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草木篇
第89回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容
風君子：「沒那麼簡單，韓紫英的捨身之誓，只是你們之間的緣份。就算沒有這個誓言，她也會一樣對你。」
「胡說什麼，這是七心送我的生日禮物。你的呢？沒有準備什麼禮物給我？」
風君子：「我還有事找張枝，我明天還是去吧，事情一塊都辦了。」
沒想到這阿秀一番話，還牽扯出風君子與綠雪之間複雜的感情糾葛。我又問：「那風君子呢？他怎麼說的？」
風君子：「如果連你自己都知道，那就不叫秘密了！這種事情想破頭也沒有用，有機會你去見守正一面，你記住了，見到守正，可千萬別把我傳你道法的事說出來。……說正經事吧，拿來！」
「後來怎麼樣了？」阿秀居然還要追問。
風君子：「女的，年紀多大我也糊塗。十六、十七、十八都可以！名字叫柳依依，照片回頭給你，其實你不久之後就能見到她，這家飯店要改做茶室了，茶室就是她開的。」
「是的，你說守正是不是老糊塗了？」
風君子突然笑出聲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五顏六色的小蠟燭放在桌上：「我多大了自己能不知道？早知道你們是這個意思！蠟燭我都準備好了，數數看，一共十六根。韓紫英你有沒有準備蛋糕？」
張枝：「我派人裝修知味樓的時候，在二樓設了一個小雅間，名字就叫君子居。以後你再找人喝酒，就有專門的地方了。」
紫英姐和阿秀有了分歧，這是少見的情況。我心中嘆息，她們兩個喜歡誰有什麼用？關鍵是風君子有沒有那個心情。她們爭論的結果是——乾脆都請了。我心中隱隱約約覺得這樣很不妥，弄不好會更糟！
風君子：「我想請教煉器中的合器之道。」
風君子：「傳說中的萬載沉銀魄，五行中金的屬性精華。據說在富含金屬礦的地脈附近或上空，不僅磁場異常，而且還經常能夠見到光華亂飛。萬年光華如果凝結在特殊的礦物之中，就是這種萬載沉銀魄。這種材料非常難得，因為開採講究機緣，一旦光華飛走材料本身是沒有靈性的，所以可遇不可求。」
風君子：「石野，你等等。」
我看著阿秀，她就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姑娘，一臉哀怨委屈的神色掩飾不住。我柔聲對阿秀說：「不要胡思亂想。明天我陪你去逛商場好不好？對了，現在有個機會，我可以給你買全城最好、最漂亮的衣服。」
他約我本人相見，而不是陰神出遊。我問道：「那麼麻煩幹什麼，現在時間都九點四十了，我們直接去狀元橋不就得了！」
張枝鬆了一口氣，口中故意道：「如果是石野的事情，我就幫忙，人家可是正一門的長輩。如果是你的事情，我才懶得管呢。」
原來他問我要金小姐的「傻淫豬」，我還真帶在身上，本來就是打算讓他看看。我將那些法器遞到他手中，他拿在手裡研究了一番，又抓住我的一隻手，口中喝道：「借神通一用！」另一隻手一招，九枚銀蝶飛舞在空中，在我們身體四周穿梭盤旋。風君子覺得很好玩，玩了好一陣子才收手。
「你找張枝還有什麼事？」
紫英姐走過來說道：「七心，你怎麼一來就送他生日禮物？我們還沒告訴他是要給他過生日呢，就想給這小子一驚喜。」
「那我知道了，這就去告訴紫英姐一聲。」
風君子：「去，當然去！這麼有紀念意義，那酒菜味道肯定不能差了。」
「你剛才說可惜了，怎麼可惜了！」
風君子：「那就對了，如果有一個人不告訴你他叫守正真人，你知道他是守正真人嗎？就算你和他很熟，你也不會知道。修行界高人莫測也莫問，這些事情恐怕要見到守正本人才有答案。」
七心聞言沒有理會張枝，而是看著風君子問道：「要摘嗎？」
風君子：「我問你，見過守正嗎？」
「你是說，守正真人是一個我認識的人？」
張枝：「其實我給
「我不是那種人。」
張枝：「什麼事情？」
