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人Ⅱ》第八卷 替身

第十八章 三心二意的男人

第八卷 替身

第十八章 三心二意的男人

「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快離開人世吧,我這是為你好。」一個男人說著,那聲音和背影,不用聽也不用看花蕾就知道是誰,不禁身子一抖。
廢物似乎感覺到了花蕾的情緒不對,乖巧地跑過來蹭她的腳,花蕾看著它,嘆了口氣道,「初戀很難忘是不是?不管男人女人都是一樣,特別是那個人還因他而死,說到底,他是忘不掉的吧?不管我怎麼努力也超越不了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其實我心裏很亂,儘管表面上裝得不在意了,也答應了他的求婚,可是……」說到這兒,她停頓了一下,「我是個完美主義者,如果他不是全心愛我,我寧願選擇孤單。」
羅甜嘿嘿的笑著,「放心,我沒把她怎樣,她也是有巫力的人,是她同意讓我借用一下身體,這樣,我們兩個人都可以擁有你,她的身體渴望你,而我的心靈渴望你。」說著,忽然一跳,影子立即消失不見,而那個面容僵硬的女人,卻忽然「活」了起來。
之前,他們四處找牛偉和小瑞都找不到,還是花蕾打電話來,說起知道小瑞的一個手機號碼,那個號碼並不是小瑞給警方的那個,所以他們立即趕回到海府,等著花蕾打電話的結果,在接通電話后,牛偉和小瑞貌似很害怕,一直不肯說出所在的具體方位,是包大同急中生智,以突然的擊打聲刺激那兩隻驚弓之鳥,讓他們在緊張下衝口說出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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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暴發雷霆之怒,突然聽包大同叫了一聲,「花蕾呢?」
「讓我打死這一鬼一巫,就不需要解釋了。」海三涯的怒火不可抑止,伸指用力一彈。
「所謂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為什麼不能來?倒是你,不屬於這人間的東西,為什麼要出現?還要造下業,為下惡,斬斷自己來生的機會嗎?」包大同定定站在路中央,氣質沉著。
「你忘不了我。」她輕喃。
「我也想,可是你看看油表。」包大同嘆了口氣,「沒油了,牛偉還是我去帶來吧,打昏他施展時空扭曲術還是可以的,不過他那體重確實讓我比較悚頭。」說著又一步踏去。
包大同雖然心裏就是這樣想的,但還是哄花蕾道,「你不要以為你是玩樂去,我是執行任務,其實你的任務也很重要,我們要讓惡靈分身乏術,不知道是追蹤你,還是阻止我。」
回頭一看,他的寶貝女兒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不禁大急,再也顧不得理會包大同,快步衝出院子去找女兒。
當看到警燈閃爍,警方的大隊人馬呼嘯而來時,包大同先行離開,回到了海府。
看著花蕾受驚嚇的模樣,「廢物」笑了起來,「別怕,我不過是借了這隻狗的身體,狗總歸是不能說人話的。」
「什麼乾坤大挪移,這是結界術。」包大同笑罵石界的白痴,一個火手印施出,小車頂上的白布驀地起火,從車頂上翻落到地上,在地上竄來竄去,發出尖聲的嚎哭,瘮人極了。好在火勢迅猛,那白布片刻就燒光,一縷灰煙斷斷續續飄過,一切都歸於沉寂。
之前,當然威脅了牛偉不要說出今天的事,否則警方一定把他當精神病給送到醫院去,並囑咐他們先去他所知的海氏集團一個防邪的地方居住。
「他還活著嗎?」石界問。
「別糾纏我了,」包大同無奈的說,「天道自然,你不是應該存活於世的,違背自然之道,終沒有好結果,我不知道你和這裏的那個叫田羅的巫女有什麼協議,總之我不能讓你在留在人間,這對別人是個威脅,對你自己也不是好事!」
