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170章 瘦西湖畔，紅衣娘子
沐臨風聞言哈哈一笑，道：「奴才思想，這就是中國的奴才思想，永遠跨越不了被束縛地枷鎖！」
沐臨風只好作罷，放那丫鬟而去，只是吩咐她道：「好好照顧鍾姑娘，鍾姑娘有什麼閃失，我唯你是問！」
沐臨風沉吟一會，微微一笑道：「都是華夏兒女，自古哪次朝代更替不是屍集成山，血流成河？唉……」說著轉過身來，對李通道：「李先生心中的理想國度是什麼？」
沐臨風與李信還有紅衣女子則坐在另外一桌，李信讓店家上了一壺酒後，又點了幾道小菜，這才為沐臨風斟滿了酒，道：「沐帥請！」
沐臨風與大玉兒一陣調侃之後，便準備出沐府，這時正好遇到鍾南屏與貼身丫鬟從府外回來，鍾南屏見沐臨風后，只是微微的作了一個揖，道：「公子！」
翌日，吳行給大玉兒做好的輪椅，沐臨風先坐在上面試驗了一下，雖然沒有二十一世紀那種鋼製的方面自如，不過在這個時代來說，已經可以讓殘疾人方面多了。
李信與紅衣女子皆喃喃道：「民主？」
沐臨風連忙道：「李先生遠道而來，沐某還為敬地主之誼，實在慚愧，這頓就由李先生做東，下次讓沐某在揚州福清樓做東為先生洗塵！」沐臨風說著也下了車，隨即讓三個車夫去另外一桌喝酒。
李信與紅兒皆坐在一旁，沉默不語，良久后，李信這才道：「那麼依沐帥之意，何人才適合做皇帝？」
李信卻在一旁笑而不語，沐臨風道：「莫非李姑娘也是開酒家的不成？」
鍾南屏微微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有勞公子費心了！」說著拂袖而去。
沐臨風也不多想，將酒杯端起飲盡后，道：「今日能在瘦西湖畔再遇李先生與李姑娘，正是沐某的福氣！」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李信也還禮道：「正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不想沐帥還能做得一首好詩，試想千百年後，此詩定將成為揚州瘦西湖之絕唱！」
大玉兒見沐臨風差點叫自己是太后，不禁掩口一笑，道：「沐公子，奴……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將解穴手學上，以後也不用麻煩下人丫鬟了！」
李信聞言心中冷冷一笑，也不說話，不想紅衣女子卻在一旁沉吟半晌，隨即問沐臨風道：「那麼沐帥所說的
沐臨風笑著轉身對李通道：「不想令妹的理想國度要比李先生要遠大的多！」
紅衣女子聞言臉色一變，正欲說話，李信在一旁連忙阻止，對沐臨風笑道：「沐帥說的不錯，若是沐帥有小心定會通知我們，也不急在一時！」一邊說著一邊不斷向紅衣女子使眼色。
李信這時才開口道：「那麼沐帥起事，所為是何？難道就是要推翻皇帝制？自己沒想過做皇帝？」
這首詩，是清代詩人汪沆的詩，沐臨風也只是突然想到的，便脫口而出，卻聽身旁一人道：「好詩，好詩！」
紅兒奇道：「哦？沐帥請接著說！」
沐臨風連忙拱手道：「原來是李先生與李姑娘，正是巧啊！」
沐臨風聽李信如此說，不禁搖了搖頭，嘆道：「李先生到現在都沒明白沐某的意思！」
沐臨風見鍾南屏神情恍惚，忙問道：「鍾姑娘怎麼了？是否有什麼事？」
紅衣女子不禁奇道：「何以說不得？」
李信與紅衣女子聽沐臨風如此說，不禁心中皆是一顫，這君主制自古有之，從來沒有敢說出這樣的話，說皇帝的不是，說有皇帝在，就是百姓的禍事，這沐臨風如此說，豈非真的是瘋了？
雖然眾女看在眼裡，卻也發作不得，這個時候誰先發作，就很有可能引來沐臨風的不滿，同時也可能會被其他姐妹暗中挑唆。
君主他們都是知道，民主這詞倒還真是頭一次聽說，紅衣女子奇道：「民主？」
李信聽沐臨風如此說，臉上一紅，剛欲說話，卻見沐臨風轉頭問紅衣女子道：「那麼李姑娘呢？你心中的理想國度是什麼？」
紅衣女子卻在一旁問道：「不知道沐帥考慮的如何了？」
那丫鬟道：「奴婢不知！」
沐臨風也雇了一輛車，在揚州城裡逛了良久，不覺中路過蘭社，心中一凜道：「他爺爺的，倒是將這裏給忘記了，不知道此時的董小宛有沒有出現在這裏，若是讓冒辟疆捷足先登的話，老子還不氣死。」
沐臨風哈哈一笑，道：「我若是說了，你二人定將沐某想做瘋子！」
