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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魔動飛船
阿牛毫不客氣地指出他的謬誤：「你的鬍子是假的！」
比起心不在焉的沉淪魔，阿巴斯的注意力要好多了：「莫瑞爾和阿列……難道是那兩個出名麻煩的小孩子？」看來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兩位降神師就不知道溜到什麼地方「聆聽神諭」去了，要不然怎麼可能對一出鬧劇充耳不聞？
「殿下，小心啊！」米蘭達惶急道。
「職業的關係。」阿巴斯看起來憂心忡忡，「據我們內部的消息，曾經有近十個賞金獵人在為阿列殿下執行任務的時候失蹤，而調查的線索到莫菲斯妥大人的府邸就消失了……」
不自覺地，他還是把自己當作了賞金獵人。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米蘭達走過來問道，同時對阿巴斯投以敵意的眼神。
「呃……也沒什麼事情。」非龍撓撓頭，心想得找個辦法把那兩個麻煩的小孩子推給依多。
跑到近處，莫瑞爾首先注意到的就是依多，他矮小的身材和周圍的人相差太遠，給人一種「雞立鶴群」的感覺，倒也頗為引人注目。
「阿列殿下，這傢伙是天使！」米蘭達這才想起來阿列並不知道阿巴斯的真實身份，急忙提醒道。
「因為下等魔族和高等魔族的壽命相差很多，所以成長所需要的時間也就不相同，」愛倫解釋道，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這裏，「三十年的時間只不過是高等魔族生命中微小的一部分，但是已經是一個下等魔族整個生命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多。」接著轉過頭問依多：「我說的沒錯吧？」
「不會有什麼差錯吧？」阿牛還是不太放心。
「殿下？」聽到這裏，依多疑惑地問道，「你指誰？」要知道在魔界能當得起這個稱號的人可不多，更何況還是「兩個」。
「當然，他是和我穿過迷宮進入那個怪物宮殿的夥伴。」
「那就算了。」阿牛聳聳肩，「我也不感興趣。」
依多點點頭：「是的。」
「你剛才還說沒有人能憑自己的力量到達永眠之地！」阿列插嘴道，他開始懷疑這個曾
「好了，」阿牛轉過頭對非龍苦笑，「一個麻煩解決了，還剩下兩個。」她指的當然是還在熟睡的兩個小孩子。由於昨天折騰到深夜，這兩個貪睡的小孩是不可能這麼快就起來的。
依多猶豫一下，才回答道：「我自己。」
「唉……」牛頭人失望地嘆口氣。
莫瑞爾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這是偽裝嗎？」雖然論魔力阿列比她要強一點，但說到對魔法的感應阿列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冰雕？」阿巴斯莫名其妙。
「哦？」這反而更加引起阿列的興趣，連莫瑞爾也被吸引過來。兩個小孩子圍著阿巴斯轉圈，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阿牛這才點點頭，將戰斧交到他手裡，還不忘提醒道：「不要忘記我的報酬！」
「您認識他？」米蘭達很難相信自己聽到的。莫瑞爾殿下竟然會認識一個沉淪魔，這怎麼可能？
「啊？」男孩子一臉受寵若驚，「嗯，沒錯！」看來他也是那些孩子之一。
「不過你也不用失望，」依多話鋒一轉，「佛朗西斯並沒有騙你，他確實有能力帶你們到永眠之地。」
「沒問題！」說話聲中佛朗西斯已經消失在飛船室里——他在那裡建立了一個臨時的工作間。
依多搖頭：「不可能，除了神之外沒有人能憑自己的力量到達永眠之地。」
非龍和阿牛對視一眼，都感到很奇怪：以莫瑞爾的身份，應該沒有機會見過像依多這樣的下等魔族，他們也從沒有向莫瑞爾提起過依多的名字，她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好像還是在很久之前就認識的樣子？
