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搭》第二卷 女兒國

第十一章 脫逃

第二卷 女兒國

第十一章 脫逃

不等裏面回話,先前跑出來的那幫人里已經有人直接打開了囚室,低聲呼喚道:「龍哥要帶著咱們逃跑,動作都快點!」也有人事先告誡裏面:「別出聲!」
我一把拉住他,面無表情道:「人家給咱做了示範,咱就學個乖,還等什麼呢——踹吧!」
我喘息了半天這才問劉司牢:「你為什麼要跟我們一起跑?」
不用我說,那些犯人們在第一道牆上嘗到了甜頭,正在那對著最後一道壁壘拳打腳踢,可這堵牆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相比第一道牆,它厚了兩倍有餘,而且是用石磚砌成的,想單純靠人的身體推倒是肯定行不通的,我把目光放在那道巨大無比的木門上,忽然靈機一動:出囚室的時候我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我發現女兒國的東西不可謂不堅固,但是往往在細節方面不到位,就比如耿翎的腳鐐和囚室的門,那門本身沒問題,但合頁部分是它最脆弱的部位,不是技術不行,而是由於女人的天性,她們在做這些活兒的時候大多喜歡畫蛇添足,你說你在腳鐐上做點刻幹什麼——我現在嚴重懷疑那些做了大鏤空的防盜門廠家都是女廠長……
耿翎道:「匆忙之下哪記得那麼多,就算記得現在黑洞洞的也看不清哪間是哪間,只能一個個找了。」
耿翎背著被子結成的繩子道:「你們要想自己跑我們也不攔著,但是那道木門你們肯定出不去。」
劉司牢道:「我要想和你們作對根本用不著來卧底——你以為你在床下壓的那個鑰匙模子真的沒人發現嗎?」
武嬰道:「齊了。」
鹽梟揮舞著手臂道:「聽龍哥的沒錯,他絕不會害大家。」
劉司牢把簸箕一扔,指著那道木門道:「你們別白費勁了,那門根本沒鎖。」
我們一行加上那個鹽梟的幾個弟兄,30幾個人小跑著來到牆邊,余曼麗往下一蹲道:「來吧。」
我示意已經跑出來的人去給他們開門,自己跑到第四間囚室門口,還沒等說話,裏面忽然有人道:「龍哥,我是齊小環呀。」我大喜,急忙打開門,齊小環提著一個恭桶飛奔出來,我奇道:「你拿它幹什麼?」
我對鹽梟道:「兄弟,你們先上吧。」
鹽梟感動道:「這合適嗎?」
那鹽梟道:「如果別人也想跟著咱們跑呢?」
我傷感地說:「老子白忙活了半天,到頭來一件也沒用上。」想想看,我殫精竭慮計劃也不可謂不周密,從鑰匙模子到被面做的繩子,從出囚室門到第一道牆和第二道牆的應付對策,無一不是機關算盡親力親為,可結果腳鐐是耿翎自己拽斷的,囚室門是擠垮的,第一道牆被眾人踹倒了,第二道牆我倒是指揮得有理有節,可人家門壓根就沒鎖,雖然最後還是跑出來了,可這就好像《肖申克的救贖》里安迪要實施越獄的前一天忽然被宣布無罪釋放了,《越獄》里邁克爾剛把地圖紋在身上他哥哥平冤昭雪了一樣,結果再好,總是讓人掃興。
有人猶豫道:「那你說怎麼踹?」
耿翎道:「我去殺了她們?」
我問耿翎:「武嬰他們都被關在哪間囚室你還記得嗎?」
正在這時,操場的東南方亮起了幾條火把,有女人的聲音厲喝道:「你們幹什麼,都給我回去!」終於還是被看守發現了——
我吃驚道:「你見過?」
就這麼莫名其妙過了第一道牆,第二道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靠余曼麗爬上去了,耿翎拿下肩膀上的繩子,忽道:「壞了,恭桶也扔了,飛爪怎麼做?」
劉司牢白了我一眼道:「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在我的指揮下,踹門工程終於忙而不亂有條不紊地進行開了,我讓個子最大的一群人站成長長的一排,看我手勢一起助跑然後亮飛腳,在哐哐的巨響中那木門兩邊的縫隙越來越大了,不過看樣子想把它踹倒還得不少時間。
