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十六章 至靈地

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十六章 至靈地

他是逃出了十幾步,可子彈要追上這麼十幾步並不困難。這次只有一顆子彈,從人群的縫隙中穿過,準確地鑽進他的左後腦,那部位和第一個殺手濺出腦花的位置一模一樣。鑽進後腦的子彈又從殺手的左眼鑽出,但只是露出了個彈頭尖兒便停住了,將殺手的左眼瞳孔換成個金屬的。
「崇川福地」、「紫琅山」,再加上千里灘涂,玉牌上所識的三個字「福」、「琅」、「灘」都齊了。所以還未等入到城裡,魯一棄的心中已然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此處的寶構就在通州城附近。
左鐵杠一張圓臉滿面油光,從體型和面相看,現在的他不再是個買不起毛驢要自己搖磨的主兒。
許小指,原先是一群專門下海灘踩文蛤、蚶子灘民的頭,據說他踩文蛤、蚶子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都是用腳將一塊灘涂踩鬆軟,讓文蛤、蚶子冒上來,或者用犁口拖桿拉,把文蛤、蚶子從泥沙中翻出來。而他打眼就能從根本沒有痕迹可辨別的泥沙中看出文蛤在什麼地方,然後指頭插入泥沙直接捏出。因為一直這樣踩取貝類,使得他的雙手手指如鋼如鐵,破貝鑽石,捏力無比。這功夫是獨成一路,後來也不知道誰起個頭,都把這把式叫做「破貝捏指」。
魯一棄從進油坊開始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麻油香味兒。他吃過無數次麻油也去過好多間油坊,從沒有聞到過如此香郁的麻油味兒。看來這裏油坊在榨油中肯定有自己獨到的工藝技法,難怪門面上生意那麼好。
殺手的武器很統一也很少見,他們用的全是帶月牙護手的十寸短鉤(這種鉤與第二章中提到的吳鉤不一樣,吳鉤其實就是劍,而這裏的鉤是真正以鉤為器的兵刃)。鉤身較寬,差不多和茅葉劍差不多,鉤身兩邊全部開刃;鉤頭也大,彎曲半徑超過大海碗;手柄處護手月牙也都開刃磨刺,柄尾帶三寸尖棱。正所謂遠鉤、中砍、近刺,后扎,就是充分利用鉤頭、鉤身、月牙和柄尾作為攻擊部位。這兵刃很難練,容易自傷,但使用起來卻極其刁鑽兇狠毒辣,有人把這種兵刃叫做「兵中之鬼」。
殺手並非刀槍不入,殺手只是在黑色衣靠和蒙面巾中多套了一層密棕藤護具。這種多層細密編織,再加層間軟夾製作而成的護具足以擋住手槍這類武器的攻擊。這些是魯一棄在撕開死去殺手的外衣后得到的答案。
鯊口在魯一棄開槍的時候脫去了鞋,拔出了刀。所以當那兩堆殺手還沒有圍攏住他們幾個的時候,他已經主動迎了上去。臨走時只高聲喊了句:「你們先走!」不知道這句話是對魯一棄他們說的還是對那群殺手說的。
這些揮舞著棍棒、鏟耙的人雖然武器很不成樣子,但一個個倒也孔武有力、有招有式。在這樣一群人的攻擊下,兩個殺手雖然也傷了幾個人,但自己卻也被搞得手忙腳亂、疲於招架。
瞎子的狀態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昏厥後好多了,特別是當他踏上實地,賊王的風範便逐漸顯現出來了。剛出水的灘涂面有一層浮泥,踩上去溜滑溜滑地。魯一棄和女人相互攙扶著,還不時地摔跌,連滾帶爬地弄得像兩個泥猴。瞎子雖然眼不能見,但是卻像個風中的擺柳,雖然也趔趄不斷,卻始終雙腳著地,怎麼都不跌倒。
殺人的人一個個倒下,可又一個個爬起。這樣的情形嚇得魯一棄連續打飛了幾發子彈。其實真正的原因不是害怕,而是失去了信心,子彈對這些人沒有用,這讓魯一棄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應該把子彈射在那裡?
