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寶狂歌》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二十八章 坎漸識

第四卷 踏浪揮霂

第二十八章 坎漸識

進來后看到的景象更是柳兒沒想到的。她便如同進入了一個仙境一般。一眼望去到處是奇花異草,虯松翠柏,眼前是石柱林立、有鳥雀撲鳴,遠處有水聲潺潺、山石嶙峋。周圍的山體起伏有致,煙霧繚繞,就像是圈巨大的花牆,圍出個別有洞天的妙境。
就連圍住這裏的山體,也起伏得像是活的一般。對了,像活的什麼呢?左邊怎麼看都像是條曲折遊動的蛇,右面則像探首凝視的龜。仙龜靈蛇首尾對!這不就是風水格中的「玄武局」嗎!而且在龜、蛇頭部的合位下有一掛瀑布,這叫「玄武溢液」。從風水上講,這格局是天局,主世代富貴榮華不斷,且廣澤天下。不出天下之主就出天下首富。
——中呂·陽春曲〗
在柳兒面前的是一個圓形的大水潭,水色是深綠的,整個水面綳得渾圓,就像是塊巨大的水晶。與這個大水潭相連的是瀑布下的小水潭,那也是圓形的,這瀑布更奇怪,上面飛落下一片片水花,沒入到水中竟然沒有絲毫聲息,也不濺起什麼水花,只是盪起無數的漣漪,一圈連一圈,一圈套一圈。
對於草峽里還沒出來的王大網和龍虎山的一個童兒,大家都覺得他們凶多吉少。但眼下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大家雖然各懷心思,卻都在魯承宗的建議下迅速離開了峽子口。而陷在蒿草叢裡兩個人可能存在的一點微弱希望,就全寄托在篾匠系在矮樹上的那隻風箏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人中有暗釘?你說誰看著像,我帶的人我用命擔保!」余小刺胸脯拍得啪啪響。
但這種技法最早時還算是高明手段,後來成了一般行軍打仗都知道的基本知識。而且還找到這種布置的弱點,更加快速便捷地就可以破開它。因為設置在寨門口的旗樁用料都不會很大,厲害的猛將索性直接一路砍斷旗樁殺入。所以好多書籍記載中都寫道:「劈開寨門」「砍破營門」,還有「燒毀營門」,這些都是指破開八十四旗樁。
過了石柱群后的景象讓柳兒屏住了呼吸。
避免了一種後果並不意味沒有後果,現在柳兒面臨的後果就是無法過潭繼續往前。
頭顱無法動彈,也就迫使柳兒的眼睛始終往一個地方看,在這個方向上,柳兒看到了一根樹樁,不大的樹樁。樹樁上系著根黑色的繩子,繩子是延伸到水潭中的。
魯天柳根本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兇險莫測的峽口竟然很短很短,短得就好像是個砌了玄關的門堂。進去才幾步一個彎兒就過了峽口。
「誒!老水,你瞧見我兄弟了嗎?我讓他看著你的。」余小刺見水油爆剛醒來就把草根的味道分辨得很清楚,知道他意識已經完全恢復了,便著急地問道。
「是做夢嗎?我聞到味道時好像自己在走著的。我是先烤肉再睡著的,還是先睡著在烤肉的?哎!我怎麼糊塗了。」水油爆感覺此時比剛才沒醒時還要意識不清。
周天師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兩顆藥丸要往水油爆嘴裏塞。但是他的牙關咬得死死地,恐怕是連刀鑿都撬不開。
幸虧是那黑影飛過,擾亂了控制控制自己意識的無形力量。那黑影打眼好像是只八哥,一直神出鬼沒跟著隊伍的那隻紅眼八哥。