我搖頭嘆氣道:「一群烏合之眾,咱們按計劃行事吧。」我對余曼麗道,「一會得先委屈你做個肉梯,等兄弟們爬上去以後再拉你上來。」
隔了一會裡面有人怯怯道:「龍哥?」
有人看看那道高出牆體一大截,由原木製成的龐然大物,疑惑道:「能行嗎?」
我堅決道:「只能先顧咱們兄弟了,人齊了嗎?」
余曼麗依言撿起一塊磚頭朝著最近一個看守劈頭就扔,他力氣奇大,女兒國磚頭又小,一扔扔出30多米遠,幸好沒砸著人,擦著其中一個看守的腦袋飛過去了,我愕然道:「你真想砸死她們啊?別砸頭!」
耿翎道:「怎麼了?」
「那我砸腳。」余曼麗這次無師自通,一磚砸過去,那女看守抱著腳撲倒在地,我心一顫,這還是我第一次干教唆上男人打女人這麼變態的事,連我都恨我自己了……
耿翎手起掌落把她也擊昏,失笑道:「你許給她這樣的好事她更得喊了。」我愕然,見那幾個鹽梟也都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才明白我剛才那句話在女兒國似乎沒什麼威懾力,可是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嚇唬女人最厲害的一句話了,我看看那女看守,遺憾地發現她其實還挺漂亮的……
這時那些看守們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她們遲疑了一下才點起更多的火把拿著棍子朝這邊沖了過來。
余曼麗也不多說,提著恭桶一掄,那桶划著弧線帶著亮晶晶的液體朝兩個看守扣下去,只聽咣當嘩啦一陣響,桶里的半桶尿首建奇功,火把滅了不說,兩個看守也被淋成了落湯雞,她們抽抽鼻子,頓時發出凄厲的尖叫——作為女人,我相信她們寧願天上掉下來的是刀子……
我猶豫了一下道:「帶上,別搞出太大動靜就行。」這就像買了2斤糖回家一看鄰居的孩子也在,你總不能就拿出一顆塞在自己孩子嘴裏,那樣做也太不厚道了,況且已經這時候了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愛誰誰吧。
我對那鹽梟說:「那只有辛苦你們了,你們去操場那邊的囚室一間間地找,但凡有以前甲戌囚室的就告訴他們說龍哥計劃提前了,咱們最後在西牆集合一起走!」
耿翎面有憂色跟我說:「小龍,現在人這麼多可我們只有一條繩子。」
……
裏面一陣騷動,不一會就聽十幾個人一起擠在門前,亂七八糟地問:「龍哥你怎麼出去的?」緊接著開始有人撞門道:「你要跑帶上我們吧!」
耿翎指著那幫抓狂的犯人道:「他們呢,咱們真不管了?」
眾人紛紛議論道:「是啊,這次多虧了龍哥,你去哪我們就跟在哪。」
我拔開門插沖他們一比手指頭:「那就別廢話小聲點!跟著我。」
人們自然而然地把我圍在當中,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揮手道:「先找到武嬰他們再說!」
我一指那道木門:「踹那兒!」
劉司牢不屑道:「我要揭發你們你們連囚室門都出不來,何來卧底之說?」
事實上不用我再說什麼,這些犯人一旦出去都馬上投入到了解救同伴的行列中,他們中有的是相互交情深厚的,有的還是兄弟親人,當然,也有那種樂善好施的,經過別的囚室順手就把門打開,結果就像病毒感染一樣,我一愣神的工夫我們這個區的兩排囚室都已經大門洞開,將近200號人一起衝出來,耿翎也領著一大幫人跑來跟我匯合,我隱約聽到操場那邊也有嘈雜的聲響,隨之變成一片人在喊,一時間情勢再也無法控制,平日里死寂的監獄就像過年守歲那麼沸反盈天。
給鹽梟他們派了任務,我和耿翎也分頭開始找人,我們這個區有兩排囚室,我負責前一排他負責后一排,我一個箭步先衝到緊挨著我們的隔壁囚室,敲了敲門沖裏面低聲喊:「有以前甲戌的人嗎?我是龍洋!」
「啊?」我制止住眾人繼續踹門,驚奇道:「怎麼會沒鎖呢?」
鹽梟伙了幾個人過去查看,驚喜道:「龍哥,真的沒鎖!」
