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如月之殤
章八十六 驅逐
搞定了暗夜精靈的武具裝備，那麼接下來，就是要對綠森位面加大投資，大幅強化位面通道，並且維持位面時間的高流速了。這還是需要獻祭。
千年帝國的永恆龍殿規模比神聖同盟的更加宏大，建築細節也更加精美。同時，出面接待李察的大神官也是格外的傲慢，言談中隱隱對神聖同盟表示出各種不屑。
梵琳和流砂，是整個諾蘭德僅有的神眷者。
李察轉頭向兩位土門親王派來的大魔導師看了一眼，意味深長地說：「親王的渠道，看來真不是那麼容易使用的。」
也正因為驅逐的強硬，所以使用時的代價也同樣巨大。這項神術衡量的標準就在於雙方所獲神恩的多少，絕對公平，不可能有一絲的徇私。
「至少一個頂級祭品。」
接下來，李察用了整晚時間和黑金確認了細節。
神恩就是永恆龍殿神官的一切，從這一刻起，那位大神官的神力將從十八級直接降至一級，與凡人無異。
除了雷神，黑金也接下了為暗夜精靈設計裝備的工作。不過裝備製造就不需要佔用深藍的工匠了，李察和諾蘭聯合建立的武器工坊現在產能已經足夠巨大，完全可以滿足這些魔法裝備的需求。
時光光帶纏上了李察，但它們剛一觸及李察的身體，李察頭頂就隱隱浮現一顆時光沙漏。所有的時光光帶瞬間倒卷而回！
李察頭頂再度浮現那顆巨大且浮華的時光沙漏，而大神官頭頂的時光沙漏在李察這一聲叱喝下，卻突然出現無數龜裂，然後轟然破碎！
當李察的時光沙漏浮現時，幾名大神官都失聲驚呼，因為她們非常清楚這顆時光沙漏意味著多麼深厚的神眷！李察的神眷，遠在所謂的大神官之上，或許只比梵琳、流砂這兩個真正的神眷者差一些。
她再次抬手指向李察，用尖厲的高音叫道：「驅逐！」
至於雷神的錢，李察將用祭品來支付。祭品可是比金幣和魔晶更加有效的貨幣。
這位大神官四十許的年紀，有著鋒利的雙眉和薄薄的嘴唇，細長的雙眼此時已滿是怒意，提高了聲音怒道：「你這是在侮辱永恆與時光之龍嗎？」
雷神確實是一個巨大的驚喜，但它也不是萬能的。受限於矮人火藥的威力，再怎麼改良，它對於聖域以上強者的威脅也十分有限，更是對傳奇強者毫無作用。
前後兩代神眷者都出自神聖同盟的永恆龍殿。在梵琳前往無光之域，流砂前往黑暗地帶拓荒后，一時之間，整個諾蘭德已經沒有神眷者了。所以李察那一句「沒什麼大用的傢伙」，等如是把這位大神官也罵了進去。
而李察幾乎是踩點到達，就說明他在空間力量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接近巔峰的程度。這些大魔導師天天和空間與傳送打交道，光從時間的一點點誤差上就能讀出許多東西。
永恆龍殿內一片寂靜，所有神官和神殿騎士都呆在當場，怔怔看著時光之力徐徐回歸
所有人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那就是麻煩都被幹掉了。如果再有麻煩出現，他不介意再把對手全部幹掉。
所以大神官對李察的驅逐就變成了雙方神恩的硬拼，她當然完全不是對手，當下就受到了時光之力的反噬，她用出去多少力量，就有多少力量反彈回來。這等於受了自己的全力一擊，她哪裡受得了，當下立刻嘔血重傷。
三大人類帝國各有一個永恆龍殿，但李察現在不可能回神聖同盟，也去不了聖樹王朝。
而李察的時光沙漏卻長達一米，裏面的時砂全部是燦爛的金色，沙漏的兩端不光有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徽，而且還另有一個神秘的徽章，那是李察身為空間領主的標誌。除此之外，在時光沙漏上還布滿了華麗的金色紋飾，並且不斷流轉變幻著。
「老黑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李察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在眾人耳中卻有若雷鳴！而且他這一聲是用通用語說的，根本沒有使用任何帶有附加力量的神文。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句空洞無力的氣話。
黑金頓時抽了口涼氣！從這句話中，他隱約窺見了李察的野心。
雖然流砂神術等級較低，但作為神眷者，她依舊有著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比如說在法羅位面透過時光之書獻祭，就是任何大神官根本辦不到的神跡。