也就在此時,柳兒他們三個背著如同死狗般的水油爆從草叢中出來。這老頭眼睛閉得緊緊地,臉色刷白,手中還兀自握住酒瓶不放手。
柳兒一驚,沒等水面濕了鞋底便藉助繩子的彈力往前一縱,躍出有四五步遠。但縱出容易落腳難,濕滑的藤繩是很難站住腳的。柳兒落下時腳掌在繩上一搭,未曾著力便知道自己沒能力站在繩上。
〖雨晴霧起若仙行,
此時,在背後石柱的地方有更多的砂石泥土往下落,隨著砂石泥土,一種奇怪的氣味也從石柱上方漸漸籠罩下來。
藤繩本來不應該很重,像這樣的長度別說是柳兒,就是個七八歲的小孩也應該能拉起來。但柳兒急切之中,一把拉下,那藤繩竟然沒有被拉動。
「要有問題的話,就是出在昨天晚上。一夜的時間足夠任何一個人豁縫子(走漏消息,放出風聲的意思。)的。要是昨晚就過峽子,可能就不會出這些事情了。」篾匠說。
那是「風熏藤」,柳兒在心中已然斷定。她對植物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知道一種植物后便永不會忘。柳兒知道這種植物,是因為在南方的一些地方,見到有人建房子時,柱樑都不採用槽扣結構,而是採用簡單原始的綁紮法。用來綁紮的就是這種「風熏藤」,據說這植物不霉不蛀、千年不腐。
握住藤繩的手可以感覺到繩子上傳來的震顫,這是另一種力量與拉力相抗才會產生的。清明的觸覺感受到震顫的節奏后,柳兒開始巧妙的用力。這樣的用力方法也只用柳兒這樣擁有清明三覺的人才能做到。震顫使得繩子狀態產生微妙的變化,柳兒正是利用這微妙的變化,一緊便停,一松便收。
「還有那隻鳥呢?水老頭你和那鳥是搭伴兒,用它豁縫子最方便了。你昏了吧唧的到底是真的假的?別做樣給我們看呀。」余小刺的徒弟也插話了,自己師叔不見了,他們都很著急。
「你問我?我還問你們呢?我怎麼到這兒了。剛才我還覺得自己在做掛爐小烤硝水肉,熏得我滿鼻子滿臉的煙火味和硝味。這不,自己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味道怎麼樣,就到這兒了。」
「這是『通全草』,可以清神醒腦去澀。你要是做菜吃,還能通腸道,比巴豆都靈。」篾匠一本正經地回答著水油爆的問題。
前面已經沒有路了,這裡是悟真谷的終點雁翎瀑。柳兒心中很確定這樣的概念,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催促她:「來吧,繼續往前!不要停住腳步!來吧!」
柳兒走進石柱林后,更清楚地看出這些石柱確實是有排布規則的。它們看起來大小粗細現狀各不相同,但這些區別都是在石柱的上部,下面根部一人左右的高度大小粗細都差不多,而且基本都是方柱型的。走了幾步后,柳兒更確定這些石柱有玄機,但柳兒並沒有驚慌,因為她看出這些石柱的排布規律,這布置是她懂的。
這裏的石柱雖然多,卻沒有八十四根。數量雖然不夠,在布置上倒更巧妙一些。它藉助了石柱上的樹木雜草和石柱上粗下細的造型,一入其中,便讓人有種變了天地的感覺。當然,像柳兒看到的通暢間隙其實是走不過去的,這裏也有眼障子,利用的可能是裏面的水流和瀑布。那這裏坎面應該叫什麼?這叫「雲柱礙」,標準的魯家技法,原是用於大殿與廊額中的機關,是以大殿中和廊檐下的雲柱為礙,把簡單的一座大殿變得深邃莫測,起到阻礙和困圍的作用。
「什麼玩意兒?有小蔥的味道,還有點茴香的味兒。可以用來熗冬筍。」水油爆一醒過來就是佐料呀燒菜呀,不過也弄不清他是真會燒菜還是白瞎料,這冬筍還能用熗的?
