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142章 偶遇顧媚，拜祭亡靈
沐臨風點頭道：「不錯，在下替下屬向令愛表示哀悼，請允許臨風給死者上炷香……」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凜，不過也對，媚香樓畢竟是最多姑娘的地方，遇難者肯定也不少。沐臨風忙問道：「一共幾個？」
李芳怡無奈一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無賴，準備的說，她眼裡的沐臨風很是複雜，有時候無賴的很，有時候卻也正經的很，做事總是出人意料，讓人措不及防。
顯然這些女子應該都是遇難者的主人，沐臨風一一還禮，道：「臨風對不住諸位！」
李芳怡還沒回答，卻聽沐臨風道：「是在下令人將所有遇難的屍體全部運到驛站，由官府統一安葬，如今柳姑娘身體欠安，我看還是待病好了之後，再去看望春桃吧！」
李芳怡連忙道：「不能怪沐公子，白天芳怡雖然小瘍，未能前去法場，但是那邊的情況，芳怡也聽說了，沐公子對自己屬下毫不袒護，義殺兩百人，整個揚州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顧眉生喃喃道：「我們……我們么？」
沐臨風不想顧眉生如此怕閃電，微微一笑，正好摟著顧眉生的肩膀，拍了拍道：「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這麼大的人了，還怕雷聲？」說著摟著顧眉生就向府邸走去。
沐臨風點了點頭，嘆道：「這都是臨風管教無妨，臨風真是愧對這些姐妹！」
卻在這時，一旁有人道：「大娘，該給丫頭們上香了！」
李芳怡搖頭道：「沐公子在金陵是什麼樣的人，芳怡一清二楚……」說著這李芳怡嘆了口氣，道：「算了，芳怡又不是沐公子什麼人……」
沐臨風點頭道：「是啊！」隨即在顧眉生耳邊輕聲道：「難道媚兒不想和臨風在一起么？」
李芳怡大吃一驚，不想沐臨風在大街之上也如此大胆，連忙推開沐臨風，道：「這裡是街上！」
……
顧眉生輕聲說了一句話，正好天空雷聲大作，沐臨風沒有聽清楚，而這個雷聲甚是響亮，直震的整個蒼穹彷彿都在顫抖，顧眉生嚇了一跳，連忙躲到沐臨風的懷中。
沐臨風還是強將銀票塞給他，道：「臨風下午之時就說過了，以後此類事若是再發生，臨風當以罪首論罪，這點銀子務必請收下，若是生活上
沐臨風連忙道：「比起揚州百姓所受的哭，臨風做的實在微不足道……」說著又長嘆幾聲。
待眾人散盡，李芳怡這才道：「沐臨風的魅力真是無法擋呀，這些丫頭定是看上沐公子了！」
李芳怡尚為說完，卻聽一人道：「大娘，如是沒有大礙！」說話者正是柳如是。
沐臨風話沒說完，眾人立刻道：「沐臨風？沐大帥？」
遇難者家屬立刻遞給了沐臨風一炷香，有人哭道：「真是黃天有眼哪……」
沐臨風聞言也四處看了一下，他也正想安慰柳如是幾句呢。
有的說：「沐大帥，多虧了你，小鳳的大仇才得報啊……」
李芳怡看著沐臨風，良久后，才嘆道：「算了，芳怡也不多想了，芳怡也不管沐公子有多少女人，只要沐公子能將心分出一塊地方給芳怡，芳怡也就心滿意足了，哪怕只是一個旮旯大的地方。」
沐臨風聽李芳怡如此說，心中一酸，自己這個博愛的性格是怎麼也不可能改得了了，沐臨風突然感覺自己好像金庸小說里的段正淳，想到這裏乾笑一聲。
李芳怡撲哧一聲，笑道：「我吃的哪門子醋，沐公子又不是我何人！」
那些人聽沐臨風如此一說，驚訝地看著沐臨風，顯然他們似乎都不認識沐臨風，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他就是沐大帥，下午我在法場，我認得出……」
眾人點上香，為死難者鞠躬后，柳如是問李芳怡道：「大娘，你可知春桃屍身現在何處？如是想去看看春桃最後一面！」
沐臨風接過香，用打火機點上，眾人嚇了一跳，還道沐臨風會什麼魔法，竟然能憑空取火，難怪能造出那麼多火器，大破金陵三四人，又一日攻破揚州。
沐臨風連忙打開廂房的們，叫來下人，讓他立刻去請大夫，這才又回到床邊陪著顧眉生。
