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169章 西北來客，軍火交易（下）
陳子龍剛要說話，卻聽門外下人道：「公子，西北闖軍李信求見！」
吳行道：「吳某倒是認為大可將與我們一般的火器賣給他們！」
吳行道：「我這就去算！」
沐臨風微微一笑，連忙示意二人坐下，這才將眼光投到李信身旁的那女子身上，那女子見沐臨風看著她，目光卻也不迴避，沐臨風忙問李通道：「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沐臨風拍了拍手，道：「也罷，江南自古是富庶之地，也總好過江北的一毛不拔吧？」隨即問吳行道：「最近有龍二哥的消息沒？」
李信這才道：「哦？沐帥莫怪，這是在下的妹妹，此次非要跟隨李某前來揚州，說要見識見識，李某無法只好將其帶了來，讓沐帥見笑了！」
陳子龍連忙起身拱手道：「也好，那麼陳某回去手下，今日便去淮安！」
吳行問道：「難道風哥想放棄揚州四郡？」
沐臨風看著李信，道：「哦？李先生當真不著急？」
沐臨風起身走到陳子龍身邊，拍了拍陳子龍的肩膀，笑道：「那麼，淮安就交給子龍兄了，子龍兄還要多多費心了！」
沐臨風看出那紅衣女子的眼神之中儘是輕蔑之色，不禁心中好笑道：「日後就不知道誰要笑誰了？」
沐臨風看著陳子龍，心道：「如此看你和柳如是還如何見面！」口上卻佯裝心疼道：「雖然子龍兄是農業方面的專家，不過也要記得勞逸結合，以免累壞了身子，那麼日後全天下的改革還怎麼繼續？身體才是改革的本錢嘛！」
沐臨風看著大玉兒，微微一笑，道：「太后若是不做太后了，做起買賣來絕對也不輸給那些精打細算的商人！」
沐臨風笑道：「日後江南半壁江山盡在我手，你吳老弟還怕找不道好的鐵礦么？」
李信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沐臨風下的是逐客令，連忙起身拱手道：「那麼李某就先行告辭了，日後再來拜會！」
沐臨風笑道：「那是，那是……」隨即轉頭問紅衣女子道：「李姑娘初到揚州，一切還適應吧？有沒有去瘦西湖幽婉一番？」
沐臨風笑道：「子龍兄太客氣了，雖然沐某也知道子龍兄很是辛苦，但是還是不得不交給子龍兄另外一個任務，日後恐怕子龍兄要忙的喘不過氣了！」
那紅衣女子也不起身，只是拱了拱手，道：「沐帥見笑！」
吳行聞言一愕，隨即哈哈笑道：「原來如此！」
沐臨風將賬目單放好后，這才道：「如此龐大的一筆開銷，不知道李自成方面能否承受得起，還是明日探探李信的口風再說！」
沐臨風這才離開了書房，出了沐府，突然想到了柳如是與李大娘，心道：「也好些日子沒去看看她們
沐臨風這才做驚訝狀，道：「哦？」隨即轉頭問李通道：「李先生是否有其事！」
沐臨風哈哈一笑，連忙向那紅衣女子拱手道：「原來是李姑娘，失敬失敬！」
大玉兒微微一笑，道：「沐公子是想抬高了價錢后再賣吧？」
吳行這才道：「那麼既然風哥與李自成立下條約之後，這兵工廠與船廠建在江北是不是太危險了？」
沐臨風聞言哈哈一笑：「那麼李先生見過有二雄並世的局面么？有一山能容二虎的么？既然闖王如此厲害，他日必成沐某勁敵，沐某又豈會傻到將火器賣給闖王，日後來對付自己呢？」
沐臨風連忙揮手示意陳子龍坐下，這才道：「子龍兄也應該聽說淮安已經被我們拿下了吧？」
吳行連連點頭，笑道：「那是，那是！」
沐臨風心道：「老子還沒見過歷史上有記載，你李信還有妹妹的！」再看這女子一身紅衣，心中一凜道：「莫非這是紅娘子？」臉上卻不動聲色，忙道：「無妨，無妨！」
吳行道：「這些都是按照原來規模縮減一半以後的開銷了，若是按照當初的構想，至少得花一百萬！」
吳行道：「那為何風哥不答應李信？」