「好吧好吧,但你要記著,你欠我一次父女旅行,等找到機會,一定要補償我。」海三涯最終還是縱容了花蕾,匆匆啟程回家。
只聽羅甜激動的喊,「我不走,我不走,我愛你,你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保證不會惹事,每天就待在這兒,不傷害任何一個人,你看,我長得還可以的,不比你的花蕾差。」
正想著,包大同帶著牛偉回來了,牛偉是一臉痴獃相,石界嚇了一跳,以為又給嚇傻一位,但見包大同在牛偉的頭頂摸摸,牛偉又煥發了活力,看著雖然驚恐,但好歹有人類的正常反應了。
「廢物」的兩條腿抬了起來,似乎是一個蹲著的人站起身,不過那惡靈附在狗身里,限制了行動,就那麼可笑的前腿揚著,眼睛里卻放射出冷厲的光芒,「你惹怒我了,你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不過你馬上就不會囂張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開發自己的異能,這樣更好,倒省得我吃你下肚后再慢慢消化了!」
就見這個日式房間內,有兩個「人」,一個人面對窗子而站,可以看清正是羅甜,不過她臉上再沒有縱橫的牙齒痕迹,而是光滑細嫩,青白的皮膚呈現出正常的顏色,衣服雖然還是一件白袍子,卻穿得很有型有填溝,總之整個「人」不再是可怕的,反而有些楚楚動人的韻致來。
石界看看車裡的小瑞,同情地搖搖頭,然後就打電話通知同事,並且打腹稿,一會兒好以謊言哄騙上級,以解釋他為什麼可以早別人一步找到兩名知情者。
「廢物」一張嘴,吐出一團暗紫黑色的氣體,看來十分噁心。
怪不得羅甜會認錯他,還表現得那麼有感情,只是這麼多年了,她一個人的孤魂飄蕩,大概早就想清楚了,再沒有那種執著的愛,而是變成執著的恨了吧?
只等了不到十五分鐘,海三涯就自己開車來了,他還沒有開口詢問,花蕾就把那張沾滿狗口水的名片遞了過去,那張白色鑲嵌著金邊的小紙片比一切言語都更有說服力。
牛偉才從生死邊緣回來,驚嚇得什麼也說不出,只用手指了指他的車子消失的方向。
他父母只有這一個女兒,為了讓有音樂天賦的孩子能夠讀到那間一流的大學,花光了所有的積蓄,現在好不容易盼著畢了業,卻只見到了女兒的屍體,他們悲痛,可是明知道這是天災人禍,又沒有冤情,除了憎恨那個男人外,他們接受了一大筆封口費以養老,於是此事再沒有聲張出去。
「有什麼好解釋的。」海三涯斷喝,「當著我女兒的面就卿卿我我,私下裡還不知道做出什麼,你明知我女兒現在處在危險中,卻和這個和你舊情人長得一樣的女人外加一隻女鬼待了一個下午。哼,小子,以後不要想再見我女兒一面了。」
這一下前後夾擊,別說羅甜,就算是再有百年道行的魂魄也未必躲得過,所以羅甜驚聲尖叫,而就在此時,包大同忽然感覺一股極強的陰氣撲面而來,氣息中還有些凌厲的殺氣,兇猛地襲向他的身體,他連忙以結界遮擋,而且連結了三層,這才能全身而退。
他想逼著海三涯自保,這樣女鬼和女巫才有逃生的機會,又考慮到海三涯實力太強,一下子就傷了他,所以用了全力,沒想到海三涯第一下傷了包大同,怕女兒還是放不下他,第二下看似兇猛,卻只用了一半力量,兩下里一增一減,這回受傷的卻是海三涯,雖然沒有摔倒,卻是向後退了幾步,嘔出幾大口血來。
※※※
「嚇瘋了?」石界吃驚道,「還能恢復嗎?」
她伸出手,「大同,你不愛我了嗎?忘記了那個夏天了嗎?」
「你胡說什麼?」包大同聽來有些惱羞成怒,「這世界上長得相像的人太多了,你的前男友不是也和我長得很像嗎?可那並不代表我會動心。」
趁著警察還沒來,包大同仔細詢問了他們和思思去海邊度假的事,牛偉雖然害怕,但還是把當日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包大同恍然大悟,決定到那個海濱,那個海邊廁所去看看。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那個畫界才子!」包大同本來坐在一個小桌邊的,說著話就要站起。
