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八章 撞克

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八章 撞克

他話才說完,忽然傳來了一陣哭聲,正是花蕾差點被迷的那個房間,而哭聲一傳出,像是驚醒了什麼似的,各個房間都發出了怪聲。
「好吧,調查員小姐,我們先去見醫生好不好呢?」那護士雖然長得五大三粗,卻非常好脾氣。
「可怕吧?」
「還是先去醫生那裡吧。」護士說,「關於楊天的病症,可以問問王醫生,楊天的主治醫生,也順便讓這位小姐休息一下,一般人受不了這裏氣氛的。」
「咚」的一聲悶響自身邊傳來,嚇了花蕾一跳,再看包大同和那名護士正談得投機,根本沒有注意到。或者,是她的感官放大的緣故,也許聲音並沒有那麼響。
她忍不住想走過去看。感覺身體輕飄飄的。有一個看不見的洞吸著她走。而正在這時,卻忽然掌心一疼。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聲斷喝,「花骨朵,回來。」
他道一聲失陪就走了,留下包大同環著還在發抖的花蕾,低聲問她看到了什麼,因為他正和護士說話,卻突然發現她的氣息有異,似乎要靈魂出竅一樣。
花蕾點頭致謝,但在隨他去見醫生時,她強壯著膽子,在每個窗口處看一下。她發現大多數精神病患者是病理性的,但也有好幾個有異常的情況。其中一個人處於離魂狀態,他的魂魄滲出了身體一部份,還有一個人的肩頭蹲著兩團奇怪的東西,更有一個,四肢上都被一根奇怪的鏈子鎖著,有一個非常小的影子,握著這些繩索的一端,像玩提線木偶一樣,操縱著這個病人在房間內又蹦又跳。
就在他腦後,還有另外一張臉,彷彿是生在他肩膀上的另一個頭,那是個女人,血紅的眼睛、牙齒和嘴唇,和這個男人滿臉的青白之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花蕾循聲望去,就見他們左後方的一扇門彷彿微微的顫動,大概是有病人在裏面拚命砸門,花蕾想叫那名護士看是怎麼回事,但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到鐵窗邊閃過一道人影,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臉出現在了那窗口。
包大同和護士談話的時候,花蕾一直緊張的站在一邊。
「她怎麼啦?」那名護士關心的問。
她似乎聽得見那不知發自哪裡的呼喚,情不自禁的挪動腳步走了過去。她告訴自己不要去,可是大腦卻無法控制身體,直到她覺得體內的自然力量有如一股熱流衝到了心臟部位和大腦,她才停止了前進,但還是不能回頭,只能一直全身繃緊的站在走廊正中。
「以前我聽我老爹說過,有的精神病患者是因為病理上的原因而喪失行為能力,但有的,是被某些人所不知的東西所控制,迷了心,中國北方管這種情況稱為『撞克』了,傳說中作祟的鬼狐仙怪都有,那是要請某些有法力的人驅邪以達到康復的目的。不過現在社會太發達,很多不潔的東西無處容身,很少會有這種情況出現了,難道你看到的是?」
過來吧!過來吧!
咚咚!又連響兩聲。
不過他才說完,就有另一名護士叫他過去,似乎出了點小問題,讓他去幫忙看看。
「我剛才被它魘住了。」花蕾握緊了包大同的手,感覺他的手溫暖而有力,安心不少。
包大同很認真的點頭。
「是啊,這證明那東西還真強。不過你居然能靈魂出竅,這可不是一般有靈能的人能做到的。」他溫柔一笑,「相信我吧,花骨朵,你一雙最棒的靈眼,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這對我要做的事大有好處,看來我叫你專門修靈眼是正確的。」
「謝謝你,可我也是調查員。」花蕾認真的說,抬頭看了一眼包大同,意思是,你看到了嗎?
她緊盯著那個精神病人,感覺似乎靈魂出竅似的,身體有刮裂般的疼痛,而就在這裏,那個精神病人突然沖她咧嘴一笑,露出黑紫色的牙齒,然後頭突然歪向一側。
包大同搖了搖頭。
花蕾從身到心,寒意無限擴大,她想挪開眼睛,可偏偏做不到,眼神好像給一股無形的力量吸住了似的,喉嚨中也發不出聲響,就在大白天,就在清醒的狀態下,就在包大同的身邊,居然給魘住了。
他就站在那,死死的盯著花蕾看,眼珠一動也不動,連眼睛也不眨,嘴唇卻一直動著、咬著,好像花蕾是某些可口的東西,他正考慮從哪裡吃比較美味。
她一驚,身子一晃,向後仰倒,跌在包大同懷裡。
這一驚,花蕾的心差點停跳,就見那病人慢慢轉過身,離開了窗口,向房間內走去。詭異的是,他正面是禿頭的形象,背面卻一把長發,衣服的後面也是紅的,似乎一直背著一個女人。
花蕾把剛才她的所見說了一遍,包大同頗為意外。
「你也知道的,女人嘛,膽子小,卻偏偏非要來。」包大同輕鬆解釋,「她可能太緊張了,不礙事。」說著伸左手摸了摸花蕾的頭,給她安了神。
「我有你。」花蕾說著,拉著包大同的手,鼓起勇氣,向那個房間走去。
「你不怕嗎?」
「真的嗎?」花蕾一直怕包大同是為了安慰她才這樣說。
透過鐵柵欄的窗子,花蕾看到那個精神病患者獃獃的坐在床上,從外表上看,一絲異常也沒有。但正在她有些失望的時候,她的雙目一熱,滿眼看到他又對著她笑。而且那個紅色的女人也出現了,她根本就像一張畫兒,死死貼在那個患者的背上。
他臉上橫七豎八全是疤痕,顏色青黃,嘴唇和眼眶幾乎是青色,就連那對瞳孔都有些淡淡的白,而因為是禿頭,頭上也沒能倖免,那些粗糙的縫針痕迹沒有消退,使他整個人看來像是用碎肉的縫合起來的。
「不要怕,經常這樣的。」護士說,「就和晚上在樹林里驚起飛鳥一樣,一個人出了聲音,片刻間就鬼哭狼嚎。」
這裏的氣息讓她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她為了學習運用靈力而全身感官大開的緣故。她總感覺身上一陣陣發麻,四周有無數說不清的模糊聲音,似乎還有人窺探她似的。
包大同和花蕾正看得入神,忽然耳邊有人說話,卻是那個護士,「這個病人好久沒發作了,所以我們脫掉了他的束身衣,結果他把自己的臉抓成這樣,居然撕下了一條條的肉,要不是搶救及時——哦,對不起,我不該在小姐面前說這個。」
「那我再看一遍。」花蕾下定決定,「我要知道那不是我的幻覺。」
立即,有幾個護士不知從哪個房間里沖了出來,一間一間的往病房裡望,不過雖然腳步急促,但神色卻很平靜,而且也並沒有採取措施,似乎這一幕司空見慣,根本不值得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