李信與紅衣女子這才離開了書房，那紅衣女子臨走前看了沐臨風一眼。
夜晚之時，吳行將賬單拿來，什麼建造兵工廠的各種設備，以及建造廠房與工人日後的開銷，與一些小細節所需要用到的錢，都有了一個明確的賬目單，沐臨風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隨即看著總和是三十五萬兩。
沐臨風道：「天下何其之大，若是事事都要子龍兄親歷親為的話，恐怕十個子龍兄也早就累垮了，子龍兄最好在近期內工作至於，發現或尋找多一些得力榜首，最好日後能獨撐一面的，子龍兄總攬全局，坐觀其成的不是更好？」隨即又道：「若是以後大小戰役都要沐某親自參加的吧，恐怕最多也就十來個城市也就累死了吧！」
李通道：「不瞞沐帥，我闖王久仰沐帥威名，早就想一睹真容了，可惜西北繁忙，闖王實在無暇分身，只要讓李某前來拜會了！」
吳行奇道：「這是為何？」
沐臨風看在眼裡，聽在耳內，也當不知道，連忙道：「那麼就束沐某不遠送了！」
李信微微一笑，繼續道：「李某定將沐帥的這番話轉達給闖王！」
沐臨風點頭道：「不錯，我也正是這個意思，李自成的闖軍在幾個義軍當中是最深得民心的，日後他定是我們
陳子龍連忙站起身，道：「沐帥還有何要事？」
李信笑道：「正是，如果沐帥不想失去揚州與淮安，到時候也可以劃分給沐帥治理……」
沐臨風心中一笑，道：「早知你們的來意了！」口上卻道：「哦？想買沐某的火器？」說著連忙放下手上的文件，對李信與紅衣女子道：「兩位請坐！」
沐臨風笑道：「李先生與闖王應該知道，這火器此刻仍是沐某獨有，若是賣給闖軍的話，恐怕日後闖軍便是我最大的威脅了！」
沐臨風看著這個數字，唏噓一聲道：「不想需要如此龐大的銀兩！」
沐臨風笑道：「正在商議階段，生意哪有一談就成功的？」
沐臨風連忙道：「闖王抬愛了，沐某也想漸漸這位黃土高原的大英雄呢！」
李信剛要說話，身後的紅衣女子搶上前來，道：「其實我們這次前來是想購買沐帥的火器！」
沐臨風微微一笑，道：「沐某知道分田到戶的事，子龍兄很是上心，所以沐某才放心將此事交給子龍兄去落實，不過如今揚州的事宜也辦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其他人跟進就可以了，沐某想讓子龍兄去淮安，在那邊繼續推行分田到戶的政策！」
沐臨風在揚州城內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沐府，直接去了大玉兒的房間，將與李信商談的事告訴了大玉兒，自然是有所保留的。
李信聞言，連忙起身拱手道：「沐帥謬讚了，李某隻是闖王手下一個幕僚罷了！」
李信拱手就要離去，卻見紅衣女子連忙拉住李信，轉身對沐臨風道：「沐帥，其實這次我們前來，是想與沐帥談一樁買賣！」
吳行道：「既然風哥與李自成有信約在手，那麼必定幾年內不會兵戈相向，那麼幾年以後，吳行自信李自成的火器已經不可與我們同日而語了！」
紅衣女子看著沐臨風，也不答話，李信立刻插口道：「沐帥莫怪，舍妹自小不喜與人說話！」
沐臨風笑道：「如此便答應了，豈不是自貶其值？」
卻聽李信繼續道：「而我們闖王不同，闖王擁有雄才偉略，千古罕見，而且伸手百姓愛戴，若是讓闖王得江山，天下百姓才能有出路！」
李通道：「闖王說了，只要沐帥肯賣火器，闖王絕對不會快過長江一步，自此與沐帥化江而治，永不相犯！不知沐帥意下如何？」
陳子龍連忙笑道：「有勞沐帥關心，陳某自當銘記沐帥的話！」
陳子龍連忙拱手道：「能為沐帥辦事，是陳某的福分，何來辛苦之說！」
沐臨風點頭道：「我也正為這個問題頭疼呢！若是不建造吧，又拿什麼火器交給李