真沒想到，風君子和綠雪之間會是如此關係，我真的難以想象風君子那樣一個人偷偷留淚時會是什麼樣子？風君子的事情還是去問風君子本人，現在哭的可是阿秀，我不禁扶住她的肩胛問道：「阿秀，那你為什麼又要哭呢？為綠雪和風君子嗎？」
看來守正真人出關親口為我圓謊的事情已經傳出來了，算起來張枝和七心都和澤仁一輩，那我就成了他們的長輩了，這搞得我很尷尬。這時就聽風君子一拍桌子：「什麼長輩不長輩，酒桌上沒大沒小，他喝多了照樣醉。……七心，我敬你一杯酒，先幹了，我也有一件事情求你。」
阿秀：「還是請張枝，我喜歡張枝。」
酒菜上齊人也到齊，就直接開席。大家都輪流舉杯敬風君子。張枝和七心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表情也是一冷一熱。張枝的性格活潑開朗，幾乎對紫英姐做的每一道都要讚歎一番。而七心一直默不作聲，敬酒的時候也只是一手舉杯用眼神詢問。
「給風君子過生日？當然好了！他自己知不知道？」
「毛胚？怎麼會這樣？」
「怎麼煉化？」
「你就這麼把那個韓國妞給放了？沒有趁機占點便宜？」風君子壞笑著問我。
原來紫英姐想請的人是張枝或者七心，這兩個在人世間對風君子有情意的女子。看來她也知道風君子和綠雪之間出了問題，想以一個矛盾去化解另一種矛盾。只是那樣做，能行嗎？不過試試也好。
七心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風君子會這麼問她。她低下頭思索片刻答道：「我非草木，所以我不知道。但是，七情合擊對草木無用。」
……
這是給他過生日，他怎麼能不去？我趕緊勸道：「你這又是何必呢？我覺得她們倆無論是誰，對你都不錯，可是你對人卻很奇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阿秀這丫頭，居然連性感這個詞都學會了。這時張枝才愣過神來，悄悄伸手在風君子的腰間掐了一把。風君子裝作沒有反應，舉杯道：「多謝諸位為我慶祝十六歲大壽，今天我要即席賦詩一首，送給諸位美女。」
七心伸手揭下了面具，露出了秀美絕倫的容顏，今天和以往還有不同，也許因為酒的原因，原本雪白的臉頰多了兩道紅韻。無論是誰，乍一見到七心的容貌，第一感覺都是心跳與窒息。張枝的神情凝固了，甚至輕輕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再說話。
風君子：「好，說定了，謝謝你，再敬你一杯。」
風君子笑道：「你居然還記得我的彈弓，比我自己做的好多了，謝謝你。」
風君子：「這就對了。柳依依是陰神，沒有實質。我教她鬼修之道凝聚形體，並不是真的有了身體，而是可觸、可聞、可見、可感，再用鎖靈指環凝聚不散，這樣的話，其實和有身體沒有什麼區別。如果說有區別的話，就是可以將她與這種虛實之器一體煉化。」
「你就別管誰的主意了，反正她們倆都會來，我覺得張枝和七心之間……反正你自己也知道，到時候注意點，有個思想準備就是了。」
風君子的神色好像吃了一驚：「是誰的主意？」
說話間七心童子到了。她是一個人走來的，仍然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衣，臉上帶著面具。她這個樣子雖然有點怪，但走在路上還並不算太奇特，主要是她的面具太精巧了，就像真的一樣。她走進來對我們幾個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坐到了風君子身邊，從懷中掏出來一樣東西遞給他，淡淡說道：「聽說今天是你的生日，來不及準備什麼禮物，只有這一件東西，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
「這是什麼材料？」
「你就那麼肯定是守正真人？」
……