不光是我嚇了一跳,後面那些追過來的看守也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們面面相覷,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劉司牢表情黯然道:「一言難盡,總之我不想再在那個地方待了。」
鹽梟站在余曼麗的肩頭,余曼麗一起身他就順利趴在了牆上,可就在這時就聽我們身邊轟隆一聲巨響,眼前塵土飛揚,我扭頭一看眼珠子差點努出來——我們邊上的那面牆,居然被我所說的那些烏合之眾給擠塌了……
齊小環道:「做飛爪啊。」
就這樣,我們1000多人蜂擁出門,外面是一片茫茫的曠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衝刺著,發泄著在那個彈丸之地憋屈出來的過剩精力,大家筋疲力盡的時候才不約而同地發出各種鬼哭狼嚎的歡呼聲。
一排磚頭砸過去,女看守們抱頭鼠竄,隨即嬌斥連連,依葫蘆畫瓢撿起地上的石頭也朝我們扔過來,可惜這時候男女差異就顯現出來了——我們能砸住她們,她們卻連半截距離也扔不到,看得我由衷地懷念起上學那會和女同學打雪仗的日子,不過那時我們一般都不使全力,有時候還故意挨幾下以博得喜歡的女同學咯咯嬌笑,而現在這幫男人就不厚道多了,一個個青面獠牙的恨不得一磚過去開人瓢,差勁極了。
另一個看守正是白天點名那個,張嘴要喊,我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攬在懷裡,在她耳邊惡狠狠道:「敢叫喚老子強姦了你!」
我開始敲第二間囚室的門:「有以前甲戌的人嗎?」
我們一行20個人身處茫茫月色之下,四周一片寧靜,看守們都在東南角的屋子裡睡覺,對這邊的事情暫時還一無所知。那鹽梟道:「兩位大哥,接下來怎麼辦?」他們初脫牢籠,下意識地想要一鬨而散,我說:「現在大家必須一起行動,否則一個也跑不了,我們還有16個兄弟被關在別處,我倆得先救出他們再做打算。」
我頓時醒悟,這麼一亂把這茬給忘了,我說:「你去找武嬰他們,我和耿翎稍後就去。」
人們亂七八糟地問:「那你說踹哪?」
我無語,什麼時候成了我要帶著他們逃跑了?這時兩間囚室的人搞出來的小騷亂已經驚動了旁邊不少囚室,有人敲門道:「龍哥,我們也要跟著你!」
事情就是這樣的,上帝在關了一扇門的同時一定也為你開啟了一扇窗戶,當你發現門和窗戶都推不開的時候,不妨拉一拉……
鹽梟使勁推了推,那門紋絲不動,不禁急道:「可還是推不開。」
這時有個女看守奮勇地頂著簸箕冒死前進,一邊大聲道:「別打了,是我!」
耿翎道:「我相信你。」
「哦。」余曼麗又撿起一塊磚照胸就要扔,我一把拉住他頓足道:「砸胸還不如砸頭呢,你想讓她恨你一輩子啊?」
我撇嘴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不是想到我們中間卧底?」
這時候身後的看守們已經拿著棍子追了上來,一個個柳眉倒豎:「你們要造反嗎?」
耿翎聽音辨形急忙揮手道:「停,是劉司牢!」
劉司牢道:「誰能想到你們敢越獄,那門又厚又重,平時有人送菜送水開鎖太麻煩,平時就是做個樣子的。」
西北角上有人大聲道:「我們來了。」武嬰帶著余曼麗和幾個以前的老兄弟沖了過來,原來他們那邊情況也一樣,幾乎是瞬時間所有牢房裡的人都跑了出來。不一時三個區的犯人一個沒少地衝出牢房沖向操場,但是大多數人都沒頭蒼蠅一樣亂撞,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只是見別人往出沖自己也跟著亂跑。
因為門開得太突兀,我衝到門外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兩個手提燈籠的巡夜看守和我碰了個面對面,我嚇了一跳不說,她們兩個顯然也沒有準備,結果是我們三個大眼瞪小眼都愣在當地。其中一個看守一指我:「你……」話沒說完,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原來是耿翎見機不妙,手疾眼快從後面把她打昏了。