沐臨風又對吳行道：「對了，如此我們賣給李自成的火器只能是我們淘汰了的產品，但是有一點必須注意，不能懸殊太大，要不然惹怒了李自成，也會給我們帶來麻煩不說，我們生產火器的一個經濟來源也就斷了！」
陳子龍微微一笑，拱手而去。
沐臨風道：「既然與李自成約定了化江而治了，這江北的地域畢竟不能再攻打了，我們也只能向江南圖謀了！」
陳子龍聞言立刻起身道：「這是為全淮安百姓的好事，陳某自當義不容辭。」
李信忙道：「也不能這麼說，若是沐帥執意不賣，相信李某與闖王也無法，不過李某也知道，沐帥此刻正需要銀兩來發展，相信若是沒有銀兩，沐帥的火器也不能大量生產，若是沐帥肯賣，李信立刻便可以預付一半銀兩，供沐帥製造火器的開發。」
李信聞言臉色微變，沉默一會，隨即斬金截鐵地道：「闖王可與沐帥立下信約，公諸於世，有違此誓，天下共誅！」
沐臨風接過文件，粗略的看了一下，都是一些田畝的測量數據，已經一天分田到戶的具體落實步驟和一些瑣碎的記載，沐臨風點頭道：「真是辛苦子龍兄了！」
沐臨風道：「還是儘快算出一筆帳來，我好和李信要錢！」
沐臨風點了點頭，道：「沐某事情繁忙，倒是就不相送了，日後淮安分田到戶政策落實之後，沐臨風親自去淮安給子龍兄設宴！」
李信點頭道：「闖王也想過這一點，不過闖王托李某給沐帥捎句話！」
待李信與紅衣女子走後，沐臨風忙令下人找來吳行，將李信的意思轉述給吳行聽，吳行道：「既然李自成一心想與風哥共享天下，那麼就姑且信他的，雖然不指望他日後真能履行信約，但是至少能換取幾年時間內，李自成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沐臨風聞言心中冷笑，道：「化江而治？永不相犯？騙三歲孩童呢吧？」口上卻道：「闖王的意思是想我沐某共分天下？」
沐臨風聞言與吳行相視而笑，沐臨風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不僅兵工廠的開支，要這些羊來支付，就連船廠也要這些倒霉羊拔毛！」
沐臨風這才看到門口站著兩人，一個皮膚黝黑，卻十分俊朗的後生，另外一個卻是女子，帶著面紗，一雙眼睛卻甚是水靈，一身紅衣。
沐臨風長嘆一聲，道：「看來我們就要與龍清鳳反目了！」
陳子龍奇道：「哦？陳某洗耳恭聽。」
陳子龍道：「陳某最近忙於公務，一直在鄉下遊走，也是今日回揚州城，這才知道……」
陳子龍這才向沐臨風拱手道：「那麼陳某先行告退了！」
李信與紅衣女子這才又回到了座位，李信剛坐下便道：「不錯，李某這次前來，的確是受闖王所託，與沐帥購買一些火器！」
沐臨風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下人去備茶，這才對二人道：「二位請坐！」
大玉兒道：「沐公子已經答應了么？」
吳行點頭道：「看來只好先如此了！不過我也看過了，這邊的鐵礦還是不如江南的好！」
李信哈哈一笑，道：「李某知道沐帥定不會先賣給這些人！」
沐臨風看著門外，冷笑道：「放棄？談何容易！揚州、淮安、鳳陽、廬州將來會是金陵的北方屏障，我又怎麼會輕言放棄？」
沐臨風奇道：「哦？」
沐臨風奇道：「這是為何？」
沐臨風微微一下，沉思半晌，吳行奇道：「風哥又想到什麼了？」
李信這才向沐臨風拱手道：「不錯，李某這次前來的確是其他事要與沐帥商量，但是既然沐帥還有要事，李某也可日後再說！」
沐臨風輕咳了幾聲，這才對李通道：「李先生大老遠從西北來到揚州，不知道所為何事？」
李通道：「試想張獻忠是什麼人？只是一介草寇而已，若是將火器賣他，他日青史之上自少不了沐帥與其勾結的鐵證，朝廷也是，如今的朝廷是什麼樣子，相信沐帥比李某更了解，若是讓這樣的朝廷長久，吃苦的定還是百姓，而滿洲，沐帥就更不可能賣給他們了，沐帥定也不想日後留下個通藩賣國的名聲吧？」
