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亂》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拖刀計

第三卷 史上第一混亂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拖刀計

我點點頭,策馬來在兩軍前。那石寶正罵得哈屁,沒想到對方真有人敢應戰,而且還是一個沒見過的。通過一上午的交手,梁山上最有本事的那幾個他基本上都認識,不禁一愣問道:「你是何人?」
拼刀咱不專業呀,大家也知道我主修的是板磚力學——
關勝失望地鬆開手,忽又在我耳邊說:「一會兒當心這姓石的用拖刀計!」
這一回,大家終於都把目光盯在我身上。吳用神色閃爍,試探地問:「你的意思是……」
我神色尷尬地把刀又交給身邊的嘍羅:「你先幫我拿一下。」嘍羅滿臉莫名其妙地拄住刀看我。我爬上馬背,然後沖他一伸手:「現在把刀給我吧。」
本來梁山有花榮方臘有龐萬春,雙方各有一個威懾性武器,可這會兒梁山有倆花榮那就不一樣了。石寶一看兩個俊秀的後生同時把箭頭對著自己,不禁頭皮一麻,既而撥馬在原地又蹦又跳撒歡笑道:「哈哈,梁山宵小慣會暗箭傷人,卻沒一個是真有種的好漢。」氣焰極其囂張。
人們猶猶豫豫地讓開一條路。我正要催馬,關勝忽然一把拉住了我。我愕然回頭:「怎麼了?」
石寶凝神應對,閃躲磕架。二馬錯開的一瞬間就叫道:「果然是個人物,石某藝成以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對手。」
那嘍羅雲中霧中地把刀舉起來給我,我奮力接好,然後把刀柄擱在馬背上這才擦了把汗笑道:「這下可行了。」
不過就算這樣,石寶似乎也有點黔驢技窮的意思了。長時間未遇強敵,他的刀法已經不能突破瓶頸。加上上午就和關勝劇斗過,體力也不佔勝場。我們兩個,一個武聖,是冒牌的,一個刀王,是區域網私服的,誰也奈何不了誰。打著打著都沒什麼心思了,然後好象事先約定好一樣,同時露個破綻扯刀佯敗……
我使勁在人前揮手:「哥哥們,你們覺得我是那種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嗎?」
我往回一帶馬,感覺就像剛睡醒又喝了三大杯咖啡一樣亢奮,腦袋裡全是設想。那刀在我手裡像頭要掙上天去的巨龍一樣,轉眼間刷刷刷三刀分上中下三路砍向石寶。這一亮相,梁山好漢集體振奮,都叫:「好刀法!」
關勝哼了一聲把大刀插在地上,有人費力地抱起來交給我。
大家看著他,不說話……
只見關勝兩眼放光,拉著我的手低聲說:「小強,你真的姓蕭嗎?」
我志得意滿,忍不住在馬上長笑了一個,忽然感覺刀一沉滑到了地上,同時全身酸軟難當——餅乾效力已經在減退了。我趕緊趁著還有最後一點力氣的時候翻身下馬。張順他們排成一個圓圈,全都詫異地看著我。我虎軀一震,還不等說什麼豪言壯語,這幫傢伙忽然一個個衝上來,這個拍我後腦勺一把,那個踹我屁股一腳,紛紛說:「行啊你小子!」「這回是怎麼弄地?」「這石寶是段天狼轉的吧?」……
有諺雲:人怕出名豬怕壯。又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我輕描淡寫地把青龍刀在胸前一舞然後拿在身後,另一手依舊捋著「鬍子」微微笑道:「爾等還不讓開么?」因為咱現在是關聖附體,所以跟這些小輩說話不能太客氣,要不墮了二爺的身份。
宋朝是槍的天下和顛峰時期,名將多用長槍,盧俊義、林沖、張清、董平和方臘手下王寅、厲天閏,乃至後來的岳飛,無一不是使槍的高手。大刀在三國時代經歷了它的鼎盛時期后就漸漸泯滅於後世了。刀這種兵器,也只有在三國那個野蠻與儒雅並存的時代才能大放光彩。自唐以後,它已經不能滿足武將想表現自己文武雙全睿智冷靜的要求了。
關勝長嘆一聲:「丟人敗姓啊,我祖關聖地下有知定要斥我不肖了。」
那石寶越湊越前,罵得手舞足蹈,花榮把箭搭在弦上厲聲道:「石寶聽真,我們不願傷你你且莫猖狂。再上前一步,要你屍橫當場。」
可是誰能想到我們兩個同時用這招呢?這下可熱鬧了,你見過兩員大將打著打著忽然一起轉身逃跑的嗎?
