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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風雨飄搖
一個冷冰冰的女人聲音傳來：「你找我有什麼事？」
「已經有了一些線索。」
羅傑對這些騎士有一個女指揮官感到有些驚訝，不過還沒忘記自己來的目的，當下問道：「你們已經跨越了特蘭蒂雅和我們奧羅帝國的邊境，請給出一個理由來！」
「所以，我們希望特蘭蒂斯騎士團能夠保護這個小鎮，暫時駐紮在這裏，直到奧羅帝國的軍隊來到。」略一停頓，波佩拉又道：「當然我們不會讓戰士們白白辛苦的，我們會按照A級傭兵團的標準支付報酬。」
旁邊的鎧甲中發出一聲輕笑，緋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頭對波佩拉道：「你們的感謝我已經知道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就回去吧。」她的話可謂不客氣到了極點，語氣中透出明顯的怒意。
女指揮官的拳頭砸在盔甲上，發出哐哐聲響，打斷了對方的話：「那是他應該給我的賠償！」
「當然是在無礦城。」
「那就去無礦城！現在！」曾經強大的人一旦失去力量，他們對力量的渴望就會更加強烈。
「她讓你帶騎士團回特蘭蒂雅？」
蒂娜搖頭道：「對不起，我必須馬上去處理這件事，這是我的責任。」
這時鎧甲里的女人忽然道：「萊特先生，請你留下來。」
「沒錯，命令已經下達了，你們很快就會知道。」
「當然說了。」
「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公主的。」
這時外面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將軍，有人想見您！」
「你準備去里達斯公國？還是直接出海？」
騎士營地外，巡邏的哨兵把羅傑和他帶來的一小隊衛兵攔住：「幹什麼的？」
看著他的背影，埃卡斯的微笑逐漸變成冷笑，忽然抬手示意，一個醜陋的小惡魔出現在他身旁，命令道：「跟著他。」
兩個人並肩站在遠處觀察著這一切，其中一個感嘆道：「真是壯觀！對不對，斯瓦爾？」
「誰？」
「所以我們才會改變計劃，集中全力逐個解決。即使如此，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蒙卡羅那個白痴，他不知道那個怪物有多重要嗎？竟然一句『被炸成飛灰』就算交代了！如果沒有它，那些暗矮人造出來的東西只不過是一大堆廢鐵而已！」
「我必須去無礦城。」蒂娜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堅定的語氣中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雖然無論喬茲還是神殿祭司們的治療魔法在她身上都沒有效果，但她受傷的身體自己以驚人的速度在恢復，到現在為止已經能夠站起來活動了。
「那就好。」雖然是虛榮心的作用，不過這傢伙已經開始適應人類的身份了，喬茲心想。但他當然不會去揭揚風的短，因為還要靠他來解開數百年前那個「契約」的秘密。
緋炎叫來她的副手休斯上校，將剛才達成的協議告訴他，然後
「她說既然事情從她而起，就該由她出面解決。」
「你什麼時候回特蘭蒂雅？」
哨兵急道：「那庫斯達將軍怎麼辦？奧羅帝國那些矬子肯定不會輕易鬆手的！」
「是誰說他已經成年了？」
商人們不知道她的話算不算數，一齊向緋炎看去。
「沒有。」喬茲慢悠悠地道，「不過，你們要用什麼來『保護』你們的王呢？」乾咳兩聲，他繼續道，「我曾經親眼見過火精靈王那種毀滅性的力量，那種力量遠遠超出了人類的想象……」
蒂娜點點頭。
溪谷鎮的建築大都採用了堅固的石材，大多數房屋因而在熊熊烈火中得以保存下來。光明神教的聖殿沒有受到火焰的波及，因此暫時成了傷者的庇護所，在戰鬥中受傷的傭兵以及在隨後的救火過程中被燒傷的居民都被送到這裏。在祭司長的帶領下，包括學徒在內的神職人員盡了最大的努力，用光明神慈愛的光輝治療著這些可憐人的傷痛。當然，比起被裡歐變成獸化人的夥伴，這些人可說是幸運多了。
女指揮官點點頭：「大概吧。」