「我們都不要相互猜疑了,還是先趕快離開這裏。我瞧著這裏的地勢很是險惡,別再讓對家起兜子了。」魯承宗雖然也覺得事情蹊蹺,但眼下這些人可千萬不能起內訌。別事情還沒摸到邊,就讓對家一個小招式便全都抖落散了。
柳兒沒有在有落物的地方往上仔細查看,如果那樣的話,她也許可以看到石柱上緩慢爬動的一些「東西」,從下面看不到它們的上身和頭部,只能看到他們不知是胖鼓還是浮腫的雙腿和屁股。皮膚的顏色是灰白中夾雜著暗黃,可以清晰地看到青筋血管,曲折的青道紅道交織在一起。許多隻這樣的「東西」正緩緩地往下爬落,它們的動作雖然顯得笨拙,卻很一致。
「八十四風雲旗樁」,這是最早的行軍擺陣方法之一。它不屬於奇門遁甲之列,最初為誰所創已經無從知曉。這八十四風雲旗樁原來主要是用於安營紮寨時防止突襲的。在營寨門外或者在營寨口子上安置好,掛上大旗,不懂其中理法的撞入,便會覺得遮天蔽日、天昏地暗,道路循環無窮盡,再加上裏面設置的鹿角丫叉、陷坑暗絆,能夠順利逃出都不太容易。就算知道其中理法,要快速繞入也需要些時間,再加上通過的人數有限,也同樣起到阻礙突襲的作用。
平靜如鏡的水面下有股吸力,也許正是這股力量的作用才使得水面像整塊的水晶。魯天柳在潭邊撿起一根枯枝,往水潭的中間一扔。枯枝在水面上震顫了兩下,托住枯枝的水面往下凹下一點,接著像是強綻開個縫子,枯枝便沒入水下不見了。整塊水晶般的水面竟然連個漣漪都沒盪起。
能沉入水面下的藤繩必定有段多餘的長度。柳兒便將收上來的多餘長度一點點地拉起,並挽圈套在樹樁上。整個過程快速地進行著,因為必須快,清明的三覺已經感到控制意識的寒意繼續包繞過來了。
「其實昨晚天一黑就看不到風箏,一樣是走不了的。」魯天柳說的是實情,但同時心中在暗暗後悔。自己身上帶著白蛇眼,把這東西掛在風箏上興許昨晚就能連夜過了「掛發峽」。
雙潭連環凝團碧,
「風熏藤」,北宋《南疆尋異》中有記:「熏藤色墨黑,韌而不僵,奇異之處為不腐。」
兩個水潭整體看就像只大葫蘆,中間有個連接水面的狹窄口子,但看不出那裡的水是否在流動。在魯天柳這一邊倒是能看到大潭的水已經漫出潭沿,四下里往低處流去,匯入到四散的溪流之中。
奇怪的是柳兒清明的三覺也沒察覺到這些活物的存在,是奇花異草的芳菲、鳥雀的撲鳴、潺潺的流水攪亂了她的三覺?還是她已經發現,卻不敢做出太大反應,怕驚動了什麼,只是加快步伐奔出。
心中一陣難以抑制的欣喜,讓柳兒朝前疾走幾步。但只是幾步而已,隨即便停了下來。因為這仙境般的地方看不到現成的路。也許仙人們進入都是乘霧駕雲,所以不需要路徑。
淋如喚,早入奉寶境。
唯一讓柳兒有些心驚的是,這些石柱的上部分不時有砂石、泥土和枝葉落下,彷彿是年代久遠了,上面的山石風化得厲害。於是柳兒加快了腳步,那麼多坎面沒困住自己,要是讓塊落石砸著那才叫冤枉。
這樣的地方給了柳兒一種親切感,好像來過,只是忘記是前世還是夢裡。特別是那兩根柱子,記得自己小時搭壘積木時,曾無數次用木塊壘起這樣的形狀,這讓她覺得自己又站在小時玩耍的木榻邊上了。
從那些石柱的空隙中,柳兒隱約看到裏面有水花飛濺。莫非那就是雁翎瀑?
