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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冠軍爭奪
妮可白了他一眼：「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難道我會把自己輸給埃卡斯？」她指的是「公主」。非龍心想如果她得了冠軍，那恐怕會是更混亂的局面。
眾目睽睽之下，埃卡斯手中光芒四射的長劍在空中平平劃過。隨著他的動作，劍上的光輝越來越弱，最終恢復成一把普通的長劍，而劍上的光輝則散落在埃卡斯面前，形成一道金黃色的光帶。還沒等別人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這條光帶突然暴漲，同時向牛頭人洶湧而去，「轟隆」巨響中，大理石砌成的擂台塌了半邊。在埃卡斯對面，不少觀眾被飛起的砂石打得頭破血流，驚惶失措的尖叫聲被周圍驚天動地的歡呼聲掩蓋了。
沒必要跟這種無名小卒客氣！這麼想著，埃卡斯手中的長劍以優雅的姿態向對手揮去。他不但要贏，而且要贏得賞心悅目！
埃卡斯點點頭：「果然。」他知道疾電咆哮、青火嘆息和水藍祝福是獸人傳說中的三件神器級武器，但是已經失傳已久，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接連出現了兩件。
埃卡斯勉強抬頭向主看台上望去，看到「公主」正在滿臉失望地看著飄揚的塵埃，然後正好迎上埃卡斯的目光，渾身觸電般一哆嗦。「宣布我的勝利！」埃卡斯用眼神示意道，「快點！」「公主」臉上閃過複雜的神色，猶豫半晌終於從座位上站起，走向前來。
埃卡斯全身好像被抽幹了所有的精氣，現在他只有靠手中劍的支撐才能站在那裡。不過他的表情卻是勝利者的微笑。這一擊是庫斯達教給他的「鬥氣斬」，是將用來守護的鬥氣凝聚在劍上，然後一口氣釋放出來的招數。埃卡斯曾經用它一擊毀壞了三台「蒼電」。不過「鬥氣斬」的缺點就是對使用者的體力消耗太大，使用之後立刻就會全身虛脫，幾天之內都別想恢復到正常狀態，所以埃卡斯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使用，就算是與烏爾卡戰鬥時也沒想過要用這一招。不過現在的情況卻逼得他非用不可。幸好現在是決賽，埃卡斯暗自慶幸。
按住自己心中的狂喜，蒙卡羅數了一下桌上的金幣，然後點頭道：「正好五百枚。」不是假幣。
「砰！」這次濺起的灰塵並不太多，足夠讓全場的觀眾看清楚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正以一種十分不雅的姿態趴在地下，四肢不住輕輕抽動，顯然是失去了知覺。而在殘破不堪的擂台上，一個高大魁梧的牛頭人傲然站立，威武的姿態恍如戰神降臨！
埃卡斯的經驗馬上就讓他知道：這個牛頭人不好對付！他開始後悔過於託
幾乎所有人都認定埃卡斯必勝無疑，在比賽開始前半小時，賽場周圍的賭博盤口已經到了埃卡斯一賠零點一的超低水平。而與之相反，阿牛的賠率則高達一賠一千！不過即使如此，賭徒們口袋裡的賭注還是源源不斷地流向埃卡斯，還美其名曰「愛國錢」，為自己支持祖國而備感自豪。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的對手會留下來，陪你進行剩下的比賽。」說完，烏爾卡轉身就走。
非龍一臉肉疼的表情：「你一定要勝啊！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壓在你身上了！」原來那些錢都是他出的，不過好像也是赫莫斯付給他們的工錢。
正在考慮是否再降低一下埃卡斯的賠率，小夥計來說有大生意上門了。
約翰將軍不禁對這位王子刮目相看。能看到這一點，和烏爾卡以前所表現出來的魯莽形成鮮明對比。約翰將軍擔心道：「但是阿牛他……」
此時一名侍從走上主看台，低頭稟報道：「埃卡斯大人，獸人王子烏爾卡殿下在下面等，他希望能與您說話。」
「呸！」妮可對他做個鬼臉，「想得倒美！有本事自己去把她贏回來！」
