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十二章 鐵頭功
想到趙雲，我忍不住又問：「二哥，你看我真的不像趙子龍？」
關羽呵呵一笑：「老夫倔了一輩子，又何止是今天？」
二爺訕訕地退到一旁，這回換我把腳踩在老混混胸脯上：「說，那錢還不還？」
就在我倒下的同時，我感覺到了力量！
「叫二哥吧。翼德和子龍他們都這麼叫。」
至於為什麼沒起作用，唯一的解釋是：因為餅乾還沒下肚，我還在嘴裏嚼著呢就站起來了，活該挨打。
關羽想了想道：「有別的辦法嗎？」
砸趴下那小子，我發現所有人都停止了戰鬥，包括關羽，他們都獃獃地看著我。我不禁仰天長笑：「哈——哎喲！」
關羽掃我一眼，慢條斯理道：「長相我不做評論，不過至少子龍打完仗身上就算有血那也是別人的。」
臨走的時候，關羽把青龍偃月刀又插回泥像手裡，有點擔心地跟我說：「你說他們要知道是我乾的，不會虐待我的牌位吧？」
關羽默然無語了半晌，道：「也不知我那大哥和三弟現在身在何處？」
我說：「那就只能坐火車了，這可就慢多了，大概得一兩天。」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兩家誰也不用再說什麼，是晴是雨等著後文就是了。
關羽把手放在我肩膀上道：「那小強你幫我個忙，我坐火車走。」
我早就覺察到後面有個小子偷偷摸上來了，聽他離我只有不到三四步了，忽然轉身一個側踹，這小子手裡還捏著個啤酒瓶子，被我一腳踹碎，扎了一肚皮玻璃碎片。我蹦達著，用大拇指抹鼻子，一邊嗚哇亂叫。後來想想不對，用的明明是人家武松的功夫，關李小龍什麼事？
我一聽二爺好象沒有怪罪我的意思，頓時活泛起來，嬉皮笑臉說：「二哥，真是對不住了，接風酒喝成單刀會了。」
關羽問：「什麼事？」
「這麼說……那人真是周倉？」
我小心問：「大爺和三爺……能來嗎？」
這時我的身子還在往下墜，我等不及再重新爬起來，就突兀地停在空中，然後就像下面有個人撐了我一把似的猛地直起身，好整以暇地閃過迎面的一拳，片片腿躲過從後面掃來的一凳腿子，然後只用了一巴掌就把我對面的一個馬仔扇出3米開外，我估計這小子以後就算看啞劇耳朵里都是雷鳴般的掌聲。
「那我倆誰帥？」我死皮賴臉地問
我嘆了一口氣，自己先上了車，把副駕駛的門給他打開。關羽笑著上了車，問：「去哪兒？」
媽的，這會兒我才悲哀地意識到：功夫是武松的，可腦袋是自己的！
「哦，吃飽了。」
我沉著臉道：「火車站！」
關羽寬厚地一擺手：「你也是忠人之事。」
出了歌舞廳，我很正式地給關羽鞠了一躬，忐忑道：「二爺……」
關羽很堅決地說：「要麼你幫我，要麼我自己走。」說著他伸手拉住一個過路的就問人家，「勞駕，去河南往哪邊走？」那人白了他一眼走了。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關羽道：「後邊……」
關羽沒有生氣，慢慢點著頭，看來很同意我說的話。等我說完了，老爺子淡淡笑道：「能多想他們一年也是好的。」
關羽看了我一眼，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像！」
我一蹦三丈高——看來武松輕功也不錯，大喊：「二爺，錯啦，是他欠咱們的！」
喝了一瓶啤酒吃了十幾個烤肉，我百無聊賴地拿起桌上也不知誰丟下的半張破報紙。略過幾個徵婚的騙子，一則奇聞趣談吸引了我，上面說河南一個農民聲稱能回憶起自己上輩子的事情來。據他自己說，他上輩子是三國時一員武將，名叫周倉，曾為關羽牽馬抬刀數十年……
至於為什麼被打倒，我的解釋是這片餅乾根本沒起作用。方鎮江，即武松，吃這些拳腳還不跟蚊子叮了似的？
我豎起一根指頭：「1天，你就等我1天行么？」
我腦子一片空白，愣了半天這才說：「二哥，這咱這兒到河南千里迢迢，您連赤兔馬也沒了，怎麼去呀？」
「是，也就個把小時……呃，時辰的事兒。」
我把報紙放到他面前：「這兒有個人說給你服務了幾十年。」
我：「……」
我正納悶他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的時候，就感覺頭上涼涼滑滑的一條線流下來——這還是剛才練鐵頭功練的。
「那咱走吧。」我把錢給了，拿出車鑰匙來到路邊的車旁。關羽卻沒有上車的意思，微笑著沖我拱了拱手：「小強，咱們就此別過吧。」
我擦著
我極其八卦地湊上前問：「這麼說我要比子龍帥一點？」
