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聽潮篇
第152回 緣錯白離珠，慧眼雪葫蘆
「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來幫忘情公子前輩的。等會兒我幫你問問。」
我想了想說道：「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擠和別人爭搶，看哪裡人少去哪裡。……看你賣彈弓給我的啟發，此間物用不在於人氣潮流，而在於每人的如何去發現。這才叫善結機緣。」
謝長權：「這就是太行山中本門道場附近特產的一種五色土，火燒而不結，水沖而不散，只有用煉器之法才能讓它化為器物之形。成形后不畏水火，而它本身的『屬氣』不變也不受周圍的環境變化干擾，卻又不是法器。本門用它來建造修行靜室以及打坐的台座覺得效果不錯，至於其他的妙用也不是十分清楚。」
風君子：「珂珂，我不用你幫忙，想趁機偷我的石珠對不對？……看在你們都這麼給面子，就多送一些石珠，每人在袋子里抓一把。」
「公子，好漂亮的葫蘆，真的是給我買的？」七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宇文珂珂將法器收到懷中道：「我家的東西你管不著！丹紫成也不是你的門下弟子，你怎麼把口訣告訴了他？」
這番話我聽起來是半開玩笑半真半假，但以「忘情公子」的身份說出來聽在別人耳中就不一樣了。太行派幾人聽得嘴張老大，而守正真人微微一笑道：「如此神奇嗎？我倒想試試此物能不能補本門的正一三山。既然風師弟有十塊就夠了，那我就取走一塊了。這是一塊錢，還給你。」
守正真人：「雖然只是一塊錢卻不能免，這是善結大會的規矩，也是天下器物不可只取不與之意。我拿走的，當然是我付錢。」
「公子，你就和石真人一起去吧，孩子們也可以自己去玩。我來替你賣彈弓。」遠處有一女子婷婷走來，身姿妙曼容顏絕色，正是沒有戴面具的七心。她身後不遠還有不少年輕一輩的修行子弟有意無意地跟隨觀望，目光中儘是仰慕之色。
風君子在我耳邊說了八個字：「神識鎖器，勿用法力。」接著又問我：「這麼大地方這麼多人，你看我們怎麼逛？」
風君子：「石野你怎麼才來？我的生意到現在才開張！……紫成、阿游，彈弓和石珠拿好，果果你不買一把？」
珂珂：「我們去找人打賭，就用你的彈弓，一定能贏不少好東西。」
三個孩子都點頭答應，宇文珂珂也道：「我也能幫忙。」
于蒼梧招呼兩名師弟起身，仍是恭恭敬敬答道：「回稟代掌門，大漠傳來消息，我師父無恙只是傷勢未愈。所以不能來參加正一三山會，海天谷只來了我還有兩位順道傳送江湖令留下的師弟。……師父早有命令，見到代掌門一切聽從吩咐，請問……」
七心面色微微一紅，伸手輕輕推了風君子一下：「石真人在此，公子莫要笑談。……既然公子看見葫蘆會想起我，那這個葫蘆公子就不要送我了，留在身邊可以時常看見不是更好嗎？」
正一門的攤位前一直有人來往不停，幾乎各門各派都會來此打個招呼，順手買一小籃黃金棗。一來正一門準備的黃金棗比較多，二來各門派也不會多買基本上只是買一籃意思意思，所以到現在一車棗還剩下一半。黃金棗在此次善結大會上算不上珍貴之物，人們都要來是因為東道主正一門的關係。要是有人跟在我們後面跑到正一門來搶購黃金棗，那也和故意搗亂差不多了。
風君子：「我也是準備送人的，送給七心。」
太行派弟子忙不迭的往外搬「磚」，都放在風君子腳下，我也上前幫忙。這種「五色神泥」乍看上去就象山中常見的一種白色觀音土，然而在陽光下仔細觀看卻能發現其中有五色光澤反射，重量比同樣大小的石頭還要沉幾分。我小
紫成有點動心了，不看宇文珂珂卻看向我：「師父，我可不可以去？」
風君子：「可以呀，一人一塊錢。」
一直在遠處看熱鬧的我終於走了過去：「紫成，這裡有錢，不用回去拿。……你們一人抓一把鋼蹦。」我走到他們身前打開了帆布袋。
「有你吃的，紫英想要的其實是棗核。」
看著雪葫蘆我又問風君子：「你怎麼知道我也喜歡這個雪葫蘆？」
走在路上我問他：「你教丹紫成的那一句口訣是什麼？」