「真的是依多？」莫瑞爾興奮中帶著困惑，「你為什麼看起來這麼老？」
「別管這個，」非龍插嘴道，「既然你去過永眠之地，能不能現在就帶我們過去？」看來那個牛頭人是打定主意非和黑暗神好好「聊聊」不可，既然如此就得幫到底了。不過也好，反正自己有的是時間……
「難道
矮人回答：「水藍祝福的結界和飛船的結界結合的話，強度會提升到接近無限。對了，你們也見過嘛，在那間旅店裡的時候。我身上這個結界就是飛船結界的小型化。」
「完全正確。」依多點點頭表示回應，然後對莫瑞爾說道：「殿下，好久不見了。」
「他沒說錯，」回答的是阿巴斯，「佛朗西斯確實有這個能力，但並不是通過他自己的力量，而是藉助無數魔石蘊藏的魔力。這些魔石最初也是永眠之地的一部分，所以它們的能量不會被永眠之地所排斥。」
阿巴斯和依多同時一愕，依多首先說道：「你怎麼知道？」
「啊……那我就用我『神匠』的名譽起誓！」佛朗西斯開始認真考慮是不是應該給自己的「魔機戰體」直接加上一蓬抗燃的大鬍子，而不只是在臉部的皮套上。
「我的老師曾經對我提起過，」阿巴斯停頓一下，才繼續說道，「他的學識是天界最淵博的。」
阿牛看到依多和阿巴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有些不滿地問道：「你們一起出去幹什麼？難道這也是神的旨意？」對一個光明神的信仰者來說，一個天使和黑暗神的遴選者這麼親熱這個事實總是很難接受，就算知道魔界並不是傳說的那樣，就算黑暗神的降神師是她的朋友也不行。
佛朗西斯看透她的心思，解釋道：「放心，我只是要仿製一把水藍祝福出來而已，」然後苦笑一下，「我已經將它的製造方法完全忘記了……」
米蘭達回答：「兩位殿下很快就會過來。」
「抱歉，」依多恢復了平常的微笑，歉然道：「我不能泄漏神諭的內容。」「我也一樣。」阿巴斯接著說道。
「你說他是那個沉淪魔？」阿
非龍正想解釋一下，就聽到莫瑞爾的尖叫聲傳來：「你怎麼還沒走？！」接著是一聲「轟隆」巨響，聽起來好像是兩個強力魔法碰撞的結果，看來那些機械爬蟲又有得忙了。然後莫瑞爾一邊叫著「別跟來！」一邊向這裏跑來。
阿牛急不可耐地問道：「你見過黑暗神？在那個永眠之地？」
第二天一早，佛朗西斯總算將他的「藝術品」清理完畢，接著就把阿牛從床上拖起來，還捎帶著把非龍也叫了起來。而這時愛倫早已經起來張羅今天的事情了。雖然白虎盜賊團佔據了這座研究室的「機械製造室」和「倉庫」，但是「動力室」因為太危險（愛倫：千萬別過去，隨便動點什麼就會發生爆炸！），飛船室則是因為裏面的那件「垃圾」實在過於巨大，因而得以保存。由於盜賊團提供的魔法寶石使機械爬蟲的數量大增，導致這四個室的空間都向外擴展了不少，於是矮人就把他的藝術品暫時放在飛船室里。「暫時的！」他對愛倫這麼說，「你們早晚要給我搬出去！」「沒問題。」愛倫答應著，心中卻在想有這樣一個技術高超的矮人做鄰居也不錯！
「戰斧和飛船會有什麼關係？」這句是非龍問的。佛朗西斯所說的「飛船」他已經見過了，就是在飛船室里的一座山丘大小的船形物體，足有二十多米高，近十米寬，長度則達到了五十米左右。它用木材作為骨架，表面覆蓋著精細的金屬護板，上面還有一個半癟不癟的皮革製成的巨大囊袋。船身上到處都是摩擦的痕迹，似乎經歷過很大的撞擊。不管怎麼看，非龍就是不相信這個沒有翅膀的大傢伙能夠飛起來。用魔法來維持它的飛行？真要這麼做的話，恐怕就算是黑暗神也因為魔力用盡而累死！
依多歉然道：「我的一部分記憶被封印了，直到不久之前黑暗神降臨之後才慢慢
「那個黑暗神的興趣真是奇怪，怎麼會選中一個沉淪魔作為他的代言人？」雖然聲音很小，阿牛的話還是被不少人聽到了。幾乎所有的魔族都皺起眉頭，這個狂妄的牛頭人竟然敢這麼評價黑暗神？不過仔細想想，這件事情確實不太合情理。
「天使和我們也沒有什麼不同嘛！」「研究」過後，阿列宣佈道。
「明明是我造的！」矮人不滿地低聲嘟囔，不過也就是僅此而已，有求於人不得不低頭啊！只好回答道：「我不是說過嗎？我需要它來完成我的飛船！」