聽著她的話，埃卡斯陶醉地不住點頭，然後又皺眉說道：「到時候一定不能說得像這樣慘兮兮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勝利宣言好像念悼詞一樣。」
這正和埃卡斯的心意。事實上現在他只是駕馭手中的光劍也已經十分困難，更不用說靈巧地揮動它進行攻擊和防禦了。不過這沒關係，光之劍的威力足夠彌補這點不足。只見埃卡斯猛地后躍，將自己和牛頭人之間本來已經很遠的距離再次擴大，現在兩人幾乎是處在擂台兩端，甚至超出了疾電咆哮的攻擊範圍。
「公主」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寂靜：「我宣布阿牛為這次競技大會武技部的最後勝利者！我代表特蘭蒂雅王室授予他公爵封號！同時我要選擇這位勇敢的人成為我的丈夫，婚禮將在十天後舉行！」這次她的語氣抑揚頓挫，帶著無法掩飾的興奮。
「全部身家？」妮可懷疑地看著他，「你只有這些錢？」傳說中的龍窟里可是有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
非龍望過去，說道：「好像你的對手已經到了。」
非龍想了想，改口道：「呃……或者說，特蘭蒂雅王國的全部希望？」事實上，他還需要大概一千枚金幣來鋪滿洞穴里的地面，所以才會有剛才的說法。
在人群的簇擁下，埃卡斯微笑著走進競技場，不時向
烏爾卡的嘴角漂起一絲冷笑，說道：「無論阿牛是勝是負，我們呆在這裏都沒有任何好處。如果他輸了，我們陪著他一起臉上無光。如果他勝了……」烏爾卡回頭看看剛才走出來的競技場，「埃卡斯！埃卡斯！」的呼聲此起彼伏，「我們就要和他一起承受這種崇拜所轉化成的憤怒！」
埃卡斯走到「公主」面前，周圍的侍從識相地走下看台，讓兩人有機會獨處。埃卡斯溫文爾雅道：「公主殿下，您應該高興一點才對。」
非龍跟妮可開玩笑：「如果你贏了埃卡斯，你怎麼對待那個『公主』？娶了她？嗯，我回去參加你們的婚禮！」
「一賠一千，如果阿牛勝了的話……」女人沒有說下去，看著蒙卡羅。
「公主」淡淡地回答：「死亡對我來說不值得恐懼，但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取勝的方法……對了！埃卡斯猛然想到他還有一張王牌，無堅不摧的王牌！雖然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心念電轉，埃卡斯在與牛頭人搏鬥的同時，開始將分佈在身體周圍的鬥氣向手中長劍上集中。很快，本來銀白色的劍刃就被鬥氣包裹在其中，形成一把如同太陽般光芒四射的「光之劍」！
牛頭人也被埃卡斯手中的異象所吸引，戰斧的動作慢了下來，防守動作也明顯多起來。
蒙卡羅心想又要多賠不少，不過規矩就是規矩，他只能沒精打采地問道：「您要下多少？」
現在該怎麼辦？埃卡斯幾乎沒有辦法冷靜思考，乾脆認輸？這真是個好主意……我怎麼會這樣想？！我的雄心壯志都到哪裡去了？埃卡斯猛然發現不對，剛才開始，自己的心智好像就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影響著，難道是這個牛頭人搞的鬼？
牛頭人，牛頭人呢？剛想到這裏，埃卡斯只覺得脖子後面一緊，然後身體就被一股大力拋了起來，流星般向場外飛去！
其實不光是埃卡斯不明白，就算現在與烏爾卡同行的約翰將軍也對這位王子突然做出的決定感到莫名其妙。避開懷特的耳目，約翰將軍低聲問烏爾卡：「殿下，能不能解釋一下我們離開的理由？」
無奈之下，約翰將軍所能做的只有在心中為阿牛向戰神祈禱了。
埃卡斯卻絲毫不因為這句話中的諷刺意味而生氣，反而點頭道：「沒錯！不過如果你不願意的話，至少可以因為你所希望的解脫就要到來而高興吧
「叮！」金鐵交擊的聲音幾乎完全被淹沒在周圍的歡呼聲中。埃卡斯驚訝地發現，他的長劍竟然沒能避開牛頭人的戰斧！而且這柄帶著淡藍色魔法光澤的長柄戰斧傳過來的巨大力量幾乎讓他的長劍脫手飛出！
