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上冊

第十八章 混亂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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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混亂始動

「被發現了!」非龍倒也不太緊張,抽出一把長劍握在手裡。
經過六天的旅程,非龍一伙人來到了嘆息走廊。
「等等!!」一直在為晚餐而忙碌的傑魯總算幹完了,卻發現幾乎所有的人都要跑掉,不禁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都給我回來吃飯!」不過在他喊出聲之前,所有的人都沒入了昏暗的魔獸森林。
莫瑞爾翻譯:「戰況吃緊,沒有必要節外生枝,趕快過來!」
災禍的漩渦,漸漸形成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侍從注意到主人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他的皮膚變得沒有一點血色,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接連不斷地從布滿皺紋的蒼白臉上滑下來,身體搖晃一下,險些趴倒在辦公桌上。
「沒關係,小夥子。」惟一留守的赫莫斯呵呵一笑,「還有我在這裏啊,咱們先吃吧。」說完卻發現眼前早已沒了傑魯的影子,遠處亡靈巫師的叫聲傳來:「都回來……」也衝進了魔獸森林。
「喵喵喵喵!」
經過相當長時間的休息,大人的體力和魔法力漸漸恢復,扶著椅子緩緩站了起來。
還是毫無頓挫的聲音:「魔力核心的機能不足,需要更多更強的魔法寶石。」
還不夠嗎?自從他得到這些古代魔法機器的設計圖之後,就開始近乎瘋狂地收集魔法寶石,從公平買賣到明偷暗搶,可謂無所不用其極,這些竟然還不夠?而與這些寶石相對應的威力……無法想象!
伊莎貝拉繼續問道:「那為什麼叫這個名字?」這個問題將莫瑞爾問得張口結舌,看來她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旁邊阿牛問道:「它要幹什麼?」
眼前這隻似乎是被什麼所呼喚,一刻不停地向一個方向跑去。
大人從空中降下來,滿意地觀賞著試驗的結果,一個一型對四個獨眼巨人,最後同歸於盡。不過,一型是可以回收修理的……
郊外一座廢棄的農場里,四個獨眼巨人正在煩躁地等待著今天的食物,對這些中等偏下的魔族來說,滿足食慾是最重要的。
「小心!」非龍忽然一把抓住阿牛,低聲示警道。兩人停了下來,躲在一旁。
「聽從您的吩咐。」水晶球里的身影一鞠躬,能看到他粗短的身材,接著轉身走了開去。
「過去看看不就行了?」非龍站了起來,向狼嚎傳來的方向竄去。阿牛一言不發,跟了上去。
伊莎貝拉注意到莫瑞爾懷裡的來福叫得很厲害,好奇地問道:「它在說什麼?」既然主人是個高等魔族,來福也絕對不可能只是一隻普通的小貓而已,這一點大家早已心照不宣。「來福說剛才叫的是吸血狼。」「喵喵!」「好像在攻擊什麼東西。」
終於,腳下傳來打鬥的聲音和低沉的狼嚎。非龍撥開腳下的樹葉,向下看去,下面的情景可算壯觀:吸血狼身體的紅色幾乎布滿了下面每一寸土地,只有在一棵樹的周圍,魔狼退開露出一小塊圓形的空地,一個人類靠著這棵樹,手持長劍應付著此起彼伏的攻擊。強大的金黃色鬥氣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放射。透過鬥氣,非龍看到一張久違了的臉——特蘭蒂斯騎士團團長,庫斯達。
大人搖頭:「不用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又說:「你可以走了。」
喘了兩口氣,大人勉強擺了擺手,啞聲道:「我沒有事,不用擔心。」
聖域城,一間裝飾豪華的寬敞辦公室里。
「可是……」
不過,非龍的成績……不說也罷!