波佩拉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他把這個以作風嚴謹、信仰狂熱著稱的騎士團和傭兵扯在了一起，難怪這位將軍會不高興。他只好急忙補救：「我沒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只是想說我們願意出錢……啊，不對！我的意思是……」情急之下，他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好好，就算是賠償好了。對了，巴特恩已經長到這麼大了呢。」她抬起手比畫了一下，「找到的女朋友也很可愛啊！」
「他們說自己是溪谷鎮商人工會的人。」
緋炎眉頭略皺，不過還是道：「我沒意見。」這話讓商人們吃了個定心丸，不過也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特蘭蒂雅的將軍要聽從她的指揮？
一聽這話，羅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咆哮道：「你問我是幹什麼的，我還沒問你們是來幹什麼的呢！你們的指揮官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緋炎打斷了他：「我不管你想怎麼樣。這裡是奧羅帝國的領土，特蘭蒂斯騎士團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緋炎冷冷地道：「說。」
各位商人都大吃一驚，他們剛才從外面的騎士那裡打聽到，帶隊的是緋炎將軍，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位將軍竟然會是個紅髮美女！剛才他們都以為她大概是將軍的情人之類，還在羡慕這位將軍如此艷福呢。
哨兵很驚訝：「但是您昨天還說……」
「他的命是我的，別人誰都不能拿走！」
「我要去無礦城，和蒂娜一起。」
喬茲訝然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奧羅帝國和特蘭蒂雅王國之間已經維持了很長時間的和平，軟禁對方軍隊統帥這種行為，毫無疑問將成為戰爭的導火索。
埃卡斯表示同意，又問道：「還沒有水王石的下落？」
喬茲卻聽得愈發糊塗了：「被綁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指揮官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問這個問題，不慌不忙道：「我們在追擊『土狼』里歐，不小心跨越了邊境。如果造成什麼誤會的話，我也只能說抱歉了。」話很客氣，可意思也很明白：我們打跑里歐救了溪谷鎮，你還咋呼什麼？
猶豫一下，蒂娜好像做出了決定，開口道：「庫斯達將軍一行人在無礦城被軟禁了。」
「你沒有告訴她庫斯達被扣在無礦城的事情？」
「我是。」
「不過，」喬茲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有一個東西可以幫你們。」
喬茲忽然道：「你們說保護？」
歐利奧道：「我們可以自己去找火王！」
別的商人都很奇怪，因為萊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那個女人怎麼會注意到他？或者是因為他的種族吧？特蘭蒂雅和巴布朗帝國一向不睦，也許他們會痛恨所有的獸人，想到這裏，他們心中都有一點兒幸災樂禍。
「我們當然會離開。不過經過昨天晚上的戰鬥，我的人需要休整。等到休整結束，我們立刻返回特蘭蒂雅。」
「女朋友？」女指揮官似乎很吃驚，「你沒說過——他還是個小孩子！」
「以他的年齡來計算的確是沒錯，但是……」
等羅傑和他的人離開之後，哨兵問他的指揮官：「將軍，我們真的要回特蘭蒂雅？」
雖然強盜已經離開了，不過羅傑副中隊長的心情卻並沒有隨之好起來。當然是因為那些特蘭蒂斯騎士團的傢伙，他們毫無理由地踏上奧羅帝國的疆土，這簡直是明目張胆的侵略！更可惡的是，溪谷鎮的居民竟然還把他們當做英雄一樣歡迎！
「我要和她在一起。」是桑利妮的聲音，「保護水王是我的責任。」
與此同時，暗夜商社，一場爭論正在進行中。
「吱！」小惡魔煽動著它短小的翅膀飛到空中，向斯瓦爾離去的方向追去。
「無礦城嗎？」埃卡斯低聲自語著，「還真是湊巧啊……」
「是一種魔法石的名字，它們可以稱得上是最強的魔法石，每一塊裏面蘊涵著的力量都足以毀滅一個城市！但是這種寶石的數量極其稀少，其中質地最好的，也就是力量最強的寶石都屬於奧羅皇家所有。」
