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上冊

第十三章 落難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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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落難公主

「是嗎?在哪裡?」妮可很感興趣。
首當其衝的傑魯差點被她嚇懵了,「妮可公主。」
「不是嗎?那你幹嘛要問我去哪裡?」看她的表情,好像說的是天經地義一樣。
「榮幸之至!」
傑魯一呆,說道:「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傑魯……」
「可問題是,」傑魯困惑的神色更重了,「這裏怎麼會有魔界生物呢?」
「是嗎?我忘了。」抱起來福,公主想了想,「我還沒見過龍呢!」
阿牛向那個方向看去,卻看不太清,哼了一聲道:「別人的事別管那麼多,咱們繼續走。」
「那你現在要去哪裡?」這是非龍問的,對這個公主,他頗有點親近感。
晚上,一伙人佔據了主人不大的飯廳,說是要為明天就分手的傑魯送行。不過,所有的飯菜全都是傑魯做的……
「整天待在那個死氣沉沉的城堡里,看著一群群獃獃的傢伙,實在太沒意思了,所以,我就溜出來了。」公主的語氣很興奮,就像小孩子在向別人炫耀自己的好東西。
「那些人在幹嘛?」伊莎貝拉叫了起來,順著她指的方向,非龍看到遠處的路邊一大群凶神惡煞的壯漢圍成一個圈,在他們中間是一個穿著華麗宮廷服裝的美貌少女。
一看到這個圓片,非龍的臉色就變了,「龍鱗!你從哪裡弄來的?!」
「這是什麼時候建的?」傑魯驚訝地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十幾天前還是一個只有簡易木屋的檢查站而已啊?」
傑魯隨便問了一下,知道十天前這裏忽然開來了一大隊軍隊,阻止行人通過,晚上更是把所有人驅趕到數里之外,然後第二天就看到這個要塞的輪廓。只用了五個晚上,這個要塞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非龍放棄,頹然道:「算了,你願去哪去哪吧!」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間有空房間的旅館。說是旅館,其實只是一家房間較多的居民將空出來的房間對外出租而已,看來很多居民都抓住這個機會想發點小財。不過這回這一家卻是時運不濟,碰上了阿牛這個怪物。她硬是用一枚銀幣租下了七間房間,然後還直抱怨,要不是這裏的人對獸人有很大的敵視情緒,還能再低一點!分配房間時,傑魯說他和他的未婚妻希麗·雪必須住在一起,結果空了一間出來,阿牛轉手又以三枚銀幣的價格租了出去。
妮可公主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你認識我嗎?」好奇怪的問題。
傑魯收起遠視魔法,一臉慌急地說道:「是妮可公主!她好像遇到麻煩了!」
「對了,你要去幹嘛?」妮可公主拿著一塊骨頭,逗著來福跳來跳去,一邊心不在焉地問傑魯。
終於,翻過一座山,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神聖平原。毫無疑問,有這種名字的地方肯定是特蘭蒂雅王國的屬地,事實上,眾人現在所站的龍尾山脈東側,就已經是王國的領土了。順著山路,一行人來到特蘭蒂雅邊境檢查站。不過說是檢查站實在是太委屈它了,全部由巨型石塊築起來的高大城牆傲慢地橫在離開山區的必經之路上,上面整隊整隊的士兵來回巡邏,檢查站?該是要塞才對!