空洞的眼神,呆板的神情,水晶球里出現的這張滿是大鬍子的臉就像是用木頭刻成的一樣。很明顯,也是被操縱了心靈。在這張臉後面,似乎是一個大型的工廠,一片繁忙景象。
聽到這聲音,眼前的吸血狼留下一個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轉身隱沒在森林的黑暗中。非龍問來福:「剛才那隻狼叫的是什麼?」
靜寂中,形單影隻的商人在火堆邊默默祈禱:什麼神都好,千萬別讓怪物跑來……這些沒有責任感的傢伙,我要扣你們的工資!!
該死!到底是誰?!大人狠狠地想道。本來他的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甚至在召喚低等魔族的時候竟然意外地召來了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高等魔族,給他的計劃增加了不少的籌碼。不過最近似乎幸運開始遠離他了,先是運給巴布朗「公主」的隊伍在嘆息走廊被不明身份的部隊劫殺,結果那個獸人皇帝以人類沒有誠意為由拒絕對他的計劃提供支持;接著那個變成公主的高等魔族忽然失蹤,害得他只好宣布公主舊病複發,才勉強矇混過去;接著光明聖山上出現的天使使得他總懷疑這是不是奧丁神派來警告自己的神諭……
房門關上,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大人自己。不需要在別人面前保持尊嚴的他,一下子從華麗的座椅上滑到地下,就這樣躺在那裡,喘著粗氣。剛才他所施放的心靈控制魔法有一些被人強行破除,雖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魔力反噬之下,也會給他帶來相當大的傷害。總算他的反應夠快,急忙使用全身魔力苦苦支撐,勉強沒有受傷,魔力卻消耗的八八九九。因為這些混亂是在他體內發生的,所以哪怕是就在旁邊的侍從也只是看到大人的臉色變得蒼白而已,根本不知道竟然是這麼危險的情況!
「再等等吧。」這句是對自己說的,然後對水晶球里的活傀儡說道:「我要測試一下一型的性能,你先準備一下。」
不過……大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還有不少牌可以打呢!
「不用擔心,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難道你認為我沒法照顧自己?」
「要不要我去叫醫生來?」
不知跑了多遠,前面的狼群忽然停了下來,一齊轉過身,向跟在後面的傢伙們發出充滿敵意的吼聲,在森林提前降臨的夜幕中,它們的眼睛發出瑩瑩的綠色光芒。在它們的身後,更多的綠色光點出現在黑暗中,足有幾十……不,可能是幾百!
「一型已經有一台完成了,隨時可以使用。二型樣機的製造也已經接近尾聲。但是三型的製造遇到很大的困難。」
從谷口望去,上次那場屠殺的痕迹早已消失,只留下眼前空蕩蕩的峽谷。
非龍很奇怪:「你們的妖精森林不是離魔獸森林不遠嗎?你竟然不知道吸血狼?」
前面不遠處,另一隻吸血狼從一旁的灌木叢里竄出來,跟在原來那隻的身後,「嗚嗚」兩聲,可能是在打招呼。不過這兩隻狼似乎只是忙著趕路,誰都沒有注意身後,根本沒想到後面跟著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大人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就是這種力量!我要的就是這種力量!等著吧,我要從那個瀆神者手中將所有應該是我的東西拿回來!不光如此,我還要用這個力量來證明給神看!」
不遠處的魔獸森林里傳出一聲凄厲的狼嚎,似乎是與之相呼應,遠處又一聲狼嚎響起,一時間叫聲此起彼伏。
「地方話吧。」阿牛開玩笑道。
「戰況?吃緊?它們在打仗嗎?」非龍的好奇心一下子佔據了全部思想。其實不光是他,其他所有人也都想知道這些魔狼到底在幹什麼,就連傑魯也暫時忘記了晚飯的事情。