風君子：「這東西好是好，可是對你我用處不大。不過對有一個人
一句簡單的話，阿秀的神色轉悲為喜，她抱著我的胳膊問道：「真的嗎？我還以為石野哥哥你不想理我了呢！逛商場，好啊！衣服，是不是要花很多錢？紫英姐會說我的。」
「怎麼樣？這是什麼好東西！」我問他。
紫英姐走過來笑道：「石野一向不小氣。你們快坐，一會兒就開席。」
接下來的幾天，我注意觀察風君子，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異常，在同學面前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但當他一個人偶爾獨處的時候，我總覺得他有點悶悶不樂。這種事情我幫不上忙，何況我連那個綠雪的面都沒見過。
阿秀：「不是，我只是想起來了，心裏突然覺得難過，是我自己想哭的。石野哥哥，我現在沒事了，看見你我就沒事了。」
風君子：「我問你，我們有身體對不對？你是怎麼知道自己有身體的？」
「我有什麼大秘密。」
紫英姐皺眉道：「我看還是請七心來比較好，她一直留在蕪城沒走，就住在宣花居士的宣花齋。」
阿秀天天和紫英姐在一起，她們之間沒有秘密，阿秀知道的紫英姐也都知道。所以紫英姐也知道風君子最近心情不好，想辦法逗他開心。這天晚飯時她告訴我：「石野，明天是十二月十二號，我聽說是風君子十六歲生日。我們給他搞個生日宴好不好？這也算是我在石記飯店做的最後一餐，後天飯店的后廚就要拆了。」
風君子：「賈誼不是你姓賈的阿姨，是長沙王太傅。就是漢武帝大半夜不睡覺，問他蒼生鬼神的那個。」
說話間外面傳來一聲剎車聲，然後就聽見關車門的聲音，張枝邁步走了進來。她進門的時候我們正在說笑，張枝指著風君子道：「風君子，有人告訴我你這幾天心情不好，要我來陪你喝杯酒安慰安慰……怎麼我看你還是嬉皮笑臉的，沒有心情不好的樣子？」
風君子：「有沒有時間？那要看什麼事了！」
張枝看著他們兩個，突然插話道：「七心，你一直都戴著面具，認識你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
紫英姐笑道：「十六歲大壽？你可真是前輩高人！什麼詩，我們洗耳恭聽。」
風君子：「這就對了，樹也不會願意到市井中去做一個人，這就是我想通的問題。」
紫英姐：「我還是覺得七心更合適。」
你猜七心送給風君子的是什麼東西？居然是一把精巧的彈弓！金棕色的沉香木手柄弓形的分叉，很漂亮的弧度造形，上面還簡簡單單刻了幾筆花紋，勾勒出不知名的草葉的線條。頂端鑲嵌著筋索，這筋索是半透明的金黃色，不知以什麼材料製成。這把彈弓簡直不像一把彈弓，而像商店櫥窗中展覽的工藝品。我想起來了，七心第一次和風君子見面，就用七情鍾發出的金光打壞了他的一把彈弓。
風君子似乎暗嘆了一口氣，答道：「摘了吧，這裏也沒有外人，除了張枝和阿秀，我們都見過你的面目。」
「依依？她也可以用法器嗎？」
風君子：「張枝對我好，那是因為我不怕她的無形之刺，七心對我好，那是因為我破了她的七情合擊。這些事，和我們之間的感情本應毫無關係。假如天下還有人不怕張枝的無形之刺，破了七心的七情合擊，那她們又該如何？」
「那就這樣定了。還要請誰來？」
風君子：「你說的有道理，我心裏也明白，可惜我已經有人了！」
「那就多了，張先生、尚雲飛、法源、甚至連活佛都算。但他們都不可能是守正。」
風君子：「還不是柳依依的事！戶口，柳依依的戶口。……石野，你記住了，這是你欠我的人情，我不要你還，你以後對依依好一點。」
「你怎麼知道？你敢肯定嗎？」
風君子：「他們確實都不可能，一定是我們沒想到的。我奇怪的不是守正，而
想想確實我也有錯，在菁蕪洞天中經歷了那麼一個情意纏綿的夜晚，我心中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阿秀，可現在卻裝著什麼都沒發生。阿秀心中感慨難過，當然是難免的！我該怎麼辦呢？無論如何，我該對阿秀好一點。
