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火鳳凰
第五章
姬瑤光「哈」地一笑：「瑤花答應可不等於我答應。」
他可絕對不能示弱，雖然被穿雲箭射中真的很痛……
石頭勉強橫棍一攔，一枝箭撞飛開去，另兩枝卻射中了他左右肩頭。
鳳凰困惑地轉過頭看著錢汝珍，待到明白過來，忍不住「哧」地一笑。
鳳凰立刻明白，這必定是石清泉的弟子石頭。
而且頭還很暈……
但是他立刻斂起了嘴角溜出來的笑意。
石頭悶聲悶氣地答道：「姬師姐不想見你。」
錢汝珍一提起姬瑤光，姬瑤光的身子立刻軟軟地靠了過來。
姬瑤花姐弟帶走他，卻原來是叫他來看守門戶。
鳳凰厭惡地看著斜倚著路旁大石，坐在地上的姬瑤光，問道：「姬瑤花呢？」
她終於知道小溫侯為什麼那樣討厭姬瑤光。這小子有時候的確讓人恨不能一把掐掉他那張嘴。
鳳凰覺得他倚在錢汝珍身上的樣子相當刺眼，嫌惡地道：「你一個大男人，就不會自己走嗎？」
他想這個時候最好還是
姬瑤光話音未落，已被撲入林中的鳳凰揪了出來，擲在山道上。
但鳳凰突然縱身躍上了左側的山崖，雙足在崖上連點數次，身形翩然飛起，在半空中張弓搭箭，三枝穿雲箭同時射出，破空呼嘯，石頭猝不及防，雖然左支右擋撥落了這三枝箭，但鳳凰自空中降下之際，又是三枝箭射出。
若讓鳳凰發覺，也許她會惱羞成怒呢。
姬瑤光這小子，當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啊。
她在不知不覺間用上了「我們」這個詞，錢汝珍的嘴角不由得微微彎了起來，彷彿剛剛偷吃了香油的貓。
錢汝珍快手快腳地收拾起散落在草叢中山道上的箭枝，插回鳳凰背上的箭壺中，之後笑眯眯地向石頭說道：「忍著點啊小兄弟，我來幫你拔箭上藥。」
暗中有人輕輕地拍起掌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帶著笑意說道：「我沒有想到鳳姑娘的本領
想必也是個很有趣的傢伙吧。
鳳凰的足尖點在山路之上的同時，三枝穿雲箭第三次射出。
鳳凰的長眉慢慢豎了起來，一字一句地說道：「好，但願你不要後悔！」
石頭「砰」地一聲仰天倒了下去。
姬瑤光斜她一眼：「將那小子打成這樣的又不是我。」
石頭的黑臉憋得通紅：「暗箭傷人，你算什麼英雄！」
一邊說著，一邊毫不留情地拔出石頭身上的三枝箭，在他的衣服上抹乾血跡，插好箭枝之後才取出隨身的金創葯給石頭敷上。石頭咬緊了牙忍受著錢汝珍的粗魯動作。
還不如錢汝珍能夠考慮到石頭的安全。
鳳凰飛起一腳將昏睡在山道上的石頭踢上了路旁的大樹，隨即縱身攀上樹椏，用石頭自己的衣帶將他綁得牢牢實實，然後抽出隨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鳳凰的眉尖微微擰了起來：「姬瑤花那樣陷害你師父，你倒還叫她『師姐』？」
她反手握住背上的長刀，向石頭走近的步子越來越快，石頭屏息靜氣等著她逼近時的雷霆一擊，手中長棍慢慢地變幻著姿勢。
轉過一片密密的竹林，正當山路的隘口處，一個看起來愣頭愣腦的黝黑少年當道而立，長棍橫在胸前，瞪著鳳凰兩人。
雖然論輩份姬瑤花的確是他師姐……
躍回山路后，鳳凰禁不住嘲諷地說道：「石頭是被你們騙來賣命的，現在被打成這樣，你倒是說走就走啊！」
鳳凰停住腳步，眉梢揚起，注視著石頭，說道：「我不想和你動手，叫姬瑤花出來！」
姬瑤光嘆口氣道：「我若走得了，還等著鳳姑娘你來抓我嗎？」
鳳凰咬咬唇，轉過頭對錢汝珍說道：「將他帶走，留個字條叫姬瑤花來找我們。」
錢汝珍拍拍手
石頭緊閉著嘴，看樣子鳳凰不論說什麼他都不會讓路。
姬瑤光懶洋洋地答道：「我怎麼知道她押著在你之前找來的那六個傻瓜去了哪兒？她若在這兒，鳳姑娘又豈能如此輕易地抓到我？」
鳳凰被他的憊賴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石頭擋開了這三箭，卻被箭枝的速度和力量逼得踉蹌著向後退去，握棍的手臂被震得一陣酸麻。
她知道再說下去自己一定會管不住自己的手，打破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臭小子的腦袋。
錢汝珍暗自好笑。
鳳凰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所以你才這樣大搖大擺地坐在這個地方看熱鬧不是？那可對不住了，小溫侯可管不著我。帶走！」
姬瑤光一聽要帶他走，怪叫起來：「鳳姑娘，小溫侯答應過不找我的麻煩，你不會讓他說話不算數吧？」
暝色四合，幽暗的山林中，猿啼聲遠遠傳來，透著無盡的凄涼。
錢汝珍見鳳凰惱怒，不免要出來幫腔：「姬兄，令姐可
鳳凰白他一眼：「我這是明箭，哪是什麼暗箭了？」
鳳凰疑惑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石頭。
而鳳凰已風一般掠過山道，長刀出鞘，搶在石頭退走之前，架在了他脖子上。
幸虧他生得瘦削，不算沉重。
錢汝珍只好將姬瑤光背了起來。
西斜的春陽透過繚繞雲霧，照亮了神女峰頂的神女石像，而大半個神女峰，卻已經淹沒在對岸飛鳳峰的陰影之中。
這塊頑石也太不開竅了吧？
這個看上去很和善可親的傢伙，手腳為什麼這樣重？一定是故意在折磨他！
鳳凰又被噎了回去。
等等，好像有點兒不對？這頭笑面虎在金創葯里摻了什麼東西？
鳳凰氣得別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臨走之際，錢汝珍忽然說道：「地上這傻小子怎麼辦？夜裡野獸出沒，還是將他綁到樹上去好一些吧。」
姬瑤光在錢汝珍的背上搖晃著，眯縫著眼睛，嘴邊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