妮可撇撇嘴,「不告訴我?真小氣!」說著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鏈,炫耀道:「看看這是什麼?」
妮可忽然得意地笑了,說道:「也不是不可能啊!」見別人都奇怪地看著她,解釋道:「只要有二三十個獨眼巨人,三天就能建起來啦!」
「這就叫搶劫吧。」愛蜜麗的語氣也不太確定,疑問地看著非龍。
非龍一臉崇拜地看著愛蜜麗,那些功課她竟然全都記住了!而非龍只是記住了,那種一隻眼的東西肉太死,不好吃……
妮可同意地點點頭:「雖然他們建出來的東西實在不太好看,不過真是很快!」
很有趣的人。非龍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公主」。發紅的金色長發被一個大得有點誇張的蝴蝶結系住,微圓的臉上微笑時會出現兩個淺淺的酒窩,再配上那身華麗的宮廷服裝,雖然有與愛蜜麗相差無幾的美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美麗的——洋娃娃。雖然從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看來,起碼得有十七八歲了,可臉上天真的笑容卻讓人覺得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雖然是山區,但因為這裡是從奧羅帝國到特蘭蒂雅王國的必經之路,道路卻也寬闊。
「別人給的,不錯吧!」妮可一臉得意。
「滾開!」藍影一閃,強盜高大的身體就飛了出去,在空中畫出一道精準的拋物線。其他的強盜幾乎不能相信眼前這個事實,勇猛無敵的老大竟然擋不住眼前這個牛頭人隨意的一擊?!震驚過後,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所有強盜一齊拔刀沖了上來。
阿牛漸漸恢復了冷靜,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冷冷地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妮可公主,目光中充滿了明顯的敵意。
和她身上華麗的服裝、璀璨的首飾不同,這條項鏈只是一條黑漆漆的繩子拴著一塊金幣大小的火紅色圓片。
非龍想了想,說道:「搶劫是用暴力將別人的錢財據為己有,可現在他們也沒用什麼暴力啊?」
邊說邊走,一行人來到「檢查站」前。負責檢查的士兵只是打量了他們一眼,就放他們過去了。雖然沒有任何麻煩,非龍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妮可狡猾地說:「我可沒說一定是獨眼巨人乾的哦!也許是這裏的人找了幾萬人一起建,也可以很快就蓋起來啊。」
等非龍他們趕到,阿牛正盯著那個少女愣愣地看。那一群壯漢也顯然注意到這些不速之客,轉過身來警惕地看著這一群人,其中一個似乎是頭領的站了出來,一舉手中的大刀,說道:「這個小妞是老子們先盯上的肥羊,識相的就別插手!」性質確定,百分之一百的強盜。他身後的一個手下戳了他一下,指了指阿牛的身後。強盜首領望去,發現正談笑著走來的愛蜜麗和伊莎貝拉,兩眼立即亮了起來,大咧咧地說:「那兩個小妞留下,你們可以走了!」不過很快他就發現,對方的眼裡好像根本沒有他的存在!這種蔑視使得強盜首領的憤怒一下子攀升到了頂點,隨著一聲震天巨吼,他劈頭一刀就向最近的牛頭人砍去。
先是被強盜圍住,現在又被一個兩米多高的牛頭人這樣看著,少女卻沒有露出一點驚慌的神色,而是帶著天使般的微笑說道:「是特蘭蒂雅的公主啦,我叫妮可!」接著舉起剛才一直抱在懷裡的那隻黑貓,「這個是來福哦。」
非龍他們只見漫天飛舞的藍色光芒和四處飛落的人影,很快,就只剩下阿牛自己站在那裡了。
伊莎貝拉沾沾自喜道:「我見過!」說著偷看了愛蜜麗一眼。
傑魯走上前,向公主躬身行禮,說道:「你好,公主殿下。」
不知為何,阿牛竟然贊同地點點頭,臉色也緩和了不少,問道:「國王還好嗎?」
「再給我做幾天飯,好嗎?你做的東西真的不錯。」旁邊的人都贊同地點頭。
離開黑石部落已經三天了,非龍他們已經走進龍尾山脈的腹地,正在向東方的特蘭蒂雅前進。因為傑魯要去龍谷正好順路,所以現在還是在一起旅行,不過當走出這片山脈的時候,就該分手了。
賽門和他的矮人戰士則又開始四處旅行,希望能找到失蹤的族人。得到整個妖精族給與全力支持的承諾后,找到的希望就大多了。
「什麼?!!」阿牛突然大叫,震得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響,「你說是誰?」
公主無所謂地搖搖頭,「沒關係啦,反正回去也沒意思,」忽然不懷好意地看著非龍,「你是不是想嫁給我?」
妮可看看他,「為什麼?」
「不可能!你一定看錯了!」阿牛大吼,隨即提著水藍祝福躥了出去,以不可置信的速度沖向那群還有待定性的強盜。