鯊口赤著腳一衝一滑就撞入了人群,動作異常靈活快捷。不知道是因為他赤了腳,還是因為他對這樣的環境本來就很適應。
目的很明確,急速逃走;方法很正確,佯攻后破圍;逃走的方向很準確,正好可以利用圍住他的人群替他擋住子彈。
萬盛油坊門面上的生意很好很熱鬧,但油坊磨房裡卻很安靜,因為一坊油出完,榨油的夥計都回去歇了。偌大個磨房裡只剩下兩個人坐在巨大石磨邊喝茶吃缸爿(一種和燒餅差不多的點心)。
女人一個踉蹌撲倒在一個積水坑裡,同時也將魯一棄帶跌下來。這個積水坑不深、不寬也不滑,本來兩步就能跨過去,可女人實在走不動了,她眼下只有撲倒喘氣的體力了。
陸地大面積地出現在魯一棄他們的眼前,倒不是他們的舢子行得快,而是潮水退下后,露出了平坦遼闊的灘涂(質地為泥與沙混合,且極為細膩)。
圍住瞎子的四個一個都沒逃。雖然瞎子剛開始只是將其中兩個腳面骨刺穿了。但在後面趕來的鯊口協助下,不但兩個腳面骨被刺穿的被鯊口用寬根厚背開貝刀切斷頸骨,另外兩個也都被瞎子的盲杖挑碎了襠中陰囊。
通州城早年間的城牆現在已經破損許多,但當年的護城河卻依然秀麗清澈。這護城河又名濠河,史載「城成即有河」,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千百年來,它擔負著防禦、排澇、運輸和飲用的重任。寬窄有序的水面,清澈的水流,迂迴蕩漾,波光粼粼,處處是鷗飛魚翔的自然美景。
對家另一艘大船先是忙著救援另一艘大船。然後發現魯一棄他們的舢子走遠了,便再調頭來追趕。可是那船隻是往前追了三四里遠便擱淺了。海面看著平靜,其實潮水退得很快。
是的,牛車這邊的人動手了,而且目的很明確:擊潰殺手,救下魯一棄他們兩個。
幾個人是乘小班船從通州城東門入城的。其實在離著通州城很遠的地方,魯一棄已經能感覺到此處霞氣氤氳、紫輝騰祥。
「那裡!那裡有車!」女人眼尖,發現前面已經完全出水的灘涂上緩緩地過來幾輛牛車。
前後三顆子彈射出只是發出了一聲長音;前後三顆子彈卻是串成一條長線;前後三顆子彈恰到好處地在起伏揮舞著的棍棒、鏟耙間隙中穿過。
南黃海邊的千里灘涂,一望無無垠。漲潮為海,落潮成陸。此處海產豐富,尤其盛產各種貝類,其中又以文蛤為最,被譽為「天下第一鮮」。但這樣的一片灘涂並非沒有兇險。首先這樣的地方和沙漠一樣,由於面積太大,沒有參照物,很容易迷失方向。還有就是看著是平坦千里,其實卻是有著起伏,有些地方甚至是溝壑縱橫。只是因為顏色單一,從視覺上難以察覺。這樣在漲潮時就會出現潮水迂迴繞到前面。明明看著潮水還在自己的身後很遠,而你其實已經上不了岸了。退潮時也一樣,面前已經是粘滑的泥沙地,必須棄船步行了,可是走了一段路后又發現,前面的潮水其實還沒有退盡,又是茫茫一片海面子擋住去路。
但讓魯一棄失望的是,從油坊的門面布置到榨油的設施工具,他沒有發現一點帶有魯家六工中絕妙手法的痕迹。也就是說這裏的主人不懂《班經》,和般門沒有絲毫淵源,更不大可能是魯家祖上藏寶護寶留下的後人。可是他們又是如何知道弄斧的?又是如何會有弄斧的樣式的呢?