那地方距離雜誌社很遠,開車也要一個多小時,花蕾和海三涯到達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那是一幢老舊的日式房子,門口掛著的牌子沒寫著什麼除靈協會,而是寫著「古風研究會」,院子內陰暗而潮濕,好在整條街都很破舊,這房子倒也不顯得太刺目。
他這樣的人多好啊,為當地人民除了害,不但一分錢沒收,還倒貼進不少打聽消息的錢,不過這感慨也就是一陣,他買了夜航機票,直飛X省,只在飛機上小睡了一會兒,清晨到了地方,石界的調查結果也到了,直接拿到了地址找上門去。
包大同要求這老闆陪著喝兩杯,他請客,這樣一來,後面的話自然就好說了,也很方便的進入了話題,而那老闆似乎平時被老婆管著不能喝酒,現在有便宜酒喝,一杯一杯灌下肚,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叫你自己動搖了,難道你真的以為我愛你嗎?我不會愛任何男人的,男人全部該死!」剛才還媚笑著的臉變為冷厲而恐怖,在包大同失去意識前,聽到她恨聲道,「三心二意的男人都不得好死!」
夏天還沒有過去,所以雖然天已經晚了,平時這個時候公園內還是有不少人的,但今天,這一區不知道為什麼停電了,偏巧還是朔月之日,到處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因為這個公園面臨一個三岔路口,偶爾有車燈閃過,突然而刺目,照得傻不愣登的站在街口的一個高個子男人的身影若隱若現,公園內的樹木景緻也顯得鬼影重重。
大概是分手的借口,男人說羅甜不能理解他對繪畫的感覺,就好像他畫海,總是需要置身其中,感受波濤洶湧,頭腦發熱的羅甜沒有聽出這話中的隱含之意,誤以為要挽回愛情,就要懂得海的感覺,所以駕船去海中央,結果遇到了鯊魚,釀成了慘劇。
「我啊,從小可是抱過你呢,可惜你那混帳的父親回來得早了一步,你的媽媽又寧願自己死也不讓我碰你,不然,咱們早就合為一體了,哪還用得上浪費二十年光陰,也不必費這樣的事了。」廢物向前走了一步,而花蕾則繼續後退著。
「喂,殺人可不對哦。」羅甜正笑著,耳邊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一道至陽的藍色電光毫不留情地向她襲來。
她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甲劃破了柔嫩的手心,而抱著她肩膀的海三涯氣得渾身發抖,如果不是怕女兒暈倒,看樣子早就衝進去大開殺戒了,就連伏在腳邊,根本看不到房間內情況的廢物都不停地抖著身子。
再來一個小範圍時空扭曲術,終於看到一輛小排量汽車沖了過來,車頂邪氣衝天,好像還矇著一大張白布,而此時,另一側的貨運大卡車也駛得近了,刺目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這就是法術的高低了,怎麼樣?是乖乖的讓我收服,還是要大打一場呢!」包大同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始終保持著逼迫的態勢。
花蕾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似乎不辨路徑,只是快步離開那個宅子,先是跑到繁華地段亂走,最後漫無目的的、慢慢地走到了一個偏僻的街心公園,沒有人追上她,跟著她的,唯有那隻狗而已。
「我們開車過去不得了,省得你跑來跑去。」石界看出包大同比較疲倦,因此提議道。
包大同再不多話,伸手一拉石界,一個時空扭曲術,一步踏出,因為不知道那車子走了有多遠,所以這一步的距離並不遠,一聽沒有車子的引擎聲,接著再踏一步,直到第五步時,終於聽到了轟鳴聲,但這聲音不是來自一側,而是從兩側起,感覺是兩輛車子高速行進,因為牛偉的車子是逆行,只怕幾秒之內,兩車必定相撞。
