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之城》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一 意外

卷二 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章一 意外

高約爵士儘管武力高強,卻也經不起李察五個滿威力火球的連續轟擊。他現在還能活著,既是鬥氣高強,也是盔甲品質卓越的結果。而跟隨爵士出來的十幾個戰士卻沒有這種本事,被李察幾顆火球犁過之後,現在都已變成了焦屍。
直到這時,李察耳中才能夠分辨各種聲音。喊殺聲此起彼伏,從各個方向傳來,顯然他們已經被包圍了。而不斷有痛苦的吼叫從樹林中傳出,有些聲音李察很熟悉,是步戰騎士,還有些腔調陌生而怪異,那應該就是敵人。
兩名戰士驚恐之極地嚎叫起來,拚命想要按住身體上的傷口,可是血和內臟碎塊瘋了一樣從那傷口中湧出,根本不是一隻手能夠攔住的。劇烈的掙扎更讓血如泉水噴出,他們的叫聲很快就變得微弱,然後消失。
就在前方不遠處忽然響起剛德的怒吼,隨後他魁梧的身軀從兩棵根繫緊緊糾纏在一起的大樹中間衝出,樹冠上掛下來的藤蔓對他沒有半點阻礙,似乎被利刃切割般紛紛墜落。他本就赤裸著大半個上身,可以看到脊背上插了一根長箭。不過剛德周身鬥氣濃郁強烈,顯然那一箭並沒有影響他的戰鬥力。他的手中抱著一截不知道從哪來的樹榦,比他肌肉糾結的手臂還粗,樹榦一頭沾滿了紅紅白白的鮮血和腦漿。
李察一邊觀察,一邊迅速向水花找到的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后跑去。等他到達掩體后,少女立刻如狼一樣躍出,以非同尋常的敏捷沖向樹林深處幾名正在接近的敵人。在森林這種環境下,面對等級低於自己的對手,李察對水花很有信心。
李察稍稍聚了一下魔力,立刻放棄,殘餘的魔力已經連一個火球術都發不出來。而戰士們已逼近到衝鋒的距離,甚至可以看到他們瞳孔中翻滾的猙獰紅霧。
樹林最外圍的幾棵小樹轟然倒下,兩頭食人魔咆哮著從飛揚的殘枝敗葉和塵土中衝出。他們每人手中都抱著一根折斷的粗大樹榦,根本不理會對面的敵人是什麼職業,準備做些什麼,只要夠上攻擊範圍,就是一樹榦當頭砸下!奔得性起,他們連地上的灌木叢也一腳踢開,眼見一棵棵倒霉的植物根須盡起,在空中飛舞。迎面撲來的箭雨因此停頓下來,射手的視線里一團亂,不要說瞄準目標,即便胡亂髮射出去,多半也會撞到樹枝葉片上。
多年生死邊緣的經歷讓她不假思索地魚躍而出,再幾個翻滾,頃刻間已閃到一株大樹后。而兩根短矛呼嘯而來,撲撲扎在她剛剛站過的地面上。
根據李察拿到的資料,這座前進基地規模並不大,基地中連同被馴服的當地土著不超過五十人,和一個大點的冒險者營地差不多。先期傳送過來的人員中目前還有十七人倖存,已經探索的區域半徑還不到五十公里,可以說對於整個位面情況還處於茫然無知的階段。但是每個穩定位面的坐標都是無比寶貴的,一旦徹底征服,就意味著巨額的財富和無數資源。歌頓目前掌握的低等位面也僅此一個,所以李察也就無從選擇。
水花則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剛德。
另一個方向的戰鬥聲音驟然密集,四名步戰騎士把流砂團團護衛在當中,不斷向後退去。他們武裝不齊,只有一人手中持了盾牌,另外兩人拿著長刀手斧。利箭一輪一輪從樹林中射出,四名步戰騎士已然人人帶傷。不過每個騎士身上都閃耀著淡淡的光芒,箭矢一接觸到這些光芒,立刻就像進入水中,去勢凝滯起來,無論是力度還是速度起碼被削弱了一半。
「該死的瘋子!!我詛咒你!」高約爵士驚得幾乎頭髮都豎了起來,他已經無暇去思考林子里究竟有多少個魔法師,但是在戰場上,還是第一次遇到施法職業直接向他衝過來,還帶著一個殺傷性魔法!