魯一棄倒在女人的身邊,他是被女人帶著轉了半個圈后躺倒在水坑裡的。所以他能看到背後兩個殺手正舉著短鉤走過與他們之間距離的最後幾步路,明晃晃的短鉤反射著西落太陽的光芒,將兩條光斑映在魯一棄的臉上、脖頸上。
此時前面又退出一片灘涂,就是沒有退出的地方也有很大段距離是淹不過膝的水面,除非什麼地方有暗藏的溝壑。魯一棄他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不管前面的灘涂是實是陷,也不管前面的水面下有多少兇險,他們只能往前沖,當然,也可以說是往前逃。
許小指在來的路上一直都說叨著通州城的事情,從他的介紹中魯一棄得知這通州城四面環水,河道交錯。年年風調雨順,從無災害,古時就被稱作「崇川福地」。在通州城南面臨江之處有五座小山,其中最為俊秀的一座叫狼山,不過這山上沒有狼,也沒有什麼地方像狼。據說原先叫做紫琅山,後來不知道為何把個很雅緻名字改作這樣一個俗氣的名字。
和左鐵杠在一塊兒喝茶吃缸爿是個精神健碩的小老頭,鬍鬚剃得很乾凈,一頭滑順的齊耳發緊貼在頭上,沒有一絲的亂翹,只是稍稍有些花白,從髮型看得出這老人當年留過辮子後來鉸掉了。這老頭渾身上下顯得那麼乾淨利索,而且還有一點和鯊口很相像,就是臉上始終帶著微笑。不同的是他的笑是確確實實笑出來的,而鯊口是因為天生的臉型就是個笑臉兒,而且這老頭的笑也沒鯊口那樣誇張,含蓄地微笑中似乎掩藏著什麼。
迎上去的鯊口雖然沒有這樣好的殺人武器,卻也有刀。他的身上各種各樣的刀子十多把,尖的、禿的、厚的、薄的、直的、彎的、利的、鈍的都全了。只是刀再多,他只能一隻手拿一把,刀再利,也都只是刮鱗、剖魚、劈貝用的,這能和那些利鉤相比嗎?
到底是受過無數次殘酷訓練的殺人機器,到底是經歷過無數次殺陣的江湖好手。就在被射中的殺手身體才倒下一半的時候,另一個殺手突然狂攻兩式,踹倒一個圍住他的灘民,朝著左後方躥出。
在灘民的引領下,魯一棄他們來到海邊的一個小鎮子。看得出,這個小鎮建鎮的時間不會太久,因為房屋都較新,還有許多臨時的泥棚屋。原來這裏前些年是開掘海港子的工匠們的聚居地,後來海港掘成,部分工匠留下改吃海子飯,再加上其他遷居而來的流民和當地該上岸討食的漁民、灘民,就漸漸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小鎮。
這一路走下來,通州城的大概輪廓讓魯一棄的腦腦海里找到個風水概念——天鬲聚福(鬲li:古時一種可以盛米盛水還可蒸煮飯食的器皿)。這個概念來自於隋代蕭吉的《相地要錄》。在這裏南部有山為鬲蓋,周圍水道環繞為鬲身,中間又有多道水路橫貫為鬲隔。對於一方民生來說,這是個有衣有糧無災無難的上上吉風水之選。
就是這樣一個短短地間隙,讓緊閉嘴巴的魯一棄深深呼出胸中的一口濁氣。驚恐慌亂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於是在棍棒揮舞的空隙間,他冷靜、迅速地尋找這些槍擊不死的殺手的豁兒。
向那些灘民打聽了一下,原來此處已經到了南通州的轄內。南通州東臨海,南臨江,西、北方向均是平川沃野,界內河道縱橫,物產豐饒,絕對是個少有的魚米之鄉。「弄斧」圖上說般門弟子魯子郎攜寶帶一子一孫一侄,從揚子江下水,順流入海,從此不知所蹤,或許真是沒尋到凶穴,或者出來什麼差錯,以至於無奈流落此地,並且藏寶與此。
