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混搭》第二卷 女兒國

第十二章 男禍(上)

第二卷 女兒國

第十二章 男禍(上)

那些看守開始有些不知所措,回過神來之後一個個揮舞著手裡的棍子大聲喝道:「蹲下!」
我們窩縮在牆根下,兩邊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只要稍露馬腳不免全軍覆滅,連我也感到心下惴惴,直到追兵遠去連火光也看不見半點了,身邊的人們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有人喜道:「總算龍哥英明,咱們逃過一劫。」他們也看出來了,如果剛才一味逃跑,遲早會在精疲力竭中被人家趕殺殆盡。
劉司牢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就在這裏等著,多咱看著追兵走了咱們再殺個回馬槍?」
「西邊……」
我微微一笑道:「你們聽沒聽過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余曼麗怯怯道:「龍哥,出氣報仇也不急在一時,我看咱們還是跑吧!」
眾人聽我這麼說,紛紛安慰道:「要沒有龍哥領著,我們這輩子也別想逃出去。」「就是,還是多虧了龍哥。」
就在這時只聽武嬰興奮地大聲嚷嚷道:「龍哥,看我找到了什麼?」隨著話聲,他和余曼麗等人每人背著一個大包袱來到操場上,把包袱里的東西一倒,我們頓覺金光耀眼,那些包袱里,竟然全是金銀珠寶,倒在地上一大堆,光看一眼就會覺得心跳加速,眾人一起圍上,發出陣陣驚嘆,有人不自覺地就要伸手,耿翎大聲喝道:「誰也不許動,原樣裝回,等到了安全地點一一登記入冊,用作咱們逃跑經費。」
我說:「你沒聽司營大人說嗎?咱們是一夥窮凶極惡的殺貨,咱要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對不起她這個評價?」
那統領自然也是一名女將,說話卻連半點情面也不留,劈頭蓋臉道:「怎麼會讓犯人跑了的?」
「將軍容稟,小人雖殊死搏殺,無奈那伙人實在是人多勢眾又兼窮凶極惡,小人幾個屬下都給他們打成重傷……」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誰也沒膽子單獨行動,但是聽說要冒這麼大的風險也不情願,最後權衡再三隻得表態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就算一起被抓回去也好過一個人擔驚受怕。」
我沖旁邊一努嘴道:「一營長,清場!」一營長是蕭炎,我把三個營按以前地理方位分成蕭炎的一營劉司牢的二營,最北邊的武嬰則是三營。
有人道:「那我們還不快點跑?早動身一刻好過在這等死。」
有人頓時道:「殺了乾淨!」
有人又道:「那我們以前受的氣就白受了?」
我馬上擺著手嚴肅道:「記住,我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女人,而是我們自己!」
武嬰沮喪道:「早知如此,咱們就不如把那些獄卒綁起來再走,1000多號人被不到100人攆得張張惶惶跑出來,又無路可去,真夠窩囊的。」
我問:「有沒有想走的?」
我翻個白眼道:「被女人抓幾下撓幾下你還想著報仇,你是不是男人?」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我愕然道:「怎麼這麼說,好不容易跑出來了你們不想和家人團聚嗎?」
「可她們是我們的敵人啊!」
耿翎見狀大聲道:「那好,既然大家信得過小龍,以後咱們就是一個集體,逃跑期間要聽從安排,做到令行禁止,等到了安全地方你們再想分家我們還是歡迎,以後也還是兄弟。」
武嬰發獃道:「回去?回哪去?」
耿翎大聲道:「我支持小龍的想法。」
武嬰和余曼麗他們自然是紋絲不動,鹽梟和他的十幾個同伴也都不肯走,其他人面面相覷,等了半天也沒有一個人離開,有人小心道:「龍哥這是要趕我們走嗎?」
武嬰道:「我只知道現在我們就夠危險的。」
耿翎這才問我:「那我們這會去哪?」
耿翎不再推辭,三言兩語把命令傳達下去,不一會三個區都各自推選出一個區長——也就是連長來,武嬰和鹽梟名列其中,另一個區爭吵不下,最後一致同意讓劉司牢暫代,可見這個姑娘頗得人心,所謂區長,其實就是三個區以前的獄霸,武嬰和鹽梟都是「眾望所歸」,鹽梟大名叫蕭炎,鹽梟倒騰過來念就行,倒也省事。