風君子：「守正不糊塗，糊塗的是我，現在我也不糊塗了，糊塗的只剩下你。真沒想到，那個人居然是守正真人！」
風君子神色有點無奈：「石野，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找人問問。」
風君子看著杯中的酒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沒想通，後來又想通了。」
……
風君子：「將龍魂封入黑如意還是黑如意。現在倒過來，將萬載沉銀魄化入柳依依的形體，柳依依還是柳依依，只是她的身體有了法器之用。」
「不會？那你說這麼半天。」
風君子：「我不敢肯定，我也只是聽說過。但是剛才伸手試這個東西，就算它不是萬載沉銀魄，也是差不多用處的材料煉化的。」
「賈姨是誰？」阿秀好奇的問道。
七心：「明天，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可以嗎？」
「和柳依依一起煉化？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風君子：「先別急喝酒，我有事情求你。」
風君子舉著一枚半透明的銀色四棱薄片，讚歎道：「真是好東西呀！只是可惜，那些人煉器之法只懂一點皮毛，浪費了這些好材料。」
風君子：「問題？問題倒出不了，就怕不能成功。其實，柳依依是沒有身體的。」
「你看別人看得這麼明白，怎麼看自己就看不清楚了？無形之刺、七情合擊，只是機緣，正因為如此你才和她們有了緣份，而感情是在緣份之後的，這種事情不能去假設。」
風君子：「和上次你給阿秀辦的事情一樣，你再幫另一個人辦一份檔案和戶口。這事普通人辦不了，但以你們榮道集團的關係，一定沒問題的。」
「風君子，你明天有沒有時間？」這是晚自習之後，我問他的話。
「你有把握嗎？」
這時就聽見阿秀的聲音：「七心，你長的好美啊！……張枝，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其實你也很漂亮的，不僅漂亮，而且性感。」
阿秀挺胸道：「石野哥哥給我買的，是在蕪城最大的商業中心大廈，漂亮吧？」
紫英姐和我都笑了，這風君子原來早就猜到了。阿秀說道：「蛋糕沒有，不過紫英姐做了黃金棗泥糕，你也可以插蠟燭的。」
風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我不去就是了！」
我在狀元橋下等了很長時間，直到十二點過後，風君子才鬼鬼祟祟的爬了下來。他找我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聽我詳細講這幾天的事情經過。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將這一段時間遭遇的事情大概都告訴了他。
「還有什麼事？」
「你心裏有人沒人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你不應該躲著她們。你不是要找七心嗎？那你明天更應該去了。」
風君子瞪眼道：「就算我心情不好，你還想要我怎麼樣？整天哭哭啼啼的嗎？賈誼就是這麼死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呸，這嘴不吉利。過生日談什麼死。」
「什麼拿來？」
「過生日談什麼蒼生鬼神……風君子，這把彈弓好漂亮呀！哪來的，又想去打誰家的玻璃？」張枝已經在風君子的另一邊身側坐了下來，很自然地拉住他的一隻胳膊，發現了他手裡的彈弓。
風君子：「就是那個替你易筋洗髓的人。我還奇怪呢，什麼人有這麼大神通，能夠暗中替你易筋洗髓，居然連我都沒有察覺。如果是守正真人，那倒也說得過去。」