埃卡斯知道的並不太清楚，不過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嗨！」他大喝一聲，渾身上下同時閃現出有若實質的金色光芒。是鬥氣！在鬥氣的保護下，埃卡斯成功地擊退了牛頭人身上的「恐懼之袍」，將絕望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重新恢復了冷靜。
「因為你的成功而高興？」
女的不耐煩道：「來這裏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下注了！」
烏爾卡冷然道：「因為我不願意呆在這裏。」
劍交左手，埃卡斯用長劍一帶避過戰斧的鋒刃，然後劃了個半圈想把攻過來的牛頭人暫時逼退。但是牛頭人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只是將揮出的戰斧向後一拉，戰斧上的一道凹槽正好將長劍鎖住。埃卡斯大驚之下急忙站穩腳根，用改造過的左手緊緊抓住劍柄，努力與牛頭人的力量相抗衡。兩股大力的撕扯之下，那把普通長劍受不了這種折騰，「錚」的一聲斷成兩節。
埃卡斯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說道：「隨便你。」接著說道：「你知道等會兒我勝利的時候你該怎麼做嗎？」
手持半截短劍，埃卡斯腳下使勁向後躍去，以避開牛頭人接下來的攻擊。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牛頭人並沒有乘勢追擊，而是豎起戰斧在地下一頓，半截劍尖從斧頭上落下來掉在地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女的說道：「我賭阿牛勝，五百金幣！」說著從男人手中接過一個旅行袋，將袋子翻轉過來，悅耳的丁冬聲中，蒙卡羅面前的桌子上堆起了一座耀眼的金幣山。
牛頭人冷冷地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水藍祝福。」
埃卡斯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命令等在一旁的懷特跟著烏爾卡，名義上是代表他為烏爾卡送行，實際上則是替他監視這些獸人的行動。看著烏爾卡遠去的背影，埃卡斯奇怪地自言自語道：「這傢伙搞什麼鬼？」
對他這份熱情，烏爾卡報之以一聲冷哼，然後說道：「我只是來告訴你，我和我的人現在就要離開聖域城，你該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約翰將軍悄悄嘆了口氣，烏爾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就是要「放棄」阿牛，這恐怕也與他和阿牛之間的宿怨有關。約翰將軍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結果話沒出口就被烏爾卡頂了回來：「我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改變主意！」
這時，從競技場的裏面傳來巨
埃卡斯為難道：「那麼下面的比賽……」
妮可又好氣又好笑，說道：「要不然我把她送給你？那種魔法生物和你倒是挺般配的！」
埃卡斯一愣：「離開？為什麼？」
非龍正色道：「我會考慮的！」
聽在埃卡斯耳朵里，這些歡呼卻是絕妙的諷刺，他恨不得轉身大喊：「別叫了！」
競技大會工作人員的效率很高，昨天損壞的中央擂台已經被修葺一新，等待著最後一場比賽的來臨。魔法部分的比賽已經在昨天結束，光明聖山的西蒙祭司取得了冠軍。
眾目睽睽之下，牛頭人忽然背轉身，用寬闊的後背迎向破空而來的劍風，手中的戰斧卻向原來背後的方向砍去。只聽「叮」的一聲，埃卡斯的長劍和水藍祝福碰出無數火花。而與此同時藍光一閃，飛向牛頭人背後的劍風好像撞在一堵無形的牆上，煙消雲散。
「您將得到五十萬枚金幣！」蒙卡羅毫不猶豫地說道，同時麻利地開好收據遞給女人：「請收好。」恭敬地送走這兩位貴客（冤大頭），蒙卡羅忍不住開懷大笑，這下有的賺了！就算是他也知道，埃卡斯怎麼會輸呢？
