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群雄逐鹿，南北分明
第203章 登門拜訪，禮下於人（下）
卻聽一旁的鍾萬年輕咳了幾聲，兩人連忙看去，只見鍾萬年慢慢站起身來，道：「這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不過朱由菘的休書未下來之前，我看沐公子還是少與南屏來往才是……」
鍾萬年看著沐臨風，聽了鍾天說的話，思索了良久后，這才道：「嗯，天兒說的不無道理！」
除了鍾夫人，還有一個姨太太，年紀不大，甚是嫵媚，身材姣好，見了沐臨風后，不斷地與沐臨風搭腔，沐臨風心道：「若不是岳父大人的馬子，老子倒是也想試試。」鍾姨太太還有一個小兒子，年紀不大，方才十歲，但是甚是調皮。
服侍姨太太的那丫頭倒是長的不錯，一點也不像是個丫鬟，沐臨風見她天姿可人，眼睛水靈，不禁暗嘆一聲：「原來這鍾府之上，還有如此姿色？」卻不知道姓名，沐臨風也不好當面去問。
鍾南屏聞言，臉上一紅，跑進了鍾府，隨即回頭道：「南屏等著你！」
此時鐘萬年微微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書桌上，喝道：「你們……你們站住……」
沐臨風微微一笑，連忙向鍾天拱手道：「大哥，臨風有禮了！」
鍾天在一旁道：「爹，你這話就不對了，臨風這是替天行道，為民請命，怎麼能是謀逆呢？他朱家的江山當年不也是從蒙古韃子手裡搶回來的么……」
鍾南屏站在沐臨風一側，此時已經泣不成聲，沐臨風連忙拉緊鍾南屏的手，對著鍾萬年道：「既然世間有如此為父者，這種父親不認也罷！」說著便欲拉著鍾南屏離去。
鍾天聞言，立刻上前道：「臨風，日後你我可是親家了！」
午時，鍾府上下舉家出席，除了鍾萬年，鍾天、鍾南屏之外，還有鍾夫人，鍾夫人身材甚是肥胖，滿臉的贅肉，一臉的福相，卻在她身上哪裡還能看出鍾南屏是她女兒，不過人倒是慈祥和藹，對沐臨風的印象也不錯，飯桌之上不斷地問沐臨風話。
鍾萬年連忙道：「不必著急，老夫話還沒說完……」
待沐臨風坐下后，鍾萬年沉吟了一會，這才對沐臨風道：「老夫首先替南屏向沐公子說聲謝謝，感謝沐公子對南屏的照顧……」隨後又道：「不過未免瓜田李下，落人口舌，我想南屏搬回鍾府來住，沐公子沒有意見
沐臨風聽鍾天如此說，不禁心道：「你這麼想，老子自然願意了！」想著不禁看向鍾萬年，畢竟他說了才算。
書房外的潘國凡連聲道：「是，是……」
鍾天見狀，連忙道：「臨風且慢！」
鍾萬年微微點頭道：「爹爹知道，你去吧！」
沐臨風聞言止步，微微回頭道：「自己子女受了委屈，說不得，只能默默在自己心裏承受，一承受就是三年之久，父親沒有關愛過一句，到頭來換來的只是無邊無際的謾罵，這種父親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說著便欲再拉鍾南屏離去。
沐臨風連忙起身拱手道：「鍾老爺是前輩，有事儘管訓斥，沐某也知道在揚淮之地還有諸多事宜做的還不夠好！」
沐臨風連忙道：「這些日子就讓南屏在鍾府住下吧，只要沐某拿到休書，立刻迎娶南屏過門！」
沐臨風笑道：「回去吧，沐府這就叫人將你的衣服行禮送來！」說著隨即走上前去。
鍾萬年「這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鍾天道：「今日臨風交代了一樁買賣給我們震遠鏢局……而且日後臨風軍務運輸方面的事都會與我們震遠鏢局合作……我與臨風已經達成了口頭協議……」
沐臨風看著鍾萬年與鍾天，心道：「到時候再說吧，若是實在不行，老子也只有痛下殺手，讓南屏成為一個真寡婦了……」想到這，沐臨風連忙道：「沒什麼，只要讓朱由菘寫上一紙休書即可了！」
鍾萬年奇道：「何事？」
鍾萬年老淚滿臉道：「爹爹還有什麼臉怪你，爹是老糊塗了……」
沐臨風微微一笑，心道：「OK了，此事搞定！」
鍾萬年與鍾天見沐臨風一陣遲疑，連忙問道：「如何？」
沐臨風這才拉著鍾南屏站住身形，隨即轉身道：「鍾老爺還有什麼要罵的，今日請一併說完……」
