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八 炮灰
艾莉婕面若寒霜，正要讓構裝騎士繼續追擊，李察卻突然喝道：「全部回撤！」
就連一向狂傲的翡翠葉部落的森林之子，風葉，也出奇地保持了沉默。他雖然傲慢無禮，卻不是沒有眼光的傻瓜，他很清楚，這樣的擲矛只要十根集火，他就得落荒而逃。
許久，一名部落長老才說：「那個叫李察的外來者，居然有這麼強大的武力？如果這次不是匯聚了森林意志，我們恐怕更會死傷慘重。」
艾莉婕大吃一驚。這意味著構裝騎士可能會有大量傷亡，也意味著對方的攻擊強度同樣達到了構裝騎士的級別。這可是綠森，是次級位面，這裏的守護精靈數量更是稀少，怎麼會出現成建制的戰略級別武力？
「在現在的森林意志強度下，他們的全力一擊有可能對我們的構裝騎士產生致命傷害。」
守護精靈無法理解的卻是現實。構裝騎士是諾蘭德在漫長歲月中發展成熟的兵種，是數量、殺傷力、機動性和適應性充分結合的結晶，是位面戰爭的中堅力量。諾蘭德一般構裝騎士的防護就比戰爭樹人還要來得厚實，而李察創造的蠻荒系列構裝騎士防禦力還要更勝一籌。加上李察為構裝騎士配備的裝備價值十萬金幣，又比正常標準高出整整一個等級。綠森的守護精靈們根本不知道位面戰爭為何物，他們理解中的重甲概念與諾蘭德完全不是同一種東西。
在守護精靈的心目中，戰爭樹人就是移動堡壘，防禦力
「你想就行了？人家可沒有出來！」風語長老譏諷道。
在森林深處，一批精靈獵手露出錯愕的神色，沒想到到了嘴邊的獵物卻又縮了回去。這批精靈獵手手中拿的不是長弓，而是威力巨大的擲矛。這些擲矛比構裝騎士使用的更長，以沉重的硬木製成，矛身上鑲嵌著幾個閃光的符文。這些擲矛受過德魯依祝福，可以汲取森林的力量強化威力，在目前的情況下，威力更是劇增，每根擲矛都有精靈高階獵手全力一擊的威力。而且擲矛上都塗抹了劇毒，一旦被它擦破皮，就是猛獁也會被毒倒。
黑袍人緩緩地說：「準備一批戰士，讓他們放開心靈，準備承載吾主的意志降臨。這樣，你們就有了能夠和對方匹敵的強大戰士。」
接連兩波大規模的攻勢，守護精靈卻什麼都沒有撈到，反而折損了上百名高階獵手。按林海中的標準，這已經相當於一個中等部落被打殘了。在森林深處，暮語和聯盟部落的首領們圍在祭壇邊，個個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極為壓抑。
暮語大長老皺眉喝道：「夠了！我們現在是要考慮如何把永夜部落打下來，不是內訌的時候！」
構裝騎士們重新回到了生命樹下，這裡是永夜生命
暮語大長老臉色一變，失聲道：「我們這些戰士怎麼可能承載得了？他們事後都會變成沒有智慧的軀殼，或者直接燒盡所余的生命！」
構裝騎士群收到了李察的命令，紛紛勒住魔騎。整個騎隊在森林邊緣處畫出一個弧形，再次回到了生命樹下。
「那是森林意志聚集的表現。在這種環境下戰鬥，對我們非常不利。」李察解釋道。
構裝騎士如滾滾鐵流，瞬間衝垮了活化樹人組成的防線，向逃跑的守護精靈獵手衝去。守護精靈的速度確實極快，甚至不比衝起來的魔騎慢多少。但是構裝騎士的擲矛卻是威力還要超過精靈獵手全力一箭的武器，一根根閃耀著各色鬥氣光芒的擲矛狠狠刺穿了數十名逃跑的精靈獵手，但是其他的守護精靈還是逃回了森林里。
艾莉婕看著天空，現在本應該是白天，現在卻是黑漆漆的宛若午夜。這種異常景象，讓她也不禁皺眉。不過她還是第一次來到綠森，不是非常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蠻荒打擊，這個套裝能力，在構裝騎士的實力提升后，終於徹底露出鋒芒！
說著，李察指了指森林。艾莉婕立刻沉思起來。
可是這是凝聚了他全部力量的一箭！
前一名長
她秉承了阿克蒙德如風如火的性格，一向傾向於通過一連串的攻勢打垮敵人，像這種追擊殘敵的機會從來不肯放過。
長箭速度極快，被鎖定的構裝騎士剛剛發現襲擊，箭鋒已在眼前！他不及阻擋，眼看著利箭釘上了胸甲！
李察指了指樹冠外的天空，說：「天還是黑的。」