「我是殺了你媽媽,誰讓她礙事!你是一顆小甘草,是我修鍊所必須。」「廢物」繼續說,「可是你那同學不是我殺的,是羅甜動的手,我不過是利用羅甜罷了,至於其他的,有異能的我才吃,一般的魂魄還入不了我的眼,怎麼樣,都這了這麼多年了,讓我吃了你吧,保證不疼。」
花蕾瞪大眼睛,「這是你的陰謀嗎?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留下羅甜就是為了讓我和大同產生誤會,讓心疼我的父親和他自相殘殺,你附在廢物的身體里,就是要隨時監視我們,我們在私下裡所做的一切都不能逃脫你的眼睛。畢竟,誰會注意一隻狗呢?也因為你一直待在我身邊,才能夠入我的夢對不對?我記起來了,那天大同和我說起田羅的事,你一直趴在門邊的地上,所以你全聽了去,也才能安排這出好戲,甚至你連大同的夢也入了,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由此知道了田羅的長相,再用法術製造出一個人來亂他的心,對不對?那個所謂的女巫田羅是個假人!」
花蕾並不認識田羅,但她看到包大同的身體劇震,顯然面前這個明顯被控制了的女人,不僅名字叫田羅,長得也一定和包大同的初戀情人一模一樣。
「女兒,哪有這樣的啊,才到了旅遊的地方兩天就要回去。」海三涯很是無奈。
廢物嗚叫了一聲,似乎是贊同她的觀點。
「咣當」一聲,窗外的花蕾再也忍耐不了觀看這個場景,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接吻,轉身就跑,沒料到踢倒了種植草藥的罈子,那聲音響得好像驚天動地一樣。
「這還不簡單,我們全是死魂靈,如果還沒有轉生,自然遇得到。」「田羅」媚笑起來,忽然改變了語氣,「你忘不掉我是嗎?你還是內疚嗎?只要你給我一夜恩愛,我就能順利轉生,再沒有未了的心愿了,過來吧!過來呀,吻我一下。」
「我沒看到你!」羅甜一邊說一邊慢慢向後飄,因為包大同的渾身都散發著凌厲的殺氣,雖然他的臉上還是笑眯眯的。她想躲,卻似乎躲不開,彷彿有一張網把她罩在其中,讓她怕得要命。
鎖大概是壞了,海三涯用力一推,父女兩個人就進了門,就見院子內到處種滿了奇怪的草藥,而房子的大部分房間沒有開燈,只在東南角一個房間的窗子開著,隔著竹簾,從裏面透著一縷微光。
之前石界來的時候,也驚動了海三涯,他在包大同去救牛偉和小瑞之前,給了他一個玉墜,那玉墜是特製的,是以那惡靈曾經被毀的魂根做為引子製成,遇到那惡靈,自然就會發熱,剛才包大同與躲在黑暗中的東西交手時,貼身帶著的玉墜熱得發燙。
花蕾這一下被驚得不輕,左右回顧,只有那隻收留的流浪狗廢物蹲在她身邊,嘴巴一動一動,似乎就是它在說話。
花蕾聽他這麼說雖然依依不捨,卻還是懂事的同意了。
而那個男人順利出國,如今音訊皆無,倒是他的照片讓包大同嚇了一跳,因為長得和他確實很像,要仔細看才能分辨出兩人的差別。
一邊的牛偉獲得了自由,被衝進肺管的新鮮空氣嗆得咳嗽連連,石界連忙去幫他順氣。
「你休想!我爸和包大同會阻止你的,你絕不會得手!」花蕾一邊說一邊在手袋中摸索。
原來是你!包大同心中暗想,通過這僅僅一招的交手,更加斷定幕後人就是惡靈,雖然沒有見過,但這陰力不是一般靈體可有的,是他所見過最強的。
「大同!」一條人影撲過來喊,卻有兩個聲音。
三個人一商量,決定第二天分頭行動,花蕾和海三涯去旅行,包大同獨自一人去那個海邊度假勝地調查一些情況,之後在包大同和花蕾獨處的時候,花蕾問起包大同,為什麼不帶她一起去海邊?是不是要他們父女相聚,好化解她心中對之前父親隱瞞事實的不快。
「也許他只是去查案子,聽我的話,先回去,等他回來,相信會給你一個解釋。」海三涯臉色一變,但仍然這樣安慰女兒。
花蕾看了下父親,海三涯搖搖頭,表示這裏雖然陰氣很重,但沒有很強的邪氣,可以放心進入。於是父女二人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有燈光的房間,就連一直追來的廢物也一聲不吭,海三涯掩去了兩人一切的氣息,然後從竹簾外向里看。
必須快、快、快!想盡一切方法的快!哪怕不符合常規也沒關係,一定要快!
