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河北風雲
第747章 水灌鄴城
城頭上，不少袁軍被巨浪卷下城牆。
「這就是征伐。」眺望湮沒在大水中的鄴城，馬飛說道：「為求獲勝不擇手段，也不能說曹操不是。」
馬飛沒再言語。
他們整日駐紮山頭，從未有過任何動作，等待的只是救出審配的時機。
「跟著你姓流？」馬飛笑道：「孩兒名姓倒是好取，流水、流淌、流產……」
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將喪生這場大水……
重新挽住馬飛手臂，流蘇語氣突然有些落寞：「我非姓流，只因當年師尊撿了我，恰逢劍上流蘇斷落，因而取了此名。」
流蘇對他情義，他怎會不知？
「大叔，從未聽聞你的身世。」流蘇輕聲說道：「你我將成夫妻，可否告知？」
山坡上，曹操眺望鄴城，嘴角帶著微微的淺笑。
伴著奔雷般的轟鳴，浪濤拍在了鄴城城牆上。
「西涼人氏？」流蘇眨巴了兩下水靈靈的大眼睛：「大叔與扶風馬家可有淵源？」
鄴城久攻不
凝望浸泡在大水中的鄴城，她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真想遠離喧囂塵世，與大叔尋一處僻靜之所，從此不再過問世間殺伐……」
來到鄴城已有許多時日。
城頭上，眺望城外的審配望見遠處一片雪白的浪濤正往城池湧來，趕忙向身旁兵士喊道：「傳令下去，軍民人等盡上高處！」
從馬飛的語氣中，她聽出一些別樣的意味。
「我軍正往許昌進發，公子何故嘆息？」聽見袁旭輕嘆，一旁的田豐小聲問道。
冷冷一哼，馬飛說道：「扶風馬家乃士族貴胄，與某一介山賊又怎會有半點淵源？」
用不多久，城內便會引發飢荒，這座阻撓他前進數月的城池，終究是要破了。
「你才流產！」流蘇杏眼一瞪，狠狠掐了馬飛胳膊一把：「
「公子終於進擊許昌，難怪曹操用此手段。」屏退夜刺，馬飛對流蘇說道：「經此一難，想必用不多久，鄴城必將落入曹操之手。待到救下審配，我等也可回返公子身旁。」
將她摟的更緊一些，馬飛說道：「只要某還活著，定不教任何人傷你半根毫髮。」
「我非柔弱女子。」流蘇說道：「只要我活著，絕不叫人困住大叔。倘若運道不濟，我將陪在大叔左右……」
天氣已漸漸回暖，風中卻還帶著些許涼意。
遠處傳來陣陣巨大的轟鳴，浪濤夾裹著排山之勢，自漳水朝著鄴城捲來。
到處是淹沒於水中的房舍，四處可聞百姓的哭喊……
小嘴一撅，流蘇臉頰紅紅說道：「我還不是擔心大叔後人……須知日後孩兒姓馬，又非跟著我姓……」
距曹軍駐紮處不遠的另一座突破上。
開挖水渠的曹軍，從鄴城一直延伸到漳水岸邊
過了良久，流蘇說道：「未離鬼谷山時，我還以為打仗只是兩撥人打打殺殺，沒想到……」
「離開徐州之前，公子曾有應允，待到大叔回返，便將為我二人操持婚事。」流蘇甜甜一笑，臉頰貼著馬飛手臂說道：「雖在亂世，我卻奢望能與大叔一同活著。自此舉案齊眉，此生再不分開。」
看著馬飛，流蘇沒再多問。
涌動到城外的浪濤，到了水渠的盡頭，掀起滔天巨浪，拍向高大的城牆。
早知流蘇是鬼谷劍宗宗師撿回，馬飛當然不肯再多提及她的身世。
流蘇不知她姓什麼，或許還是一件好事。
一波接一波的巨浪拍在城牆上，從城門的縫隙和城頭灌入城內。
流蘇沒再言語，臉頰貼在馬飛手臂上。
「日後嫁給大叔，必為大叔生養。」流蘇說道：「萬一後世再有戰亂，你我後人無力自保，該當如何？」
只是近幾年跟隨了袁旭，噩夢才漸漸少了……
距鄴城不過百步之遙，無數曹軍正開挖
馬飛與西涼馬家必定是有淵源，只是這場淵源，她卻說不清究竟是好還是壞……
「有某在，定無人可傷得你半根毫髮。」馬飛把她摟的更緊了些。
巨浪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終於消停下來。
存儲著軍民口糧的糧倉，也被大水淹沒……
「打仗，哪有這麼簡單。」馬飛說道：「豪雄征伐，將士死傷無數，真正受苦的還是百姓。」
「將軍！」倆人正眺望著被大水淹沒的鄴城，一名夜刺來到他們身後，抱拳說道：「方才得到消息，公子整備數月，已向許昌進軍！」
流蘇有種無力感……
將流蘇攬進懷裡，馬飛說道：「某也想遠離征伐，可天下之大，哪裡能尋個安身之處？」
城內積水卻與漳水水面持平。
曹操早已下令大軍在山坡上駐紮。
「某乃西涼人氏。」馬飛說道：「早年某帶著尚在襁褓中的馬義來到中原，受盡冷眼，后又落草為寇，幸而遇見公子。」
「曹軍引漳水灌城，
城內更是頃刻成為澤國。
命令下達的雖快，又怎能比得上涌動的浪濤？
揮舞鏟子、鋤頭的曹軍將士卻人人揮汗如雨。
流蘇輕輕嘆息。
馬飛按劍而立，眉宇緊鎖。
「通了，通了！」人群中傳來一陣紛亂的喊聲，許多人從水渠邊跑開。
依偎在馬飛身旁，過了許久，她輕聲說道：「大叔，我有些怕……」
只是果真到了必死之日，他又怎肯流蘇陪伴身旁？
「正值亂世，你我尚如飄萍。」馬飛微微一笑，在她小鼻樑上輕輕颳了下：「怎的就想起後世之事？」
守城袁軍四處搜救著被淹沒的百姓和同伴，鄴城徹底亂了。
自覺說錯了話，馬飛趕忙賠不是說道：「是某錯了，是某錯了還不成？」
曹操引漳水灌城，消息很快傳到汝南。
率軍西進，袁旭得到戰報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嘆息。
馬飛知道他姓什麼，反倒時常會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