緋炎問道：「所以呢？」
一句話讓精靈聖者們都陷入了沉默。在昨晚與獸化人的戰鬥中，他們只能藉助魔法石中蘊涵的魔力來施展魔法，但是
那你們怎麼還跑到這裏來了？波佩拉心想，不過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只有賠笑道：「羅傑隊長那裡我們會去說明的。他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肯定會同意的。」
幾個衣飾華貴的人走進營帳，說話之前，先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向那個包裹在鎧甲里的人恭敬地彎腰行禮。其中一個道：「我是溪谷鎮商會聯盟的波佩拉，這位是火輪商社的維爾倫琪女士，這位是『雙刃刀』兵器行的麥羅德先生……這位獸人是暗夜商社的萊特先生。」他一一介紹了同行的人，都是溪谷鎮商會聯盟的首腦人物，「我們來這裡是想代表溪谷鎮所有居民，向您和您驍勇的戰士們表示最誠摯的感謝。」
此時，在歐利奧心中的「聖地」，一座高大的城堡正巍然聳立在平原上，驕傲地俯視著四周烈焰過後枯裂的焦土。和一般的城堡不同，這座城堡的外表呈現出一種暗淡的灰紅色，在昏暗的天空下顯得更加詭異。城頭上隱約有幾個人影來回走動，好像是守城的衛兵。
緋炎冷冷道：「有什麼問題嗎？」
喬茲反問道：「精靈王的力量有多麼可怕，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而且我們都知道，現在的精靈王沒有任何理智可言，也就是說，即使是你們這些同樣來自精靈界的精靈聖者，一旦進入他的勢力範圍也會受到攻擊。請問，你有把握應付這麼強大的力量嗎？」
斯瓦爾猶豫一下，道：「有傳言說，里達斯公國的一艘軍艦曾經在海上見過一些很奇異的災害。」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羅傑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嘴裏嘟囔著悻悻地離開。
埃卡斯微笑道：「多謝提醒！」
「你呢？」喬茲問揚風，「準備回龍谷？」
「那麼，目標一致——無礦城！」
「瑛瓏寶石。」
托利亞急不可待地問道：「哪裡有這種石頭？要最好的！」雖然不知道到底能有多大威力，但是應該不會再發生施法到一半魔力就耗盡的情況吧？
「差不多了。」埃卡斯誇張地嘆了口氣，「只是一塊石頭而已，沒想到竟然會這麼難對付！」
「發生了什麼？」海格爾問道，剛才一位特蘭蒂斯騎士團的軍官來到這裏，和蒂娜單獨談了一會兒，之後她就一直秀
第一道陽光穿過山峰，照在溪谷鎮冒著青煙的斷壁殘垣上，宣告這個悲慘的夜晚終於結束了。不過「土狼」里歐和他的獸化人帶來的破壞和恐懼卻永遠留在了居民們的記憶里，這種傷痛大概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慢慢治愈了。
「奧羅帝國方面的說法是，希望他們留在無礦城，協助解救被綁架的公主。」說到這裏，蒂娜露出一絲苦笑，「也就是我。」
「我想，蒙卡羅已經為他的愚昧付出過代價了。」斯瓦爾看著遠處的火焰城堡，「他就在那裡面。」
女指揮官點點頭：「剛才那個黑妖精就是她派來的。」
護面後面傳出一陣歡快的清脆笑聲：「看來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她會是一個出色的女王的，對不對？」
歐利奧不屑地笑道：「人類這種渺小的生物，能理解什麼是真正的力量？」
雖然很不情願，歐利奧也無法再反對，只好向著火精靈王所在的方向心中默念：「我的王，一定要保重啊！」
緋炎冷然道：「特蘭蒂斯騎士團不是傭兵！」
斯瓦爾模稜兩可地「嗯」了一聲搪塞過去，他並不想讓埃卡斯對自己的計劃知道得太多。「這裏就交給你了。不過我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切等那些墮天使的魔力恢復之後再說。」