我這才看見他手裡捏著那半張報紙，結巴道：「您這是……要去河南？」
我靠，關雲長驚暴內幕：趙雲原系黑臉將軍！不過我估計那很可能是曬的，花木蘭打了12年仗就跟亞裔混血似的，趙雲那可是打了一輩子。
我抓狂道：「你怎麼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以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走？你認識出站口進站口嗎？你認識站牌嗎？兩天都等不及嗎？」
關羽把報紙拿在眼前，用手摩挲著那張模糊的照片，喃喃道：「多半是他了，想不到他還記得我。上輩子光顧了打仗，忽略了身邊這位老朋友，現在我可有的是工夫跟他聊了。」
關羽搔了搔花白的頭髮道：「飛機？」
關羽笑著擺了擺手：「不是……」
圍著我的人都愣住了。
我撇了撇嘴，差點哭出來。不過也可以了，鐵頭功撞瓶子和我撞瓶子反正瓶子都碎了，只不過我多流了點血而已嘛。
我們上了車，路過一個街攤的時候我說：「二哥還沒吃飯呢吧，今兒晚了，咱們先湊合一頓吧，一會兒我送你去學校。」
「……您打算走著去呀？等您走到了，一年時間也過去了。再說，您到了那兒知道怎麼找周倉嗎？這樣吧，您容我兩天，等我把手頭的事忙完了我帶著您去，咱坐飛機。」
秒殺！秒殺！秒殺！少林鐵頭立功了！少林鐵頭立功了！不要給雷老四的人任何機會。
我見他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頓時急道：「二哥，不，二爺，我哪得罪您了您就說，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啊。」
關羽道：「我得走了。」
關羽用刀柄挑倒倆人，看了我一眼，意外地說：「小強好功夫呀！」
關羽眼睛一亮：「真的？你現在有工夫嗎？」
關羽點頭。
「河南，具體哪兒沒說。」
關羽道：「子龍面貌俊美不假，只是比我三弟也白不了多少，呵呵。」
關羽看著我。
曾為關羽牽馬抬刀數十年？我不禁嘖嘖道：「這有意思了嘿。」這種事情過去好象也聽說過幾例。當事人無一不是說得有板有眼，連上輩子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都說得清清楚楚，最後有的是騙子有的是為了作秀有的是神經病，全都不了了之。雖然我身邊就不乏這
關羽淡淡道：「不要這麼說周倉，我跟他也是兄弟一樣的。」二爺把一串烤肉塞進嘴裏，問，「人在哪兒？」
關羽又拉住一個過路的：「勞駕……」
我說：「既然大爺和三爺各奔各路了，你又何必一個人跑下來受這一年的煎熬，孤苦伶仃的。」
關羽黯然地搖了搖頭：「判官破例告訴過我，我大哥投生在北朝，而我三弟去了一個叫隋朝的地方。」
二爺很可能是臉紅了，當然，這個在他臉上是看不出來的，只不過我看到他又扭捏了一下。這要怪我不熟悉典故了，我光知道單刀赴會，沒了解當時的情況。當時的情況是：二爺鎮守著荊州，而荊州是孫權有言在先暫時借給劉備的，人家魯肅請二爺過去就是商量還荊州的事，結果被二爺一通胡繞，最後半搶半賴地糊弄過去了。在這件事上二爺忠於劉備那無可厚非，但終究于理有虧，所以二爺對「欠債還錢」這句話比較過敏。以他的行事風格，當然只能他搶別人的，所以在他潛意識裡，我們這趟來那就是來賴帳的。
經我這麼一發威，頓時有人喊起來：「拿傢伙！」幾個人快步跑到後邊去抄武器。拿傢伙？拿傢伙咱也不怕啊。武松好象是使雙刀的吧？我一腳把張椅子踩爛，抄著兩個木腿子等他們。雖然是黑社會，但他們拿出來的傢伙無非是棒球棍和砍刀，這得感謝國情，動不動就槍戰在中國那是不可能的。我握著兩根木棒指東打西，擋者披靡，瞬時就給幾個人掛了彩。我覺著不過癮，想起武松既然出身少林，肯定練過鐵頭功，於是撥開劈面砍來的兩刀，把頭伸在一個砸來的酒瓶子上——這說明我還不傻，「啪」的一聲酒瓶子碎了，砸我那小子忽然直勾勾瞅著我不動地方了。我沖他露齒一笑，給予當頭痛擊。
二爺坐下吃了幾個羊肉串，忽然撫杯長嘆了一聲，我問：「二哥有心事？」
我眼睛一濕，幾乎掉下淚來。什麼叫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是小義；在絕境中守著兩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無動於衷是中義；遠隔千山萬水，甚至明知永不能相見，依然痴心不改，這才是高義。這桃園三人組的交情那可真不是蓋的。大家知道後人對劉備的評價一般是貌似忠
