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想要的得不到

「你可別誤會！」于洋的臉有些紅紅的，看起來很是害羞的樣子，眼睛盯著課桌，怎麼也不抬起頭來，臉朝著火漁的方向，這是在跟她說話，可是卻怎麼也不看她。火漁驚了一驚，但于洋那些傷人的話依舊在她的耳邊迴響，她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最後，方潔給她買了一條褲子，一條顏色並不鮮艷的褲子。這時候她看到櫥窗里有一個小小的玩偶，是一個漂亮的公主，旁邊還有好幾套衣服，她多喜歡啊！「公主」就站在那裡，她伸出手去碰了碰，方潔正付賬完，拉著火漁的手就要離開。

「是啊！于洋丟了一支筆，懷疑是火漁拿的」，整個教室都是安靜的，只有他們你問我答的說著。好像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只是他們兩個在平常的聊天。

「不知道。」

「媽媽，我想要跳裙子。」火漁看著櫃檯里的裙子，很是喜歡，拉住了方潔的手不肯走，如果那條裙子穿在自己的身上一定比「花花」穿起來要好看，她在心裏默默的幻想穿上那條裙子以後的自己。

「老師，這道題我也會！」林藝適時的插嘴，數學老師的注意力被轉移，好像才想起來這是在課堂之上，很快，大家便不再記得這樣的小插曲，各自投入到學習的海洋中去了，火漁坐在座位上，依舊神遊天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應。窗外的落葉還在飄著，好似飄不完一樣，幾隻鳥兒從樹頂飛過，天藍藍的，雲白白的，偶爾還扯著絲，一團連著一團，整張天空好像就是這樣被雲連在一起。她想離開教室，衝到室外去，追逐著落葉嬉戲。

「咦？你手上拿的什麼？」韓層層拉起火漁的手，卻意外的觸到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好奇地看過去。

「好了嗎？小漁！」韓層層站在教室門口，一邊緊張兮兮的看著操場上的鞦韆是否被其他人佔領，一邊又回過頭來不斷地催促她，急的直跳腳。

「小漁，快些，我們好去占鞦韆！」體育課總是大家最喜歡的課，他們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安安心心、痛痛快快的玩就好了，這無疑是大家最喜歡的課程。小漁還在收拾桌子上攤開的書，一股腦的全部往課桌里塞，在韓層層的催促下，一不小心，書本就掉在了地上，慌慌張張的去撿，抬起頭時，卻意外的看到了正夾在桌子底層縫隙里的亮晶晶的東西，她好奇地伸出手去，把它摳了出來，是一支筆，她怔了怔，恍然想起她和于洋的爭吵就是為了一支筆，好像曾經看到他用過這支筆。

今天，她同樣的沒有打算放過她，隨口就來了句：「火漁，這個問題你來回答吧！」

「因為火漁和于洋吵架了！」好事的同學馬上就為她作了解答。

「大概是我自己記錯了，不知道扔在哪裡了。」于洋突然開口，數學老師看向他，同學們看向他，火漁也看向他。在經過剛才的事情后，火漁已經完全的把于洋這個人丟進了定義最無恥的人裏面，卻沒有想到，他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幫她了一把。火漁好奇地瞪大了雙眼，同學們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來回的掃射著。

「于洋都主動道歉了，這才是一個好孩子應該做的」，數學老師的聲音傳來，火漁原本稍稍平穩的心再次沸騰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總是覺得數學老師這話還有別的意思，瞥了一眼她，卻沒有說話。

「層層，你說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雪啊！」背靠著被坐在他們喜歡的大樹下，火漁問韓層層。她真是太想要快些看到雪了。

「小漁，乖！你現在是大孩子的對不對？這個娃娃是給小朋友玩的，我們不玩這個！」在方潔的「勸說」下，再一次與自己心愛物品擦肩而過的火漁顯得格外失落，她能理解方潔的苦心，但是她無法阻止自己心裏排山倒海的憂傷。

