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百二十二章 搞不定的八大天王
我說：「那就先這樣吧，一會兒見了再說。」
因為開封是當時的首都，道路四通八達。我照著南方一路狂奔，漸漸地人煙稀少起來。又跑了兩個多小時，忽然前方有大隊人馬駐紮，一面巨旗上寫著「征北先鋒宋」的字樣。一排兵丁擋在路中設了路障，見我車衝過來，均自戒懼。我一眼看見領頭那人正是朱貴店裡那個夥計，我停下車把頭探出去喊道：「是梁山的部隊嗎？」
「不過你電話可別關機，說不定有什麼突發事件還得找你們。」
我在他背後推了一把：「進去呀！」
「靠，那你不早說，害得我爬這麼老高！」
我和金少炎鬼鬼祟祟下了車，來到正街一看，見我們停車這家酒店叫福滿元。金少炎忽然蹦了起來：「怎麼是這裏？」
「打不死小強。」
這真是內憂外患啊，金少炎這頭還沒搞定，梁山那邊又出了問題。雖然問題這會兒還不是很大，但是卻很棘手。
我上了車以後金少炎把兩塊金磚扔在副駕駛上。我詫異道：「混帳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少炎笑道：「拿著交過路費吧。」
金少炎感激地看了我一眼。
我也蹦了起來：「難不成你來過？」
我吃驚道：「不會吧，你們一百多號干不過人家哥兒八個？」
金少炎眼望十秀樓，忽然輕輕拍了拍臉頰，突然奮發出一股義無返顧的勇氣，大步走了過去……
「我就在開封呢。一會就去找你們。」
那夥計此時穿了一身皮甲，長刀在腰后橫挎，看樣子還是梁山給發的嘍羅套裝。他見是我，示意身邊的人放下武器，笑道：「是一百零九哥啊。」
這時我就見十秀樓前金少炎被一個有幾分貴氣的女人送了出
夥計道：「強哥稍等，此去中軍帳也有幾里路，我去牽匹馬來。」
我知道金少炎這會兒鐵定緊張，就安慰他說：「別怯呀，你情敵不就是個皇帝嗎？不算電視電影里，你見過的真皇帝還少嗎？」
十秀樓就是李師師跟宋徽宗私會的妓院。所謂十秀樓，意思是這地方常年都有被恩客推選出來的全京城最出色的十位姑娘。這也是人家十秀樓與眾不同的地方，尖端，高品質，會抓男人心理，知道什麼東西一多了男人就不稀罕了，要改成百秀樓萬秀樓那這地方也就引不來宋徽宗這樣的高級嫖客了。早先李師師就是十秀中最秀的那個，後來得到了徽宗恩寵，自然跳出三秀外不在七美中，基本上是羽化成妃了。
「那個，少炎，我還有急事去辦，你先一個人待著。梁山和方臘那邊打起來了。好在就在本地，你有事打電話。」
那夥計大喜，一個箭步躥上來。看來他早就想坐坐這個東西。他坐上
我靠在牆上往對面看著，眼見他被門口的童生迎了進去老半天也沒出來。這是個好現象，說明他已經跟裏面的人交接上了。大街上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除了路邊的地溝外，一切都跟江南那些古鎮沒什麼兩樣。為什麼心裏想著李師師就直接到了她門前而非先去了梁山？這一直是個沒有解決的疑問。難道這車還通人性？
我打開另一邊車門道：「上車！」
金少炎走過來，我問他：「情況怎麼樣？」
金少炎畢竟是金廷的少總，平時交接的人都大不一樣，而且又是風月場上的老手，所以剛才和老鴇堪堪鬥了個平手。從給金條這個細節上老鴇就應該能看出他是個可圈可點的花花公子，不至於拿他當冤大頭。
「宋江都能見你為什麼不能？拿錢開路呀！」我恨鐵不成鋼地教他。李師師的恩客是皇上雖然已經半公開化，但並非絕對不可仰望。其實宋徽宗也不反對李師師偶爾和那些文人吟詩作對什麼的。當然，更深層次的交往可就不行了——這是這個男人比較邪惡的一面，有待多加分析。金少炎的扮相舉止十足一個王公貴胄，和老鴇周旋周旋很有希望矇混過關。
金少炎道：「那你快去吧。」
我趴在車窗上道：「快帶我去見諸位哥哥。」
「直接找老鴇，就說要見李師師！」
據我揣測，這應該跟宋朝老百姓的生活質量有關係。宋朝雖然一向軍隊比較疲軟，但是經濟水平絕對是當時全世界最高的國家，人民都是些個吃過見過的主，所以不容易引起好奇心泛濫。只有那些吃不飽肚子沒事整天瞎晃悠的人才喜歡看熱鬧
拿起一看，是方鎮江打來的。我看了眼四周，接起來小聲說：「喂，你們在哪兒呢？」
十秀樓前站著倆乾乾淨淨的十五六歲少年，都垂手謹立，客人打面前過的時候鞠躬微笑，你要不進去他也不來拉你。這就是人家十秀樓又高出一籌的地方：男人想要的爬牆越屋也會摸來，不想要的派倆如花強拉也沒用。想讓他們乖乖就範，你就得比他們更高調，讓人覺得你神秘而高不可攀。而且十秀樓也是附近唯一一家只使用男人拉客的煙花場——這個比較好理解，你看高級會所哪有用女侍應的？尤其是妓院這種地方，用男的服務更容易額外滿足嫖客的虛榮心：同是男人，我坐著你站著，我嫖著你看著……