沒有現成的路並不意味著不好走。擋在她面前的只是片石柱林,而不是石牆。眾多的石柱之間必定有許多的間隙,而且都是足夠走過一個人的寬大間隙,像柳兒這樣的身材同時走過去兩個都沒問題。問題是該從哪個間隙中走入,進入其中后又該如何走。
那些石柱確實有些蹊蹺,雖然從外表看上去都是天然形成的,可柳兒始終感覺其中隱藏著什麼規則。但是如果說這石林也是坎面的話又不大可能,要做成這樣的坎面除非是玉皇大帝派黃巾力士移山開石才能做成,絕非人力可為。
等大家都定下神看清那是送信的紅眼八哥,這扁毛畜生已經飛出峽口,趕到前面去了。真是怪哉,這鳥兒從打篾匠他們村口出發后就再沒見到過,這時候怎麼會在這蒿草叢裡飛出來的。真不愧是天師掌教的仙鳥兒,神出鬼沒地。
就在此時,一個黑色影子從空中快速劃過,柳兒聽到身後有一些壓抑且怪異的響動,緊接著自己的身體便像脫開了什麼拉扯一樣撲了出去。
「你那是在做夢!」周天師剩下愛的那個童兒在旁邊說。
「你是說我不是玩意兒?你翻腸子水灌多了,用手走路屎尿沖了頭,炸雞屁股的紅油迸了眼……」水油爆一聽話頭對著自己,馬上不糊塗了,翻樣兒的罵語滾滾而來。要不是余小刺攔著,他徒弟都要上去抽老水了。
手指觸碰到水面時,一股徹骨的寒冷通過手指直衝到腦髓,但這寒冷還是可以忍受的,它並不比蘇州園子那趟入的水更寒。真正讓她冷徹心底的是,她清明的觸覺察覺到水下有股力量,沉寂卻強大。那力量是向下的吸力。
在兩圓潭交接的口子兩旁還有兩個用石塊堆壘的石柱,上面已經是青苔層層、雜草叢生,周圍邊角也很是圓滑,應該有許多年時間了。不過這兩柱子一眼可以看出是人為堆壘起來的,而且石塊壘得好像很隨意,上下錯雜,看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會倒。不知道這樣的石柱有什麼用處,看著倒像是圖騰、牌坊之類的物件。
看到了繩子,就想要往前去,可是脊柱中被如同冰刺般的冷意穿入,穿透,怎麼還能邁動腳步。雖然她全身都朝前面的方向用著力,雙腳就像沒有意識一樣不能挪動分毫。
撲出時的身體有些僵硬,幾乎是跌爬在樹樁旁邊。剛才那透骨的寒意讓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動了,但是撲出來了,動起來了,整個人的身體便一下全活絡了,這讓柳兒的大腦立刻領悟到,剛才冰刺般的寒意是針對意識的,而不是實際意義上的寒冷。
白練一掛飛雁翎。
話雖沒說完,道理卻是明擺著的。於是大家心裏反而都把疑點轉移到祝篾匠身上了。
大水潭上沒有橋沒有船,沿潭邊也繞不過去,因為兩邊都與石壁相連,除非有能力從刀削般的崖壁上爬過去。柳兒蹲下來,有手試了下水,因為目前的條件決定她必須游過去。
柳兒站起來舒展了一下手腳,確定自己的身手未受到背後寒意的影響后,隨即便縱身上了藤繩。
「怎麼回事?!」「咋會這樣的?!」「還有兩個呢?」大家都哄圍上來。
柳兒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完全被周圍的景象迷惑,這裏的水面竟然連枯枝都不浮,要是冒然入水,什麼後果是可想而知的。
是神靈的呼喚還是鬼魂的誘惑?柳兒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樣的地方不應該存在污穢的東西,也許真的是找到正點了,那呼喚是神物之音!