因為是決賽，這場比賽的裁判也與前面的比賽不同——由「妮可公主」親自擔任。
「大人，給您劍！」台下的侍從急忙將自己腰間的佩劍解下來，連鞘拋給台上的埃卡斯。埃卡斯伸手接住，接著拔劍出鞘，卻不著急進攻，而是盯著牛頭人手中的戰斧，沉聲問道：「能不能告訴我，這把斧頭的名字？」
「公主」一臉漠然地坐在她裝飾豪華的座位上，似乎對即將進行的這場決定她和特蘭蒂雅王國命運的戰鬥並不關心。
他猜得沒錯，妮可身上的「恐懼之袍」魔法並沒有消失，只是力量有所削弱，而埃卡斯的心智在長久的磨鍊中鍛煉得如鋼鐵般堅強，所以開始沒受到魔法的影響，但是等到他久攻不下之後，再堅強的心智也難免有一點動搖，而魔法則乘虛而入，在他的心中產生出煩躁、恐懼直至絕望的情緒。
「就讓他自己面對這種憤怒吧！」烏爾卡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反正只要他取得勝利，那片土地就是巴布朗帝國的，埃卡斯動什麼手腳也沒法改變這個結果！」
雖然生意火爆，賭場老闆蒙卡羅卻高興不起來，眼見買阿牛勝的還不到寥寥十個金幣，這次鐵定是要虧大了！
外面，妮可聽到蒙卡羅的笑聲，冷笑道：「有你哭的時候！」
不過在周圍觀眾看來，埃卡斯正在用靈活的動作逼得牛頭人「毫無
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挺拔英俊，女的卻相貌平平。不過蒙卡羅還是照例恭維幾句郎才女貌，然後問他們有何貴幹。
到現在埃卡斯已經完全收起輕視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一個手持傳說武器、擁有高超戰鬥技巧和不輸給魔法機器的怪力的對手，可能比烏爾卡還要難對付。他拋開一切雜念，將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中劍上。周圍的觀眾全都靜了下來，屏住呼吸等待著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發出雷霆般的一擊。整個競技場里的氣氛就像一張繃緊的弓弦，隨時可能爆發！終於，埃卡斯出手了！「破空斬！」隨著一聲大喝，數十道劍風呼嘯著向牛頭人撲來，彷彿要將他絞成碎片。
「『我宣布埃卡斯為這次競技大會武技部的最後勝利者。我代表特蘭蒂雅王室授予他公爵封號。同時我要選擇這位勇敢的人成為我的丈夫，婚禮將在十天後舉行。』就是這些吧？你已經讓我說過幾十遍了。」
剛才埃卡斯的計劃是用劍風誘敵，然後在劍風的掩護下利用自己的速度轉到牛頭人背後攻擊。沒想到他的攻勢輕易就被化解了，而且連對方是怎麼擋住自己發出的劍風都不知道！從身材上看來，埃卡斯認為自己的速度應該比對方略勝一籌，因此他選擇了不與牛頭人正面接觸，而是繞著他四處游斗的戰術。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個高大的牛頭人揮舞巨型戰斧的速度居然比他揮劍還快！而且他只需要稍微轉身就能封住埃卡斯的攻擊，體力消耗也要少得多。速度、力量、技巧，甚至舉手投足之間的氣度，每一個方面這個醜陋的牛頭人都比自己勝出一籌，就好像……好像原來總騎在自己頭頂上的庫斯達一樣！
得意之餘，埃卡斯的眼光掃過擂台另一邊漸漸落下的塵埃，突然他的笑容僵在臉上。那是什麼？他看到一把長柄戰斧牢牢地插在地上，在它周圍，地面完好無損。
埃卡斯快步向烏爾卡走去，熱情地問候道：「王子殿下，有什麼事情我可以效勞的？」
「哦？」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埃卡斯猛地興奮起來，抬頭望去，「在哪裡？」馬上他就看到牛頭人高大的身影。在其他獸人都離開的現在，這個牛頭人不用說就是他登上王位的最後一級台階了。
隨著「公主殿下」的一聲嬌呼：「比賽開始！」整個競技場立刻陷入了無法控制的狂熱中，每位觀眾都在近乎歇斯底里地為埃卡斯加油，聲浪似乎隨時都能將競技場整個摧垮！
「埃卡斯大人，您的對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