「看來土門親王對你的期待很高啊！那麼請你做好準備，三天後我就會到帝都。」
回到深藍，李察第一時間聯繫了千年帝國的梅克斯。雖然和梅克斯狠狠打過一架，還贏了她的彩頭，不過現在李察在千年帝國中比較熟的也就是這位脾氣火爆的美女劍士了。
李察向構裝騎士的人形靶一指，說：「要一槍能夠轟碎這個東西。」
李察的目光隨即落在了那些試圖驅趕自己的神殿騎士身上，冷冷地說：「你們已經看到了我的神眷，卻還敢上來！愚蠢和膽大妄為都要付出代價，不收拾了你們，我怎麼讓那些心裏還不服氣的蠢貨知道厲害？」
她站都站不住了，單膝跪地，伸手指著李察，顫聲叫道：「你……你居然敢在永恆龍殿攻擊神官！來人……把他殺，不，驅逐出去！」
當年他還不是聖構裝師的時候，就奢侈到用神恩強行躍遷浮島軌道的程度，更何況現在？那些用在浮島上的神恩，或許在世人的眼中是純粹的浪費，但是在老龍的帳本上，可都一筆筆記載得一清二楚。
她的時光沙漏大約有半米大小，裏面的時砂是灰色的，偶爾會閃動一抹金色，沙漏的兩端有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徽，除此之外再無其它裝飾。
這位大神官當場臉色就變了。
黑金哼了一聲，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那麼你想要多大的威力？」
驅逐是一項龍殿專屬的神術，可以將永恆龍殿內的生物強行傳送到神殿之外，並且為他打上一個永恆的標記。
李察
每一個徽章和裝飾都代表著一種特殊的神恩，沙漏的大小和時砂的形狀顏色就意味著所能夠調動的時光之力大小。
這顆時光沙漏的巨大浮華，是這些大神官從未見過的！
隨著李察的聲音，神殿騎士們一個個發出慘叫，直接倒在地上，縷縷時光之力從他們身上被抽出，然後歸入虛空。
「要大，足夠的大，不用考慮后坐力。」說著，李察快速在紙上勾勒出寒霜武士的形象，並且標註了相關數據，遞給了黑金。
李察微笑道：「沒什麼特殊的地方。我們走吧，別讓親王久等。」
黑金悻悻地說：「算了，反正這不關我的事。既然是那些該死的長耳朵要用，那麼就把單發的威力稍稍減小一點，但是射速提高，這樣單位時間內的殺傷力不會降低，也不會傷著那些長耳朵。這種改動很容易。另一種呢？」
她還算沒有徹底糊塗，知道在永恆龍殿中不可能殺掉一位有如此深厚神眷的人，那樣的話會直接激起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怒火。所以她下的命令只是驅逐，而神殿騎士們則遲疑著，但還是緩緩逼近李察。
李察臉上浮現冰冷的笑容，緩緩地說：「看來你真的是太傲慢了，還真以為自己像其它主神的神官一樣，是神意志和威嚴的化身？如果你們還不能清楚地明了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意志的話，那我今天就好好給你們上一課！只不過這一課的學費，有點貴！」
注意到這點細節的大神官們無不倒吸口涼氣：這個李察，究竟有多少神恩！？而且這件事本身，也說明李察在永恆與時光之龍那裡的許可權，要遠高於他們這些大神官。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上。
這位大神官是千年帝國永恆龍殿的首席大神官，僅次於持掌龍殿的大神官。多年積威之下，這些神殿騎士還是選擇了服從命令。
下一刻，大神官的頭頂出現了一片廢墟的標記，然後時光光帶迅速纏繞在她身上，一陣光芒閃過之後，這位大神官已從永恆龍殿中消失。
雖然金屬彈盤製造工藝簡單，是個鍊金學徒就能製作，但是光靠敲敲打打，製造產能總是有限。所以李察就算訂到了三千支雷神，也弄不到那麼多彈藥。倒不如把雷神數量降下來，好讓深藍的工匠們有時間多做些金屬彈盤。
「他們是什麼精靈，其實不重要吧？」李察無奈地說。
和土門親王的會面有例行公事的意思，簡單寒暄之後，親王就派人護送李察去了永恆龍殿。
這可是大事。梅克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個人對李察的厭惡放在了一邊，說：「應該沒有問題，雖然我非常的討厭你。你先等一下，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我能夠決定的範圍，我需要去和父親彙報一下。至於使用獻祭渠道的代價，也要父親來決定。」