這是精靈秘劍·命運之環。
高約爵士又掙扎著挺立起來,只有左眼能夠張開,右眼中則是在不斷地流著血水。他如受傷的獅子,儘管站都有些站不穩,卻用獨眼死死盯著李察,獰笑著說:「異位面的雜碎,不要得意,你很快就會死的!」
不過有落腳點,有相對安全的基地,還有對周圍環境已經熟悉的先遣隊員,李察已經非常滿意了。可以說位面穿梭初期的許多危險都已經避免。
這下四方合圍,高約爵士手下倖存的最後十幾名戰士瞬間就被砍倒,只留下幾個重傷的活口。
而他自己則立刻單膝點地,半蹲半伏下去,巨劍往面前一插,用寬大的劍身和手臂護住了頭臉要害,同時催動全身鬥氣迅速在周身布起一層防禦。
「烈酒!」三分熟強調。
沒想到李察應手而倒,流砂大吃一驚,急忙伸手去扶,卻托不住他沉甸甸的身體。眼看著要被一起帶倒時,她面前白影一閃,水花已出現在右側,和她一起扶住了李察。原來李察魔力透支后,又使用血脈能力爆發,接下來強行催動精靈秘劍,早已是強弩之末。在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就已接近失去意識,只是憑藉堅韌的意志強撐住身體不倒,以震懾敵人而已。
水花冷冷地看了剛德一眼,以生硬的語氣說:「難說!」
戰士們的臉色立刻變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任何人,哪怕是老兵,在面對一個可以瞬殺自己,並且以鮮血和折磨為樂的殺人狂時,大都會心生畏懼。
李察伸手一推,那枚火球已迎面飛來,避無可避。高約爵士大吼一聲,身上竟然再次迸發出鬥氣的光芒,雙手巨劍高高揮起,閃電落下,一劍劈中火球。
一道耀眼的白光在李察眼前炸開,一時間雙眼刺痛,連七彩光線簾幕都看不見了。當視力恢復時,李察看到的不再是繚亂絢麗的光芒,而是天空白雲,綠樹遠山。柔和的風撲面而來,告訴李察,全新的世界已在面前展開。
一名阿克蒙德的步戰騎士在他們不遠處跑過,然而沒有奔出幾步,幾支利箭就呼嘯而來,盡數釘在他身上,撲撲沉悶的入肉聲讓人聽得牙酸。那名步戰騎士咬牙繼續奔跑,想要找到掩體,然而就在此時,一陣尖銳的呼嘯聲響起,一柄手斧旋轉飛來,瞬間命中了騎士,斧刃已完全沒入他的後背!
在傳送門的另一端,位面空間的縫隙里,阿克蒙德家族先遣人員已經建立起一個前進基地,並且設置了用來引導後續者的時光燈塔。在浩瀚無涯的時空亂流中,時光燈塔會提供穩定清晰的坐標,防止臨時鋪就的傳送通道發生偏移,導致穿越者迷失。
而在另一側,剛德也咆哮著沖了出來。他身上又添了幾處新傷,不過從手中那根樹榦上染的鮮血看,他的敵人早已變成屍體。在剛德龐大的身體后,水花則如幽靈般行走著,一雙赤足無論踏在草地還是枯枝上,都沒有絲毫聲音。她手中的「永眠指引者」斜指地面,刀鋒上滴血不沾,卻無須懷疑它的戰果。
在血脈能力「爆發」的作用下,李察瞬間的力量已經不下於十級戰士,而他的對手不過是五級戰士,全力對撞下立刻重傷。
李察抬手當空一劃,冷冷地說:「那也是在你之後!」
剛德的聲音忽然一滯,他看看手中的樹榦,一時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傳送的時候,所有人的武器都被裝箱統一搬運,以節省傳送通道的法力。所以現在他那把大斧並不在手上,而是在嚴密打包的武器箱里。不過顯然殺戮比口號更加重要,所以剛德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就繼續咆哮著:「我的任何傢伙都已饑渴難耐了!顫抖吧,爬蟲們!」
一根羽箭幾乎貼著李察的臉頰插進地里,凌厲的勁風刺得他眼睛發酸,露出地面的箭桿則余勢未歇,依然在不斷顫動著,發出令人心悸的嗡嗡聲。
李察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片稀疏的雜木林,摻著一蓬一蓬的灌木,偶爾有幾棵特別粗大的古樹。樹木深處隱隱可以看到身手敏捷的戰士,正藉助樹木草叢的掩護向這邊靠近。僅從敵人的動作,李察就判斷出他們至少是五級以上的戰士,熟悉山林戰鬥,而且其中射手的比例很高。惟一的好消息就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到魔法攻擊的聲音。
嗖!回答剛德的是從側後方飛來的一支利箭。可是他卻在瞬間顯示出和體型不符的敏捷,一個側跳輕鬆讓過了這支箭,然後沾滿了腦漿鮮血的樹榦脫手飛出,帶著勁風撞入樹林里,狠狠砸在一個只露出半邊身體的射手身上!
