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謝謝合作
第1043章 濫殺無辜
「莫人的死活，又與我何干？」
邱真搖頭，說道：「聽說犯軍紀的士卒都是大王的侍衛，既然是大王的侍衛，更應該軍紀嚴明，豈能縱容包庇？如此姑息養奸，只會讓我軍軍紀大壞！」
「風王殿下要我們走也可以！」隨著話音，百姓的人群里走出一名書生打扮的人，三十齣頭的模樣，長得白白凈凈，身子單薄，弱不禁風。他大聲說道：「不過風王殿下要交出殺人兇手！」
「對！要交出兇手！」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大王認為這是小事嗎？」邱真緊跟在唐寅身旁，意味深長地說道。
說完話，他甩掉手帕，轉身向外走去。看著唐寅離去的背影，眾將互相看看，紛紛搖頭，心中輕嘆口氣。剛才唐寅和酒館掌柜的談話還歷歷在目，說什麼風軍是奉天子之命出征，為造福莫地的百姓，可眨眼工夫，就把掌柜的全家殺光了……唐寅已沒興緻再喝茶，出了茶館，返回城主府。剛進來，就見邱真迎面走過來，唐寅暗暗慶幸，好在邱真剛才不在。
「別碰我！別碰我——」那女孩顯然是受驚嚇過渡，連聲尖叫，秀美的臉上滿是淚水，流露出濃烈的驚恐之色。
百姓們在看唐寅，他也在環視百姓，黑夜中，莫國的百姓有些是拿著火把，還有些是提著燈籠，不過手中拿有武器的人可不少，當然，他們的武器多是鋤頭、扁擔之類。
「大王不妥！」沒等程錦說話，邱真已先站出來反對，小
「是與大王無關，可大王別忘了，我們這次征討莫國是以掠奪領地為目標的，不是打完就走，屠一城，恐怕會讓莫人對我國的仇恨幾十年都無法消亡，還望大王能以大局為重！」
「大王，聽說我軍將士又有人在城中違反軍紀，濫殺無辜了？」邱真在唐寅面前站定，開門見山地問道。
程錦可不管那麼多，對手下的暗箭人員甩下頭，人們明白他的意思，紛紛抽出佩刀，作勢要砍下去。這時，唐寅抬手說道：「等一下！」
唐寅正要分開己方的士卒，到外面瞧瞧具體的情況，邱真從另一側走過來，衝著唐寅無奈說道：「白天的麻煩，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隨唐寅一同過來的眾風將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說話。軍紀是治軍之根本，大王帶頭破壞，他們日後還如何治軍？可惜子纓不在，現在這裏的風將們沒有一人敢站出來公然頂撞唐寅的，人們即便心裏不滿，也只能忍下來。
唐寅的貼身衛隊，都是和他日夜相伴、朝夕相處的人，即便他無法知道每個人的名字，但絕對認識其中的任何一位。此時聽著麾下侍衛苦苦哀求，唐寅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隨之生出無奈之感。
「什麼叫『又』？」唐寅不滿地說道：「只是突發事
當天晚上，唐寅已經躺在床榻上休息了，隱約聽到有嘈雜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唐寅翻個身，本不想理會，但嘈雜聲越來越大，不停的往他耳朵里鑽，最後唐寅實在受不了了，翻身坐起，喝道：「來人！」
「不交出兇手，我們絕對不走！」百姓們紛紛附和，喊喝聲一浪壓過一浪。
「為何不向我稟報？」
唐寅臉色陰沉著，冷聲喝道：「你們要幹什麼？膽敢在本王面前聚眾滋事者，格殺勿論！現在，爾等速速退去！」
唐寅邊向大堂走邊說道：「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至於這麼誇大其詞、危言聳聽吧？」
邱真不以為然地冷笑道：「大王常警告旁人不要心存婦人之仁，可現在大王自己正在犯這樣的錯誤！」
唐寅知道自己不殺這些侍衛是不對的，他也怕麾下的將領們不服，趁著現在還沒有人站出來說話，他故作氣惱地揮揮手，語氣不善道：「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
女孩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尖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而後，房內是死一般的沉寂。唐寅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說道：「此間茶館，為逆黨巢穴，所有人員，統統處死，一個不留！」
唐寅眯了眯眼睛，手掌猛然向前探，死死扣住女孩纖細的脖頸，也沒見他如何用力，咔吧，清脆的骨折聲從女孩的脖頸出傳出。
