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二卷 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三章 搖籃曲

第二卷 沉默的羔羊

第二十三章 搖籃曲

花蕾瞪著他,見他的襯衫沒有系鈕扣,光滑結實的胸肌和小腹全露在外面,牛仔褲下,一雙漂亮的大腳光著,整個人極其性感慵懶,再聯想到剛才的畫畫,花蕾的心差點跳出來,結結巴巴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都很美麗,他們感覺包大同確實對凌小佳有些不同。可是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她的心裏會忽然有些空蕩蕩的?或者是因為病重特別虛弱吧?
可是那聲音卻慢慢清晰、也慢慢接近了,讓花蕾渾身冷汗的清醒過來。不是有入室行竊的小偷吧?這棟房子可以辟邪,卻不能防賊。如果真來了壞人,包大同又不在——
體溫過高使她昏昏沉沉的,不斷做著亂七八糟的夢,有時是她從半空中落下來,坐在了一隻恐龍的身上;有時夢到她和一隊人在爬山,她踩著泥濘,卻永遠也追不到前方的人;有時夢到浴室中傳來一些怪聲,走過去一看,一個陌生人在肢解屍體,而那具屍體忽然睜開眼睛對她笑笑,卻是她自己。
噹噹當!
他窩在這裏一上午看影碟,自然不是在玩,不過也不必對花蕾說破。
「回去吧。」他說,「這趟雖然沒有抓到那個人,但也不是全無所獲。」
拚命向著樓梯跑,好不容易跑到一樓,打開門沖了出去,但門外並不是街道,而是另一處房子,定晴一看,分外熟悉,卻是孫函家的三樓。
「年麗做得也太過分了!」花蕾心腸很軟,本來就同情無辜者,尤其是看到那個已經失去母親,再過幾天就要失去父親的小孩子后,那孩子驚恐無助的眼神令她分外動容,所以對年麗就非常厭惡。在她看來,不管有人對年麗作過什麼,她也不應該這樣,倘若這病毒漫延開來,要有多少人為她陪葬呢?
「包大同!」
「有線索嗎?」
她想回家,不是她租的那個房子,而是自己真正的家。可是當初她誇下了海口,如今不能讓老頭子笑話她灰溜溜的回去。所以還是忍耐吧,只是她很難受,身體上,還有心裏。
「你居然看這個!」花蕾漲紅了臉,慌張之下手足無措,居然莫名其妙的伸手拔掉了電源。
很多人,要承受配偶背叛和喪失生命的雙重打擊,就算那些甘於當富翁情人或者情婦的人,雖然道德敗壞,但也罪不致死。
「還不是和那些感染了鬼病毒卻還沒死的人了解一下情況。」花蕾為自己的舉止感到丟人,可是越是拚命壓制自己的情緒,越是感覺臉孔發燒,「那些人有的已經發病快一周了,我們如果不快點,他們還是會死。他們並不都是該死的,有的還很無辜,比如王樂言情人的老公。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現在卻不得不面對意外的死亡,他還有個五歲的兒子。如果他也死掉,他們的孩子就成為了孤兒,那多可憐哪!所以我們得快。」
花蕾嚇傻了,拚命想跑,可腿就是挪不動,只見樓梯拐角的房間門無聲無息的動了,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把門推開了一樣。
黑暗中,進口的全新嬰兒車在地面上晃著,發出老舊物品特有的呻吟聲,慘白的月光照在車身上。車內並沒有嬰兒,可是卻有牙牙學語的嬰兒聲和奶聲奶氣的笑聲。
「別問。」
「這是一部電影的名子。」
嘎吱……嘎吱……
「你……你知不知道,現在正是破解這樁靈異事件最關鍵的時刻,你居然有心情看這個,我都要累死了,你卻這麼閑。」花蕾語無倫次,再看影碟機的周圍,還有許多同類的影碟,顯然包大同看了一上午了。
花蕾嚇了一大跳,只感覺一股冷風迎面吹過,昏暗中,有個模模糊糊的黑影急速飄了過來。她大叫一聲,再沒有能力理智分析,只有逃跑一途。
「我也很奇怪。」
「那……孫函他們不會像電影里一樣,是殺了人來吃吧?」花蕾不禁打了個寒顫,這也太可怕了。
「這麼遠,這麼黑你都能看到?!」花蕾佩服無比。
包大同當然明白,別人暫且不提,但小佳雖然已經擺脫了怨靈,花蕾的危險卻沒有解除。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果他萬一個疏忽。
「說了你也不懂。」
「花骨朵?」包大同笑嘻嘻的,可就是一點也不透露自己心裏的想法。這件事從開始就線頭眾多,紛亂異常,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可就是抓不到。現在,他心中有了一點脈絡,需要再做一些調查,順便找一些專業人士諮詢一下意見。
驚恐使花蕾清醒了過來,她渾身冷汗淋漓,大概是發燒造成的,連站一下雙腿都要打顫,昏暗中摸到床邊那柄觀賞用康巴藏刀,悄悄站在了門后。
「那她是什麼意思?」花蕾氣不打一處來。