我招了招手道:「兄弟們,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自謀出路我堅決歡迎,但是要跟著我我也就這點本事,這麼做風險是有,我也不能保證一定就能成功,但是這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想要和馬賽跑的我不攔著,我只想說萬一你們誰被抓了請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不要出賣大家。」
其他人都道:「龍哥你可不能不管我們。」
「乘涼?」
耿翎一揮手道:「男監營!」
武嬰委屈道:「男人本來就不如女人嘛。」
我說:「咱現在又沒幹糧又沒錢,你認為能跑多遠?」
「那……那……」那女看守忽然漲紅了臉結結巴巴道:「那你是不是要強姦我?」
劉司牢道:「你還想幹什麼?」
耿翎道:「這一招看似風險最大,其實成功機會也最高,咱就這麼辦吧!」
我心情轉好,大聲道:「客氣話就不說了,兄弟們有家的回家,沒家的各奔前程,日後見了別忘了今天的一場緣分就行。」
以私營為首的女牢頭們被捆成一排扔在我面前,我一揮手道:「二營長,你對這裏最熟悉,帶幾個人去搜尋一下,把這裏所有吃的用的都帶上!」
我說:「以後你就當咱們的團長吧。」
我往她臉上噴了口煙,嘿嘿一笑道:「放心吧,哥不打女人。」
事情都辦完,耿翎問我:「小龍,你看這些人該怎麼辦?」
我呵呵一笑,大搖大擺地走出牆角,武嬰和蕭炎等人便跟在我身後。
我把想法一宣布,犯人們頓時嘩然起來,七嘴八舌道:「這樣行嗎?萬一自投羅網呢?」「就是,咱們拼死拼活跑出來難道再自己送上門去嗎?」
出於下意識的習慣,犯人們見了看守還多少有些懼怕,有幾個人不自覺地往後閃了閃,蕭炎一瞪眼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聽見龍哥的話嗎——給我拿下!」
不多時劉司牢的人回來了,他們把整所監獄的米面糧食和鍋碗瓢盆全搜羅了來,我滿意道:「手裡有糧心頭不慌,這下咱們就有底兒了。」
那統領喝道:「屁話少說,他們往哪跑了?」
耿翎托著額頭道:「咱們反獄之後司營必定派人到京畿戍衛營求救,從這裏到那最多要一炷香時間,最多再有半個時辰,京畿營的騎兵就會出動,咱們這麼多人目標過大,不管跑到什麼地方都會被攔路截殺。」
「飯桶!」那統領又罵了一聲,撥轉馬頭大聲道:「眾軍聽令,隨我緝拿逃犯,駕!」說著帶人直奔西方追了下去,我憑馬蹄的轟響粗略估計了一下,對方起碼也有千人以上,她們來的快去的也快,疾疾如風軍令如山,女兒國的正規軍比起男人來絲毫不遜色。
我哈哈一笑:「知我者,耿翎也。」
我點頭道:「說的沒錯。」
我說:「領上咱們的人迂迴過去別讓那些看守們發現,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了。」
眾人亂鬨哄地應道:「好。」
耿翎大聲質問道:「你再快能快得過馬去?」
耿翎還想再讓,我說:「現在還不是分享勝利果實的時候,你要聽我的就照辦吧。」我發現耿翎的領導組織能力很強,再說我又沒打算在這個破地方長待,別說是個野路子團長,就算給我個集團軍司令我也不稀罕呀……
我遠遠地一指男監營的圍牆:「以前我們盡在牆裡面待著了,現在也體會體會在圍牆外邊乘涼的感覺。」
武嬰揉著發麻的腳,心有餘悸道:「龍哥,這下咱們能走了吧?」
「我當政委就行,大不了再兼個參謀,給你出謀劃策。」
那女看守嚇了一跳,往後縮了縮道:「你……你要幹什麼?」
人們紛紛道:「我們哪還有家啊?」
我啟發他道:「那你說京畿戍衛營的騎兵最想不到我們會去哪裡?」
耿翎道:「好主意!」
不多時就聽北面蹄聲大作,上千騎兵手持火把殺氣騰騰地趕來,帶兵的統領也不下馬,來在破敗的西牆外厲聲道:「你們的司營呢,讓她滾出來見我!」
「怎麼了?」
武嬰把另一個包袱打開道:「有,儘是些碎頭巴腦的破爛。」
就聽司營帶著哭音道:「那群殺貨在一個叫龍洋的犯人慫恿下集體暴動,撞破獄牆跑了。」
我說:「乘涼。」
我撓頭道:「你們要願意跟著我我自然也不反對。」一般越獄犯不都是各方豪傑嗎?他們跑出來居然還想跟著我這個情況讓我多少有點意外,看來是真沒地方可去,我跟耿翎商量,「那我們還按原計劃跑?」
耿翎忙道:「我哪成,團長自然是你來當。」
耿翎道:「我看想行動方便咱們還得分分隊,我建議按以前三個區分成三個隊,以後你有什麼話直接跟隊長說就是了,具體他們怎麼傳達,再讓他們按囚室分出小隊來就是了。」
耿翎恍然道:「不錯,咱們須得跟司營大人借點盤纏再走。」
劉司牢應了一聲,帶著人去了。
我眼睛眨了眨道:「現在或許也不晚。」
片刻就聽有人連滾帶爬地哭喊道:「將軍,救命啊——」
司營癱瘓在地,發狂似的喊:「你們不能這樣,那是我半輩子的積蓄啊。」
那些大概是犯人們進來之前身上的物品,我一眼就看見了我的手機和錢包,還有蘇競的手鐲,我一把全撿起來,如獲至寶道:「這些可不是破爛。」我冒險回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那隻手鐲,這可是關係到我能不能回去的重要東西!