兩頭食人魔身上都插了幾支箭,然而粗厚的皮膚和厚實的脂肪就是天然的盔甲,這點小傷根本沒能影響他們的行動。他們既不觀察周圍環境,也沒有隊伍配合的概念,就這樣直接衝進殘餘戰士的陣線,樹榦一掄,就有兩三名戰士被轟飛,阿克蒙德家的一名步戰騎士正在那裡纏戰,若不是躲得快,差點被一起撩飛。兩頭食人魔正是提拉米蘇和三分熟,可是自稱法師的提拉米蘇卻同樣生猛地掄著樹榦,根本沒有半分法師的模樣。
高約爵士重重摔在地上,頭盔都從盔甲上脫落,露出一張被燒得紅紅黑黑的臉。原本茂盛的鬍子和頭髮,都已在高溫下化成了灰。
流砂默不作聲,揮手間就已為所有的凶暴野豬加持了祝福。從始至終,她就沒有念誦過咒語,似乎所有的神術都可以默發,而且法力也似永不見底。
不過是兩次呼吸之間,整片區域烈火熊熊,原本離得最遠又最先起步移動的戰士堪堪衝出火海,但仍然沾到了魔法火焰,長嚎著翻滾在地上,至於靠近中心區域的,則連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李察看了看手裡的砍刀,忽然浮現一個美麗而殘酷的微笑,說:「這東西似乎有些過於鋒利了。」
骨頭碎裂聲密密麻麻地響起,那名射手的身體驟然扭曲變形,連哼都哼不出一聲,便倒了下去。剛德四下張望,一時看不到順手的武器,索性硬生生扯下了身邊一根粗大樹榦在手。
流砂深深看了李察一眼,沒有堅持,而是站了起來,走向受傷的人。這一次她施放的都是治療微傷。如果不是很嚴重的傷勢,在神術的作用下都可以在兩三天內痊癒。
一刀斬過,水花也一個踉蹌,剛剛那如彗星般璀璨的驚艷一擊消耗掉了她過半力量。就在她稍稍鬆了口氣時,忽然聽到李察的大吼:「快躲!」
而高約的頭顱則忽然間高高飛起,遠遠拉出一道帶血的拋物線。
李察則已順勢摘下了戰士手中的砍刀,頭頂驟然浮現一輪深黃的圓月,琥珀色的月力以驚人的流速貫注全身。而後他平持砍刀,原地旋身,同為琥珀色的刀光無聲無息地劃出一個圓環,從越過他左右正向流砂撲去的戰士身上掠過!
李察還來不及說聲謝謝,對面三名戰士就向著他們沖了過來!或許是發現李察和流砂都是法職者,而其餘步戰騎士暫時都被纏住,這三名戰士竟筆直地全速衝來。而此時步戰騎士們一時擺脫不掉數倍於己的敵人,轉眼間就有更多的戰士越過他們,撲向李察。
在火浪轟鳴聲中,高約爵士聽到火球射來的方向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高約爵士,我真是要感謝你,如果不知道爵位的話,我還難以判斷你的兵力呢!」對方說的是通用語,但是音節頻率和語調平板而機械,典型的魔法語言效果。果然是來自異位面的入侵者!
李察稍稍穩定了一下情緒,迅速為自己加持上魔法護盾和石膚術,這才開始向戰鬥最激烈的地方潛去。
而李察看見四頭凶暴野豬一舉沖亂了敵人的陣線,終於鬆了口氣,眼前立時一黑,差點栽倒。這時一個溫暖、柔軟而又有力的身體頂住了他,隨即一縷冰涼的神力灌入李察體內,於是他行將耗竭的魔力頓時以數倍的速度開始恢復。
不容他多想,第一顆火球已經轟然炸開,熾烈的熱浪席捲而來,把他和近半戰士覆蓋在魔法範圍內。
「水花!!」剛德咆哮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樹榦。
第二弦的琥珀之月悄然隱去,李察手中的長刀則不見點血。他持刀靜立,刀鋒點地,淡然看著就站在幾米外的敵人。那幾名戰士儘管人數上佔據了絕對優勢,一時卻無一人敢於踏前一步!