牛車這邊的灘涂出水得早,浮土已經幹了不再濕滑。所以魯一棄和女人雖然奔逃的速度變快了,而那兩殺手的追趕速度卻變得更快。眼見著前面奔逃的兩個跌撞著離牛車不遠了,後面追殺的兩個也已經斜挺著短鉤離他們沒幾步了。
幸虧是那兩個殺手同樣不適應這種濕滑的地面,也幸虧那兩個殺手腳上的薄底硬襯的快靴尤其不合適走這樣的地面,再加上魯一棄不斷地朝後面開槍射擊,雖然不能射死他們,卻也起到一定阻擋的作用。這種種的原因讓魯一棄和女人奔出好長一段距離都沒有被收落到扣。
既然魯一棄有了離寶構不遠的感覺,當然就不會就此捨棄。於是他將「弄斧」的玉符掛到了衣外,希望能憑此信物找到魯家的朋友和祖上在此藏寶護寶的後人。
魯一棄把喘息著的嘴巴緊緊閉上,等待最後一瞬間的來臨。嘴巴里有水坑中濺入的海水,很咸很苦,像眼淚。
魯一棄暫時相信了面前這個黑瘦的漢子。如果這人要說認識這「弄斧」是因為和魯家有淵源,或是受過般門什麼恩惠,那麼他的可信度就很值得懷疑,世上的巧事多,卻都不會落在他魯一棄一人的身上。而這個人說的卻是見過這「弄斧」的樣式,這就有可能和柴頭有「弄斧」圖是同樣道理,魯家在這裏留有守護「地」寶的傳人。而自己的感覺正好也確定這裡有寶,兩下便合上拍了。再說了,不是終歸還有個「弄斧」的樣式可以來證明他的誠實嗎。所以魯一棄沒有和這個黑瘦的許小指多說什麼,只是要求見見他所提到的「弄斧」樣式和藏有樣式的那個朋友。
對家也從大船上放下兩艘小舢子來,朝著魯一棄他們的方向奮起直追。
當鯊口將一個殺手的手臂從手腕到肩頭的肉像剔魚片一樣貼著骨頭剔掉后,當鯊口將一個殺手的膝蓋骨像剜貝肉一樣剜掉后,這兩堆人意識到對手手中殺魚的刀殺人也一樣地兇悍有效。於是他們連同受傷的留下八個人圍住鯊口,剩下的六個繼續往魯一棄他們逃去的方向追去。
有牛車當然就有人,而且還有不少人,他們都是乘著退潮下海踩文蛤摘紫菜的。其實這些人早就被魯一棄的槍聲驚動了,正拿著各種杠棒鏟耙警惕地望著這邊。
魯一棄他們正是遇到的這種情況,也正是這樣的情況導致他們被後面對家的兩隻舢子給追上。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才只是洗完澡換上衣服,就已經有人在飯桌邊等著他們了,這是一個認得「弄斧」玉符的人。
瞎子在鯊口的攙扶下趕到魯一棄這裏的,圍住鯊口的八個殺手在又有一個被鯊口削掉整個下頜,兩個被切斷頸椎骨后,一下子都散了,丟下不能動的重新往大海的方向逃走。
在他們快速靠近時,魯一棄首先開槍了,他不能讓這樣兩堆殺氣將自己這幾個人裹住。每一槍都準確命中,不管那些人的移動有多麼迅疾,也不管那些人在槍聲響起后反應多麼快捷。子彈都毫無偏移地落在他們的心臟位和眉心位。
槍聲再次響起,子彈連續地射出。
此處地界沃野平川,土地肥碩,河溪交錯,均是濕土無石的絕好耕種之地,而且讓人想不通的是臨近茫茫大海,卻絲毫未受其鹽鹼之害,這不知道是不是寶力起的效果。
擋住去路的潮水雖然在快速地退下,但對於眼前的情況,這種速度明顯太慢了。
既然狀態已經恢復得很好了,也就理所當然地成為阻擊第二撥殺手的一道坎。但第二撥的六個殺手相互間的距離拉得很散,所以瞎子只攔下了四個,餘下兩個繼續往魯一棄這邊撲來。