那邊確實有個涼棚很是冷清，一名長者領著三名弟子，面前的竹案上放著一溜板磚？身後的空地上還堆著一堆同樣的東西，攤位前少有人光顧。我正要往那邊走，卻被風君子拉住了：「石野，你等會兒再過去，先去幫我叫人。」
宇文珂珂一噘嘴：「那算了吧，你把口訣告訴我，我剛才聽見你說有一句口訣。」
宇文珂珂身體一抖，法器在空中晃了晃脫離控制落到地上。風君子鼓掌笑道：「好樣的紫成！彈弓打的真准，有我當年的風采。」
「你們真沒少帶，這麼一大堆，怎麼賣出去的不多？」
風君子對我嘆道：「石野，這雪葫蘆真是好東西！你說海天谷門前怎麼一開始就客人不多呢？」
看宇文珂珂出手，就知道她的修為尚淺，剛剛學會勉強御器而已。但她已經比丹紫成強太多了，紫成還沒入門呢！聽濤山莊家傳弟子果然有兩把刷子，小小年紀已經很不容易了。我象她這麼大的時候還什麼都不會，咳！廢話，那時候也沒人教我。按常理紫成絕不可能破了宇文珂珂的護器之術，但我知道他一定可以，因為我親眼見過風君子這麼玩過彈弓。（徐公子注：參閱065回下）
風君子：「我也喜歡。最難得的是顏色，通體如玉雪白無瑕，看見它就想起你，你的膚色……」
風君子：「你喜不喜歡我不清楚，但我想韓紫英一定喜歡。你拿回去獻寶吧！」
一群人走了過去，攤位中的幾個人驚得目瞪口呆，趕忙出來躬身施禮。領頭的長者道：「太行派掌門孫建業，領門下弟子長歌、長權、長傑，拜見守正真人、葛舉吉贊活佛、忘情公子等諸位前輩。」
說笑間又逛了幾處攤點，每人又買了幾樣新奇物品，不必一一細說。走著走著尚雲飛突然一皺眉：「我們不要找沒人的地方了，哪兒熱鬧往哪去吧。」
風君子：「管他是誰，只要和你交情好願意幫忙買東西的就行。那種五色神泥，我至少需要十塊才夠！我們這裏只有三個人，你少說也要再幫我找七個人來，快去。」
我笑道：「你選的地方太偏，又不做廣告宣傳，別人還真以為就是彈弓，不願浪費時間與機會光顧。……你也別遺憾，善結大會講究的就是福緣，沒買你的彈弓就是沒這個福緣。……等到丹紫成和宇文珂珂四處找人打賭一傳開，天下修行人恐怕想求也不可得了！」
我不解的問：「又怎麼呢？」
丹紫成一拉皮筋就要打，卻被風君子叫住了：「紫成你過來，我有一句口訣要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沒注意，就把這裏當市場逛了。……那我們去正一門買黃金棗吧，紫英特意囑咐要我給她捎一籃。」
風君子嫌提著裝硬幣的袋子費事，就放在了席子上。他抓了兩大把鋼蹦一左一右揣在上衣兜里，走起路來叮噹作響。我對風君子說：「你等我一會，我也買把彈弓。」然後我交給七心一塊錢，拿了一把彈弓和十三枚白離石珠隨風君子離開。
沒
磚頭搬完了，七心問風君子：「公子，這些夠了嗎？」
風君子：「謝你還來不及，怎麼還我錢？」
我回頭問道：「七心，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我也問；「公子前輩，你為什麼要買這些？方才聽你稱它為五色神泥。」
此間事畢。大家打了聲招呼又各自散去。我們還沒有走出多遠，太行派的攤位已經被聞訊趕來的各派弟子圍得水泄不通，那一大堆「五色神泥」不久之後就被搶購一空！幾乎各門各派都至少買了一塊太行五色土，也不管有用沒用。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太行派，在本次正一三山會上一時名聲大噪。
七心：「我向掌門請示，來幫公子的……這十二把彈弓柄上的花紋也是我幫公子刻的。」
風君子：「看過《紅樓夢》沒有？一開篇就有女媧補天的傳說。……這五色神泥，就是傳說中女媧補天所用的材料。今天遇到了，當然要多買兩塊回去研究研究，就算補不了天找個機會補補地氣也是好的。」
原來還有奧妙，這彈弓不是隨便打的。紫成過去低下頭，風君子在他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然後又大聲道：「不要太近，那樣是欺負人。……退到十步以外，打准一點！」
「七心你嘗一口，這棗我吃過，又香又脆！」風君子拿起一枚黃金棗喂到七心嘴邊。七心面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的輕啟貝齒咬了一口，然後伸手將那剩下的大半個棗接了過去。這一幕看得和曦身後兩個小道士眼都直了。
