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和好

「快來，動一下就不會那麼冷了！」于洋站在雪地里，朝她們兩個大聲地喊，他已經開始在捏雪球了，待他捏好了一個，見她們還是站在原地，他笑起來，一個雪球就直接招呼過來了。火漁一個沒注意，便沒有躲過，打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體被雪球衝擊的輕微晃了晃，一個箭步就衝出去了。

每天里都開始有了歡樂的伴隨，時間彷彿也是過的很快。每日都在期待，期待下課，期待放學，然後再期待新的一天，不知不覺，已經下雪了，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好像新疆之行已經得到了完結，但是歸期卻是遙遙無期，火漁已經開始記不得奶奶的模樣，只是一直模糊的記得，她哭得傷心不已。

「你們先走吧！我晚一會兒」火漁沒有辦法開口，告訴他們這樣停留的原因，她的自尊心又在作祟，腦子裡想起了于洋說的乞丐，也許他只是無心之失，卻在她的心底播下了這樣一顆令人憂傷的種子。下意識的看了看于洋腳上的鞋子，那是一雙很漂亮的鞋，藍色的面，看起來像是皮質的，一看就應該是很暖和的。

「怎麼了小漁？為什麼還不走？」于洋已經收拾好了書包，看著依舊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不斷嘆氣的火漁，他好奇的問。

「走吧！火漁，不然他們一走，肯定就被別人佔去了！」韓層層拉起了火漁的手，一臉熱切的微笑。火漁本想等於洋他們走了在過去，但是鞦韆一直是他們這些人最喜歡的，難保不會被別人搶了先，跟著韓層層來到了鞦韆邊。于洋便要和他的那幾個朋友離開。

「喏，你的筆！」火漁攤開自己的手，亮出了那支筆，于洋頓了頓，回過頭來，看到了火漁手心裏安靜躺著的那支筆，臉上有難言的喜悅。

「小漁！去不去打雪仗！」于洋興奮的從教室外衝進來，跑到座位上，看著火漁。

「你很沒勁耶，快來吧！」于洋不理會她，硬是拽著她往外走，還拉起了坐在火漁身後的韓層層，兩個人就在這樣被于洋一手拽一個，來到了室外，門口的雪大多已經被踩得平平的、癟癟的，只有少數落在一堆堆高出地面的堆在那裡雜物上的雪才得以保全，但大家都在你來我往的互相扔著雪球，看起來也是一片凌亂。

「怎麼跑到那裡去了」他自言自語。

窗外的書上的葉子掉的已經能透過去看到對面的天空，偶爾還會有幾片掉下來，悠悠停在雪地上，在潔白的大片世界里投下枯黃的一點，在雪地里奔跑的同學們，在雪地上留下雜亂不一的腳印，一個疊著一個。追逐著奔跑，或者跌倒，臉上卻滿滿都是歡欣。林藝顯得個格外興奮，在教室外與同學們一起奔跑，捧著雪，在手心裏把它揉成一個團，然後扔向他人，歡聲笑語一片。火漁很安靜，安靜的好像她不是為了期待雪而來，天知道，她的心一直在翻騰不已。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還要說是小漁偷了你的筆？」韓層層已經在盪鞦韆了，兩手緊緊的拽著鞦韆的鐵鏈，輕輕地晃動起來。

「走吧！我們去別的地方玩！」他喊道。

「火漁。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它，所以想問問你是在哪裡看見它的。」于洋已經接過了火漁手心的筆，他的指尖輕輕的碰到了火漁的手心，有些痒痒的。看他一副懊惱的神情，火漁終於確定他不是那個意思。

「小漁，怎麼呢？」層層一邊收拾書包一邊也在問她。

捏雪球、扔出去、捏雪球、扔出去。如此重複，于洋被她打的直求饒，火漁站在雪地里大笑，終於報了剛才的一球之「仇」，韓層層也已經加入進來，很自然的變成了她們兩個女生合起伙來一起攻擊于洋，這邊他才捏好一個，那邊已經是一個接一個不間斷的打過來，她們兩個配合的很好，一個打，一個就趕緊的捏。于洋根本是措手不及，直叫喚。