張枝：「當然不會！」
我和風君子到飯店的時候，紫英姐和阿秀已經把飯菜準備的差不多了。風君子見到阿秀就大驚小怪地叫道：「阿秀，你今天的衣服好好漂亮啊！新買的嗎？」
風君子：「裝什麼裝，你貪污那個金小姐的法器，
風君子又問：「張枝，你說人會不會願意到山裡去做一棵樹？」
原來他是想找七心。想想七心對風君子確實很有意思，那身心相許之誓七心親口對我說過她會認真的。如果風君子有事找她，七心一定會答應。想到七心，我又想到晚上要請風君子喝酒，想了想還是提醒他一句：「風君子，我告訴你一聲，明天，我還請了兩個人來喝酒，是張枝和七心。」
風君子：「不是材料可惜了，而是用處可惜了。這件法器根本就沒煉好。」
「你說什麼，哪個人呀？」
「依依沒有身體？我明明已經感覺到她的身體了，就和真的一樣。」
風君子：「不錯呀！那你得請客……這個月還沒請我喝酒呢。」
阿秀從頭到腳這一套新衣服都是我給她買的。我開了一張發票，只寫了服裝兩個字，拿給古處長報了，一共六百七十二塊。風君子歪著腦袋看著我道：「石野，你小子好大方呀！」
張枝用狐疑的眼光打量風君子：「她和你什麼關係，人漂亮嗎？」
紫英姐：「你先別告訴他，就說請他喝酒。告訴他是石記飯店換招牌前最後一頓，他一定會來的。」
阿秀：「風君子沒說話，轉身走了。他走的時候我看見他眼睛濕濕的，肯定是悄悄留眼淚了。」
風君子：「後來？蒼生還是蒼生，鬼神還是鬼神！」
他的想法有道理又沒有道理。我勸道：「風君子，有一件事我也不想提，但既然你提到了我就和你說一說。我知道紫英姐一心一意對我好，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但我絲毫不懷疑她的情意是真心的。七葉認為紫英姐喜歡我，是因為捨身之誓。那麼天下如果還有人為紫英姐捨身又會如何？」
「你拿走我沒意見，你能告訴我想拿它做什麼用嗎？」
張枝：「又是一個無根之人？男的女的，多大年紀？」她顯然不知道柳依依的事情。
「看得到，摸得到，感覺得到。」
風君子：「我不會，但別人會呀！那七葉能夠取法正一祖師煉製黑如意，將赤蛟之魂封入赤蛟筋煉成赤蛇鞭，終南派有這種煉器之道。我可以去問問七心，讓她幫忙，她是七葉之外終南派最出色的門下弟子，不可能不知道。」
張枝：「什麼事就說唄，跟我客氣什麼。」
「當然沒見過。」
「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明天請你喝酒。紫英姐說了，那是石記飯店最後一頓飯，你去不去。」
「守正真人為什麼這麼做？怎麼做的？我都不認識他！」
風君子搖頭：「不要不要，我又不會開，還沒錢修車沒錢加油。」
風君子：「把握？我根本就不會！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對煉器之道並不擅長，何況是這麼高深的煉化之術。」
石記飯店現在的樣子已經大大不同。后廚拆了，前後打通為一個大間。大間的中央又加了一個隔斷牆，變成了前後兩間。後面就是準備給柳依依將來休息的地方，前面是茶室的店面。這樣一布置，店面就不大了，原來的桌子搬走了，又放了四張六棱形的雕花象鼻腿古式桌椅。
風君子：「酒樓的事以後再說，人到齊了，可以開席了。我的老春黃呢？趕緊端上。七心，這種酒你還沒喝過吧？」
風君子：「正一門號稱天下道術正宗，數百年來主持天下宗門大會，是如今修行界第一大門派。那守正真人已隱然是當今修行界的第一高人。這種人說話，是不會隨便開口的。他說有師徒之緣，那就真地是與你有師徒之緣。所以我就想到了易筋洗髓。」
風君子：「明天的酒明天再喝，今天夜裡，你到狀元橋來見我。最近還有很多事情我沒問你呢。記住，不是陰神出遊，你本人來。」
「沒關係，這次不用我花錢，你就儘管挑，喜歡哪件買哪件。」
張枝：「來的太急，要不，門外