是啊，把人都殺光了，還能有什麼事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找上門來向自己要兇手！唐寅又好氣又好笑，上下打量書生兩眼，暗哼一聲，側頭看向程錦。後者會意，馬上湊到唐寅近前。他說道：「此人應是聚眾滋事的罪魁禍首，殺掉他！」
「如此規模的械鬥會演變成屠城，大王想看到萬方城內的百姓都死光嗎？」
「守門的侍衛有來稟報，不過怕耽誤大王的休息，我二人將其攔住了。」
唐寅以為把酒館里的人都殺光，死無對證就沒事了，可偏偏就在這件『不起眼的小事』上生出麻煩。
「那又如何？」唐寅冷笑著質問。
白了他一眼，唐寅什麼話都沒多說，喝開前方的風軍將士，穿過人群，緩緩走到風軍陣前。
眾侍衛本以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落到暗箭的手裡，十之八九都會死，關鍵時刻，聽到唐寅阻止，人們心裏又生出一絲希望，連聲叫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啊——」
阿三阿四心頭一驚，不得不佩服唐寅耳力的靈敏，他倆什麼都沒聽到，如果不是有人來稟報外面有百姓滋事，他倆都察覺不到府外生了亂子。阿三回道：「大王，是城中刁民生事，程錦將軍和葉堂、高宇兩位將軍已經去處理了。」
「大王！」房門打開，阿三阿四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外面鬧哄哄的？」唐
唐寅深感窩心，悠然笑了，滿不在乎道：「這點奔波之苦我還能受得了，走吧！」
侍衛們哪裡還敢耽擱，一各個從地上站起，搭拉著腦袋，如老鼠見貓似的從唐寅身邊溜過，快速逃到屋外。等他們走後，唐寅又凝思片刻，走到床榻前，一拉被子，先把婦人的屍體蓋住，而後身子前傾，靠近縮在牆角的女孩，伸出手來，推了推她，柔聲問道：「小妹妹，你沒事吧？」
騰！邱真總是有辦法在三言兩語之間把唐寅的怒火挑到最高點，後者連續做了三次深呼吸，才把掐死邱真的衝動壓下去，然後重重一甩胳膊，冷聲說道：「我意已決，誰都更改不了！」說完，再不理會邱真，箭步走進大堂里，並回手把房門關上。
「大王！」見到唐寅，以程錦、葉堂、高宇為首的風軍將士們紛紛插手施禮。聽出是風王出來了，百姓們的叫嚷聲立刻弱了下去，人們大眼瞪小眼地張望這位傳說中的風王唐寅。
城主府府外的情況並不象阿三阿四說的那麼簡單，此時聚集在街道上的百姓至少有萬餘眾，與其對峙的是三萬多人風軍。莫國百姓們群情激動，叫嚷連天，程錦、葉堂、高宇在大聲叫喊著什麼，可惜根本沒人聽他們的，他們的聲音也完全被百姓的怒吼所淹沒。
唐寅嘆口氣，衝著暗箭人員揮揮手，然後環指被摁在地上的眾侍衛，厲聲說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再發生這種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們！」
「殺害來福茶館全家四口以及四名夥計的兇手！」書生震聲答道。
「恩！」唐寅應了一聲，隨手拿起一件衣服，站起身形，說道：「走！我們出去看看。」
見他執意要去，阿三阿四也沒辦法，帶上百余名侍衛，跟隨唐寅向府外走去。
唐寅被他說得頭痛，不耐煩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再嚴懲吧！」
程錦不解地看向唐寅，在他身後低聲問道：「大王？」
邱真語氣堅定道：「不行！如果這次大王姑息，日後人人都會抱僥倖心裏違犯軍紀，我軍還如何治理？」
阿四低聲勸道：「小事情就讓程將軍他們去處理吧，連日來長途跋涉，大王已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等回國之後，再論罪行處吧！」唐寅頓了一下，又補充道：「若是日後立功，也就罷了，若是寸功未立，回國之後，我必嚴懲不貸！」
唐寅眉頭大皺，疑問道：「你們要本王交出什麼兇手？」
唐寅氣得重重跺下腳，厲聲問道：「邱真，你怎麼總是和我作對？將士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有生理需要，他們隨我千里迢迢出徵到莫國，受盡艱辛，難道只因為這點小事就把他們全殺了？沒有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對於從軍的將士，這是何等的羞辱？不僅自己受辱，全家也會蒙羞，你於心何忍？」
他一句話，把已走到鬼門關門口的眾人又拉了回來，侍衛們激動萬分，跪在地上，又叩又拜，急聲說道：「多謝大王不殺之恩！多謝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