打得粉碎的同時也將白炎胸骨砸裂了。這女人此時真是勇悍至極,好似無視自己胸前重傷,反撲而上竟然死死抱住了對方的身體。
見遙擊一劍竟然輕鬆被破,固然是此刻自己有傷變化不靈,但對方舉重若輕,也非是等閑。想到這裏一抽匣中軟劍,白炎揉身而上竟是與禮執令肉搏。禮執令卻是冷冷而笑,一掌一如意,揮灑自如數招間已經將她壓在下風。肉搏既非擅長,身上復又帶傷,若不是預防她會有什麼奇詭陰招,他此時已可再創對方。
「教統,長風已經去了!」禮部執令悲聲道。青奮大驚失色,回身看去,只見射執令雙眼緊閉,胸膛已經停止了起伏。凌長風傷勢太重,縱有靈藥最終也還是沒能挺過去。
孔雀既然是刺客,雖然位階尚不是很高,但潛伏之術自然有她的一套,替換了一個學生的身份,藉助藥物暫時抑制住自己本來就不算強盛的功力,學海無涯又有大群彼此相互不認識的邀請者,諸般湊合之下,竟然沒人發覺已經有姦細混了進來。
但幾乎只在同時,白炎右手持的軟劍看似刺向禮執令持如意的手腕,待到對方要應招的時候突然軟劍一彎,斜刺里朝著這男人咽喉偏了過去。
又是一聲琴弦撥動,這次卻是如千萬把小刀一齊扎進了腦海,孔雀只覺得眼前一黑,最後彈指奮力朝著青奮的方向將暗器射出,剩下的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