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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爾虞我詐
「殿下不用著急，」約翰將軍勸道，「可能他現在還不想露面，到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妮可接著想到：「難道這個埃卡斯是魔法機器裝扮的？」
「我去叫她。」
「如果你願意，完全可以。你將得到一個爵位，從而成為雄踞一方的領主。」
烏爾卡命令道：「去把那個叫非龍的抓來！」
「不是，為首的說自己是埃卡斯的副手，叫懷特。」
約翰將軍剛才已經聽烏爾卡說了比賽的過程，不過對埃卡斯能把手伸進疾電咆哮的電擊結界中這件事也理不出個頭緒，只能猜測道：「或者是他手中劍的效果？」
看著他恭順的樣子，埃卡斯滿意地點點頭，轉而問道：「對蒼電的改裝工作做的怎樣了？」
烏爾卡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他：「怎麼說？」
「不過也可能是對我們有用的情報，而且聽他說話我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如果我拒絕呢？」
非龍也不知道答案，於是說道：「不管那個埃卡斯是什麼，明天你都必須和他戰鬥才行。嗯……小心點。」
埃卡斯用右手抓住幾乎炭化的左臂，使勁一提一拽，「咔嚓」輕響之後，他的左臂就從肩膀處被卸了下來。埃卡斯將取下來的手臂隨手扔在角落裡，手臂落地的時候發出「叮噹」的金屬聲響。卸下胳膊之後，埃卡斯的左肩上能看到一個某種非金屬物質構成的介面，正好和桌上手臂的介面契合。
「也許是他們改進了製造的方法？」
約翰將軍壓低聲音道：「戰勝埃卡斯，奪到那片土地，當然還有妮可公主。」
妮可想了想，回答道：「我們在旅行，碰巧來到這裏而已。」還是一樣的回答。
「你說找不到阿牛？！」烏爾卡對進來報告的豹人大吼道，將這個身材與他差不了多少的手下嚇得手足無措，連連向後倒退。
「祭司？」埃卡斯嘲諷地笑了，「他們能修理這個嗎？」說著「刺啦」一聲用右手將皮甲的左袖撕下來，露出裏面碳黑色扭曲變形的胳膊。
一台魔法機器從外面走進來，手裡捧著一個長條形的大盒子。它將盒子放在埃卡斯面前的桌子上，接著轉身走了出去。
懷特好像對烏爾卡的無禮視而不見，繼續道：「埃卡斯大人希望殿下能收下這些禮物，以作為補償。」說著揮手命人打開身後的箱子，一時間珠光寶氣充滿了整間屋子。
「這是賣國！」妮可心中大喊，不過牛頭人的外表
「大人，事情就是這樣了。」在特蘭蒂雅王宮中，懷特躬身站在埃卡斯身前，向他彙報和烏爾卡見面的情況。「他們好像對那個叫阿牛的戰士很有自信。不過我們的間諜回報，在巴布朗帝國的高級戰士名單中根本沒有這個人。」
約翰將軍連忙阻止道：「這樣只會讓我們和他們的關係完全鬧僵，想得到他們的幫助就更不可能了，搞不好還會樹立一個危險的敵人！」
約翰將軍叫住正要離開的獅人：「等等！」然後對烏爾卡說：「殿下，我們應該聽聽他要說什麼。」
「我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好，到現在為止。」埃卡斯語氣轉寒，「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告訴任何人，明白嗎？」接著又轉為柔和，「我只信任你！」
埃卡斯道：「不用大驚小怪，換一條就好了。嗯，我的新胳膊送來了。」
「不太像，你也從來沒見過這麼聰明的魔法機器吧？」他們見過的魔法機器的智力都頗為有限，很少有能夠說話的，更別說能與烏爾卡侃侃而談。
「我只是覺得很像，不過那個埃卡斯怎麼會知道變成魔機戰體的方法？」其實埃卡斯並不知道什麼是魔機戰體，他只是將自己的一部分用魔法機器的零件來代替，以期得到更大的力量。
約翰將軍點頭道：「這麼說就是戰神派遣你來到這裏為國效力的！」
這種恐怖的情形讓懷特身不由己地後退兩步，才穩住神，看著埃卡斯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您的胳膊……」
埃卡斯打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隻胳膊。他把胳膊舉到眼前，從不同的角度看了半天，才滿意地點點頭，將胳膊放回盒子里。懷特發現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一條人類的手臂，只有從肩膀的介面處看進去，才能看到裏面精密的導線和複雜的迴路。魔法機器的手臂？！
豹人壯起膽子點頭道：「找到了，但是阿牛沒與他在一起。在他身邊只有一個人類女孩。」
「魔法機器？！」非龍和妮可同時猛醒，既然是埃卡斯與獸人結盟，那麼他也應該就是最近四處肆虐的魔法機器的使用者和製造者。
烏爾卡想想也對，問道：「你說怎麼辦？」
想想也是，烏爾卡點頭道：「讓他進來！」
「很順利，所有在我們控制之下的蒼電和銀風都已經換上了新的控