「這是女孩子才喜歡的東西！」他開口，裝作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其他的幾個男孩子，看到了他的樣子，也覺得自己玩鞦韆顯得有些不那麼「男人」，從鞦韆上下來。

「打雪仗？」火漁好奇的問了問。

經此一事，火漁和于洋就在這樣和好了，班上的同學都沒搞清楚這是個怎麼回事兒，不知怎的，于洋搬回了火漁旁邊的座位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何小麗的。下課後總是能看見於洋還有和他玩得好的幾個男孩子都圍在他和火漁的座位上，幾個男生，兩個女生，也是聊得十分的開心。

「對啊！對啊！你和層層都來吧！」自從冰釋前嫌以後，于洋倒是很熱情的不再生疏的喚她們的全名。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急急忙忙的擺手，火漁反倒是「噗嗤」一聲笑了，韓層層和于洋皆是驚訝地看著她，不知道是什麼事突然令她發笑。

火漁和韓層層兩個人被于洋拉到室外，感覺突如其來的寒冷。教室里有爐子，每天都有同學輪流來生火，所以教室里並不寒冷，而突然衝到室外，忍不住冷的打了個顫。

「真的在你這裏？」他開口就問，火漁的臉色瞬間又難看了起來，于洋這是在質問她嗎？半天沒有聽到火漁的回答，于洋好奇地抬起了頭，看著火漁蒼白的臉色，終於醒悟過來，自己剛才的話是說的多麼的不好。

「在課桌的夾縫裡看到的」她回答，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時間，上課鈴聲很快就響了，大家都無奈的結束這樣的歡愉，回教室去，要準備上課了。火漁終於穿上了秋天時候方潔給她買的帶絨的褲子，穿在身上長了一大截，儘管她很努力的把褲子一直往上提，穿在身上，還是顯得那麼的不合身，這條褲子已經到了她的胸口，她悶悶的，再次感到難受起來。她的鞋子只是一雙保暖鞋，但是不防水，厚厚的雪地，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走過，鞋子上沾滿了雪，一進到室內，雪便融化了，這個時候鞋子便也就濕了。

「走了，男孩子做什麼鞦韆！」他看了看火漁的方向，火漁正巧也看到了他，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匯，又十分有默契的互相移開。

見到這樣的情景，站在雪地里的同學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笑起來，和于洋玩的好的幾個人加入了他的隊伍，這下便是女強男弱的形勢，林藝一個箭步衝到了火漁這邊，然後有更多的人加了進來，大家一通亂打，已經分不清楚是自己隊的人還是對方那邊的人。

眼看著就要到操場了，卻看到以于洋為首的幾個男孩子坐在的鞦韆上，韓層層和火漁猛地停止了奔跑，眼底閃過失望的神色，看來，這節體育課她們是沒有辦法坐上去了。于洋看見了她們，本來還滿臉歡欣的跑過來，卻又突然停下了，一臉失望，大約也明白了。

「為什麼？」其中一個男孩子不解的問。

「看什麼看！」火漁停止了笑，「惡狠狠」的看著于洋，眼睛里卻滿滿的都是笑意。「怎麼又開始生氣了」于洋撇撇嘴，沒有看到火漁眼裡的笑意，以為她又是在鬧脾氣。「笨蛋！難道你沒看到小漁其實是在笑嗎？」韓層層站了出來，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火漁每天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有時跳起來，有時又是踮著腳尖，走人家走過的路，雪壓得平平的，她便能稍稍安心。這天回家，因為雪一直都在下，所以地面上總是有些厚厚的積雪，人家走過，雪又下來，她看了看窗外依舊在飄揚的大雪，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快點過來玩吧！不然一會兒又有人來了。」于洋朝著火漁和韓層層的方向喊，火漁沒想到他竟然會喊自己，雖然沒有點名點姓，但她就是知道他是在喊她們。

「很冷耶，算了吧！」火漁撇撇嘴，光是看著窗外被風吹的東倒西歪的樹枝亂顫，她都能想象到教室外是怎樣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