我待了一會兒倍感無聊，就找了個沒人的旮旯抽煙，腰上的手機突然吱吱地震動起來，把我嚇了一大跳，我已經習慣它一直沉寂了。
我們一起慢慢扭頭……只見對面掛著偌大的招牌：十秀樓。
「咱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吧。這種事情，沒個三兩天那女人是不會讓人取得進展的。」金少炎跟我說。
難怪方鎮江說話有點喘呢，原來抱著杆子呢。
我奇道：「什麼搞不定？怎麼回事？」
我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拍他肩膀道：「如果你要帶她走——別讓人再找到你們！」
「我……能見到她嗎？」
我愕然道：「那就是分了輸贏了。」
電話那邊傳來亂鬨哄的聲音：「媽的，實在不行就真的跟他們拼了，別讓姓方的以為咱們梁山怕了他
方鎮江不可置通道：「你那怎麼會有信號的？」
「那你呢？」金少炎求助地看著我。
金少炎摸著臉道：「也是，我就沒見過比我帥的皇帝。」
北宋來來回回的我已經跑熟了腿，幾個小時過後車停在了一條繁華的馬路上。萬幸的是，我們的具體位置要相對偏僻一些，是在一家大酒店的後面。讓我欣慰的是，來來往往的行人或有看到我們車的，也就掃一眼都走過去了，並沒有出現圍觀的壯景。
我看了一眼擺在車前的「雨傘」說：「我帶了一個信號增強器。」
這次我車跑開以後頓時引起了騷亂，不過我可沒給他們圍觀的機會，一騎絕塵消失在官道上。
我一踩油門，麵包車就在梁山大營里橫衝直撞。夥計無師自通地抓住窗戶上的把手，表情儼然，特像一監察軍紀的師級幹部。
方鎮江用急切的口氣自顧自地說：「搞不定啊小強，想別的辦法吧！」
「你們具體位置在哪呢？」
「方臘——昨天我們就下山了，經過一夜急行軍已經跟方臘接上仗了，八大天王不好整啊。」
這會兒剛好中午，雙方罷戰，士兵們都在休息。我一口氣開到中軍帳前，就見一百多面大旗迎風飄揚——本來按慣例應該是一百零八面，不過你要仔細數就多出好幾面來。武松的旗旁還有一面旗上寫著「方」，花榮的旗則是打了兩面。我下意識地往最後一看，差點氣吐血了。只見那面比別人都矮了一截的旗杆上掛著面白布，上寫幾個醜陋無比的大字：
他換了一副表情，揉著過度假笑的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剛轉身進去的老鴇說：「還在試探我，不過應該很快就拿下了。」
「我就不進去了。你
金少炎目光躲閃，低頭道：「我還沒想好。」
方鎮江鬱悶道：「不是干不過，我們不是不想真的跟他們幹嗎？可是那八個不知道啊，上來就下狠手。為了少傷人命，我們講好都是一對一地武將單挑，打了一上午沒分輸贏，還把矮腳虎王英讓人家俘虜了。」
金少炎激動地道：「不是，我記得師師跟我說過，她們當年對面就是福滿元，她最愛吃裏面的洞庭魚。」
我說：「見到師師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金少炎就在路邊雇了一輛大車把他的東西都搬上去，讓車老大幫著找下榻的客棧。這小子為人幹練，還會幾下功夫，生活上不用擔心。
金少炎獃獃地看了半晌，喃喃道：「我該怎麼辦？」
「這地方叫幫源，離開封已經不太遠了。你呢？」
方鎮江道：「聽見沒？都窩著火呢，再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金少炎艱難道：「我……進去怎麼說？」
可方臘就不一樣了。當農民的時候受壓迫憋了一肚子氣，一心要改朝換代，現在莫名其妙地遇上一夥山賊打著朝廷的旗號來跟自己為難。只怕在方臘眼裡這種人就是朝廷的鷹犬，更該殺。
我完全相信好漢們的實力，如果他們真想殺方臘只需一窩蜂上就是了，儘管那樣可能也會折損不少兄弟。但正如方鎮江所說，他們並不想跟方臘死磕。育才的54個人跟方臘已經有了交情不說了，另外的54個跟方臘這回也是頭一次見，大家都是造反派，平時還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招安又是假的，也下不去狠心真把方臘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