烏爾卡點點頭，想起另一個問題：「疾電咆哮的電擊為什麼對埃卡斯沒有效果？」他就是吃虧在對疾電咆哮的電擊結界太過自信，才讓埃卡斯有機可乘。
「我會的。」
「當然，請進。」
烏爾卡高興道：「他受傷了？」這讓他覺得挽回了不少面子。畢竟他是毫髮無傷，而埃卡斯卻受了傷，而且好像還很嚴重的樣子。
「對！」烏爾卡再次燃起希望，「你確定他能戰勝埃卡斯？」
妮可也很疑惑：「還有，他怎麼會製造魔法機器？」
烏爾卡說道：「他……嗬嗬，你明天就知道了！」
「戰神海托，獸人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就是他的英靈保佑薩隆城不受惡龍火焰的侵襲，還將惡龍趕回它們藏身的山谷！」約翰將軍在提到這位戰神時滿臉都是莊嚴肅穆。
烏爾卡恨恨道：「但是在人類城市裡找一個牛頭人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可這群笨蛋竟然這麼長時間都沒找到！」
烏爾卡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說道：「我會履行自己的承諾。輸了就是輸了，用不著埃卡斯假惺惺地來什麼『補償』。另外，我提醒你，也希望你回去提醒埃卡斯，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完，只有等他戰勝明天的對手之後才算取得最後的勝利。」
「哦，也就是說，我會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
「我用製造蒼電的技術做的。」埃卡斯面露得色，「這樣能獲得難以想象的力量！」難怪他在和烏爾卡的戰鬥中能發揮出超乎想象的能力。
約翰將軍從容不迫道：「我想，在現在的情況下有一些事情是她應該知道的。」
「埃卡斯，不過他接受誰的命令我就不知道了。」約翰將軍說的是事實，皇帝陛下和烏爾卡都有一些事情瞞著他。
約翰將軍笑了：「除非你想故意輸給埃卡斯，否則這個結果是不會改變的。而且，我相信你不會拒絕這個條件的。」的確是一個很誘人的建議——如果不是對特蘭蒂雅王國的公主來說的話。
「殿下這次的挫折……」
妮可說道：「你當時說過。不過就算是他在比賽時受過傷，在光明聖山祭司的治療下也會很快痊癒。而更讓我奇怪的是，他竟然能用手在大理石的擂台上砸出這麼大的一個坑！」
「因為你的武技和他不相上下，還有水藍祝福在手。而且，他在與烏爾卡王子的戰鬥中受
「因為這個約定的具體內容是：這次比賽的最後勝利者能得到妮可公主和那片土地，所以只要埃卡斯勝出，我們就必須承認這個結果。」
約翰將軍不答反問：「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我希望得到真實的答案，請原諒我的冒昧，但是這很重要。」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一遍。
「你沒注意到？已經很久沒有新的蒼電出現了，這就說明他的工廠因為什麼原因不得不停產了！」埃卡斯斷然道，「我們可以不必擔心那個。」
「戰神？」這個詞讓非龍很奇怪，在他的印象中，獸人崇拜的是現實中存在的力量，而不是難以捉摸的神靈。
「因為殿下您的武勇，埃卡斯團長受了一些傷需要進行處理，所以沒辦法親自過來向殿下您道歉。」
非龍和妮可憋著笑，好不容易聽他講完。約翰將軍話音剛落，妮可換一個話題道：「這些我都知道了，現在該說說，你們為什麼來這裏？」
「也有可能。不過我更擔心的是……」說到這裏，非龍停下來看著妮可，「你還記得佛朗西斯嗎？」
妮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魔機戰體？」魔機戰體是將自己的身體用金屬零件重新構建，以人類的智慧控制發揮出魔法機器一樣的力量而且幾乎是不朽的身體，正是佛朗西斯的得意之作（不過也有副作用，就是經過長久的歲月後智力和記憶力都會下降）。
埃卡斯拿起新的手臂，與肩上的介面對好，用和剛才相反的動作將手臂裝上去。然後他舉起這隻剛換上的左臂上下揮動兩下，滿意道：「不錯！」
「您忘了阿牛也進入決賽了嗎？只要他戰勝埃卡斯，土地和公主還是我們巴布朗帝國的。」
送走約翰將軍之後，妮可問非龍：「你相信埃卡斯受傷了嗎？」
「大概是這樣。」懷特露出關心的表情，「大人，您的傷……需不需要請幾位祭司過來？」
烏爾卡不同意：「那把劍根本沒有這麼強，它只能使自身不導電，但是對疾電咆哮的攻擊沒多大影響。」
「當然，特別是不能讓他知道，明白嗎？！」說到最後，埃卡斯聲色俱厲。懷特連忙答應道：「是、是！」
當非龍看到約翰將軍站在門外，冷冷地問道：「你有什麼事情嗎？」他對這個曾經「欺騙」過他的牛頭人還是沒有什麼好感。
烏爾卡問道：「是埃卡斯嗎？」
非龍疑惑地看著他
「這是我國和特蘭蒂雅王國的一項約定。」約翰將軍緩緩說道，「我們出兵幫助他們攻打黑暗聖地，以及在以後的戰爭中提供必要的支持，而他們則將特蘭蒂雅國土的四分之一劃出來，與黑暗聖地一起作為報酬。」