風君子也笑：「孫掌門，這裡有十八個人，買你十八塊泥巴。錢收好了，十八塊大洋。」
離開正一門的地方，走了不遠，風君子看著前面一處竹棚道：「那是誰家的地方，怎麼圍了那麼多人？」
風君子拿起一個雪葫蘆用手指敲了敲，又拔下塞子聞了聞道：「裝葯？可惜了！用來裝酒更好。我買一個，石野也要買一個……你們先別搶！」
和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答道：「洗過了都用山泉洗過了，這些黃金棗都是乾淨的。」
風君子不服氣道：「那我的彈弓呢？一上午直到剛剛才開張，賣了三把還有兩把是我的徒子徒孫買走的。我敢說那絕對是此次善結大會上第一流的東西！」
和曦：「今天晚上你有空嗎？我有事找你商量。」
風君子一瞪眼：「小妹妹，一塊錢你還想買多少好東西？」
宇文珂珂：「那你能不能多給我一些彈子？」
風君子：「有道理！……那邊人少，只有三個人守空攤，我們去看看。」
守正趕緊阻止：「風師弟切不可在善結會上放出龍魂，你要送於何處，我命人幫忙就是了。」然後招呼幾名道士按風君子的吩咐把五色神泥都送到韓紫英的茶肆中暫存。
風君子看了七心一眼，又看了看跟在七心身後的那些人：「那就交給你了，你只管賣彈弓，別的話不用多說。看來你用不了一會就能賣完，然後來找我。……喜歡什麼樣的東西？我看見了給你捎。」
七心：「君子這麼一說，倒真的很象。我好喜歡！」
「七心，你怎麼來了？」
風君子接話道：「我替石野答應了，紫成，你就去吧。注意玩笑不要開過分了！……果果和阿游幫我賣東西。」
我找來的這群人，一夥是高簪青衣道士，另
我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我要找公子前輩出去買點東西，你們誰願意幫前輩看攤賣東西？」
風君子眯起眼睛對我沉聲道：「石野，你的任務來了！現在你不論想什麼辦法，一定要踢了海南派的場子！」
來幫忙的兩伙人分別都買了一塊五色神泥，風君子面前還剩下十六塊堆成一堆。這玩藝挺沉的，他一彎腰沒抱起來，掏出黑如意自言自語道：「居然拿不動，叫大老黑出來搬磚。」
我趕緊側身一擺手：「你們快起來，不要在鬧市行大禮。……這不是于蒼梧道友嗎？穿的這麼乾淨整齊我都沒認出來！……譚三玄師兄近況可好？」
阿游一摸兜，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剛才買了不少東西，把錢都花光了。」
宇文珂珂、紫成、阿游都伸手到風君子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石珠。這白離石珠有小孩玩的玻璃彈大小，幾個孩子小手抓得滿滿的也只得七、八枚而已，就這樣也已經歡天喜地了。風君子起身要隨我走，宇文珂珂眼珠一轉又對丹紫成道：「丹紫成，你跟我出去玩好不好？」
守正一番話說的眾人連連點頭。活佛也說道：「既然你夠用了，我廣教寺也取走一塊五色神泥。……雲飛，你還給風施主一元錢，拿一塊泥土。」
風君子也道：「一塊錢一件，都是難得之物，和白送差不多。這裏的人大多並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被莫名其妙不知用途、不求與本門結緣的閑人買走，善結大會講究的是善結緣法。」
這時紫成和阿游也不約而同道：「公子前輩，我也想買一把彈弓。」
我也笑道：「不說當年，你現在也夠淘氣的！」
我正要將海天令牌掏出來還給他。風君子和于蒼梧齊聲阻止：「正式轉位不可如此輕率。守正真人在演法大會上已有安排，令牌此時不要轉交。」
風君子：「不會吧？東西呢？」
風君子一搖頭：「你不是我的門下弟子，我的法術口訣怎麼能告訴你？其實奧妙很簡單，你回去之後找人多試幾遍也能知道，這就看你的悟性了。……還有，你手中的那件法器不是凡品，不該這麼早傳你，是不是偷拿了家裡大人的東西？」
「有空，我在茶棚等你，你隨時來都可以。」
紫成：「都放在我爹娘那裡了，你等著，我去拿錢，你要給我們留兩把。」