剛出水的藤繩很滑,而綳得再緊的長繩索都會往中間掛下,何況上面還有個人的體重起著作用。所以前半段的繩索柳兒根本沒邁步,直接就滑到了繩索中間。繩索中間一下子被壓得往下凹下,最低點已經觸到了水面了。
凝思是為了找到方法,而凝思的狀態往往都與一些玄妙的狀態相合。凝思著的柳兒感覺自己背後傳來一陣陣的寒意,這寒意和那潭水又不相同。那就像根冰刺,污血和晦垢凍結成的冰刺,慢慢地刺入脊椎。這會讓你感覺寒冷與刺痛交結在一起,由脊椎而散至全身的,而且還不能動彈,就連個冷戰都打不出。
水漉漉的一條黑色藤繩被綳直在潭面上。藤繩的另一端固定在對面葫蘆形潭面的狹窄處。
石柱是按著這裏原有的山石改造的,所以在布置上距離間隙都有許多不到位的,雖然由此產生的許多缺陷,倒也是需要行家才能看出來的。柳兒絕對是個行家,特別是對這座坎面。雖然入口選錯了,當看清布置后,她幾步一繞就回到正路上了。這裏的坎面也沒有其它變化,和剛進來時的「雙碾槽」不一樣。也許是因為這種坎面是利用的天然環境,屬於僵沿坎(沿邊一定無法二次變化),對家沒有能力也沒有太大必要來改這個坎。
她往水邊邁出一步,這表示她決定要繼續朝前走。那個聲音消失了,似乎發出聲音東西也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
「就是呀,這條路徑還是你帶我們走的,我們都不清楚這裏的……」周天師的徒弟在一旁也插了句話,但話沒說完就被周天師嚴厲的目光制止了。
「不用,讓我來。」祝篾匠隨手從地上拔起根小草,抖落草根上的泥土,露出雪白嫩滑的根須。然後他讓周老天師走開,自己蹲在水油爆身前,把草根塞到水油爆的鼻孔里攪動了幾下。水油爆猛然打個噴嚏,「嘔!」的一聲醒了過來。
柳兒使勁搖晃了一下腦袋,她想從這樣的幻覺中清醒過來。但很是徒勞,這樣的動作無法驅趕走那個聲音。
和剛才穿過石林時沒有朝上細看一樣,柳兒也沒有往後看。雖然不知道是不敢看還是不能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冰刺般的寒意真的已經讓她在短時間內失去應對的能力,現在就連頭顱動一動都變得非常的艱難。
這裏的一切都是靈動的,一切都是富有生命力的。她彷彿聽到那些無名的小花小草在向她召喚;她彷彿看到水面上盪起的漣漪化作一張張笑臉,在對她微笑;樹叢中的和飛舞著的鳥雀都在歌唱,幾隻撲飛的雀兒和許多翩舞的蝴蝶簇圍在一掛銀練般的瀑布下,與在山石上濺起的如同飛燕般的水花追逐嬉戲。
在石林外徘徊了許久,柳兒最終決定從左數第二個空隙中穿過去,因為這個空隙是最通徹的,能夠直接看到裏面的情形。如果這裏的石柱沒什麼怪異的話,從這裏走直線就能進到裏面。
「算了,不要追問了,他也說不出什麼來。煙火味加硝味?我估計他大概聞的味道有點誤差,可能不是硝味,而是很相似的硫磺味。用曼陀羅木葉粉熏硫磺,也就是江湖上下三門中的『迷魂熏香』。這草峽中除了我們應該還有其他什麼人,他們幾個大概離我們比較遠,落了單才被人下招兒。不過我們事先沒有走漏什麼消息呀,就是走的路線也是臨時決定的,怎麼會遇伏呢?」周天師到底是龍虎山「辨微堂」的,見多識廣,從水油爆前言不搭后語的幾句話中就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