她一驚,閃得狼狽,脖子扭過三百六十度一看,正是包大同。
在田羅的叫喊聲中,花蕾再度被驚醒,起身四處望望,她和包大同收養的那隻野狗,如今已經成功晉級為家狗的雜毛狗「廢物」還在床下的地毯上安睡。
他在海邊逛了一下,看到一家小海鮮店的老闆一臉的八卦相,立即走進去,消費了很大一筆后,那老闆已經歡天喜地,畢竟現在已經是淡季了,很少遇到這樣的豪客,而且還是棒槌型,叫什麼菜都不問價的。
「我不會。」包大同很快的說。
「這要看醫生了,下回我朋友萬里回來,你問他好了,我是神棍,不治這病的。」包大同一笑,「你等在這兒,我把牛偉帶過來。」
「你是誰?」花蕾不禁微微後退,感到了巨大的危險。
「別再走了,這兒挺好的,適合吃了你。」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聲音里有著無法壓抑的興奮。
包大同深知海三涯的功力,看似隨隨隨便便的一招,有可能把這兩個女的全部打死,因此上前一攔,只覺得又冷又熱一股氣力直擊在他的胸口,把他打得向後飛起,直撞在牆上,一下就受了傷。
房間之內,包大同像是挪不動腳一樣,就這麼眼看著女鬼羅甜附在巫女田羅身上,一步步走近,然後攀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還想跑嗎?沒人會來救你!」惡靈嘲諷地喊了一聲,才要去追,卻發現自己陷入了回憶中,那麼可怕回憶,二十年被追殺,惶惶不可終日,還有那一戰,悲憤的海三涯打傷了它的魂根。
「你吃不掉我,我爸和大同不會允許你,他們還會送你回地獄去!」花蕾怒喝,因為眼前這個東西殺了自己的母親而充滿了憤怒,如果可以,真想親手為母親報仇,可是她只是把包中的東西撲頭蓋臉扔向了「廢物」。
包大同和石界跑過去,發現小瑞倒在車子內,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看來一條命已經去了半條。
這一下變故,包大同嚇壞了,海三涯氣壞了,沒想到包大同居然為了不相干的人傷了他這個岳父,身體的傷害自然不必說,心靈和面子上的傷害怎麼能夠容忍。
本來,他從不以法術迷惑人,但事急從權,他沒有時間一點點開導羅立娟、也就是羅甜的父母,乾脆直接以法術誘導他們,讓他們說出了一些他想知道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還是他們讀女兒的日記后得知的。
「一個才開始學習運用能力的丫頭也想傷了我嗎?」它冷笑。
「不,這是我的事,我要親眼看一看,然後才能決定。」花蕾很堅決,海三涯沒有辦法,只好按照那個地址找了去。
拿了羅甜的母親留下的女兒一縷發中的幾根,包大同回家了。
不過正要進一步詢問,對方手機沒電了,所以他們只好到一號高速公路這邊來找。這條公路很長,包大同是擔著累吐血的危險,一步一步以時空扭曲術找到了牛偉這兒,晚一秒牛偉就會死了,可這麼著,包大同的消耗很大,好在這兩個人都還活著。
「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包大同急得不知說什麼好,可這場面確實無法解釋。
花蕾拿著名片呆愣了一會兒,眼淚一滴滴地落了下來,最後還是打電話給海三涯,「爸,我想去一個地方,可是我自己不敢去,您來陪我好嗎?我在雜誌社,您來接我吧。」說完,也不等海三涯回答,就掛掉了電話,繼續呆愣的坐在沙發上。
她的聲音似乎有一把鉤子,讓包大同沒辦法掉頭就走,而窗外的花蕾看得出他在掙扎,也看得出他心神混亂之下,中了那個附在這名巫女身體上的女鬼羅甜的鬼術。
她又累又餓,正起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廢物正高興地啃著一張卡片,她怕是有用的東西,讓廢物吃了就糟糕了,連忙上去搶,結果一看是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某某降靈協會,巫女田羅。
花蕾不語,但那神色說明了一切。
「救小瑞!救小瑞!」石界在一旁高喊。
花蕾一直沒睡,等著他回來,海三涯也陪女兒等著,包大同把今晚遇到惡靈的事說了出來,並更加斷定它就是海三涯一直捉拿而未果的那個惡靈。
羅立娟,十八歲離家,到第一流的音樂學院學習鋼琴,因為嫌棄自己的名字比較土,改為羅甜,但還沒有在戶籍上更改,在大學期間,她愛上了附近美術學院的一個才子,兩人交往了一些日子,似乎還很相愛,但畢業時這個男人出國了。