「怎麼換座位了？」她好奇地看著于洋，好像班上也只有他換了。

「媽媽。給我買這個娃娃好不好？」火漁的眼裡出現了祈求，如果她能抱著這個娃娃出現在學校里，同學們肯定就不會再說她是乞丐了，肯定就不會瞧不起她了。方潔被她的眼神融化。

火漁多想媽媽能為她買下那個娃娃，多希望能抱著娃娃給所有同學看。心底小小的虛榮心，方潔不明白，她無法開心起來，儘管方潔的手裡提著她的新褲子，一條是薄的，還有一條是非常厚的，裏面還有著厚厚的絨毛，很顯然，是為她買好的冬天的褲子。雪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下呢？

「大概是于洋的筆，剛才看到它夾在課桌中間！」火漁說道。

「這個娃娃多少錢？」她終於願意開口去問一問，火漁的眼裡閃射出希望的光芒，好像娃娃已經註定屬於她了。

「吵架？」她彷彿是來了興緻，問道。

轉眼過去了一個月，天氣不再炎熱，大家都穿上了長衣長褲，火漁露在空氣里的小半截腿讓她覺得很難堪。方潔終於注意到了這一點，帶她去商場買衣服。商場里的人可真多。花花綠綠的衣服也真多，火漁從來沒有來過這樣大的商場，裏面彷彿什麼都有，她甚至還看到了幾件「熟悉」的裙子，她記得班上的「花花」就有這樣的一條裙子。

「那于洋來吧！」她習慣性的側過頭去看她身邊的座位，卻沒有看到意想中的那個數學極好的學生。

「我不知道！」火漁正視著她的目光，回答。

「不知道，大概還要幾個月吧！但是我爸爸說新疆的雪總是很快就來了，到時候冷得很」。韓層層分享著她聽來的消息。兩個人閉著眼睛，感受的微風的輕撫，感受著美妙的歡笑聲，感受著這個美好的秋天，所有煩惱在這一瞬間都化為了虛無。火漁極愛這個時候，沒有家裡十平米房子的憂愁，沒有老師的喋喋不休，世界在這一刻也變得分外可愛起來。

天知道，火漁最痛恨的便是數學，她根本就沒有好好的聽過她的課，每一次看到她那圓滾滾的身子都忍不住浮現連篇，她要是摔一跤，恐怕都很難站起來吧！

「好，馬上就來！」火漁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拿著筆就往外跑。

想起了于洋的羞辱，她恨恨的準備把它扔出去，腦海中卻又緊接著浮現出，于洋解釋的那一幕，又收回了手，看著手上的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才好。

「小漁，我們去買褲子吧！你看看現在這個季節，馬上就要下雪了，下雪天裙子又不能穿，明年，明天媽媽給你買裙子好不好？」方潔連哄帶騙的把火漁帶離了，她不是沒有看到火漁眼裡的渴望，但還是強行拉著她離開了。

「呵呵，你們眼光真好，這可是芭比娃娃的最新款，看，還有好幾套衣服可供換洗！現在我們在搞活動，只要四十五塊錢！」服務員倒是很熱情地介紹著。

四十五！對於方潔來說，花半天在炎熱路上的奔波，只是買一個這樣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娃娃，簡直是無用之極。儘管火漁非常地想要，但這個價錢，她只能望而卻步。

「你要還給他？」韓層層問。

數學老師是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身上的肉都擠在一起，看著她走路都會覺得自己累得不行。她向來是不喜歡學習不好的學生，于洋的數學卻是極好的，他總是很得她的歡心，每次看到于洋都是笑嘻嘻的，和于洋同桌，幾乎火漁也都是被迫的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過活，每次有答不出來的問題，也總是有旁邊的于洋幫忙頂著，好像每次她都是故意喊火漁起來丟個臉，然後再喊于洋來回答問題，每次聽到于洋對答如流，看到數學老師笑的臉上的肉都擠到一起，火漁都幾乎崩潰了。

「老師，于洋換到那邊去了！」「好心的同學」指著另一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