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上冊

第四章 再遇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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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遇巨龍

庫斯達一皺眉頭,這才注意看旁邊兩人,「你是誰?」
回頭對著正在念頌「恢復光」的傑魯和又已經彎弓待射的伊莎貝拉,說道:「放心,他沒有受傷。」
一計不成,非龍又道:「你知道我這個樣子,在你們中間是多麼痛苦嗎?要是誰一不小心踩到我……」充分利用別人的弱點,剛學的。
「那是誰把我變成這樣的?」說著,非龍帶著一臉惡意的微笑轉過身,面對著從樹後轉出來的身影。
可庫斯達根本不給他相碰的機會,劍光一發即收,趁著非龍收劍不及的機會,在他胸前劃過一劍。
良久,他才長出了一口氣,嘆道:「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雖然他的自尊心很強,但輸了就是輸了,技不如人,也沒什麼可抱怨的,死不認賬更是他的自尊心所不允許的。「但下次你就要小心了!」
他轉頭對非龍和伊莎貝拉苦笑道:「看來我是沒有選擇了!」從衣袋裡掏出一個小包,扔給非龍,「跟你在一起旅行、戰鬥真的很愉快,希望還能繼續在一起冒險,這就算是傭金吧。雖然我知道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不過就當是留作紀念吧。」
眼看話題越來越遠了,非龍連忙將馬上就要進入飯後閑聊的談話帶回正軌:「愛蜜麗,幫個忙……」接著將需要用龍火「烤熟」鳳凰蛋的事情說出來,最後道,「你不會忍心看著我在被你變成這樣之後,又被那個肉球變成肉球二號吧?」其實妖精長老並沒有說他辦不成會對他怎樣,不過危言聳聽是非龍求人辦事的不二秘訣。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冷淡的神色瞬間變成了肝腸寸斷的心痛,伊人如此,我見猶憐。
「這就是龍嗎?」全然不受化身為龍的愛蜜麗所發出來的壓迫感所影響,伊莎貝拉歡呼起來。「好漂亮!可惜就是太大了,要是再小點,就更可愛了!」
庫斯達依舊帶著微笑,「你的力量很大,速度也是我所見過的最快的,但是,劍法不光是靠力量和速度。」說著,緩緩抽出佩劍。
伊莎貝拉就差頭頂冒星星了,「你們說的我怎麼都聽不懂?食物?你餓了嗎?」
果然,愛蜜麗的臉色變了,低頭想了一會,抬頭道:「好吧,我幫你,也不再要求你回去……」非龍偷笑,萬歲!「可我也有一個條件:以後不論你到哪裡,我都必須跟著你。」
傑魯又對伊莎貝拉一點頭,轉身示意庫斯達可以走了。
「那又怎樣?」這麼說就是承認了,不過這確實是事實。在以前,非龍是不需要用劍的,當然周圍也不會有人教給他什麼劍法。不久之前的變故之後,他才開始用劍。
「唉……老爹的嘮叨,恐怕比老頭的魔法還厲害吧……」那邊愛蜜麗同感地使勁點了點頭。
非龍見機也快,隨即改為橫掃,庫斯達向後跨出一小步,又簡單避過。
見他不說話,愛蜜麗又道:「不答應?那你自己解決那個蛋吧。」
這時的非龍早已溜出了好遠,在林中穿行的他自語道:「我可沒有答應你哦!也不算不守承諾吧?」還不禁為自己又用幻術騙過愛蜜麗而沾沾自喜。他的幻術需要太多的時間來準備,所以在實戰中根本沒用,不過平時用起來卻是妙用無窮,比如讓自己的幻象上課,真身卻溜出去惡作劇,事後還可以一臉無辜地咬牙不認,「有不在場證明!」這也是他努力學習冷門的幻術的最大動力。其他的還可以在吃飯的時候做出些食物的幻象讓別人去追,自己就能搶到更多,被關禁閉的時候可以開溜不會被發現……
非龍也不客氣,當頭一劍夾帶著破空之聲,劃出一道紅色的光弧,從正面向庫斯達劈去。在他看來,任何人如果輕視他的對手而被殺死,那實在是愚蠢透頂,如果庫斯達在這一擊下喪命,那也是他活該了。
接著,傑魯帶著他的未婚妻雪兒,跟著庫斯達,一群騎士緊隨其後,一大群人霎時走得乾乾淨淨,只剩下非龍和伊莎貝拉,顯得冷冷清清。
「你要是怕的話,回去不就行了?」看來愛蜜麗也早已知道他的習慣,絲毫不為所動,「還沒有人敢來挑釁吧?」
那顆被所有人遺忘的鳳凰蛋,溫度開始急速下降,隨著「咔咔」聲響,上面出現幾道細微的裂痕……
說完轉身走到一棵樹下,將被包枕在頭下,似乎準備小睡一覺。
伊莎貝拉一頭霧水,問道:「你們說誰啊?」