李察沒有跟
簡單點說，只要看每個人能夠凝聚出的時光沙漏的模樣，就可以知道他在老龍心目中的地位。越是金光燦燦，就越是土豪證明。
梅克斯匆匆離去。
通過土門親王的渠道獻祭，需要支付一定酬勞。這和神聖同盟中只有浮島豪門才能直接獻祭是一樣的。這個酬勞往往是祭品，有時候也會是資源或者其它什麼東西。
大神官面容都開始扭曲了，咬牙切齒地說：「你還想獻祭？只要有我在這裏一天，你就別想在這座永恆龍殿里獻祭！現在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永恆與時光之龍的代言者！」
真正讓這些大神官心驚膽戰的，卻是時光沙漏的破碎。
幹掉了走狗，她們這些主人可都是會痛的。然而就算李察一口氣抽掉了幾十位神殿騎士的一半神恩，他的時光沙漏上只不過又少了一道金色花紋而已。
李察微笑道：「是我在支付通訊的費用。」
她的頭頂同樣浮現出一顆時光沙漏，但是和李察的時光沙漏相比，差異立刻就顯示出來了。
但李察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就站在那裡，任由時光之力纏繞在身上，只是冷笑看著大神官。
梅克斯咬著下唇，勉強點了點頭。
李察笑了笑，說：「確實沒有麻煩了。」說著，他向大神官們掃了一眼。
時光沙漏碎了？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永恆與時光之龍之前，只要你有足夠多的神恩，那麼越是簡單粗暴的方式，就越是直接有效。神力覆蓋了無數位面的永恆與時光之龍，評判標準只有一個，神恩。
「他們真不是銀月精靈……」
永恆與時光之龍在這一點上素有口碑，誰對它有用，它就眷顧誰。
那名大神官實際上也只是嘗試，如果李察的神恩不夠多，那麼會被暫時傳送出永恆龍殿。就算沒有標記，這也相當於一記響亮之極的耳光。
梅克斯和家族的幾名長老已經在這裏等著他了。其中一名大魔導師看了看時間，動容道：「誤差居然不超過一分鐘！李察殿下，你對空間的掌握真是讓人驚嘆。」
那兩位大魔導師臉色微變，忙道：「現在應該沒有麻煩了，您可以隨意獻祭！」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金色紋飾，再傻的人也都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了。
所有人都認得，廢墟般的圖樣是驅逐標記，看來大神官真的是被驅逐出了永恆龍殿，而且被打上了標記，就像她想對李察做的一樣。除非有比李察神眷更加深厚的人出手，否則的話她永生不能踏入永恆龍殿一步。
黑金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對李察說：「這也是你在次級位面收服的部落土著？」
李察點了點頭，說：「很合
要知道他剛殺掉聖樹王朝的一位侯爵，王朝內閣正在討論是否對他開戰。如果他出現在聖樹王朝的永恆龍殿，恐怕就不是那麼容易回得來了。最後，他也只有千年帝國一個選擇。
李察顯得從容淡定，說：「我只是在評價永恆龍殿的神官而已。而且這個評價很客觀。」
可是看過眼前這一幕，所有神官和騎士們，甚至包括土門親王派來護送李察獻祭的兩位大魔導師都已明白，到哪兒還能找到比李察神恩更加深厚的人去？
有了驅逐標記的人，終身無法進入永恆龍殿，哪怕是傳奇強者也是一樣。除非有另一位神力更加強大的大神官出手清除標記。
「行了，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重要！」李察冷笑著打斷了大神官的話，然後說：「獻祭是獻祭者和永恆與時光之龍之間的事，你們這些神官連打個下手都算不上。弄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別替永恆與時光之龍做決定，你還沒有那個資格！」
另外在討論中，李察發現開始時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細節：彈藥供應！
李察聳肩：「我運氣好。」
然而在離開神聖同盟之前，李察獻祭簡直就像吃飯喝水，到後來連頂級祭品都是好幾個好幾個地往外拿。
梅克斯一怔，也嚴肅起來，問：「什麼樣的規模？」