循聲望去，是一位全身披掛的女性，她身穿一件特製的輕便鎧甲，頭戴一頂裝飾著天使鳥羽毛的飛翼頭盔，頭盔下露出嬌好的面容，可說是個頗為標緻的美人。可美中不足的是，表情太過冷酷了一些，給人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我要保護火王！」「我要留在水王身邊！」兩位精靈聖者各為其主，一時間真的勢成「水火」。另外兩位精靈聖者不想被卷進去，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沒，沒有。」波佩拉慌忙收斂心神，勉強笑道：「我們沒想到您這麼年輕。」從外表看來，她大概只有二十多歲，這麼年輕就成為將軍也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更何況還是一位女性。
羅傑一時語塞，喃喃道：「那你們也不能總是待在這裏。」
「沒錯。她說如果騎士團繼續前進的話，很可能會引發大規模的戰爭，對誰都不好。」
「她怎麼說？」
「誰說的？」揚風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道，「沒有我，你們能應付得來嗎？」（開什麼玩笑！就這樣回去的話，以後在凱特面前怎麼能抬得起頭來？就算不能像非龍老大一樣弄個國王噹噹，說什麼也得闖出一點兒名頭才好回去炫耀啊！）
營帳里有個人坐在那裡，身穿全套特蘭蒂斯騎士團制式盔甲，連護面也拉得嚴嚴實實的。聲音卻意外地清脆動聽，也是一位女性。「我聽到你剛才說蒂娜在這裏？」
離開莫名其妙的哨兵，指揮官回到她的營帳。她摘下頭盔，一頭略
「那是什麼東西？」
斯瓦爾冷哼一聲，對這個叫埃卡斯的人類，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既然你會來這裏，就表示魔界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
波佩拉完全搞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自己只不過說了一句很平常的恭維話而已。他不知道，有人經常用緋炎的年齡跟她開玩笑，所以弄得緋炎一聽到別人說她年輕就心煩意亂。
「不用客氣。不過，你們似乎把應該感謝的對象搞錯了。」
將里歐趕跑之後，那些騎士就在溪谷鎮外紮營，他們的營地離羅傑駐紮的要塞不遠。羅傑把這當成一種示威，心情更糟了。為了盡自己作為一個軍人的責任，更是為了出一口惡氣，羅傑決定去質問一下那些騎士的首領，為什麼要帶這樣一支數百人的軍隊進入奧羅帝國？
「所以你想去澄清這個誤會？」喬茲還是一頭霧水，海格爾卻是心知肚明，因為這起「綁架」正是他一手策劃的。
「死鴨子嘴硬，明明連孩子都有了……」
低沉的嗥叫聲打破了寂靜，一群體態壯碩的鱗皮魔牛瘋狂地向城堡衝過去。它們沉重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城牆上，城牆突然散開，變成一團熊熊烈焰，轉眼間就將這幾隻魔獸吞沒。然後，火焰逐漸凝固，再次變成暗紅色的城牆。
看了旁邊的人一眼，指揮官抬高聲音道：「請他們進來！」
騎士團的哨兵急忙向那個女人立正行禮，動作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
巴掌一拍，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我一猜就是，你當然不會放下庫斯達不管！」
「我知道，」女指揮官轉過頭去，冷冷道，「但是你們必須服從這個命令。」
維爾倫琪當然也不知道這件事，不過她知道不能再出岔子，否則他們此行的目的就要泡湯了，急忙道：「事實上，我們還有一件事想麻煩您。」
「沒錯，你有意見嗎？」
「好吧，我答應你們的請求。」發話的不是緋炎，而是那個鎧甲里的女人。
「你不是緋炎將軍？」波佩拉一愣，他沒想到這具盔甲里傳來的竟然是女人的聲音。
「簡單地說，就是他們認為我被人綁架了。」
「我不同意！」大貓跳到桌子上，歐利奧的聲音大聲嚷著，「我們已經耽擱太久了，現在必須立刻趕到火王那裡去！」
「原本駐紮在這裏的中隊主力已經離開許多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經過昨天的戰鬥之後，傭兵行會的人差不多也已經死傷殆盡，沒有可以保護溪谷鎮的力量了，而那個『土狼』又躲在附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來……」
「這是全體鎮民的意思，祭司長也希望你們能留下來。」天衣布行的約翰補充道，心想都是信光明神的，祭司長的話總該有點兒作用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