沐臨風推著大玉兒在後園逛了一圈后，這才將她交給了一個丫鬟，沐臨風對那丫鬟道：「以後你就專門負責服侍太……玉姑娘！」
大玉兒聞言臉上一紅，自然知道沐臨風所指何意，隨即道：「那麼今晚我就等著沐公子來幫我解穴嘍？」
紅衣女子卻在一旁冷笑道：「兩個完全不懂酒的人，在這裏裝懂！」
李信笑道：「沐帥真是太謙虛了！」說著走下車來，向沐臨風拱手道：「湖邊有酒肆，李信想做東請沐帥一酌如何？」
紅衣女子揮手道：「哎？沐帥什麼都好，就是過於自謙了，本來紅兒也不了解，不過今天在揚州周遭走了一趟之後，才發現原來沐帥雖然表面……咳……但是還是深得民心的，在揚州也做了不少真心為百姓的好事，實事！」
李信也放在鼻間聞了一下，也不禁搖了搖頭，道：「看來是店家的密釀！」
李信也點頭道：「是啊，我與舍妹都說了，沐帥不妨也說出來，讓李某見識見識！」
李通道：「怎麼會呢？沐帥越是如此說，李某就越是好奇了！」
紅兒卻在一旁道：「沐帥的意思是，取消皇帝？」
那紅衣女子也不說話，端起酒杯，慢慢掀起面紗，將酒杯放到面紗后的鼻尖嗅了嗅，道：「這隻是普通的蘇州醇香酒而已！」
沐臨風這才轉過身來，將酒杯放到桌上，沉吟了一會，道：「沐某的理想國度是民主！」
沐臨風出了沐府後，在揚州城內逛了一圈，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路過媚香樓的時候，沐臨風幾乎就要進去了，但是還是忍住沒去，心道：「還是等明日師傅下葬后再說吧！」
李信聞言一驚，喃喃道：「理想國度？」這個詞雖然他是頭一次聽說，按照也知道意思，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這個詞從沐臨風口中冒出問自己。
李通道：「沐帥說的是，若是大明朝廷好的話，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如此大好河山，誰願意以鮮血染之呢？」
李信想來想去想不明白，隨即問沐臨風道：「那麼沐帥的理想國度是什麼？」
不過蘭社並沒有開門，沐臨風注視了良久后，方才離開，車夫問沐臨風要去哪裡，沐臨風隨口道：「隨便吧，今日你就負責拉著我將揚州的各個景點名勝逛一圈就成！」心中卻道：「他爺爺的，老子打下揚州城，自己倒還沒遊玩過呢！」
沐臨風搖了搖頭，道：「想過，做皇帝誰不想
沐臨風不想紅衣女子性子如此之急，微微一笑道：「賬目還在清算之中！」
李信聞言臉色微變，忙道：「不說這些了，沐帥喝酒！」說著端起酒杯，自飲而盡道：「李某先干為敬！」
沐臨風搖了搖頭，道：「我的理想國度？」隨即長嘆道：「說不得！」
沐臨風哈哈笑道：「沐某說了，若是讓沐某說，你們定是認為沐某是瘋子！」
那丫鬟嚇得臉色發青，連聲應允，這才誠惶誠恐的離去。
卻不知如此引來了陳圓圓、卞玉京、顧眉生、鄭憐香等人的冷眼相看，眾女皆猜想這坐在輪椅之上的女子究竟是誰，也不明白，明明這個女子是想對沐臨風不利的，怎麼此刻沐臨風與她卻更像情侶嬉鬧一般？
李通道：「自古便有君上，君主直說，這民主直說，李某還是頭一次聽說，還請沐帥賜教！」
紅衣女子見沐臨風問自己，眼睛眨了眨，這才道：「沒有戰爭，沒有背叛，沒有欺騙，只有和平，溫馨……男耕女織……」
沐臨風看著遠處地湖面，突然道：「要是人與人之間，沒有金錢、利益關係，估計也不會有戰爭了，如此大好河山，不知道人們為什麼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不可？難道這天下就容不得如此多的人么？」
李信聞言，不禁心中奇道：「我說的都是國家大局，沐臨風卻不屑一顧，何以紅妹說的都是局面的而且不切實際的，沐臨風卻讚不絕口？」
沐臨風連忙笑道：「李姑娘一點就透，難能可貴啊，不過沐某又豈能和闖王相提並論呢？」
此時揚州城已經逐步有人力車開始上街，這時的人力車又經過吳行的改制，比以前的更加輕便，吳行還在人力車的木軲轆上加上了一層厚厚地橡膠，使得人力車做起來更加的舒適，不少人爭先搶后的要坐上人力車在揚州城裡兜上一圈。
沐臨風說到這裏，已經猜到了李信與紅兒會有什麼反應。
沐臨風聽紅衣女子自稱為紅兒，更是相信她就是紅娘子了，口上卻道：「這些事只是沐某想實現沐某心中理想國度的一個起步而已！」
說到這裏，沐臨風