「嗯。」非龍深有同感，也許昨天讓阿列回去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說起照顧小孩，如果傑魯在就好了。「對了，」非龍左右看去，「依多在哪裡？」昨天晚上的騷動中，兩個降神師都沒有露面。就算他們的「房間」離這裏比較遠，可是也不該連這種喧鬧都充耳不聞啊！
非龍想起來佛朗西斯曾經提起過的一個稱呼，於是問依多道：「難道你也是那個什麼『被黑暗神選中的孩子』？」
阿牛點點頭，當時那個綠色的巨大結界在「極地暴雪」的攻擊下沒有任何削弱的跡象，已經足夠證明它的堅固。「你要怎麼做？」她繼續問。
非龍很好奇，於是問依多：「這麼說，你最後被黑暗神選中了？」
依多躬身行禮道：「殿下。」
阿牛介面道：「那些傢伙一定是被變成冰雕了。」
「他當然是！」莫瑞爾搶著回答，「是不是，阿列？」
阿牛剛想把戰斧遞給他，忽然又抽回來問道：「現在你該告訴我，你到底要用『我的』水藍祝福幹什麼了吧？」
「我說過的話絕對會算數！」佛朗西斯大聲道，「我要憑自己的力量回到人界，來證明給那些傢伙看！」
「沒……」非龍打斷阿牛的話說道：「莫瑞爾和那個阿列呢？」
「把水藍祝福給我！」佛朗西斯對身材懸殊的對象叫嚷道。
「沒錯，」非龍苦笑，「你知道得很清楚嘛！」這話是對阿巴斯的讚賞。
正當米蘭達以為小主人會
依多又點點頭。
阿列轉過頭，懷疑地看著阿巴斯：「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次矮人相當有耐心，當然是看在那柄藍芒閃爍的戰斧面子上，解釋道：「三百年之前來到魔界之後，為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我就開始製造這艘飛船。」回想往事，他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就算是透過那張皮革制的假臉也能讓人感到他的怒火，「三十年前我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於是就想駕駛著它返回人界。誰想到穿越空間時的能量風暴比我想象的要強數倍，憑船上的防禦結界根本沒法承受，結果就是我和飛船一起被拋到了永眠之地，然後那個黑暗神就讓我為他設計那座迷宮，來當做送我回魔界的代價。」
如果是重新回爐可是絕對不行！
「你找我？」依多的聲音在非龍身後響起。非龍回頭看去，發現依多正面帶微笑看著他，矮小的身軀與旁邊阿巴斯魁梧的身材形成鮮明的對比。「有什麼事情嗎？」依多問。
「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我用矮人的鬍子起誓，絕對還給你一把完整的水藍祝福！」
「天界？」
依多苦笑：「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莫瑞爾對天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她的舅舅和那個傻乎乎的表弟泰利都是天使，早就看得膩了。更讓她感興趣的是依多的事情。於是放過阿巴斯，轉過身看著沉淪魔問道：「是誰封印了你的記憶？」
「那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阿牛記得剛見到依多的時候，他明明說不知道！
莫瑞爾滿臉都是失望：「你……」最終還是沒有說下去。
「我不相信！」阿牛斷然說道。事情怎麼會這麼巧？
阿牛可不會因為這傢伙的嗓門大就聽他的，追問道：「你還沒說要水藍祝福做什麼？」
非龍發現一個問題：「如果你要回人界的話，讓黑暗神送你回去不就行了？這對他應該不難吧？為什麼還要回到魔界？」
阿牛緊盯著他的眼睛：「這是一個神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