張順張清幾人一擺手:「小強別鬧。」繼續討論……
眾人小聲議論:「小強不會是被氣瘋了吧?」「按理說不至於呀。他那個臉皮,花榮射三天HP都不帶掉的」……
我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可能是想先和我來場辯論賽。現在方臘軍軍心不穩,難得有石寶這樣胸有成竹的大將出來撐場面,他是想把這種感覺多堅持一會。
最後,只能我和他都慢悠悠地再繞回來,再看彼此的表情,都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石寶紅著臉小聲跟我說:「拖刀計哈?」我點頭:「嘿,見笑了。」
眾人集體石化……
吳用皺眉道:「要使方臘心服口服罷兵,非得有一個刀法遠勝此人的將軍先降伏他不可。」
繼續打……
我神不知鬼不覺地伸手把餅乾拿在手裡,假裝一摸鼻子的工夫送進嘴裏,稍微嚼兩下咽了進去。瞬時間,那種熟悉的爆裂感又充滿了我全身上下,就跟吃了武松的餅乾以後差不多。所不同的是這回騎在馬上,不自覺地連騎術也精湛了不少。
就是這樣一個有為青年,一個始終以天下為己任的預備役神仙,著名的教育家、軍事家、特立獨行的穿越家,今天終於引起了某些以阻擋歷史進程為樂趣的NPC的嫉妒——石寶這小子不依不饒地念叨上我的名字沒完了。實指望他說幾句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傢伙罵上癮了,把大刀橫在馬背上,手指我的那桿大旗唾沫星亂飛,口口聲聲非要我出去跟他拼刀。
「咦?」眾人同時吃了一驚,感覺到了我的王霸之氣,都說,「再耍一個再耍一個……」
再說我現在代表的是關二爺,怎麼能跟他一般見識呢?我往前一催馬,兜頭就是一刀剁下去:「少廢話!」
我說:「還得給我準備一口刀——咱們這裏誰的刀比較好?」
扈三娘納悶道:「小強,你是給我們表演個上馬拿刀就算完呢,還是真打算跟石寶拚命去?」她旁邊段景住悄悄一拉她說:「三姐你別激小強了,他萬一要真受了刺激衝上去咋辦?」
我把刀枕在腦後,雙手擱在刀柄上道:「你不是巴巴地喊了老子半天了嗎?」
後來我還發現,作為一個普通的成年男人,除了自詡性能力比較強以外,我還是很符合正常人的力量配置的——拿著這刀我根本上不去馬……
張清策馬擋在我前頭,把雙手放在身前小心翼翼道:「小強你有什麼想不開的跟哥哥說,凡事都能解決,自殺可不是好辦法……」
觀我小強,年方三九,位極人臣,腦袋上的頭銜比個市級作協的主席還多。論本事,曾在項羽數十萬軍中一笑破敵,也曾手持一鞋底子抽得滅絕人性的刺客秦舞陽面目全非,更曾在與包子的實戰中讓那一夜七次郎的名號不再傳奇……呃,這個咱以後換馬甲另著書立說。
這回我倆可都賣了力氣了。這就像第一場演砸了的雜技演員,為了回報觀眾得加演一場還得露手絕活,要不以後誰還看雜技啊?