關羽道：「我會問。」
關羽點點頭，撕了張紙擦著嘴。我說：「二哥吃飽了？」
「什……什麼？」
我跳著腳叫道：「你這個老頭怎麼這麼倔呢？」
我甩著手說：「現在您就別想了，就算我有工夫你沒有身份證也不行——身份證懂嗎？相當於出入關的腰牌！」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了。
關羽再看看我，說：「你倒是比他白了一點。」
我吃驚道：「什麼，趙雲不是小白臉嗎？」我的皮膚算不上黑，可絕對不白，這跟我心目中趙雲「面如冠玉」的形象不符。
關羽拿過報紙，看了文字報道旁那人模糊的照片一眼，隨即放下報紙，問：「周倉？」
我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加緊收割雷老四的部下。可想而知，在關羽和武松的努力下，50來個打手很快就被我們都打躺下了。老混混最慘，我也強迫他練鐵頭功來著——他比我流得可多多了。
火辣辣的感覺瞬間爆滿全身，有點發脹，像身體里有另外一個人要往出沖似的。另外，我的五官也有些異樣的感覺，身周10步之內的動靜盡在掌握中，也就是傳說中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的身體在剎那間被改造成了武松——不知道方鎮江這時有沒有一個激靈？
我跳著說：「小心你後面！」
最後不等我說話，關羽趕上一步踩住老混混的胸脯喝道：「說，那500萬還要不要了？」
這時我已經開始感覺到疼了，除了腦袋，手腳都像快要斷了似的。看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一力學原理真是至理名言，沒在鐵鍋里插過幾年手掌就去扇人嘴巴是非常不明智的。有了這次的慘痛經驗，下次再選目標一定要慎重，最好是擅使兵器的。林沖就不錯嘛。而那些拳腳功夫過硬的一定要敬而遠之，可惜歷史上除了藺相如真的再找不出喜歡使板磚的了，不能進行本色演出。
關羽看也不看，用大刀片把偷襲他那人的鼻子拍平，笑道：「就是有點不老實，把我誆出來幫你打架。」
老混混：「……不要了。」
這時我才發現，酒瓶子是破了，頭也破了——
我遺憾地攤了攤手，這
老混混把這裏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他可沒說他們50多號人被我們倆人挑倒了。不過以雷老四的精明，從他的口氣里應該能聽出一些信息。電話打過不到20分鐘，雷老四派了一個人帶了張支票來，除此之外沒說一句話。我也明白，我跟雷老四這梁子算結下了，包括老郝，為了500萬鬧出這麼大動靜，也不知對他來說是福是禍。
我給關羽倒了一杯酒，隨時觀察著他的臉色道：「二哥，我說句沒心沒肺的話你可別生氣。」
我說：「是呀，他說他是周倉。有意思了，說誰不好，非說自己是個馬弁。你看我，趙雲……」
偉大的梁山好漢武松！他繼承了少林寺的光榮的傳統。達摩、覺遠、張三丰在這一刻靈魂附體！小強一個人他代表了中國武術的歷史和傳統，在這一刻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我不是一個人！
「我……我打個電話。」
「給你半小時！」半小時之內雷老四應該糾集不了比現在規模更大的隊伍，怎麼說我也是替別人收帳，不能把自己搭進去。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對老混混使了一個讀心術，這老小子現在心亂如麻，確實想不出什麼鬼點子，我這才讓他打。
眨眼間我就干倒七八個，興奮得像只鬥雞一樣在原地來回跳著，嘴裏叫道：「來呀！來呀！」
我可一下也沒閑著，我知道我時間不多，只有10分鐘，必須在這段時間內干倒25個人。我掄開巴掌伸展雙臂像芭蕾舞演員那樣轉了一圈，只聽「噼啪」作響，圍著我的人都被扇飛了。我手也疼得夠戧，敢情有了武松的功夫，可身體還是自己的。我忙把手收在胸前揉著，開始用腳。本來是瞄著一個小子的襠去的，結果輕輕一抬就到了下巴上，感覺就像踢中一顆爛西瓜。收腳的時候聽見後面惡風不善，順勢把那廝掃倒，完了挺後悔的，應該等他從後面抱住我的時候然後一抬腿拿鞋尖粘他腦門上個包，電影只要一出現這種鏡頭我就嫉妒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