顧眉生眼中無神地看著沐臨風，沐臨風輕輕撫摸著顧眉生臉頰，只覺得她滿臉冰冷，而握著的手卻是滾燙的，心道：「莫非生病了？」
柳如是咳嗽良久，眼角都已泛淚，李芳怡不斷地拍打著柳如是的背部，良久后，柳如是這才不再咳嗽，喘了幾口氣，道：「如是與春桃主
柳如是看著沐臨風，面色微微一變，剛想說話，只覺得頭上一暈，幾欲暈倒，幸好周邊的延緩扶住了她，李芳怡連忙道：「快扶姑娘進屋休息！」
沐臨風一路之上只要遇到有人在路口燒紙的，都上前去慰問幾句，給死者上香，若死者是女性就給一百兩銀票作為補償，若是男性就給兩百兩，並不是沐臨風重男輕女，畢竟在這個時代，男性還是養家糊口的主要勞動力。
沐臨風見顧眉生滿臉蒼白，心生憐意，忙緊緊握住顧眉生的手，道：「媚兒！」
沐臨風倒是沒注意到眾人的表情，連忙拿著香給死者鞠了躬，從懷中取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死者家屬，道：「這一百兩雖然不是很多，但是臨風的一點點心意，還望務必收下！」
李芳怡坐到沐臨風的一旁，看著沐臨風，嘆道：「沐公子當真是來看芳怡么？」
李芳怡嚇了一跳，臉上一紅，連忙躲開沐臨風的手，輕聲道：「莫要被別人看見！」
李芳怡點了點頭，道：「除了春桃，還有幾個丫頭！」
夜深后，沐臨風雇了一頂轎子回府，李芳怡想要留沐臨風，但是沐臨風擔心顧眉生，只好匆匆回了沐府。
沐臨風一把樓主李芳怡，柔聲道：「你說你是我何人？」
李芳怡在一旁道：「好了，該給丫頭們上香了……」隨即向眾人看了看，問道：「如是呢？誰見到如是了？」
沐臨風憤憤地道：「這幫畜生！」
沐臨風看著李芳怡，心道：「莫非她看出我的心思在柳如是那？」口上卻笑道：「芳怡，你多心了！」
顧眉生渾身哆嗦不已，看來還真是被這雷聲嚇著了，沐臨風不斷地拍著顧眉生的肩膀，不斷地道：「不怕不怕，我在呢！」
眾人聞言立刻湧上來，特別是那些姑娘家，眼淚鼻涕齊齊流下。
李芳怡連忙輕輕推開沐臨風，嘆道：「芳怡今日沒這個雅興！」
沐臨風轉頭看去，只見柳如是一臉蒼白，正站在媚香樓門口，一手撐在門邊，一手摸著自己的腦門，與白天在府衙見到的趾高氣昂，完全不同，顯得格外的憔悴。
李芳怡
沐臨風知道李芳怡因為媚香樓幾個丫頭出事，今晚也不會有什麼心情，連忙安慰了李芳怡幾句后，又與李芳怡閑侃了幾句，本來沐臨風還想向李芳怡詢問一些李香君與柳如是的事情，但是聽李芳怡方才的一番話，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顧眉生木偶般的接過茶杯，卻在這時，天空又是一陣隆隆雷聲，顧眉生嚇了將茶杯摔的粉碎，渾身哆嗦不已。
沐臨風哈哈一笑，道：「不錯，這裡是街上，那麼芳怡與臨風進屋詳談如何？」
顧眉生聞言，停下了腳步，沐臨風轉頭看去，只見顧眉生低著頭，沉默不語，沐臨風連忙道：「怎麼了？媚兒！」
顧眉生卻如同被雷聲打散了七魂六破一樣，神不守舍，也沒聽見沐臨風叫她。
沐臨風連忙命令停轎，下轎走向人群，拱手道：「在下沐臨風……」
沐臨風連忙握住李芳怡的手，輕聲道：「芳怡，你將臨風看作什麼人了？」
沐臨風知道顧眉生是怎麼想的，連忙拉著顧眉生向府邸走去，笑道：「嗯，當然是我們，既然我來到揚州了，怎麼還能讓你住在客棧？你先隨我回府，稍後媚兒告訴下人你住在那間客棧，讓他們去幫你將行禮都拿來就行了……」
李芳怡看著沐臨風良久，她突然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放浪起來務必放浪，平時對女人總是嬉皮笑臉，然而殺氣人來也毫不含糊，一下斬殺了近二百個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士兵。
這時下人端來暖茶，沐臨風連忙接過，打開杯蓋，吹了吹，遞給顧眉生道：「媚兒，先喝了這杯茶！」
李芳怡道：「芳怡在想，為何芳怡會遇上你這個冤家！」
兩個丫鬟連忙將柳如是扶進了媚香樓，眾人這才慢慢散去，各自回房，幾個姑娘臨進媚香樓前，都忍不住多看沐臨風幾眼，隨即竊竊私語。
