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官渡！官渡！
第345章 不能虧待戰死的兒子
額頭結結實實挨了一碗，鮮血瞬時流出，袁熙跪伏下去，渾身發抖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再說下去必將激怒袁紹，逢紀不敢多言。
仰起滿是淚痕的臉，袁尚哭著說道：「父親明鑒，二兄所言非虛！陷阱實是為阻截曹軍，孩兒當日認為不妥或將誤傷顯歆，二兄卻胸有成竹，說是必可使得曹軍大亂……」
袁紹拔劍，袁熙跪伏在地渾身發抖動也不敢動一下。
逢紀和審配起身。
審配仰臉看著袁紹說道：「二公子所言並非全無道理，還請袁公息怒！」
房門推開，袁熙、袁尚一前一後進入屋內。
抓起桌上飯碗，袁紹猛的砸了出去。
整個袁家陷入悲戚的氛圍。
一把抽出長劍，袁紹起身說道：「某今日便殺了你個逆子！」
快到近前，從門外衝進倆人。
「啟稟袁公，二公子、三公子領軍回返，正在候命。」門外傳來衛士的聲音。
審配雖對逢紀之言不敢苟同，又不便當面辯
「顯歆戰死，屍骨不存！」袁紹咆哮道：「某痛喪愛子，公則就不能讓我這做父親的落個心安嗎？」
「為防我軍馳援濮陽，曹仁領兵阻截。顯歆來時，他帶兵折回攔截。」袁熙戰戰兢兢的說道：「陷阱本為曹仁而備，不想竟是顯歆……」
「濮陽被圍的鐵桶一般，無法傳信給顯歆。」袁熙說道：「前些日子顯歆突然出城，一路往東而來。孩兒與顯甫領軍相迎，為阻擋曹軍追擊孩兒令人挖出陷阱……」
河北幕僚卻都知道，袁紹疼愛這個庶生子。
閉上眼睛，兩行老淚順著袁紹臉頰滾落。
「袁滿。」淚光婆娑，袁紹對近侍說道：「顯歆走了，我這心裏堵的慌……」
自從袁旭戰死的消息傳回鄴城，袁紹整日茶飯不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顯歆之母張氏，雖非名門出身卻向來恭順，自今日起以平妻之禮待之。」
袁紹沒有吭聲，只是冷冷的看著袁熙。
出門之後他一路飛奔，哪還敢回頭看上一眼！
經逢紀提醒，袁熙起身跑了出去。
「公則，是你舉薦此二子前往濮陽馳援！如今顯歆身死，某痛不欲生！」捶打著心口，袁紹哭道：「我的兒啊！」
攙扶著袁紹，逢紀向袁尚使了個眼色。
袁旭只是庶出，論出身他根本沒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
衝進來的正是逢紀和審配。
「喉嚨里像是塞了什麼，哪吃的下去？」大顆淚珠掉落，袁紹說道：「顯歆在時，某從未覺著他如何緊要。如今他走了某才知道，兒子雖多，真正貼心的卻只有他一人！」
躬身行禮，袁尚誠惶誠恐的退下。
審配一向與袁旭交好，他戰死沙場，審配同樣心中鬱結。
逢紀不無惶恐
袁家內外院掛滿白綾。
「袁公！」近侍端著飯碗進入屋內，小心翼翼的擺在桌上：「吃些吧，貴體緊要……」
「無謀！無謀至此！」將長劍擲于地上，袁紹怒道：「早知如此，某不應令你二人前往！」
「回返！」瞪圓眼睛，袁紹咬牙說道：「他們竟有臉回來！」
進屋之後，這倆人上前抱住袁紹，跪在他身側。
跪在袁紹面前，袁滿說道：「小人懇請袁公萬萬保重貴體，五公子在天之靈方可安心！」
不過是場葬禮，用怎樣的禮儀還是袁紹說了為準，審配當然不會從中阻撓。
倆人攙扶著袁紹落座。
袁滿起身立於一旁，垂著頭不敢吭聲。
袁滿抹了兩把眼角，帶著哭腔說道：「袁公疼愛五公子，小人
雖是心情舒泰，逢紀卻不敢有半點表露，問話時也是用一種帶有悲楚的語氣。
被審配和逢紀一左一右抱著大腿，袁紹低頭向袁尚問道：「你說，可是那逆子暗中謀算顯歆？」
抱住袁紹一條腿，跪在地上的逢紀向袁熙說道：「二公子還不快走！果真要丟了性命方可？」
憤怒充斥袁紹的頭腦，他一腳踢開袁滿，跨步走向袁熙。
「父親！」才進屋，袁尚嚎啕一聲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說道：「孩兒無能，未能救下顯歆！」
從沒見袁紹如此，與袁旭以往又走的很近，審配喉嚨里像是塞了什麼，眼圈紅紅的說不出話來。
撫著額頭，袁紹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你二人去吧！」
跪伏在地，袁尚只顧抽泣沒有回應。
「好個陷阱！好個為曹仁而備！」咬著牙，袁紹說
袁滿連忙上前，跪在袁紹面前說道：「袁公息怒，五公子已是走了，若殺了二公子，豈非自斷手足？」
袁紹要以嫡長子之禮厚葬袁旭，逢紀吃了一驚，連忙勸道：「此舉乃是亂了長幼尊卑，嫡長子之禮萬萬不可！」
袁旭戰死的消息傳回鄴城。
「顯歆是怎麼死的？」深吸了口氣，袁紹問道。
袁熙說道：「回稟父親，孩兒與顯甫領軍趕往濮陽，曹軍正在圍城。敵軍人多勢眾，我二人未敢上前……」
「阻擋曹軍追擊？陷阱？」袁紹好似明白了什麼，他眼睛一瞪：「說下去！」
「袁公打算如何？」沒了袁旭，扶持袁尚少了許多阻力，心情大好的逢紀脫口問道。
袁尚突然有此舉動，袁熙愣了愣也趕緊跪下。
沉默良久，袁紹說道：「顯歆為袁家立下汗馬功勞，雖是身死沙場，某也不可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