「我忘不了你。」包大同跟著重複。
「你把她怎樣了?」包大同看到這女人的樣子,一下就急了。
花蕾呸了一口,「我看不起你!你實力這麼強大,想吃掉我卻不敢正面一戰,被我爸追了二十年,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躲躲藏藏,如今還使用這樣卑鄙的手段,真是噁心死了,大同說得對,一個人的勇氣和他有多大能力一點關係也沒有!只要有人在我身邊,你就不敢動手,你讓我爸嚇破了膽,就算我偶爾落單你還是不敢動,因為你怕暗中有人保護我,怕有人半路偷襲你!你費盡心機就是要我們大家離心離德,這時你才下手,你怕我們聯手,到時候你傷的可不只是魂根了,你會在這個世界永遠消失!」
而就在這一進一退之間,羅甜突地飛起,消失在黑暗中,包大同眼賊,看到她腳上似乎被一條靈力凝成的線捆綁著,有什麼東西隱藏在最深的黑暗中,見她情況不妙,就把她拉走了。
海三涯冷哼了一聲,「真是有情有義,你對我女兒也不過如此,可惜我海三涯的女兒用不著你這腳踏幾隻船的人,今天我就要打死這兩個害人精,看你還能如何?」說著又是伸指一彈。
「你是那個惡靈!是你殺了我媽媽!殺了思思!殺了好多人!」花蕾又驚又怒。
氣體遇到花蕾拋出的那個球,立即爆開了,但讓那惡靈意外的是,那個小球並沒有殺傷力,在半空中突然就消失不見,而就在它一愣的時候,花蕾猛踢了它佔據的狗身一腳,她的鞋尖居然裝著代表人間至陽的八卦玉,害它就算靈力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地步,也只能脫離狗體。
「廢物」仰天而笑,一隻狗發出笑聲,那情景可怕極了,「等他們找到你,你已經屍骨魂魄無存了,到時候他們會互相埋怨和憎恨,我則融合了身體里所有的力量,還怕什麼,他們兩個敢來找我,純粹是送死。」
「救他!」牛偉說。
海三涯連忙憐惜地拉住她,望向屋內的目光好似要殺了這對狗男女一樣。
於是第二天一早,包大同乘飛機到了周思思出事的那個海濱浴場。
「你怎麼在這兒?」她又驚又怕,還有些憤怒。
只見一縷黑煙從廢物的額頭竄出來,黑氣一出,狗狗就委頓在地,花蕾想也沒想,一彎身抱起人事不知的廢物,頭也不回的向一個方向跑去。
「哇,乾坤大挪移!」石界的心臟都要蹦出來了,看到險情過去,不禁拍著自己的胸口順氣。
「那你為什麼接到田羅的名片和電話,立即就趕來了?」羅甜冷笑著問,「為什麼你能幫她在院子里擺弄這麼半天的草藥,為什麼你用那種眼神看她?為什麼不能分一點這愛意給我?」
花蕾一步步走到公園深處,似乎想把自己深深地埋葬。
「我會奪回他的!」
包大同探了探小瑞的靈台,嘆息道,「命還在,但是受了過度驚嚇,我看他魂魄散亂,精神上恐怕在一段時間內會有點問題。」
而包大同也想去追,邁步之下卻發現根本不能動彈,震驚之下望著鬼巫合體的那個女人,怒道,「你給我做了什麼手腳?」
不過儘管很輕易就打聽到了羅甜的來歷,半夜包大同還是鬼鬼祟祟地闖進了女廁所,一進門,他就感覺出鏡子上的邪氣,但只是氣息存留,並沒有什麼大礙了,於是動手驅邪。
「是嗎?」羅甜反問,媚惑的笑了,她向後飄了一步,緊貼在牆壁上,伸手一卷,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女人目光獃滯地走了過來。
「呀,你很聰明呀,三言兩語就猜出我的計劃,可是,你不嫌晚點了嗎?你的妒忌是你們這一群低下的人類失敗的根源。」「廢物」的聲音變冷,「你們人類先有弱點,然後才好給我利用,包大同如果不是三心二意,你如果不是善妒,海三涯如果不是愛女心切,失去判斷,那個女鬼如果不是執念深重,我怎麼能成功?」
羅甜立即向前一步,「求你,先不要走,我知道我認錯人了,可是你比他好,我現在愛的是你,你不是普通男人,你是法師,我們可以交流,我不要你什麼,只要你分一點點愛給我就好,這也不給我嗎?」
果然是化名呀,怪不得查不到。包大同立即趁著上廁所的功夫打電話給石界,讓他查查X省的羅立娟,他必須爭分奪秒,因為和惡靈交了一次手后,他終於明白了海三涯為什麼緊張,因為那惡靈實在太危險了,而從羅甜和那張畫著女人的白布的邪靈來看,時間拖得越長,惡靈就會找到越多的幫手,整個城市都會給他攪亂也說不定。
包大同心裏一凜,意識到羅甜是在向那個幕後人求助,而牛偉是要他快救小瑞,他要如何做?留下抓住羅甜,還是立即去救另一個知情者?