那天比武之後,阿爾諾曾經問過伊莎貝拉她的身世,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於是去問克里斯,也說不太清楚,似乎是一百多年前白妖精族的長老們一起出去了一次,回來的卻不到一半,還帶回了一個女嬰,就是伊莎貝拉了,至於原因所有的長老都是守口如瓶。
「獨眼巨人?那是什麼?」傑魯一臉困惑。
「嫁·給·你?」非龍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
「在……」「伊莎!」愛蜜麗不悅的聲音傳來,伊莎貝拉立即停下不敢再說。
「那是泰坦吧!」非龍忽然問道。伊莎貝拉想了想:「也許是吧!」
「你一定是記錯了,」阿牛一點也不給他留面子,「再怎麼趕工十幾天也建不起這個東西來!」
妮可搖搖頭:「沒見過,據說一直是在閉關修鍊什麼佛法。」聽到這個答案,阿牛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麼心事。
「請問是什麼?」早知你會這麼說!傑魯心想,但願別太奇怪……
「去龍谷。」阿牛不耐煩地說道,「你已經問了三遍了!」
剩下的人大眼瞪小眼,顯然都不知道什麼東西刺激了這個牛頭人,讓她發飆了。不過沒辦法,只好也跟著跑了過去。
妮可公主幹脆地說道:「有一個條件!」
正在皆大歡喜時,門外傳來一聲少女的尖叫:「吸血鬼!吸血鬼來了!」
「你是誰?」阿牛問那個少女,殺氣騰騰的語氣。
傑魯聞言轉過身來看著阿牛,很奇怪這個牛頭人怎麼知道這麼多自己的事。而妮可公主則在歪著頭,好像在努力回想。終於,有了答案:「忘了!」
公主想了一下,點頭道:「我決定了!就跟你們一起走了!」
傍晚時分,來到了一個名叫晨風的小鎮。這個小鎮因為靠近邊境,發達的貿易使得它發展到了相當的規模。雖然邊境封鎖對這裏來說肯定沒什麼好處,不過只是從眼下來說卻使得它一時人滿為患,很多進退不得的旅行者都滯留在這裏,呈現出一片虛華的繁榮景象。
好奇怪的事情!要是別人的話一定會留下來弄個究竟,不過妮可公主的一句話反映了大多數人的心態:「反正咱們過來了,這不就行了?等到要過去的時候再傷這個腦筋吧。」惟一想反對的是阿牛,不過又想了想,也同意了。於是,這群沒有任何英雄自覺的傢伙拋棄了身後陷於困難的人們,走了。
伊莎貝拉思考狀,忽然歡呼道:「我知道了!前幾天長老講的故事里有,似乎是住在天界,對了,就是那種會扔閃電的傻大個……」
「因為我需要它配一種葯……」
旁邊傑魯顫聲道:「這就是赤龍鱗?」同時詢問地看著愛蜜麗,見她點點頭,接著向公主說道:「殿下……能不能……將這個……賜給我?」
等穿過黑暗深長的牆洞,到了要塞的另一邊,所有的人都知道是什麼不對勁了:這個檢查站根本是只能進,不能出!在這邊,至少有數千人的商隊和旅行者被堵在這裏不能前進,人喊馬嘶,情況一片混亂。有些商隊派出代表與守衛的官兵進行交涉,甚至拿著大把大把的金幣公然行賄,換來的卻是冷冷的拒絕。想要硬闖?城牆上懸挂的眾多屍體就是榜樣!萬般無奈之下,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掉頭返回了。
傑魯很無奈地笑了,竟然忘了?不過她那刁蠻任性的脾氣好像變好了不少……接著問道:「您怎麼會到這裏來?」
這個公主的加入引起了短暫的混亂,不過倒是很快就平息了。也許是習慣了支使別人,這位妮可公主一天到晚不停地讓非龍他們幫她做這做那。不過非龍總是對這些命令裝作沒聽見,愛蜜麗也是微笑著溫柔卻毫不猶豫地拒絕。想命令阿牛?根本是妄想!這頭懶牛沒叫別人伺候她已經是很不正常了。伊莎貝拉倒是精力過剩兼熱愛勞動,只不過就是在她給來福洗澡的時候差點將這隻小貓淹死在水盆里(來福:這不是意外,是謀殺!),做飯則是差點將整片森林都燒掉,結果很快就再也沒人讓她幹什麼了。於是,在妮可公主的監督下,所有清理營地、燒火做飯、打掃衛生、放哨警戒等等等等,全部都歸了我們善良、純樸、忠誠的亡靈巫師——傑魯。
愛蜜麗本來想保持沉默,不過看到伊莎貝拉投來的可憐兮兮目光,只好說道:「獨眼巨人是一種魔界生物,大概中級偏下吧。有五米多高,非常喜歡建一些沒什麼大用處的東西,不過力氣倒是挺大的。」
本來新任妖精族長應該留下來處理整個黑妖精族從這裏搬遷到妖精森林有關的所有事宜,不過伊莎貝拉卻充分驗證了「族長可以叫別人都聽他的話」這句話,命令克里斯和阿爾諾處理所有的事情,自己卻跟著愛蜜麗跑了出來。那兩人也沒有多加阻攔,也許是很清楚,留下這個族長根本沒什麼用處,只會增加更多的麻煩而已。
身後阿牛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傑魯·剛帝士,以前是光明聖山最年輕的聖士,不過現在是個亡靈巫師,曾經在特蘭蒂雅皇宮裡見過你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