她嚇醒了,其實也並不確定,就在半夢半醒之間,她忽然聽到了一點微弱的聲響,好像有人敲門,又像是有人遲疑的走上樓梯。
縛靈槍自傷了包大同后就被老頭子沒收了,況且那把槍也並沒有完全做好,除靈匕首兩把全毀,她現在是一個沒有任何靈力及靈器的人,而包大同又不在。
「我沒看到。」包大同老實的答,「就是和你吵煩了,走到這邊來轉轉的,看看有沒有線索。」
包大同感到好笑,「成年男人哪有沒看過A片的,你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花蕾再度漲紅了臉,低聲咕噥道:「就是沒什麼異常啊,只是後來莫名其妙地就出現了癥狀,下體潰爛,並伴有魚腥味。開始時,有人以為是生殖系統疾病,或者是懷疑自己的配偶行為不檢點,得了『那種』病,但醫生卻檢查不出什麼,大把的吃抗生素也不管用。」
從她的角度正好看到一輛嬰兒車,是孫太太為他們還沒有出生的孩子準備的。很豪華堅固的設計,頂篷是白色的輕紗。此時被不知哪裡來的風一吹,飄飄蕩蕩的,別一分詭異的感覺。
「人到了憤怒和絕望的極點,還能有什麼理智?」包大同無奈的搖頭,「誰不到那個份上也無法理解對方的做法。當然,我不是給年麗辯護,只是我覺得,她未必是故意鬧這麼大,也許她是無法控制了。」
「好吧,花大小姐不願意挨著我坐。」包大同很欣賞花蕾的窘迫,不過不想把她嚇跑,於是緩和了一下氣氛道:「那你忙些什麼呢?」
花蕾心裏鬱悶,有一種說不清的失望和無力之感,加之連日來的疲憊,到傍晚的時候,身體開始不舒服。晚飯只吃了一點,午夜夢回之時渾身火燙,頭疼得連睜開眼睛也很困難。
他不在。
花蕾以為自己可以不怕的,但多少心理建設也抵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她向後連退了好幾步,而這時,眼前突然一亮,床頭燈不知怎麼打開了。
第二天,花蕾闖進包大同房間的時候,發現他半躺在床上正悠閑的看影碟。
她駭然愣在當地,腦海中一片空白,難道有東西早就潛到房間里了?那門外的又是什麼?正不知所措之時,燈又突然滅了,因為從光明中一下進入黑暗,花蕾的眼睛極其不適應,什麼也看不到。
咣當一聲,門開了。
「難說。」包大同邊說邊把那盒火柴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確定這是年麗和她的幫凶留下的,並不是其他路人遺失。
包大同重又躺下,雙手枕在腦後,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想的什麼。花蕾離開的時候,他給凌小佳打了電話。
花蕾被他完全打敗了,從包中拿出小手電筒,也湊過來看,「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他把音量調得很小,又掛著窗帘,房間內很黑,花蕾一開始並沒有看清他看的是什麼,等走近了,赫然發現電視屏幕上是一對裸體男女做愛的場面,她走近的時候正是最刺激的部分。
半天,雙方在僵持,直到花蕾虛弱得就要昏倒時,門上忽然傳來「唰唰唰」的聲音,似乎那東西在撫摸門板,打算要進來了。
「包大同。」她輕輕叫了一聲,淚水滾滾而落。
不會是邪物惡靈,這裏不是她的房子,毫無防備。雜誌社是阮瞻為了保護小夏親自擺的陣法,包大同說這裡是天下最聚陽氣的地方,陰氣強一點的人在雜誌社久呆都會感覺不適,更不用說靈體了,絕對不能接近的。
他比較信任凌小佳嗎?這件事是兩人聯手查的,為什麼他心裏有事不和她講呢?難道因為她的能力太差嗎?那為什麼他對凌小佳的態度比對她好得多呢?
「那當然,鬼病毒嘛,人類的藥物怎麼能根治。」包大同坐了起來,「不知道最初感染病毒的人做了什麼壞事,結果牽連了自己的配偶和孩子。」
「告訴我。」
花蕾全身發寒,疾病使她軟弱,可是心裏的恐懼卻使她格外敏銳,一點小小的感覺也逃不過她的感官。她大氣也不敢喘,雖然看不到,卻覺得門外有什麼與她隔門對峙,都等著對方先一步行動。那東西看得到她,可她卻什麼也看不到。
「他們怎麼說?做愛的時候有什麼異常嗎?」他問。
一步又一步,腳步聲停在了卧室門口,然後沉寂了下來。
好像損壞的電影突然修復了一樣,一個女人的身影在搖籃邊清晰了起來,花蕾駭然發現那是因車禍而死的孫太太。
晚飯後,他就和凌小佳出去了,兩人一直研究著什麼,好像共同保守一個秘密一樣。當他們竊竊私語時,凌小佳的臉頰都在發光,看起來特別漂亮。
「花小姐,我不是隱居深山的人,這麼有名的電影,怎麼會不知道?」
「月兒靜,風兒輕,樹蔭遮窗欞」有人唱起了催眠曲,在死寂的孫宅中悠揚的回蕩著。
「哦?很累嗎?到這兒歇一會兒。」包大同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花蕾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