庫斯達點點頭:「依你的天賦,總有一天會超過我,而且,這個日子不會太遠。」頓了一頓,轉身對傑魯說:「聖士,可以跟我走了吧?」
早該想到他不會這麼老實的,以前在他的幻術下吃的苦頭還少嗎?愛蜜麗不由悔恨萬分。
飛速回劍,反手在背後劃了一個小圈,擋下了伊莎貝拉射來的魔法箭,說道:「力量和速度並不是越大越好,關鍵在於收發自如,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
「好了,喂,睡著了嗎?」愛蜜麗忽然發現有點不太對勁,非龍躺在那裡太安靜了。愛蜜麗想起一件事,強壯的龍尾忽然向非龍橫掃,毫無阻攔的,巨尾從非龍身體里穿過,接著,躺在那裡的身影好像泡沫般煙消雲散。
剛才就是在愛蜜麗變身的時候,伊沙貝拉也被這難得一見的奇景完全吸引,非龍作了一個幻象躺在那裡,自己則拔腳走人。後來愛蜜麗建立結界的時候,他早就不在範圍之內了,當然也就不會被困住了。
愛蜜麗一指非龍:「他老爸,現任管理員,黑星。」
愛蜜麗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你以為你老爸會讓我吃人嗎?我出來之前,他不知叮囑過多少遍了,還有什麼不要隨便變身啊,不要亂施魔法啊,不要喝生水啊,沒吃過的東西不要隨便吃啊,走路看腳下啊……聽得耳朵我都起泡了。早知道就悄悄溜出來了!」
面對這氣勢逼人的一劍,庫斯達露出一絲驚愕,但轉瞬即逝,身體微側,輕輕鬆鬆地將非龍這全力一劍消于無形。
不過他可不會坐以待斃,手中劍全力擊出,一道光弧向敵劍而去。
非龍胸口的衣服破了一條長縫,露出健美的肌肉,卻沒有血流出來,甚至連一道划痕也沒有。他就這麼舉著劍,呆在了那裡。
本來已經沒有光輝的鳳凰蛋又一次光芒大盛,似乎將周圍的火焰全部吸進去了一樣,顏色也逐漸由蒼白變成微紅,淡紅,深紅,最後轉為刺眼的青白色,在滾滾龍炎中毫不遜色。
愛蜜麗對鳳凰蛋施了一個浮空術,使它漂浮在結界的中心,又在身邊施了一個小火焰,用來定時,然後才龍口一張,灼熱的龍炎向鳳凰蛋燒去。
旁邊伊莎貝拉還沒開口,非龍已經搶著介紹:「這位是伊莎貝拉,妖精。」不理會伊莎貝拉的抗議,非龍提劍走到庫斯達面前,「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非龍的笑容一下僵在那裡,什麼?跟著我?那我還有什麼自由?!
庫斯達點了點頭,卻沒有去拔腰間的佩劍,右手一揮,作了個請進攻的手勢。
「拜託!」非龍嚇了一跳,「你以為還是在家裡?對了,你最近都吃什麼?別告訴我每天拿人類作點心!」
非龍沒再說什麼,從背包里掏出那個鳳凰蛋,扔給愛蜜麗,然後道:「燒兩個小時。」本來一個小時的,他一張嘴就翻了一倍。
愛蜜麗巨大的身體一歪,差點摔倒。漂亮!可愛!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用這些詞來形容龍的!看她的樣子,真是為了見到龍而興奮不已,愛蜜麗很自然地把非龍曾經下過的結論又重複了一遍:秀逗,而且不是一般的秀逗。
「哦?只要打倒你就行了?」非龍插嘴道,邊向包里摸去,「我是不知你們誰對誰錯,可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對別人指手畫腳的傢伙了。」一把火紅色劍刃的長劍已經握在他手上,不知又是哪裡的失竊物。
「你乾脆把我一塊吃了算了!」看出愛蜜麗是在開玩笑,非龍沒好氣地道。
想了一想,愛蜜麗開始念誦一種奇怪的語言,是龍語魔法!龍語,顧名思義是龍族內部使用的語言,具有不可想象的魔法力量。本來龍語魔法是龍活過千年後才有足夠的魔法力來使用的,可對被譽為天才的愛蜜麗來說,不到二百歲已經可以使用大部分的龍語魔法了,當然也包括變成人類的變身魔法。
伊莎貝拉奇道:「為什麼?」卻也退後幾步,好奇地看著愛蜜麗的身體被白光包圍。光球擴大,等到刺眼的白光消失后,一條翠綠色的巨龍傲然站立在伊莎貝拉面前。
接著非龍連揮幾十劍,劍劍力量驚人,似乎只要庫斯達被擊中一劍就是不死也得重傷,可他偏偏總是能在間不容髮的時候閃身躲開,連衣角都沒被沾著過。
庫斯達手腕一抖,劍砸到光弧中,正好落在最弱的劍脊上,使得非龍的長劍立即盪了開來。
「非龍·德拉格。被這位法師所雇傭的冒險者!」
非龍忽然劍勢一收,站在當地,怒道:「你為什麼只逃不打?!」
庫斯達對非龍點頭示意,道:「如果你想打敗我,到特蘭蒂斯騎士團總部來就行了。如果我不在,你可以一直住在那裡等我回來。」
灼熱的鳳凰蛋一與地面接觸,周圍的沙石就開始融化,變成膠狀流體,使得鳳凰蛋慢慢陷了下去。說它「融金化鐵」真是太委屈它了,怎麼也得是「融土化石」啊!