飯?本能告訴他們:不夠!於是,為了能多吃一點,四個巨大的身軀朝著這個人影猛衝過去。
坐在椅子上,大人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水晶球。隨著一句簡短的咒語,有影像從這個圓球上浮現出來。
好像受到什麼東西的干擾,水晶球里的圖像不斷泛起波紋,聲音也帶著雜音:「有什麼吩咐,我的主人?」
「喵喵喵!」
終於,跑在最前面的幸運者抓住一隻胳膊,一使勁想拽下來,卻發現紋絲不動。額頭上的那隻獨眼看過去,身前這個「人」有一張銀白色的臉……
伊莎貝拉又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大概是過來幫忙的意思,」愛蜜麗皺眉傾聽,「詞法很古怪,不像是正統的狼語……」
伊莎貝拉問道:「吸血狼?和吸血鬼差不多的嗎?」
就這樣,在路上不停地有吸血狼加入進來,等到傑魯也循著非龍留下的痕迹追上來時,前面已經是十幾隻狼組成的狼群了。這種規模的吸血狼群,稍微弱一點的魔獸都得退避三舍,就算是來福這樣的三頭犬,襲擊它們也會考慮一下。
「是一種下級魔獸哦!」可以向別人炫耀,莫瑞爾很高興的樣子。「不是很強的啦,也不會像吸血鬼一樣吸血。」
帶著魔法封印的農場大門緩緩打開,在四道飢餓的目光注視下,一個人影走了進來,大門隨即在他身後關上。
眼看那些魔獸做勢待撲,所有的冒險者都準備大戰一場時,前面不遠處一聲狼嚎傳來,不像其他狼的聲音這麼凄厲,反而給人一種蕩氣迴腸的清越感覺。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非龍他們在傑魯飛行術的幫助下升到離地二十來米的樹冠上,那裡交錯的樹枝就像一條條小路。順著這些路,一群人向剛才吸血狼離開的方向走去。
侍從無奈,只好躬身告退,心中充滿了崇敬之情:「大人為了這個國家,真是鞠躬盡瘁啊……」
非龍正在不遠不近地跟著一隻渾身長滿血紅色短毛的犬形生物,這應該就是吸血狼了。這種魔獸的體型比一般的狼要大一些,渾身的毛色在跑動中就像身上有一層流動的血液,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才被稱為吸血狼吧。
正蹲在地上無聊地畫圈圈的非龍跳起來,問愛蜜麗:「他們在說什麼?」為了使悠長的生命不至於無事可做,龍會在這一生中不斷地學習各種知識,其中就包括其他種族的語言。
最後,無責任心的一群人決定將這些昏迷不醒的傢伙留在原地,由亡靈巫師在他們周圍布下數層防禦結界,等什麼時候碰到特蘭蒂雅的巡邏隊時就告訴他們有一群騎士團被強盜襲擊,剩下的……就讓軍隊來處理吧!
侍從趕忙過去,伸手扶住,關切道:「您不要緊吧?大人!」
天色已晚,一行人就在峽谷外面紮營。
非龍搖頭:「我怎麼知道?」口中說著,腳下不停,總算前面有個帶路的嚮導,不用擔心在這路徑複雜的森林里迷路了。
「好主意!」伊莎貝拉和莫瑞爾跟在他們身後。愛蜜麗苦笑,雖然不是什麼很強的魔獸,不過要是被幾百隻圍起來……唉!算了,於是也站起來跟了上去,水綠色輕飄飄的身影就像出塵的仙子。
「什麼困難?」大人對這個進度已經很滿意了,也不打算催什麼。事實上,所有這些工人接受的命令是將工作放在第一位,甚至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至於怎麼處理這些騎士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想帶著他們一起走是不可能的,旅行者們根本沒有這麼多運輸工具可以裝載這總共將近六千斤的「貨物」。赫莫斯曾經想將這些東西裝到非龍的旅行袋裡,不過非龍一句「憋死他們我可不管」說出來,赫莫斯只好當他從來沒說過了。
大人似乎對主人這個稱呼很滿意,臉色緩和了不少,說道:「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