三顆子彈的落點是共同的,一個殺手的左眼。於是隨著子彈先後的撲入,殺手頭顱的前面綻開了血花,殺手頭顱的後面濺出了腦花。
而且這裏的布局還讓魯一棄想到在北平琉璃廠見識過的一件絕好古件兒——玲瓏墜五福套連環。這裏多道河道套連為環,眾多橋樑為玲瓏墜,南面五山則為五蝠(福)。
魯一棄已經沒時間再考慮太多,求生的心理讓他本能地就往牛車那裡奔去。
魯一棄上來后第二個感覺就是這裏真的離寶構不遠了。其實細細想想也是,上次在東北山林中「高低錯」坎面處,用「逆光尋刺」法讀懂柴頭「弄斧」圖含義,從中獲知這正東之寶為「地」寶,既然是「地」寶,不在陸地上尋,反到茫茫海上去找?看來對家逼自己走這麼一趟也是只知其象不明其理,對祖宗藏的這幾寶還是知之甚少的。
眼下這許小指已然不再做踩貝行當,而在這小鎮上做收貝販貝的坐地販子。他認識這「弄斧」玉符,卻不知道這玉符的真正含義,只是因為有人給他看過這樣的樣式。那人是他販文蛤蚶子時認識的一個朋友,在幾十裡外的通州城裡。
魯一棄他們是從東門運鹽河經龍王橋、三元橋轉入濠河的,由於是專門載客的班船,他們又繞到北極閣西面的小碼頭上岸。船從此處水面過去時,魯一棄覺得這周圍的環境有著什麼不尋常,但是匆匆而過,他也來不及細看細想。
上岸后,許小指領著他們再沿濠河往南步行,過通濟橋、望仙橋、眾安橋,來到南門口子外的萬盛油坊。
許小指介紹油坊主人時沒刻意說姓名,只說叫左鐵杠。這名字的來歷其實在海邊小鎮就告訴過魯一棄。其他磨房磨油都是用毛驢拉磨,而這左鐵杠剛做油坊生意時家裡窮,置不起毛驢。只能自己來搖石磨。先是用小石磨,然後逐漸換成大石磨。由於一個人搖石磨時,一般都是用左手搖磨桿,騰出右手加磨料。天長日久,倒讓他練成了一條力道無比、虯勁如鐵的左臂,所以大家索性都管他叫左鐵杠。
此處民風極好,在小鎮上,魯一棄他們說自己是遇到海盜逃出的北方海客,被劫得身家全無。這種事情很容易博得吃海子飯的人們同情,便都極熱情地安排他們洗住飲食。
鋒利的彎鉤沒有能及時落下。因為就在這剎那之間,幾十根棍棒、鏟耙朝著兩個殺手揮舞而去。
追上的人沒有真正的高手,但他們都是真正殺人的人,就像百歲嬰那樣。這些殺人的人目的也很明確,殺掉三個,擒住一個。所以魯一棄挾帶的氣場對他們沒有震懾的作用。他們還是做好殺人準備的人,每個人都是黑色緊身衣靠,臉也全矇著,就露雙眼睛。兩舢子人是分做左右兩處追來的,兩處殺手的位置是按南朱雀北玄武十四星宿位排布。
在下海灘民的引領下,魯一棄他們四個終於上到海岸之上,幾十天的海上漂泊,現在又重新聞到土腥味兒,又看到房屋樹木,魯一棄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的。
為什麼會這樣?魯一棄不知道,殺手們也不知道。其實原由很簡單,這裏沿海以前經常遭倭寇、海盜掠奪侵擾,所以下海的漁民、灘民都多少練些簡單技擊,而且下海時都是結成幫隊,用來防禦倭寇和海盜。兩個殺手的裝束打扮偏偏怎麼看都像是倭寇、海盜,而且他們提著殺人的武器追趕的人中還有個女的。這些理由讓他們很簡單地就判斷出自己應該怎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