那邊,愛蜜麗無力地趴了下來,動作既沒有龍的威嚴,更談不上淑女的風範了。伊莎貝拉圍著她轉圈圈,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還不時伸手摸一摸。
如夜空般的美麗秀髮隨意地攏在身後,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黑鑽石一樣閃耀的眼睛,完美的五官,配上一襲水綠色長裙襯托出的玲瓏身材,足以和旁邊的伊莎貝拉平分秋色,也是美得不像人類。惟一的遺憾是表情太冷淡了,似乎身邊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個冰山美人,正是在「破落天使」把非龍逼走的那個美女。
「論速度,我可不會輸!」心念電轉,非龍的劍已經以更快的速度、更大的力量迎上。
傑魯制止正要說話的伊莎貝拉,出人意料地回答道:「好,我跟你回去!」
「別想跑哦!」說著,愛蜜麗伸手解下粉頸上那串不知什麼材料做成的項鏈,同時對伊莎貝拉說:「退後,妖精。」
「還有,這個妖精是怎麼回事?」盯著伊莎貝拉,愛蜜麗淡淡地問道:「備用食物?」
「不幫!」愛蜜麗恢復正常,板起臉孔道,她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除非你跟我回去!」
「等等,我現在是在向哪裡走?」得意的自語變成了哀號,沒辦法,在地上走實在是不習慣,平原還好點,一旦走在這種前後左右都是一樣綠色的樹林里,非龍想不迷路簡直是比讓巨鼠戰勝龍還難!又一次的,非龍強烈的懷念其背後那對寬闊的翅膀。
「有時吧。」輕描淡寫的口氣,接著道,「我還沒吃過妖精呢,今天就來開開葷吧。」
「以己之最強,攻敵之最弱,此為制勝之法。」庫斯達解說道,接著道:「再來!」手中劍平平刺出,化為一道銀光。
「注意了!」隨著一聲提醒,庫斯達出招了。動作不是很快,也沒有破空之聲,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劍,非龍卻奇怪地感到全身都被籠罩在劍鋒下,似乎不論往哪個方向躲閃,都逃不出這一劍的攻擊範圍。
非龍嘆了口氣,一個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那個傢伙的能力,在人類中算是很強的了,依你現在的狀態,打不過他也是很正常的。」
非龍卻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岔開話題道:「我正好要找你,愛蜜麗,幫我個忙吧。」
終於兩個小時到了,旁邊的魔法鍾發出婉轉的報時聲。愛蜜麗停下噴火,再也沒有力量支持那個浮空術,鳳凰蛋一下掉落在地上。畢竟,就算是龍,連著噴兩個小時的火焰也是到了極限了。
隨著咒語的完成,一個直徑五十米的半球形魔法屏障籠罩在三「人」周圍,這樣不但可以防止來自外界的騷擾,也可以不用擔心非龍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掉。
「如果我沒看錯,」庫斯克微笑道,「你從來沒正規地學過劍法。」
非龍不知說什麼好,打開小包一看,都是不算小的寶石,紅寶石、藍寶石、白鑽、黑鑽、祖母綠、黃晶石……足有二三十顆,而且雕琢精細,流光溢彩。這些寶石足夠任何人奢侈地過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