沐臨風莫名其妙地看著鍾南屏的背影，連忙拉住鍾南屏的丫鬟，問道：「鍾姑娘她怎麼了？」
沐臨風倒了一杯酒，將酒杯那在手中把玩著，笑道：「君主？那就是君為主，皇帝掌握絕對權力，對百姓有生殺大權，若皇帝是個明君倒也罷了，若是類似於秦皇、隋煬這樣的皇帝，百姓還有活路么？況且就算是盛世明君，他們哪一個不也是憑個人喜好殺人？所以君主只會無限的重複著歷史，不斷地朝代更替，沒有盡頭！」
揚州果然是人文薈萃的千古寶地，瘦西湖更是寶中之寶，沐臨風坐在人力車上，看著瘦西湖美景，不禁吟道：「垂楊不斷接殘蕪，雁齒虹橋儼畫圖；也是銷金一鍋子，故應喚作瘦西湖。」
紅衣女子聞言微微沉吟了一會，這才點頭道：「沐帥說的不錯，就好比如今的大明，已經失去了民心，而闖王正因為是得民心，所以才能如此！沐帥亦是如此！」
沐臨風微微一笑，隨即問二人道：「沐某方才的一番話，二位沒有認為沐某是個瘋子么？」
紅衣女子奇道：「賬目？什麼賬目？」
沐臨風聽出此聲主人正是李信，連忙轉頭看去，卻見李信正與紅衣女子坐在其他兩輛人力車上。
李信與紅兒聞言皆是吃了一驚，看著沐臨風半晌說不出話來。
沐臨風自然將李信的舉動盡收眼底，心中卻冷笑道：「不想李信也逃過不了儒家思想的熏陶，唉！」隨即對紅衣女子道：「所謂民主，簡單來說，就是孟子所說的『民以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強調爭取民心的重要，認為不能以君王的利益為重，而應該以百姓的利益為重，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便是這個道理，試問哪一朝的朝廷最後失去江山，不都是先失去民心呢？」
李信沉默不語，卻見紅衣女子徑自地搖了搖頭，道：「沐帥所言雖然放肆，挑戰了皇帝的權威，也破了自古的先例，不過沐帥說的不無道理，試想皇帝也是人，為何他就有生殺百姓的大權，而百姓殺人就要一命償一命，皇帝殺人卻沒有過問……」
李信在一旁連連向紅衣女子使眼色，紅衣女子卻置若罔聞，接著
沐臨風與李信臉上微紅，沐臨風轉頭問紅衣女子，道：「莫非李姑娘懂酒？」
沐臨風試驗完以後，立刻將輪椅送到大玉兒的房間，將大玉兒抱上輪椅，推著她在後園中轉了一圈，大玉兒自是喜上眉梢，與沐臨風談笑風生。
沐臨風道：「孟子的話不無道理，但是也不全是道理，若是讓沐某說，便是『民為主，社稷次之，無君制！』」
李信自然自己心中也有一幅理想的國度圖紙，卻聽他道：「李某的理想國度是，能有一個真正愛民如子的皇帝，和一干清廉的官吏，百姓們相敬如賓，夜不閉戶……」
沐臨風端起酒杯，轉過身來，背靠著酒桌，面對瘦西湖，笑道：「如此美景當前，李姑娘還是莫說銀兩那些污穢的東西來玷污它！」
沐臨風知道大玉兒表面說笑，其實內心必定很是著急，微微一笑道：「玉姑娘儘管放心！今晚沐某再找與姑娘試驗一下解穴手！」
沐臨風看在眼裡，心道：「這女子莫非真是紅娘子，李信可是富家之後，他妹妹又豈會賣酒呢？不過這歷史上卻沒留下紅娘子的詳細記載，莫非紅娘子本就是個賣酒娘？」
沐臨風整理好了賬目后，雖然他知道需要的銀兩數目必定不小，但是絕技沒有想到，會需要這麼龐大的開支，看來以前不懂得明末時期的貨幣值，大手大腳慣了。
沐臨風將酒放在鼻間聞了一下，傳來淡淡地清香，奇道：「這是什麼酒？」
沐臨風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只是偶感而發，豈敢當絕唱二字！」心中卻道：「我作了這首詩，希望別埋沒了汪沆！」
車夫這才拉著沐臨風先是去了大明寺，又去了仙鶴寺、文峰塔、觀音山等地方，最後來了瘦西湖，瘦西湖沐臨風是來過的，不過是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顯然此時的首席賦稅比之未來要清澈了許多，歷代詩人都喜歡將瘦西湖比喻成清秀婀娜的少女，而區別於嫵媚豐腴的杭州西湖。
沐臨風聞言笑道：「如此神奇，怎麼李姑娘一聞就可以聞出來？」
此時店家正好過來上菜，聽聞紅衣女子如此說，不禁也笑道：「姑娘真是行家，小人本就是蘇州人，這酒正是蘇州醇香酒！」
紅衣女子冷哼一聲，坐在一旁，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