而李察依然筆直站著,拄刀于地,甚至臉上的微笑都沒變過。流砂悄悄走來,伸手在李察背上一拍,輕聲說:「喂!已經沒敵人了!」
生死之間,李察臉上忽然湧上一抹異樣的鮮紅,頭髮根根飄飛,一步邁出,斜沖而上,合身撞進中央一名戰士的懷中!這是強橫而紮實的碰撞,轟然一聲悶響,那名戰士即刻退出兩步,一口鮮血已滿滿噴了李察一身。
周圍樹林間人影憧憧,敵人正在謹慎地形成合圍之勢,但是受傷和不利的戰局非但未能澆滅剛德的鬥志,反而更加激發了他的兇悍。他一邊大步奔行,一邊揮舞著樹榦,沉重的腳步震得大地不斷顫動,怒吼聲則如炸雷在森林中迴響著:「爬蟲們!都給我滾出來受死!不要以為這些跟牙籤差不多粗細的樹苗能夠保護你們,隔著幾公里我都能聞到你們身上的臭味!我手中的大斧……」
再一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李察卻冷靜了很多。敵襲!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
在高約憤怒之極的咆哮聲中,第三及第四顆火球也從森林中飛出。四顆火球的落點以高約爵士為中心構成了一個正方形,爆炸半徑正好把高約爵士頂在中心點上。而且控制技巧極佳,最早飛出的火球落點最遠,落點最近的火球則是最後射出的。
遠程攻擊防禦,這是牧師和魔法師共有的法術,也是戰場上無比實用的低階法術之一。
步戰騎士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喊,終於栽倒在地。
水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雪白纖長的右手則搭上了身邊的「永眠指引者」。剛德臉色變幻,目光來回在自己手中的樹榦和「永眠指引者」之間遊走,最後終於充滿無奈的怒吼:「有本事你別用那把刀!」
他的身體依然屹立,直到頸間噴出熱血,還遲遲不願倒下。
剛德狐疑地看了看兩個食人魔,終於在布條捲成的腰帶里翻了翻,再翻了翻,然後摸出一個小小的銀壺,遞給了水花。水花打開壺嘴,一股濃冽的酒香撲面而來。她仔細地嗅了嗅,又伸出舌頭碰了碰,才把銀壺放到李察的嘴邊,喂他喝了一大口。
穿過位面傳送門的時候,感覺和通過傳送魔法陣差不多,意識會出現短暫的停滯和空白,而眼前除了凌亂的光線織就的簾幕,什麼都看不見。感覺上這次傳送的時間比通過魔法陣要格外長些,實際上不過是多了幾秒的時間,然而已經跨越了無法度量的久遠空間。
這麼近的距離,全體調整隊形肯定來不及了,如果到處亂跑就是給這種戰場炮台職業提供活動靶子,只能依靠魔法師的吟唱間歇來調整方位,以決定是拉開距離防禦,還是推進距離衝鋒。就地蹲伏豎盾,是防禦火球術比較有效的方式。至於沒拿盾的戰士,就只能祈禱運氣了。
隆隆笑聲中,一個全身包裹在銀灰色閃亮重甲的戰士破開幾顆小葉灌木,大步走出,雙手巨劍寒光閃耀,迸發的鬥氣在盔甲外激發出一層淡淡光芒。在他身後,十幾名戰士魚貫湧出,分向兩邊,成弧形向流砂和四名步戰騎士包抄過來。
流砂對面的一片林子里忽然響起一陣金屬摩擦般的笑聲,然後一個聲音在不停地說著什麼。流砂立刻給自己加持上一個通曉語言,才聽清了對方的話:
這四頭上百公斤的魔法生物狂野地奔騰起來氣勢驚人,長長的獠牙和肩背的鋒利骨刺都是致命武器,比岩石還要堅固的蹄子踏在大地上,發出轟隆的悶雷聲。
身處爆炸中心的高約爵士正在苦苦承受著一波波的火浪洗禮,拚命催發鬥氣以抵抗洶湧魔法火焰的灼燒。不到四秒的時間內,先後四波火浪反覆沖刷著高約爵士,幾乎將他所有的鬥氣都消耗殆盡。
然而這時他們身後的樹林中忽然響起噼噼啪啪的爆裂聲,隨後林中煙塵大起,不斷有樹木倒下,似乎有什麼巨獸一路衝來,聲勢比剛才那幾頭凶暴野豬還要大得多!突然,兩個射手從樹林中飛了出來,然後重重栽在地上,一動不動,四肢扭曲成奇怪的角度。從飛空的勢頭來看,他們明顯不是自願出現的。
「異位面來的入侵者,落到我高約爵士的手中,就不要再想掙扎了!我會把你們通通殺光,然後把你們的屍體懸挂在男爵的城堡前,讓領地里所有人都看清你們這些入侵者的下場!哈哈哈哈!」
高約還想說什麼,水花的窈窕身影已自林間閃現。她無聲疾行,上身俯低幾乎和地面呈45度角,如一道白色幽靈閃電,瞬息間已自高約身後掠過!擦身而過的瞬間,長刀「永眠指引者」在水花手中一閃而逝!