「你先別急。杜蒼楓死到臨頭還不忘構陷同門，這份名單自不可信。但這樣的口供並非毫無用處，你日後追查門中叛逆，查實一人就立刻讓他寫這樣一份名單。如果是偽作就會各不相同，但若是真的自然是名冊一致。只要你注意不要給他們串供的機會就行，這也是清理付接餘黨的一條思路。」
七心：「石真人沒有注意嗎？我們身後跟了一大群尾巴，不論我們買了什麼東西，一離開就有一大群人跟著去買。那些人買東西也就算了，買完東西還圍在那裡互相問長問短，我猜想是在打聽我們為什麼要買、都說了什麼話等等。」
告別海天谷弟子，我和風君子一人腰件間掛著個雪葫蘆又到別處閑逛。雪葫蘆連著塞子約有一尺長，兩個精美球弧曲線中間細腰相連，上面還系著黃綢可以掛在腰件。最特別的是這葫蘆通體雪白，如美玉般沒有一點瑕痕，觸手清涼有一種舒爽感受。
我們幾人買完棗正要走開，和曦真人卻在後面叫住了我：「石小師弟請留步！」
風君子眉開眼笑：「夠了，夠了！其實我只要十塊泥土就夠了。」
護器之術其實並不是什麼高深
七心淡淡一笑，如滿天雲霞一燦：「只要是公子給我買的，我都喜歡。」
謝長權嘆氣道：「我太行是小門小派，往年恐怕是收不到正一三山會請帖的。本次三山會開門納客，我們實在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只好用這五色土充數了。你想這大塊五色土需要用煉器之法加工，耗費法力、時間，卻又成不了法器，些許用處可有可無，當然沒人感興趣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前輩高人來買太行五色土？難道這五色土還有別的神奇之處嗎？」
于蒼梧嚇了一跳：「師叔，你該不是以為……」
果果：「我不會玩彈弓，阿游有了就可以了。」
七心：「剩下的彈弓，我一坐下就賣完了。然後把東西都放在紫英姐那裡，就來找公子了。」
風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善結大會的規矩。一塊錢一把，只准買一把。……你拿好了，這是十三枚白離石珠，省著點用。……你記住，如果彈弓拉的太滿距離又太近，或者對方的法力太強，石珠打中法器之後會碎掉不能再用了，象剛才這樣才沒事。……如果是與人鬥法迫不得已必鬚髮力碎了也值，但是試著玩就要注意分寸了。」
七心的語氣神色一直很淡，有這種反應說出這樣的話很難得，對於她已經算是打情罵俏了。她似乎並不介意風君子與她調笑，只是不好意思當著我的面。我乾脆當作沒看見也沒聽見，指著遠處說道：「風君子你看，那邊有個攤位前面沒人，過去看看。」
風君子晃了晃腦袋一本正經道：「丹紫成和我關係好，我還親過他的臉蛋呢！我和你有這麼好嗎？」
風君子撓頭輕聲笑道：「剛才人多沒好意思說。我在忘情宮中時年紀還小，那時候很調皮……忘情宮土門傳法殿正中有一座五色祭壇，被我不小心崩壞了一角。我闖了禍就到天月仙子面前自首承認錯誤，並且問仙子如何修復祭壇？仙子告訴我土門祭壇是五色神泥煉築，這種材料是傳說中女媧補天的遺物，要修復祭壇首先要找到同樣的材料才行。……今天我看見太行派所售五色土，正是與忘情宮土門傳法殿祭壇一樣材料，至少要十塊泥土才夠修復祭壇所用，所以我就買了。……真想不明白那些人也搶購五色土幹什麼用，難道他們的弟子也和我當年一樣淘氣？」
紫成：「玩什麼？」
守正真人不在，估計還在外面閑逛，和曦看見我們，過來打招呼並親手遞過四籃黃金棗。風君子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和曦真人，洗澡了嗎？」
我打斷他的話：「我沒什麼吩咐，要有吩咐也就是你們原來該做什麼還繼續做什麼。不要總叫我代掌門，對了，你師父要我將海天谷掌門令牌在正一三山會轉交給你。」
御器時法器與身心一體，法器直接被攻擊相當於打在身上，只有修為高出自己很多的對手才能辦到。但話又說回來，如果修為高出對方很多，也用不著這種粗野的手段。我所見過的修行人中，也只有七葉原來那條兇悍的赤蛇鞭擅長攻擊對方的法器。七葉曾破我與七心的護器之術，那是因為他的修為高超，並不是完全是赤蛇鞭神妙。