這一下犯人們頓時大嘩,潛意識裡他們沒想過要反抗,見看守沖了過來,像被驅趕的羊群一樣擁擠到監獄的西牆邊上,衝著牆又踢又撞,也有人一個勁地蹦高,想要攀牆而上。
那鹽梟審時度勢,一跺腳道:「好,我們都聽你倆的,你們讓我們幹什麼?」
「你是誰?」
鹽梟帶著他的幾個弟兄道:「對,龍哥有什麼打算跟我們說說,以後我們就跟著你了。」
我們跑上一塊高地,原來的男監營被遠遠拋于腳下,那些看守們躲在殘垣斷壁後面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們出逃,失魂落魄表情沮喪,一頓磚頭吃下來也沒人敢追。
儘管我們說話都很小聲,但人一多動靜自然就大了,平時這座監獄到了這個點兒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今天難得熱鬧一回,還被關在囚室里的人憑著敏銳的嗅覺都察覺到外面出事了,透過門縫一看也就明白八九,不住有人拍打著獄門道:「放我們出去!」「龍哥,行個方便吧!」
我嘿嘿一笑對耿翎說:「耿哥,追兵就交給你對付了。」
我詫異道:「你為什麼告訴我們這個?」
我說:「咱們先做個示範,但願他們能學個乖,一會大不了把繩子留給他們,能跑多少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被擠踏的那個口子足有三米多寬,犯人們稀里嘩啦沒用2分鐘全跑了,余曼麗還專心致志地蹲在牆角那道:「龍哥,你們也上啊。」
武嬰和余曼麗一聽也不打了,他們對劉司牢還是有幾分尊敬的。劉司牢穿過火線來到我們身邊,我嘿然笑道:「你是來談判的嗎?」
事到如今,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我眼見那兩個看守走近,低頭一掃,隨手奪過齊小環手裡的恭桶,比劃了一下覺得自己的力氣還不足以對其構成威脅,我把恭桶交給余曼麗道:「扔過去。」
我哭笑不得道:「還上個毛啊!」
劉司牢翻個白眼道:「拉!」
其中有些人認識我,不由自主地停了手,我大聲道:「我不反對你們踹,但是你們踹的地方不對!」
雖然我們行動的時間很短,但作為一所監獄來說,看守們的反應也確實夠遲鈍的了——而且她們直到現在都根本沒以為我們是打算要越獄,具體表現就是:只有兩個人拿著火把走過來,其他看守則還帶著三分睡意七分慍惱在一邊看著,她們還在為我們吵了她們的覺而生氣,自以為跑出的這幾個人不過是偷偷溜出來想撒撒野放放風,她們擎等著教訓一頓也就算了。
我鄙夷道:「你怎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咱們不是有這麼多磚頭嗎,把她們砸跑就算了。」
對著一干亂抓亂踢的男人,我揮手大喊:「兄弟們,聽我說句話!」
齊小環大聲道:「龍哥,現在怎麼辦?」
鹽梟和另外幾個人拉住那巨大的門環一拉,門開了……
余曼麗點頭道:「沒問題!」
劉司牢表情堅定道:「我要和你們一起走!」
我一指他們中一排人道:「大家排好隊,聽我指揮一起使勁,我說踹的時候再踹。」
「我說過只要跟著我的人我都保證他們跑得了,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上吧。」
我沒好氣道:「你們剛才沒長眼睛啊?」眾人:「……」
「那我找錯地方了,你們繼續睡覺!」
齊小環道:「我再去找一個來。」
我出神片刻,忽然跺腳道:「靠,氣死老子了!」
「我不是甲戌的人,不過聽過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