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薰外傳
第十二節
本來已經困得打瞌睡，躺在床上卻又睡意全無，只能閉著眼睛胡思亂想。我比顧若薰幸運，我是爸媽兩家人的掌上明珠，還有個同母異父卻格外粘我的弟弟。可是顧若薰的家裡，卻只有他一個人。
「那你先睡一會兒，等夏珏來了我叫你。」
顧若薰猛得清醒過來了，按住我的手，眼睛濕漉漉的，像下了一場春雨。
「不洗不許睡。」
「她經常住在她男朋友那裡。」
若薰的嘴唇在我的額頭上蹭著，很快便找到我的嘴唇。我緊張得全身發抖，任他的吻越來越濃，像要把我吞下去一樣吮著我的嘴唇。顧若薰漂亮柔軟的手指貪婪的在我的腰上摸索，從衣服下擺探進去，有點生澀的探索著。
這一切都是令人陶醉的，只恨這夜不夠濃，恨這路不夠長，也恨這時光不夠慢。
「哦，你要有后爸了啊？」
次日上午夏珏沒去上課，我跑去精英班找趙尋，結果趙尋也不在。顧若薰跑去問了老師，他們班主任正因為趙尋陰雲密布。昨晚在遊戲廳趙尋的腦袋被開了瓢，正在醫院里躺
我連忙挽住若薰的胳膊喊：「阿姨，不好意思，我們先去看同學了。」這一句阿姨讓那個二十多歲的護士臉都綠了，若薰笑得半死。我們跑到病房看見趙尋正在打點滴，夏珏正在義憤填膺的比劃著什麼。
我想我對顧若薰的過度膨脹的感情，已經無法只用「喜歡」兩個字概括。那是用「我愛你」都嫌不夠的很多很多的愛情。
「噢，你不行？」很久很久當我再長大一點，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說了什麼鬼話。
我覺得胸腔里一陣陣的發燙，泛著酸軟的疼，連整顆心都跟著疼起來。
「……洗過澡可以。」顧若薰有潔癖。
那些能輕易說出口的愛和誓言，又有幾個能實現呢？
我揉揉眼睛，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夏珏這個人來瘋還沒回來。我說：「若薰，我有點困。」
「又走神。」顧若薰拿書拍我的頭，「半小時你做了兩道題還錯了一個半啊。」
他的身體
「我不行？！你看我行不行！」他咬牙，像是生氣，又是像在忍笑，把我看糊塗了。
「不麻煩，又不是我縫的。」護士很熱絡，「你是他同學？哪個學校的？」
若薰也想要保護我，我知道他能做到，他說的，他都能做到。我心裏出奇的滿足，因為顧若薰好像比我想象中的更喜歡我。
若薰急忙問：「他傷得很重嗎？」
顧若薰見我這麼孩子氣，也忍不住笑了，去卧室里拿了吹風機幫我吹頭髮。這時我才想起一個很嚴肅的問題：「若薰，你媽為什麼老不在家？」
在護士站一打聽昨晚被打破頭的高中生，護士連想都沒想說，在後面的病房，昨天跟他來的那個女孩子哭得讓我們以為那孩子沒救了呢。
雖然他不說，但是我能感覺到顧若薰格外的幸福，連眼睛都像是閃著光的
「耶！我可以睡你的床嗎？」
這麼好的若薰，這麼堅強，這麼乾淨，這麼讓我放不開。
昨晚他們去遊戲廳，一個女生是塞了遊戲幣進去機器壞了，工作人員過來修，她去買瓶水的功夫，機器就被夏珏佔住了。結果那個女生不依不饒的，夏珏是火爆浪子的脾氣，兩三句話說不準，跟那女生來的兩個男生就衝上來推搡夏珏，趙尋護著她，被打破了頭。
只有你了，這輩子只有你了，所以怎麼都沒關係。
藉著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若薰的臉近在咫尺，在呼出的氣息都能感受到。我幼稚的玩著他可以在鋼琴鍵上輕鬆跨八度的手指，他只是看著我笑，沒有說話也感覺很幸福。幾乎是順其自然的，我圈住他的腰，他摟著我的身體，抱得密不透風。
「萱……」顧若薰低聲叫著我的名字，「不行。」
「真的啊！」我嘻嘻哈哈的把腦袋湊過去，「我很乾凈的
「那你媽媽……」為什麼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呢？
「毛病吧。」我鑽進浴室隨便的沖了沖，洗漱台上有兩瓶洗髮水，上面是英文的字母，我聞了聞，選了顧若薰用的那個香味。我高興的跑進卧室，撒歡的往床上一撲，抱著鬆軟的蠶絲被打了兩個滾。
「嗨，就是腦袋流血有點嚇人，一點兒事沒有，好像打完針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趙尋氣得不輕，怔了幾秒鐘，用力的一扯針頭，就往外走。顧若薰喊著他的名字，連忙跟上去。
「你行你行。」我真不知道說錯了什麼，笑著討饒，「反正我沒關係，你知道的，反正只有你了。」
趙尋說話一向是這種不太善良的口氣，夏珏三兩句話就被氣得口不擇言：「你還好意思教訓我，兩個一米六的男生都能打趴下你，早知道我就不帶著你了，沒點用。」
周五早上我跟阿姨打好招呼去夏珏家裡睡，結果夏珏下課後就跟趙尋去遊戲廳玩跳舞機，讓我先去顧若薰家做功課。下了晚自習后，我和顧若薰手拉手壓馬
夏珏看著還挺精神，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阿萱，昨天你要是在就好了，敢打我們家趙尋，他祖宗的，我們今晚就再殺過去，你把那倆小子的頭也給我開瓢了！」
「頭髮幹了，睡吧。」顧若薰明顯的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我只能閉上嘴巴，這好像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顧若薰狠狠地揉了揉我的頭髮，把我的腦袋抱在胸前，聲音很溫柔：「我知道的，你這個傻得沒邊的傢伙，怎麼辦啊，也只有我能保護你了。」
那天夏珏沒有來敲門，我只好住在若薰這邊。顧若薰洗澡后柔軟的頭髮滴著水，我沒頭沒腦的說，沙發多窄啊，我們一起睡吧。顧若薰的臉馬上就紅了，波光瀲灧風情萬種，看來夏珏的錄像廳教育對他的衝擊也很大。
趙尋翻了個白眼，瞪著夏珏說：「你以後做事動點腦子行不行，你看不出來那女生是個太妹啊，還說什麼讓我們家阿萱來KO你，白痴！」
「不會的。」顧若薰平靜的說，「那個男人有老婆孩子。」
「哦，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