「還有敵人!殺光他們!」李察大聲吼著,不退反進,大步向樹林中不斷湧出的戰士迎了上去,而行進間他已開始誦念咒語,在和流砂擦身而過時,李察右手向前一指,極為強烈的魔法波動過後,四頭凶暴野豬出現在林間,向著高約爵士的士兵猛衝過去!
那兩名戰士依然在全速衝刺著,起初兩步仍不見異樣,就在他們的刀鋒行將刺到流砂時,忽然腳下踉蹌,再也站不穩,分向兩邊栽去。琥珀色光環切過之處,手臂已脫離身體,肋下更是多了深不見底的切口!
當最後一波火浪終於滾過,高約爵士忍住被烈火灼傷的劇痛,掙扎著站了起來。剛一抬頭,就看到李察正大步從樹林中奔出,而在他手中,又一顆火球已凝聚成形!而此時,李察和高約爵士距離已不到二十米!
剛德立刻憤怒地吼了起來:「喂!水花小妞!你過分了啊,那可是我本來準備自己喝的酒!你覺得我會給自己下毒嗎?」
即使處於絕對劣勢,流砂仍然顯得從容淡定,雖然她本人也在移動中,但是一個個神術井然有序地落在步戰騎士們身上,為他們補充反覆攻擊后被破開的遠程防禦,並且向傷重的人施放治療術。即使這些都是低階神術,可是數量卻多得驚人,好像她的法力永遠不會枯竭一樣。
魔法火球轟然炸開,劇烈的衝擊力把高約爵士拋飛出來,盔甲上的鬥氣光芒徒勞地閃爍了幾下,就徹底熄滅。用武器直接攻擊火球術只能減低一點傷害,除非有附魔效果或者鬥氣可以削弱和抵消魔力。戰職要抵禦火浪衝擊的話,還是要靠盔甲和盾牌。
單看眼前的景物和諾德蘭相似度十分高,除了植被的主色調是紫色,不知道是季節的原因,還是常年如此,不過在湛藍天穹下,連綿山脈覆蓋著深深淺淺的紫色,透出格外濃郁的生命力。可是李察還不及多欣賞一下新位面的風景,一陣極為強烈的危險感覺猛然襲上心頭,他還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耳邊風聲驟起,是一記哭泣般的尖嘯,眼角餘光看到水花疾撲過來,一下就把自己扎紮實實地壓在地上!
三級神術「活力」,來得非常及時。
李察靠在水花懷裡,喘息卻越來越是劇烈,魔力透支后的感覺比預想的還要難受,他只想睡去,卻知道這時候絕不能失去意識,否則魔力有可能會受到損傷。於是掙扎著問:「有什麼提神的東西嗎?」
果然,轉眼間那裡就不斷響起慘叫聲,在樹林掩映中,水花出擊的姿態有如一隻真正的月狼,正把一個個敵人撲倒。
「跟我來!」水花生硬地說了一句,猶如獵豹般彈起,身形不斷改變著奔跑路徑,曲折衝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李察也一個翻身跳起,不假思索地就跟著她疾奔起來。
然而第一顆火球還沒有飛到位置,第二顆火球竟已從樹林深處飛出!高約爵士的手立刻顫抖了一下,竟然還有第二個魔法師!兩顆火球出現的間隔只有一秒,這隻可能是兩個魔法師施法的結果。
就在這時,一顆燃燒的火球忽然從側面的樹林里飛出來,射向站位最遠端的戰士們。高約爵士驚叫一聲:「該死!有魔法師,全體注意就地防禦!」
流砂和水花把李察平放在地上,流砂抬起手,準備再給李察一個神術活力。不過手剛抬起來,卻被李察握住了,他看著流砂有些錯愕的眼神,虛弱地說:「有很多人受傷,我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別在我身上浪費神力。」
「酒!」提拉米蘇說。
然後兩頭食人魔一起轉向剛德,直直地盯住他。
原本援護著流砂的四名步戰騎士已散向兩翼,迎戰擺脫了凶暴野豬的敵人。現在李察身後,扶著他的就只是流砂。
即使高約爵士還在都要認真對待這四頭凶暴野豬,那些五六級的戰士則連一對一都很困難。而當他們和凶暴野豬們衝撞在一起時,忽然發現這些魔法生物比預想中還要難以對付。所有的凶暴野豬身上都閃耀著淡淡的神力光芒,被加持了祝福術的凶暴野豬們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