「什麼呀？」我也好奇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津貼漲了，每個月從八十漲到一百。」
「什麼事？」七心只低低的說了三個字。
看見我就沒事了？風君子問綠雪草木是否無情，綠雪答人無情。那現在阿秀又在哭什麼呢？她一定是在心中問我石野是否無情？那麼我對阿秀究竟是有情還是無情呢？或者說應不應該有情呢？我剛剛在夢境中與柳菲兒相擁，出了夢境卻想起了紫英姐要跟我攜手飛天的願望，然後就聽見了阿秀的哭聲。老天呀，怎麼這麼亂吶！這本是應該一個最美好的夜晚。
紫英姐：「我正要和你商量呢。我們的身份都很特殊，不要請普通人來。我想問你，是請張枝來好呢還是請七心來好呢？」
「現在嗎？」七心仍然只說了三個字，眼睛看著酒桌上的其他人，語氣有點猶豫。
風君子：「不一樣，鎖靈指環已經是成形法器，只是我煉化不當而已。而且它和你的青冥鏡也不同，青冥鏡是妙用無窮的神器，不知何故殘損，修復起來很困難。而這件東西，根本就沒有煉化完成，只是一個粗加工的半成品，可以繼續煉製。它不是次品，只是毛胚。」
風君子：「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天天亂跑沒人管！我得先回家睡覺，等我爹媽都睡著了才能偷偷溜出來。」
我還沒說話，阿秀插嘴道：「請張枝，我去請，她一定會來的。」
風君子側臉向七心問道：「七心，你精通七情合擊的法術。那麼我問你，草木是否有情？」
風君子：「當然不是現在，你如果方便，又有時間的話。」
風君子：「極有可能。師徒之緣，和師徒名份不同。凡是指點過你的人都可能與你有師徒之緣。你想想修行界都有些什麼人指點過你，除了我以外。」
「就像你用石髓煉成的鎖靈指環一樣？次品？」
風君子笑著用手指了指我說道：「石野和我什麼關係，柳依依就和我什麼關係。其實這件事情本來應該是石野求你，他臉皮嫩不好意思開口，我就幫他說了。至於漂不漂亮，我認為還是很漂亮的，石野，你說是不是？」
……
張枝：「你這腦袋可真夠怪的，一天到晚想什麼呢！喝酒！」
我本來有點擔心張枝和七心到一起，會生起什麼事端。現在看七心如此，也就放心了。菜很可口酒喝的也很快，很快風君子臉就紅了，就和熟透了的柿子一樣。酒一多，大家的話也多了。張枝還是追問風君子：「我明明聽說你心情不好，現在怎麼又沒事了？」
風君子：「這我得教育教育你了，我們做怎麼樣一種人，那要看打交道的對方是什麼樣的一種人！……對了，澤仁親口告訴你守正真人幫你圓了謊？」
風君子：「陰神御物就已經很勉強，御器就更困難了。像黑如意、青冥鏡這種法器，柳依依當然用不了。但是這萬載沉銀魄不同，它是虛實之間的一種東西，可以將它和柳依依一起煉化，讓依依的形體與法器合一，這樣她就可以用了，而且還永遠不怕失去。」
張枝拉了風君子一把：「這就是你想通的問題？」
風君子笑了：「煉器之道十分深奧，別的不說，我教你的三昧真火就不是那麼容易掌握好的。估計那些人要麼一知半解，要麼功力不足，總之材料只煉化了一半就拿出來當法器用了，就相當於我曾經用石髓外殼做的那些彈子。這樣也好，我可以找人繼續煉化它，還省了不少事！……石野，這東西我沒收了。」
「好詩！好詩！」眾人齊聲喝彩。只有七心輕輕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悄聲道：「君子，你作的是五言絕句，不是七言。」
「那你就問我試試。」
風君子倒滿一杯酒，一飲而盡，帶著醉意吟道：「七言絕句，詩名《臨妝》——寄言東鄰女，賞心莫效顰。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容。……只要悅目，就是美女；只有賞心，才是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