到家的時候,天色還早,花蕾打包大同的電話不通,愈發覺得不安,於是告訴了海三涯一聲,帶著廢物回到了雜誌社。
因為出事的地點是女廁所,他白天沒辦法進入,所以決定四處打聽八卦看看,基本上,就算當地有關部門瞞報鯊魚襲擊遊客事件,距離海邊最近的食檔或者酒館也會有人知道,併當做故事來流傳,就算這件事過去了很多年,依然會有人記得並談起。
包大同不用他喊也知道,也明白這不是感慨的時候,因此後退一步,以指尖劃破自己的掌心,一個血手印按在了牛偉的臉上,「別動,一動也別動。」他說,「小瑞在哪兒?」
看到這裏,包大同再沒有猶豫,急忙虛空畫符,並配以自己的掌心血浸染過的符咒,眼見兩輛車就要撞到一起,牛偉的小車突然一拐,緊貼著中間隔離帶停住,而大車向另一側拐了一下,兩輛車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擦肩而過。
兩天來她總是做同樣一個夢,夢到包大同終於還是棄她而去,和田羅人鬼情未了去了,這讓她有點坐不住了,生怕有什麼事真的發生,於是大半夜就去找父親,吵著非要回去不可,她一出門,廢物就被驚動,也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
女人咯咯的笑,似乎很開心,「負心漢還能怎麼對待,我已經封了你所有的靈穴,等我和主人辦了事回來,再一點點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然後把你的魂魄送給主人!」
「你恨我?」包大同驚訝異常,「明明是你纏著我。」
包大同這回有了準備,連忙以金光指劍反擊。
包大同不在,而小夏和阮瞻回了鄉下祭祖,雜誌社內空蕩蕩的,廢物倒是很歡快,在為回到了自己的地盤,興奮得滿屋亂竄,看著無人的雜誌社,花蕾的心裏更是不安,煩躁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不知做些什麼好,而等包大同到晚上,他還是沒有回來。
「可是你迷惑了不是嗎?所以你來了,就像我迷惑於你是一樣的。」羅甜的聲音開始變得異常低沉溫柔,「這說明你對花蕾的感情並不是堅定,有這樣的一道裂縫在那裡,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小小的裂痕,也會造成崩潰的後果。如果現在田羅就站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會有一點動搖嗎?」
很快的,通過斷斷續續的談話,包大同慢慢知道了在大約五、六年前,這裏確實出過一樁鯊魚襲擊遊人事件,死去女孩的父母在當地火化了女孩,並拿了一大筆錢就離開了,聽口音,他們像是X省的人,而這老闆聽到那女孩的父母見到女兒遺體的時候,念叨著什麼立娟。
一瞬間的猶豫,他忽然動了,一記電火花斬斷了羅甜退卻之路,另一手隨手施出五行禁法之土術,正對著羅甜的眉心而去。
這一下,包大同也清醒了過來,幾步跑出房子,正看到花蕾面色蒼白,而海三涯面色鐵青著站在院子中,他有點慌,急忙道,「花骨朵,你聽我解釋。」
除惡務盡!父親曾經這樣教導過他,而海三涯的遭遇也教育了他,不能留一絲邪氣在人間,否則不知何時,那邪氣凝化于形,就會開始害人了。
「救我!」羅甜說。
包大同後退一大步,在面臨任何困境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慌張過,可見心已經亂了,「你怎麼知道我和田羅的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