李察每一個決定都沒有使用神語，而是用的通用語。但永恆龍殿本身卻成為執行他意志的工具，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決定，都會得到最徹底的執行。當然，前提是李察有足夠的神恩支付。
話音未落，李察就抬手向重傷的大神官一指，喝道：「驅逐！」
大小雷神第一批的數量被定為一千支，不是黑金不想做更多，而是他實在沒有那麼多的人手。況且關鍵部位要提升材料品質，其中有一部分需要額外採購。
李察這一次只抽去了他們身上一半的時光之力，還算手下留情。但是這些神殿騎士的前途卻也全都廢了，連成為神殿騎士起碼的資格都已失去。
這是一句神語，立刻引動了永恆龍殿內的時光之力，條條時光光帶順著大神官手指的方向向李察纏繞過去。當神語力量發動時，李察就會被強制傳送到永恆龍殿之外。
雷神一輪發射只需要一秒，這就使得每一支雷神都需要天文數字的彈藥供應，才能夠保證它們的火力。
此刻因為雙方的衝突，數十名強大的龍殿騎士正湧入大殿，好幾名大神官也站在當場，旁觀著李察和這位大神官的衝突。
永恆與時光之龍從來不幹無用的事，時光沙漏上的裝飾並不是僅有觀賞價值的花紋，而是切實體現了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眷。
此時此刻，放眼整個諾蘭德大陸能夠在老龍神恩上和李察硬拼的，或許還真沒有什麼人了。就算有一個兩個，也絕不是這些整天宅在永恆龍殿里，可憐巴巴期待著從獻祭時收點辛苦費的神官們。
李察抹消了那位大神官
顯然，當梅克斯在通訊魔法陣中出現時，臉色不會很好看：「有什麼事嗎？我的時間很寶貴！而且通訊很貴！」
梅克斯哼了一聲，說：「那要我現在切斷通訊，替你把錢省下來嗎？」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土門親王派來的人就是旁觀，一點也沒有居中調和的意思。
第三天時，李察準時從傳送門中走出。
「你……」大神官指著李察，氣得滿臉通紅。
黑金無奈地聳聳肩：「好吧，好運氣的小子！如果把雷神給這些該死的長耳朵用的話，那麼后坐力……該死的，我的眼睛花了嗎？他們的力量也這麼大？這還是精靈嗎？你別告訴我他們不是銀月精靈！」
啪的一聲，李察一下打掉了那隻差點戳到自己鼻尖上的手，冰冷地說：「你要是不想主持獻祭的話，那就換個人來！」
位面內的超遠程魔法傳送，也往往會出現時間上的偏差。距離越遠就越是如此。
李察點頭道：「我會等的。」
大神官顯然被李察的態度所激怒：「你這是褻瀆！永恆龍殿的每一個神職者都是偉大的永恆與時光之龍在凡間的化身，是它偉大意志的體現！你怎麼敢這樣評價我們……」
「是的。」
這是一項非常強硬的神術，使用時的限制和代價同樣巨大。然而只要一個人獻祭的數量和質量達到一定標準，就很難被強制驅逐，驅逐了也打不了標記。
晨曦之梵琳就更不必說了，放眼整個諾蘭德的神職者，她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而且晨曦之梵琳在持掌永恆龍殿之前，就是以戰力強橫著稱的。
大神官們個個臉色慘淡，卻沒有人敢再說什麼。
大神官突然一聲慘叫，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那幾位大神官更是做夢也想不到如此情景，她們驚恐地捂著嘴，連叫都叫不出來。時光沙漏的破碎，意味著所有神恩都被清除。
在她原本的想法中，身為傳奇法師，李察絕對忍受不了這樣的羞辱，但又奈何不了一位永恆龍殿的大神官，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趕緊走人，呆得越久，就越是丟臉。
然而整個永恆龍殿突然震動，時光之力如狂潮般自虛空中洶湧而來！
片刻之後，梅克斯匆匆趕回，臉色有些古怪，說：「父親同意了你的要求。作為使用獻祭渠道的代價，是要為我量身製作一件構裝，要求四階。」
接下來就是獻祭了，李察隨意指了一名大神官作為主持，就走上祭壇。
李察現在越來越發現，戰爭好像確實離不開永恆與時光之龍。
想要壓制傳奇強者，還是要靠構裝騎士的擲矛齊射。
最後，李察給黑金留下了價值一百萬金幣的魔晶。這些錢將專門用於招募更多的工匠、鍊金師以及法師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