沐臨風哈哈一笑，心道：「你倒是不著急，那老子就更是不著急了，倒是看你什麼時候說出來意！」想到這，沐臨風道：「既然李先生與李姑娘都喜歡揚州，不如就多留些日子，好好遊玩一番，也不要枉費了這次機會！沐某會派專人陪同二位去遊玩……」說著，輕咳了幾聲，在桌案上拿起幾份文件，道：「沐某還有一些瑣碎的事要去……這個……二位……」
沐臨風坐在文案前，眉頭緊鎖，看著李信，也不說話。
紅衣女子在李信身後扯了扯他的衣服，輕咳了幾聲。
沐臨風心下一凜，嘆道：「看來與金陵一戰是遲早的事了！」
沐臨風沉默了一會，這才又道：「這樣吧，子龍兄，沐某給你出一個主意……」
大玉兒道：「沐公子取笑了！」隨即對沐臨風道：「沐公子可不能將價格抬的太高呀，那時李自成就成了二手販子，吃虧的還是我們滿清啊！」
沐臨風心中冷笑道：「一個信約算個
待三人坐好后，沐臨風才道：「早就聽聞李先生大名，如今意見果是人中龍鳳！」
李信這才起身，向沐臨風拱手道：「如此，李某與舍妹就不多打攪了，待沐帥有了答覆，讓人去城東嶽陽客棧通知一下李某即可！」
沐臨風道：「李先生但說無妨。」
吳行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聽說是回了金陵了！」
陳子龍連忙將手頭的文件遞給沐臨風，道：「揚州這邊的田地事宜基本已經清算清楚，只有少數幾個釘子戶還冥頑不靈……」
沐臨風這才道：「如此，子龍兄還是收拾收拾，即可準備去淮安上任吧，沐某已經與那邊的張成弼大人說好了，他定會全力以赴的幫助子龍兄，而且沐某的得力手下陳大寒也在那裡，如果遇到阻力，需要軍事方面的支持，你也可以直接去找陳大寒……」
沐臨風連忙起身拱手道：「那就恕沐某不遠送了！」
下人引著二人進了書房，二人向沐臨風拱手道：「拜見沐帥！」
李信繼續道：「沐帥大量……李某與舍妹昨日方到揚州，本來是即刻就來府上拜會的，可惜沐帥那是正在淮安，所以李某就與舍妹在客棧休息了一晚，今晨倒是去了一趟瘦西湖，果然是人間美景！」
沐臨風笑道：「既然如此，沐某若是不賣，是否有點不近人情了？」
沐臨風聞言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我倒是忘記了，吳老弟還在我們這邊，哈哈……」隨即對吳行道：「既然來了第一個，此後還會有第二家，第三家買主上門……對了，此次建造兵工廠共需花費多少，到時候給我開除個清單來，我也好和李信獅子大開口！」
吳行聞言微微一笑道：「那自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吳行聞言，連忙豎起大拇指，道：「還是風哥老辣！」
李信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沐臨風，見沐臨風沒有反應，這才有繼續道：「當然沐帥也是千古難得意見英傑人物，天下英雄唯闖王與沐帥也！」
沐臨風心道：「原來李自成已經摸了老子的老底了！」口上卻笑道：「如果是要錢，沐某為何一定要將火器賣給闖王呢，賣給張獻忠，或者朝廷，甚至可以賣給滿洲，閑心一樣可以博得可觀的利潤吧！」
陳子龍連忙笑道：「沐帥說的不錯，陳某銘記在心！」
吳行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
沐臨風心道：「老子管你們滿清的死活呢！」口上卻打起了哈哈，道：「太后儘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