我回頭瞪他一眼:「放屁!女人你也殺?」我跟耿翎說,「就扔在這吧,她們也夠慘的了。」
耿翎斷然道:「不行!」
武嬰嘿嘿笑道:「這事兒我最拿手。」他領著余曼麗帶了一個班的人也去了。
耿翎道:「這個編製倒是聽著新鮮。」
我笑嘻嘻地說:「走是一定要走的,不過不能就這麼走。」
我不搭理她,問武嬰:「還有別的東西沒?」
我又道:「三營長,你去看看司營大人的住處有什麼好東西,全拿來。」
司營面色慘變道:「那是我的!」說著竟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想要用身體護住那些金銀,耿翎一把把她推在地上,義正言辭道:「你貪心不足處處索要賄賂,又剋扣伙食,說到底這些錢是我們的,現在物盡其用也算是理所當然!」
我說:「當然不是現在就回去,什麼時候京畿營的人出動了,我們就該回去了。」
鹽梟道:「龍哥,兄弟們大多都是些可憐人,要是有家有業的誰能淪落到這個地方?反正我想好了,以後你去哪我們跟著去哪,龍哥要是趕我們走,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耿翎卻眼睛一亮道:「你是說回去?」
他身後的那十幾個兄弟立刻一起撲上,這些人以前乾的都是腦袋別在褲袋上的營生,膽氣也最旺,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最前頭的幾個看守絆倒放翻捆了起來,其他人一見,亂鬨哄地發一聲喊一擁而上把剩下的看守都綁了起來,幾百號男人對付幾十個女人,結果不言而喻,雖然女兒國的男人都怕女人,但我身後這些男人畢竟是這個國家最兇悍頑劣的一群傢伙,一旦下定決心,男人的血性和暴戾全被激發了出來。
我點頭笑道:「我看行,咱們這1000人正好是個團建制,你說的那三個區的區長就叫營長,一個營長再分轄三個連九個排,具體到以前的囚室就稱作班——每個班設一個班長。」
男監營中,司營正頹然地坐在一堆廢磚上唉聲嘆氣,經此一役她的前程不保還是其次,上面追究下來烏紗也基本成了浮雲,恍惚中見我們一起出現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這才敢相信,不禁直起身大喜道:「這麼快就都抓回來了?」然後她就發現,我們固然是回來了,卻半分也不像是被抓回來的——出現在她眼前的,只有我們一幫人。
武嬰莫名其妙道:「我怎麼知道?」
武嬰嘆氣道:「晚了,這麼長時間司營的人只怕早已經在半路上了。」
武嬰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逃出來,再回去?」
「我們自己?」
一時間我帶著我新組建起來的流亡越獄團輾轉迂迴,費了好大工夫人不知鬼不覺地重新回到男監營外,悄無聲息地躲在監獄南牆根下,眾男犯深感前路渺茫,個個忐忑不安,一個說話的也沒有。
我瞪了武嬰一眼道:「看看,你連個女人都不如!」
不等我說什麼,武嬰憤怒地上前一步罵道:「呸!都這時候了你還想好事兒呢?」
我嘆了口氣,知道現在還不是跟他們研究這麼高深命題的時候,我點了根煙,像檢閱部隊一樣檢視著那些女看守們,當看到當初分囚室點名那個女獄卒時,我停下腳步關切道:「你沒事兒吧?」她被耿翎打昏過,脖子後面現在還有一道印子。
那人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