一動了真格的,石寶終於吃力了。因為其實來講他在硬體軟體上都不如此刻的我,除了沒有十分的神韻,我可是真正的二爺再世,石寶終究只是個武藝高超的農民,經驗和實力都差著呢。再說他體力也不行了。又斗50回合,我用青龍刀把石寶壓得險些丟了兵器。他胡亂砍了一刀,就想敗回本陣,這回可不是拖刀計了。我本想就此算了,打鬥中也沒看表,估計10分鐘也快過了。誰知跨下戰馬習慣成自然,不見我拽韁繩,迎頭就追。方臘身邊一員大將眼見我就要咬住石寶,急忙帶馬上前接應。匆忙間我就見橫空里一桿大槍扎了過來,下意識地一閃,隨手一刀背拍在來人小腹上,然後想也不想就在馬上將此人擒了過來。方臘軍大噪。我佔了個大便宜,急忙跑回本陣,將肋下這人往地上一扔,威風凜凜道:「綁了!」小嘍羅也應景,大聲道:「得令!」
可我一聽這句話頓時神采飛揚起來,把菜盆交到一個小兵手裡,高舉雙手叫道:「我去我去!」
眾人素知我猥瑣成性,從來不吃眼前虧,張順一捅我:「你帶著麻醉槍來的?」
這一回石寶搶先進攻,大刀片子掄起來就朝我胸口飛過來。我用刀柄一磕,回手一刀斬還了過去,整個招式一氣呵成熟極而流。就聽身後好漢們又是一陣喝彩,其中夾雜著不少人納悶的置疑聲。
我鬱悶、我抓狂、我一縷一縷往下薅鬍子啊。我在他們心中怎麼這麼不濟呢——我敢賣這個狂當然是有後手的,關二爺的複製餅乾就在我兜里呢。之所以沒在上馬前就吃掉是因為擔心這些事情佔用了那寶貴的10分鐘,我實在是不知道憑石寶之勇關二爺的複製餅乾能不能在10分鐘之內把他拿下。
我鬱悶道:「哥哥們,我去吧!」
其實自從打上以後我倒是沒什麼感覺了。有二爺附體,對方又是個用刀的,無論他使出多精妙的招數也只覺平平,手上自然地就有應對之法。可是要說想把他輕易拿下又有點力不從心。這種顛峰對決,臨時吃塊餅乾畢竟不能打出多高的意境來。有好幾次我聽見身後的關勝發出惋惜之聲,就知道肯定是錯過取得主動的機會了。這餅乾要讓他吃了,石寶現在八成就快敵不住了。
我手捋頜下「三縷墨髯」,微微一笑道:「爾等切莫多言,速速讓開,某好去拿下那石寶。」
石寶剛才飛揚跳脫,這會卻是沉穩肅穆。他用同樣的招數化解了危機,看我的眼神也變了,三分驚訝三分佩服卻也有三分不服。我們兩個撥定馬,就在半空中遞了十幾招。只見刀光霍霍冷風颼颼,觀者無不色變。
這會兒馬也牽來了,我眉開眼笑地接過青龍刀——差點把胳膊抻了,等拿在手上才發現這刀死沉死沉的。據我回憶,真正的關二爺使過的那把刀是八十多斤,這刀應該是精仿,甚至更重。當初讀三國看見關二爺就使個八十多斤的刀我還心理不平衡呢,你看人家四猛八大鎚,那一隻錘不是四百斤就是八百斤,武神關羽拎個八十斤的刀好意思嗎?難怪他臉紅呢。可後來才發現問題出在哪了,四猛八大鎚我看的是小人書,跟漫畫是一個性質,超級塞亞人一拳還能把地球打個坑呢,戲說成分太嚴重了。事實上,八十斤的東西一個成年男人也就勉強能扛著上趟三樓,要想掄得跟螺旋槳似的基本不可能。
我一言不發又帶馬殺到。我看出來了,這絕對是一場硬仗。二爺雖強,並非無往不利,三國里就有不少人能跟他斗個平手。而這石寶也是用刀的高手,再加上這子母餅乾只能是個臨時複製的作用,二爺刀法里的真諦那是使不出來的,這仗勝負還是難說。
宋江巴不得快點打破僵局,不管三七二十一道:「來人,給小強兄弟一匹馬。」
石寶猝不及防,狼狽地閃開,隨即笑道:「好。對我脾氣!」
眾人也跟著苦勸道:「是啊,包子還等你回去呢。」
我瞬間崩潰道:「快點吧哥哥們,沒時間了!」