約翰將軍皺起眉頭，烏爾卡說得沒錯，現在聖域城裡一個牛頭人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引起騷動，想悄悄躲起來實在太難了。他問豹人：「你們找到那個叫非龍的人類了？」
看到他倆的表情，約翰將軍以為他們不清楚當時在薩隆城發生的事情，於是大概描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當然是對龍族的恐怖和戰神的偉大極盡渲染之能事。看來那次夢魘不但給獸人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還催生了一種新的宗教，因為當生命感到自己渺小的時候，就會努力去尋找一種更強大的力量作為依靠，就算這種力量只是想象的也是一樣。
這個懷特一看就是個老於世故的傢伙，年紀比埃卡斯要大上不少，不知為什麼卻成了他的副手。一進門，他就對烏爾卡行禮道：「我代表埃卡斯團長向殿下表示感謝。」跟在他後面進來的還有十二個人抬著六口看起來頗為沉重的箱子。
非龍緩緩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我確實注意到，他的左手在比賽之後不能動了。」當時因為塵埃的遮蔽，圍觀者只能看到最後埃卡斯制住烏爾卡的情景，中間的過程就沒有人知道了。
約翰將軍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只能賭這一把了。」
懷特幾乎要感激涕零了，不過他馬上想到一個問題：「沃爾夫大人也不知道？」
埃卡斯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牆邊，看著掛在牆上的西西比大陸全圖，用興奮的聲音說道：「用不了多久，這全都是我的！首先……」他的手指落在代表聖域城的圓圈上，「從這裏開始！」
妮可說道：「埃卡斯？可是看來他並不想乖乖地交出土地啊！」
埃卡斯冷笑道：「那就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可能他們是聽到我受傷的消息，才會這麼自信的吧？」
約翰將軍安慰道：「殿下，勝敗乃兵家常事，不用太激動。再說，我們還沒有完全失敗。」
懷特也跟著乾笑了兩聲，等到埃卡斯的笑容止歇，這才說道：「但是沃爾夫大人還掌握著生產蒼電的工廠，這始終是個問題。」
「有什麼好聽的？勝利者的炫耀罷了。」
懷特媚笑道：「這是當然，埃卡
很快，約翰將軍就看到那個比自己還要魁偉的身軀從樓梯上走下來，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麼？」
約翰將軍好像對他的敵意視而不見，禮貌地問道：「我找阿牛，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是！」
三人在一張圓桌周圍坐下，妮可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約翰將軍想了想，然後說道：「我到他們住的地方去看看。現在我們只能寄希望于阿牛的勝利了。」
兩人還沒討論出結果，外面一個獅人進來報告說有客人來訪，他們自稱是聖光騎士團的。
烏爾卡一愣：「補償？他要補償什麼？」
「那麼，我就告辭了。」懷特躬身行禮，正要向後退出去，烏爾卡喝道：「把這些東西拿走，巴布朗帝國還不缺！」
烏爾卡沒好氣地喝道：「讓他滾！」
妮可說道：「我答應這個條件。不過，你怎麼能肯定我一定能戰勝埃卡斯？」
約翰將軍很奇怪他的手下竟然沒有找到這麼明顯的目標，不過現在並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可以進去嗎？」他問道。
約翰將軍沉吟道：「奇怪，他們應該是在一起的。」
雖然妮可對力量很自負，但是自問空手之下也做不到。這根本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只有那些魔法機器能夠輕鬆做到。
「戰神？保佑？惡龍？」非龍和妮可面面相覷，同時露出古怪的表情。當時在薩隆城，是大長老用「終極防禦」魔法擋住了所有的攻擊，然後命令小龍們回到龍谷，和什麼戰神海托有什麼關係？
烏爾卡冷哼一聲：「埃卡斯為什麼不來？」
懷特擔心道：「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明白了。」妮可鬆了一口氣，看來埃卡斯不但沒有吃虧，反而把黑暗聖地從巴布朗帝國撈了回來，雖然那塊地皮也沒什麼用。想到這裏，妮可問道：「你們希望我做什麼？」
埃卡斯一揮手道：「那些不用擔心，現在他手裡的蒼電還不到十台，而且大部分都是雕琢否定銘文失敗的產品，只能用來做家務。」說到這裏大笑起來，笑得很開心。
懷特終於鼓起勇氣問道：「您這是……」
華麗的房間里，烏爾卡將他熊熊的怒火發泄在周圍的傢具和擺設上，很快價值數百金幣的裝潢就變成了一堆難以辨認的碎屑。「我竟然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