有旁觀者見「前輩」忘情公子與「高人」石野都看中了海天谷的雪葫蘆，紛紛也上前搶購，冷清的攤位前一下子熱鬧起來。不提前面賣葫蘆，我將於蒼梧拉倒後面遠處，掏出一張
紫成聽話地點點頭，退到十步開外，鼓起腮幫子眯上一隻眼，樣子十分頑皮可愛。只見他一拉皮筋，白離石珠破空而去直奔懸在空中的分水刺。那邊宇文珂珂一臉輕鬆的笑，根本沒把這枚彈子當回事，然而她的笑容陡然間僵住了。只聽當的一聲響，石珠正打在分水刺上！
宇文珂珂：「呸！我才不上當讓你親臉蛋呢。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我現在就能去找人弄明白。」她嘴裏這麼說，可人卻沒走，站在一旁眼珠亂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告訴他的這些，其實是在訓練營中聽教官講的。我早就想到會在正一三山會上遇見於蒼梧，所以令牌和名單就帶在身邊。于蒼梧謝道：「蒼梧記住了，多謝師叔指教。」
「我還真是這麼想的！紫英最擅長煉藥，這雪葫蘆不僅適合保存丹藥，而且還這麼好看，送給她一定會喜歡的。……你呢，你買雪葫蘆又做什麼用？」
風君子咂嘴道：「黃金棗泥糕、黃金棗乾絲都太好吃了！我們去給韓紫英多買點。」
原來還有這種講究，守正真人知道了此事還特意做了安排，我就暫時沒有將令牌給他。這一番舉動引起了遠處不少人好奇的目光，有人駐足圍觀，還有不少人指指點點向同伴詢問。我不想太出風頭引人注意，將於蒼梧拉到攤位後面說話。風君子則大聲問另外兩名海天谷弟子：「你們這些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叫誰？」
風君子可不管搗亂不搗亂，來到正一門的攤位前就掏出四枚鋼蹦大大方方道：「我們四個人，來四份黃金棗。」
「也許是這裏奇特之物太多的緣故，大家一開始肯定去有名望的高門大派去看希奇、套近乎。海天谷一直默默無名，于蒼梧雖然在宗門大會上身手不凡，但他那一身行頭法器實在不算入眼，所以大家也不會認為到海天谷的東西有什麼好。」
我轉身問道：「師兄有何吩咐？」
風君子搖頭笑道：「那些人不是買東西的，是找賣東西的美女搭訕的。……七心你看看這個葫蘆，形狀細長窈窕，上下弧線飽滿，中間腰身一握。象不象一名寫意的美女？」
眾人已各自離去，尚雲飛手捧五色泥塊跟著我們卻沒有隨活佛走。走著走著見周圍沒有旁人，他直呼其名道：「風君子，女媧補天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難不成你還能躲在窟窿下面偷看……剛才那番話別人不知真假。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說老實話，這五色土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尚雲飛：「那是七葉新立的海南派，他們在賣崖州特產九孔響天螺。」
我見風君子說的鄭重，轉身離去幫他找人。說來也巧，沒走多遠就碰到兩位大名鼎鼎的老熟人在路邊閑談。我上前施禮說明來意，那兩位把手一招，立刻來了一群幫忙的。我領著一大票人走向那個小小攤位。風君子也笑著過來見禮稱謝：「我只是想找人幫忙買點東西，不想卻驚動了兩位師兄的大駕，實在不好意思！……」
我走過去還沒有幾步，那三人已經搶步上前沖了出來，在我面前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海天谷弟子拜見代掌門！」
宇文珂珂愣在那裡半天，揀起法器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這才紅著臉對風君子道：「彈弓多少錢一把？我要買。」
有人答道：「公子前輩，我們沒有賣葯，賣的就是葫蘆。這是海天穀穀弟子在天山腳下新培植的特有品種雪葫蘆。……性寒而無氣無味，紋理緻密光潔純凈，用來盛放丹藥能夠保持藥性長年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