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九章 最大的慈悲

第七卷 水之殺

第二十九章 最大的慈悲

當然,還要在石界調查的事情上再加上一點:楊天父親的情況。
「那他之前一直沒有比較特殊的表現嗎?」包大同不死心的問。
看看楊天的慘狀,生不如死。再想想那幾名死者,二十多年了,大概早就被這追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吧?可偏偏,一直放棄不了人類生的渴望、死的恐懼,最後卻仍然逃不掉。
「那兩種難解的情況是什麼?」花蕾問道。
兩人到達那個房間的時候,楊天正坐在床上,對著面具喃喃自語。
這讓包大同大為驚訝和好奇,雖然有很多情況他看得不如花蕾清楚,也漸漸感覺出事情不對來。不過這裏的醫護人員還是挺正常的,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很熱情、很熱心的,因為包大同很快就打聽到了楊天的具體情況。
這間精神病院有很多奇怪的事,為什麼會這樣?因為大部分精神病患者都是病理性的、生理性的,很少有那麼多集中出現被惡靈或者邪物操控而喪失意識的情況。
包大同也覺得奇怪。正如王醫生所說的,楊天如果真瘋得徹底,又為什麼會執著一個面具?不過聽到王醫生說起楊天的情況,他開始對那對父子惡靈產生了強烈的惡感。
「精神病學是非常複雜的科學,我非常佩服您的治療。」包大同讚美了王醫生一句,非常誠懇,「您是認為楊天不能協助警方調查嗎?」
他今年也是三十四歲,從十五歲被送進來,已經快十二年了。他的父親至今失蹤,沒有找到,現在是社會福利機關在助養他,並幫助他治病。
王醫生欠了欠身子,「我不知道警方要調查什麼案子,我只能說,楊天沒有認知能力,他什麼忙也幫不上。事實上,自從他來到這裏。就是我們病得最嚴重的一個。而且從來沒有過好轉。」
「楊天。」他越走越近,還輕輕叫了一聲,但楊天沒有反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如果他沒有看錯,那是一臉的悲傷和悔恨的樣子。
包大同當然答應,事實上他也沒有什麼需要保密的,只是想看看楊天,在他「正常」的時候觀察一下。
王醫生點點頭,「當然有紀錄,但是我們這裏沒有,您應該到院辦公室,我相信他們會配合警方調查,但是如果要楊天配合,我的意見是:那不可能,也不適合。」
這是最大的、也是最悲傷的慈悲。
「但是楊天這個病,我覺得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因為他的自我認知能力實在太差了。」白白胖胖的王醫生說,「最好的結果,就是他以後生活上可以稍微能夠自理一點。但是老實的講,我一直找不到他突發性的暴力行為的根源和規律,慚愧。」他五十多歲,略有點神經質的樣子,但看來是那種醫者父母心的人。
可是楊天除了原來的樣子外,還是沒有任何表情。於是他嘗試去觸碰楊天,那名護士想阻止卻來不及了。但楊天還是沒有反應,把他輕輕推倒,他照樣懷抱面具,繼續說著聽不懂的話。
「我們走吧。」他對護士說,走到門邊時,禁不住又轉回來,對著因為穿著病號服而顯得枯瘦的、沒有一絲人氣的楊天,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著,「不管你做了什麼,放心,我會給你解脫。」
五年前的八月?得讓石界調查一下那時候有沒有發生過兇案,如果王醫生所說的日子是公曆,那麼可能是農曆的七月,也就是鬼月。
包大同直起身來,心中明白了一切,只等那名A區的護士做最後的證實,然後再等石界調查到那幾個問題,真相就會大白。
王醫生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堅定的搖頭,「他一直是我負責的病人,在我的記憶里。他沒出現過任何特異的表現,除了偶爾的暴力行為,一直對著一個面具說話,連吃飯睡覺也要人提醒,甚至強迫。如果有人拿走面具。他也不會搶奪,就會一直哭。哭得人心酸。那是他被送進醫院時就緊緊握在手裡的。我懷疑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或者那面具對他有特殊意義。更可能,那與他變得精神異常有關。因為年代久遠。那個面具破舊了。我曾經到堂春給他買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但他卻認了出來,不肯要新的。一直對我伸著手。意思是要我還給他。這是我對他的情況覺得難解的三種情況之一。既然他喪失了全部的認知能力,為什麼會辨識這個面具的真偽?」
「一就是為什麼他這樣溫和和無害的人會有突發性暴力行為,二就是他為什麼能在嚴密看管下逃出醫院。」王醫生不禁皺起了眉,「我們醫院的保安措施可是相當嚴密的,但他每次都能成功,前幾天被送回來那次也是,他能做到這一點,簡直是個謎。當然,除了五年前的八月,他放了所有的病人,結果驚動了保安才失敗的那次。」
那是他一直避免的,做他這一行,一定要公正且心平氣和,因為每個怨靈都有強烈的無奈和憎恨,所以做為法師,情緒的傾斜是最要不得的。但是,不管楊天以及他的父親當初做了什麼,十九里鋪村全體村民做了什麼,這種報復已經太過了。
包大同看了花蕾一眼,花蕾明白他是讓她看楊天的身上有沒有什麼異常,於是運靈力于雙目,看到楊天的身上籠罩著一層黑氣,自身的魂魄給壓制在一角,可憐兮兮的,看得她想落淚,而他說的那些話,確實聽不清楚,只感覺每一個音節都那麼古怪,聽得人寒毛直豎。
他很有把握,既然此時沒有人控制楊天,他絕不會傷害別人。
王醫生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道,「看,是可以的,但是得有護士陪同,剛才我說了,他會突發性暴力行為,如果防護不當,可能會造成嚴重傷害。」
聽到這兒,包大同知道再沒什麼可問的了,於是站起身道,「謝謝您的幫助。我想見見楊天,近距離觀察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醫院對這個有紀錄嗎?」包大同連忙問。
他的房間有床和一個小柜子,並不像有些重症精神病人那樣,被關在一個沒有任何傢具,四壁全是軟軟的地方,顯然他不會傷害自己,也顯然他是被操控的,操控者還要利用他,當然就不可能傷害他。
她搖了搖頭,於是包大同向前走了幾步,那名護士攔了一下,但包大同擺了擺手。
「還記得我嗎?我們那晚在桃林見過。」他問著,不錯過楊天的任何一個表情。
在那名護士,外加另外兩名護士的陪同下,包大同和花蕾見到了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