那邊石寶罵著,我們這邊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在我身上。林沖他們54人知道我是個半吊子,都微笑不語,可還有54個不知內情的呢。他們光知道我和他們的那一半兄弟在一年間相處甚得,卻還從來沒見我展露身手。從我輕易把方鎮江和花榮接來這一點上,他們可能認為我馬馬乎乎也有個萬夫不擋之勇啥的,那邊石寶一叫陣他們都想看看我什麼反應。土匪們平時憊懶,上了戰場那可都是有血性的漢子,結果一看我安之若素的樣子,不少人頓時大皺其眉心生鄙夷。連給我扛旗那個嘍羅也覺顏面無光,半死不活地把腦袋縮在脖子里。
關勝糾結道:「你們不會是想讓我把我的刀給小強用吧?」
這拖刀計當然不光石寶會用,要算起來,關羽那得是祖宗。此招一出,可謂人追殺人佛追殺佛——是追,不是擋,這招講的就是詐敗拖刀,趁敵人得意洋洋之際忽然回身,以自身為軸,大刀掄圓了將丫拍壞。這別說用刀,趁著馬力就算拎件皮甲克抽臉上也得毀容啊!
林沖正色道:「小強,這可不是你逞能的時候。慢說石寶根本不認識你,就算兄弟間過招,一百來斤的大刀舞起來也不是鬧著玩的。」
太丟人了,早知道我不追就行了唄,還落個彩頭。結果我們倆一塊這一跑,有那不明白的還以為當中誰放了個屁把我們熏開了。
可是我哪有那個時間啊。要說在平時,咱絕對有實力跟他對罵三天三夜不帶重詞的。在古代的西方,雄辯的口才也是英雄的必需素質,因為每場戰役前雙方的英雄都得站在前頭跟美國黑人斗HIP-HOP一樣數落對方。這個把兩手大拇指和食指比作槍型指著地說:「你是黑人街區的婊子。」那個馬上就得接:「我只接你MUM一個客人。」……阿喀琉斯和赫克托爾就這樣在城下罵了十年。
我一溜小跑來在吳用等幾人前指著自己鼻子說:「我說我去!」
我神秘一笑:「你們別忘了,我可不是一般人。」
雖然細節不同,但我們都轉著同樣的心思:用拖刀計。
石寶笑道:「哈哈,原來你就是小強。旗掛的那麼高果然是有些名堂,先不說功夫怎麼樣吧,至少你敢出來說明你不怕死。」
大家都看著關勝……
眾人面面相覷,連關勝也低頭不語。要說用別的兵器去斗石寶,未必沒人能蓋過他。可單論刀法,還要遠勝,只怕整個北宋也找不出這麼一號來。沒心沒肺的秦明為了給關勝找台階下大聲笑道:「那除非是關羽關二爺顯聖。」可這句話一說出口關勝臉色更加難看了,這不是說他丟了祖宗的臉嗎?
我:「……」
我寬慰他道:「不會的,這事我跟二哥解釋……」
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他的意思來:他見我使了那一招以後大概懷疑我是他們關家的傳人呢,只得鬱悶道:「絕對正宗。」
林沖怕我難堪,寬慰我道:「小強,別理他,總不成他說比刀就比刀。」
現在看來是沒辦法了,不亮一手我這些哥哥們死活是不能讓我去的……話說這點我也挺感動的。平時鬧歸鬧,真格的時候大家還真拿我當個兄弟照顧。
吳用托著下巴用研究的目光看著我,跟其他人說:「要不,就讓小強試試?」
眾人已經學會無視我,繼續討論中……
我鬱悶、我抓狂、我一縷一縷薅「鬍子」……
梁山上使刀的當然有不少,可使得好的只有關勝一人。據林沖說關勝上午已經和石寶大戰了三百回合,關勝似乎在氣力上還差著石寶一頭。
關勝把青龍刀挽在背後一扯馬韁道:「我再去試試!」
石寶都快跑到方臘懷裡去了才發現我沒追。我比他強,我是離著林沖還有20多米的時候就看見他也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