鍾萬年晚宴臉色大變，連忙喝道：「祭天？這天是他祭的么？他當自己是皇帝了？這小兔崽子越來越放肆了……你趕緊派人去將他給我截回來！」
沐臨風只是看到她手臂之上有些瘀傷，不禁眉頭一皺，再看她服侍應太太時的小心翼翼，已經知道大概，不禁心中一嘆。
鍾萬年奇道：「李
沐臨風聞言立刻起身，跪倒在鍾萬年面前，拱手道：「臨風拜見岳父大人！」
鍾萬年道：「老夫也聽說了，沐帥在揚州是一心為百姓著想、身受百姓愛戴，但是沐公子有否想過，自古謀逆之士，基本都無什麼好結果……」
沐臨風連忙道：「沐某可以用腦袋擔保，絕對與南屏沒有做出半點苟且之事！」隨即心道：「如果你認為只是在一張床上睡過，也算是苟且之事，那麼老子這顆腦袋是保不住了！」
鍾天聞言，立刻上前給沐臨風搬了一張椅子，待沐臨風坐定之後，才發現鍾萬年一直在看著自己，沐臨風連忙有起身拱手道：「鍾老爺，沐某剛才那番話是有些偏激，不過……」
卻聽書房外的潘國凡道：「老爺，少爺昨日與他的朋友去了山東，說是要去泰山祭天！」
鍾萬年道：「你去看你娘吧，爹有些話要與他說！」
沐臨風微微一笑，隨即道：「鍾老爺認為李世民如何？」
沐臨風笑道：「那鍾老爺以為如今天下與隋末相比如何？不一樣是皇帝無能，宦官作亂，百姓民不聊生……那麼沐臨風為民請命，怎麼就成了謀逆了？」
隨後沐臨風聲稱還有要事要辦，這才離開了鍾府，鍾萬年連忙吩咐鍾天親自送沐臨風，沐臨風出得鍾府大門之時，卻聽鍾南屏在身後叫道：「沐公子……」
鍾萬年連忙揮手道：「老夫知道，沐公子請坐！」
待鍾南屏走後，鍾萬年這才道：「你……沐公子是吧，你進來吧！」
鍾萬年與鍾天見沐臨風如此說話，不禁也倒吸一口涼氣，不過想到鍾南屏的終身幸福，自然還是希望沐臨風能讓朱由菘寫下休書的。
沐臨風聞言，這才大踏步走入書房，鍾萬年這才對鍾天道：「給客人看座！」
鍾南屏連聲道：「嗯，女兒也想娘了……」鍾南屏說著，隨即也看了門口的沐臨風一眼后，道：「爹，那沐……沐公子呢？」
鍾萬年問道：「那朱由菘肯寫么？」
沐臨風連忙道：「臨風明白！」心下卻道：「就算來往也是不會讓你知道的！」
鍾萬年聞言不禁一陣語塞，連忙道：「那隋煬帝荒淫無度，苛捐
沐臨風聞言心下不禁一凜，看著鍾萬年。
鍾南屏連忙保住鍾萬年，泣聲道：「爹……」
沐臨風冷笑一聲，道：「只怕由不得他不寫！」
鍾天連忙走到書桌前，撲通一聲給鍾萬年跪下道：「爹，南屏這些年來遭受如此屈辱，難道您老人家當真鐵石心腸嘛？」
鍾萬年看著沐臨風，隨即道：「你……你想……」
鍾萬年聞言不禁有事一陣語塞，支吾了半天，終於咬牙道：「這自然是有區別的……這個……」
書房外一直侯著的潘國凡立刻道：「是，老爺！」
沐臨風站在書房門口，嘴角卻不禁微微上揚。
鍾萬年聞言不禁也陷入一陣沉思，隨即拍了拍桌子道：「也罷，老夫管不了你們這些多事了，老夫是江湖中人，讀的書不多，辯不過你們，況且即便你們有朝一日進了北京紫禁城，老夫也怕沒命看到了……這件事暫且不說，沐公子，你說你與我家南屏這個……」
沐臨風轉身緊緊握住鍾南屏的手，繼續對鍾萬年道：「如果鍾老爺還執意認為你給你女兒選擇的路是幸福的，沐某無話可說，若是鍾老爺認為你女兒這幾年的生活，還換不回父親的一聲愛惜之語，而換來的確實父親的誤解，甚至責罵，你試想過你女兒的心情沒有？」
鍾萬年聞言不禁道：「哦？此事當真？」說著看向沐臨風。
鍾南屏連忙道：「女兒絕對沒有與沐公子做出任何有違禮法之事，爹爹千萬不要為難沐公子！」
沐臨風聞言，不禁心道：「他爺爺的，早知道當日就讓朱由菘那小子寫個休書了！」口上卻道：「無妨，臨風等得，只要臨風再回金陵，讓朱由菘寫上一紙……」隨即想到著有那日在皇城天牢內傻了朱常洵之後便已經瘋了，如何來寫這休書？
鍾南屏連忙握住鍾萬年的手，哭道：「爹爹，你不要這麼說，只要你不怪女兒就好……」
鍾南屏這才退出了書房，走到沐臨風處時，沐臨風微微向鍾南屏一笑，鍾南屏也向沐臨風微微點了下頭，似乎在感謝他。
鍾萬年聞言大笑道：「好！好！」說著連連拍著沐臨風的肩膀。
鍾天站在一旁，眼角也不禁含著淚水。
鍾萬年笑著連忙衝著書房外
沐臨風這才站起身，道：「沐某對南屏一片痴心，還望岳父大人成全！」