一路之上不乏祭奠之人，沐臨風所帶音量不足，到後來只好暫且欠賬，答應翌日派人送來，這才到了媚香樓。
良久后，顧眉生昏昏沉沉睡去，大夫來后，給顧眉生診斷，說是驚嚇過度，沒有什麼大礙，開了幾服壓驚的藥方，沐臨風讓下人去按照方子抓藥。
沐臨風看著一下四周，發現這裏離他的府邸也不是很遠，連忙道：「這裏離沐某住所不遠，我們這就回去吧……」說著拉著顧眉生的手，就要走。
想到這裏，沐臨風立刻叫了一頂轎子，直奔媚香樓，可能是天色不好，雨後揚州的夜晚顯得特別的冷清，路上根本沒有什麼人。
沐臨風突然想到柳如是，下午監斬台上卻沒有看到她與陳子龍，想到畢竟是自己屬下殺害了她的丫鬟春桃，理應去給柳如是說聲抱歉，況且這也是接近柳如是的借口。
沐臨風說完拱手告辭，遇難者家屬愣在當場，在揚州向來都是當官者從他們手裡收錢，搶錢，像沐臨風這般送錢的官，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
李芳怡冷冷一笑，道：「你真當芳怡看不出來么？」
沐臨風左右看了下，確定無人，這才上前握住李芳怡的手，輕聲道：「芳怡吃醋了？」
良久后，李芳怡長嘆一口氣，沐臨風問道：「芳怡何以嘆息？」
遇難者家屬連忙推辭道：「沐大帥嚴己律人，傻了那些王八羔子的頭，已經給我家小妹報仇了，這銀子萬萬使不得……」
李芳怡剛要再勸柳如是，沐臨風插嘴道：「既然柳姑娘定要送春桃姑娘最後一程，就讓她給春桃上炷香吧！」
沐臨風聞言心中一凜，奇道：「臨風不是來看芳怡，還能看誰？」
李芳怡無法，只好讓兩個丫頭扶著柳如是，柳如是抬頭看了沐臨風一眼，眼中無神，沐臨風也看不出到底柳如是是怎麼看他的。
沐臨風見李芳怡雙眼紅腫，一陣心疼，連忙伸手撫摸著李芳怡的臉，輕聲道：「芳怡……」
柳如是一見沐臨風，臉色一變，剛想要說話，卻又咳嗽不止，李芳怡連忙上前扶著柳如是，道：「我說姑奶奶呀，你有病在身，就不要出來了，小心再受風寒！」
有的說：「沐大帥，夏荷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的……」
媚香樓門
沐臨風與李芳怡回到李芳怡的房間，李芳怡剛剛將房門關上，沐臨風就一把將李芳怡抱到懷裡，親了一口，笑道：「大娘，真是想煞臨風了！」
沐臨風聞言道：「臨風知道媚香樓出事後，不是立刻趕來了，就是擔心芳怡你心情難受鬱悶！」
顧眉生嬌軀微微一顫，道：「沐公子是說讓我住在沐府么？」
沐臨風坐在轎子里，從轎子的窗口看向外面，只見突然前面不少路人圍在一邊，在地上燒著什麼，這些人身上都穿著麻衣，沐臨風心道：「定是遇難者在少紙錢冥幣告慰死者！」
李芳怡看到沐臨風到來，連忙用手帕擦拭著眼淚，走上前來，道：「沐公子，您來了！」
沐臨風見顧眉生如此懼怕雷聲，連忙一把將她抱起，送她去廂房，將她放在床上，用被子將顧眉生蓋好。隨即將門口全部關好，這才坐到床邊，緊緊握住顧眉生的手，輕聲道：「媚兒，媚兒不怕了！」
李芳怡用手帕擦了擦眼睛，道：「不過沐公子已經給這些丫頭出頭了，那幫人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了，相信這些丫頭在天有靈也該安慰了！」
李芳怡眼睛一紅，泣聲道：「六個！」
卻聽一女子道：「柳妹妹下午感染了風寒，至今還未痊癒呢，此刻怕事歇息了吧？」
沐臨風不想李芳怡還這麼害羞，連忙縮手，問道：「這是在祭奠春桃？」
李芳怡「哦」了一聲，道：「那就讓柳丫頭好好休息吧，那丫頭片子身子骨本來就不怎麼好，叫她來觸景傷情，更是……」
到了府邸后，沐臨風立刻讓下人給顧眉生安排一間廂房，隨即扶著顧眉生在大堂一旁的椅子上坐著，連忙叫下人給顧眉生倒一杯水壓壓驚。
雨一直下到晚上才聽，顧眉生也一直昏睡了到晚上，沐臨風坐的腿腳發麻，連忙叫丫鬟來看著顧眉生，吩咐她，等顧眉生醒來之後，喂她吃點稀粥，順便問她的行禮放在那個客棧，讓下人去取，這才出了沐府，本來下雨天就陰悶，整個下午都呆在家裡，更是鬱悶。
沐臨風忙也上前道：「請給沐某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