在轉身撤退之前，守護精靈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獵物，希望把犧牲品垂死掙扎的樣子刻印在記憶里。每當狩獵強大的猛獸時，他都有這種習慣，這次也是一樣。然而這一眼望過去，他的眼睛卻立刻瞪圓，甚至都忘了撤退！
暮語大長老臉上顯出掙扎之色，顯然非常難於決斷。黑袍人也不催促，只是冷笑著。
黑袍人向祭壇中縱橫來去的構裝騎士們一指，說：「至少和他們相當。」
「我們風語部落的獵手死傷超過五十名，你們的森林騎兵在哪裡？說好的後援呢？」
不管這名守護精靈如何驚詫，已經上馬的構裝騎士們開始了衝鋒。守護精靈立刻開始後退，殘存的活化樹人則聚集起來，掩護守護精靈們撤退。但魔騎的爆發力極強，轉眼間構裝騎士們就已衝到阻擊的活化樹人前。最前排的構裝騎士們立刻舉起騎槍，卻不是刺擊，而是像戰斧那樣重重斬落！騎槍的槍鋒上泛起明亮光芒，隨即一道巨大的月牙形光刃就離槍而出，瞬間飛到數十米外才徐徐消失
黑袍人冷笑道：「怎麼，心疼你的族人了？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敵人嗎？那是比這裏更高等的主位面用於位面戰爭的主力部隊，你們以為光靠森林意志就能夠擊敗他們？對付這樣的敵人，就只能拿生命去填！就憑你們這些低等種族的戰士，承載吾主意志是死，和他們交戰也是個死，又有什麼區別？」
艾莉婕也不解地看著李察。在她看來，森林環境完全不是問題，蠻荒系列騎士和珞琪騎士都有專門強化行動能力的構裝，機動力絕對優秀，前面的攻擊已經證明守護精靈的攻擊對構裝騎士的威脅有限，現在不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嗎？
暮語大長老轉向那黑袍人，恭敬問道：「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可是這些構裝騎士居然就這樣縮回去了？
這枝長箭上纏繞著明顯的綠色光華，匯聚了這名守護精靈獵手過半的力量。附著在箭枝上的能量不光可以追蹤守護精靈預定的目標，還會使長箭的威力增加一倍。就追蹤能力而言，這枝長箭可以自行飛到守護精靈目光注視的地點。
暮語大長老臉孔抽動，終於沉重無比地點了點頭。
「如果拿下永夜部落，我們的族人可以進化到什麼程度？」
遠方的守護精靈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軟了下去，連再開一次弓的力氣都沒有了。發
在大長老的彈壓了，兩名部落長老這才不說話了。一眾精靈長老們圍著祭壇，又陷入了沉寂。在祭壇上，正反覆播放著剛剛簡短卻又激烈的戰鬥。特別是構裝騎士們威力極大的擲矛，即使是通過魔法影像看到，也讓人感到窒息！所有的長老都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當時是自己站到了這些擲矛前……想到這裏，很多精靈長老都想不下去了。
李察明白艾莉婕的想法，說：「這裏的真正主人，可不是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些樹人和守護精靈，而是它們。」
「這種話說了有什麼用！」另一名部落長老怒氣沖沖地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威力自然比不上聖域獵手的全力一擊，可是也足夠破開戰爭樹人粗糙厚重的樹皮裝甲了，至於活化樹人，如果沒有射在它們掛載的石彈上，這一箭完全可以把它們貫穿！也就是說，遠方那個看起來並不如何健碩魁梧的騎士，身上的甲殼比戰爭樹人還要厚？
艾莉婕皺眉問道：「會有多不利？」
長箭確實射中了那名騎士，箭鋒也埋進了胸甲，可是露在外面的箭桿還有長長的一截。守護精靈一眼就看出沒入胸甲的長度可能還不到十厘米。這種距離很可能連肋骨都沒有貫穿，更不要說重創內髒了。以構裝騎士們剛剛表現出的實力，這一箭最多算是中等傷害，他們肯定還有戰鬥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