鍾天連忙握住沐臨風的手，道：「臨風客氣了！」
鍾萬年隨即看了一眼門口的沐臨風，又對鍾南屏道：「南屏啊，你去看看你娘吧，相信你娘看見你會更開心！」
鍾萬年看著沐臨風，不禁微微點了點頭，這才道：「雖說沐公子如今擁有揚淮二地，是揚淮地區人人敬重的沐帥，不過老夫也有一句話要說，不知道沐公子能否聽進去！」
鍾南屏聞言喜得不住點頭，道：「只要爹不怪女兒了，女兒這就回家！」
鍾萬年指著沐臨風道：「你住嘴……」隨即看向鍾南屏良久，這才道：「這小子說的話，都是真的么？」
鍾萬年坐定后，用哆嗦不已的手端起一杯茶，慢慢喝了一口后，這才轉頭看向鍾南屏，道：「南屏，爹……我不配為人父啊……」
沐臨風看著鍾萬年，不禁心道：「終究還是個生意人，早知道老子不必多費口舌了！」想著連忙向鍾萬年拱手道：「是，這事待臨風回去擬定好方案之後，即刻與大哥簽署合同！」
沐臨風自然知道這時代祭天都是皇帝老子做的事，不過那鍾彬此刻可能還躺在病床上了，壓根是不會說出這番話的，這定是潘國凡自作主張編出來的謊言，想著不禁一陣好笑。
鍾天在一旁道：「依我看，不管有無此事，都應該立刻將南屏嫁與臨風，儘管臨風與南屏之間是清白的，但是外人如何看？他們只知道南屏在臨風的府邸住過了，哪裡管你們有沒有事情發生？」
鍾萬年喝道：「你懂什麼？太祖是驅逐噠奴，保我漢家江山，此一時彼一時也！」
沐臨風知道鍾萬年想問自己是不是想做皇帝，立刻道：「我不知道，如果大勢所趨，沐某會考慮，沐某其實也想一心維護大明江山，無奈在大明朝，沐某無足輕重，根本說不上半句話，如果想要徹底改變大明內部，立新圖治，就必須要將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無權無勢，誰會聽你說話？」
沐臨風連聲道：「沐某也早就盼望南屏能一家團聚呢，怎麼會反對！」
沐臨風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握住鍾南屏的手，
沐臨風沒待鍾萬年說完，即刻道：「那鍾老爺可知道這李氏唐朝不過也是從隋朝楊家手裡奪了過來的，這隋朝可是漢室吧？更何況，李世民還不是正統漢人，鍾老爺都誇讚其是一代明主……」
鍾萬年道：「先別著急認岳父，這至今為止，南屏畢竟還是朱由菘的王妃，南屏既仍是人妻，如何再嫁？」
鍾萬年與鍾南屏腐女倆抱在一起哭了良久，鍾萬年這才緩緩推開鍾南屏，輕聲道：「女兒，回家吧，你娘日夜都在想你呢……」
鍾天在一旁聽了沐臨風的一番話，不禁內心一陣翻湧，心道：「若是沐臨風當真做了皇帝，我可不就是國舅爺了么？」想到這裏，內心不禁一陣竊喜，隨即對鍾萬年道：「爹，臨風說的極是，試問如今天下大亂，王侯將相寧乎種也？所謂時勢造英雄，況且臨風也是一顆為民著想的赤子之心，總好過四川的張獻忠，西北的李自成之流吧？聽說張獻忠又在屠城了……」
沐臨風聞言心中不禁一凜道：「鍾彬？恐怕他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鍾萬年看著沐臨風，臉上笑意不退，隨即又衝著書房外叫道：「對了，讓彬兒今日也回來……這小子整日就在外面瞎混……」
飯後，鍾萬年與沐臨風一陣長談，無非也就是一些關於他們鏢局的事，還有鍾天向他提及的合作事宜，沐臨風一一解答，態度恭敬，倒是讓鍾萬年對他另眼相看，心中更是確定了沐臨風這個准女婿的人選。
沐臨風道：「區別就在於，唐宗宋祖已經成事，成為了一代明君，而我沐臨風還沒有成事，尚未成為一代明君，區別就在與此！」
鍾南屏此時淚如雨下，連忙跑到鍾天一側，跪倒在地，只是道：「女兒不孝，讓爹操心了……」
鍾萬年聽鍾南屏如此說，也就是默認了，身形一個晃動，差點跌倒，鍾南屏與鍾天連忙起身上前扶住鍾萬年，扶著他慢慢坐下。
沐臨風轉頭看去，卻見鍾南屏站在沐府大門口，看著沐臨風，欲言又止，最後蹦出兩個字，道：「謝謝！」
卻聽鍾天在一旁插嘴道：「對了，爹，天兒還有一事未向您稟告！」
鍾天比較識相，連忙道：「鍾某鏢局還有事宜，暫且告辭了，臨風日後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