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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魔法工會
「什麼？」揚風問道。
他的話讓大貓四條腿同時一滑，「啪」地摔倒在光滑的桌面上。
「你說……結婚？」大貓目瞪口呆地張大了嘴，這個動作反映了所有精靈聖者的精神狀態，「和那個人類？」
「唉，用七個金幣的廉價寶石也就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托利亞又嘆了口氣，大貓緩緩落在地下，接著跳回揚風肩上——剛才他們在夜市上買了幾顆魔法寶石，當然質地都不是很好。
還沒等精靈聖者們緩過勁兒來，揚風已滿腔豪情道：「我的目標是和老大一樣，拐個公主回去——實在不行，公爵的閨女也將就著吧！」
另外那個立刻呵斥道：「笨蛋，可能是那個女人用魔法改變了聲音！」
伸手抓貓的魔法師發出一陣憤怒的吼聲，在他的手背上出現了好幾道細長的划痕，鮮血正從裏面緩緩滲出來。
「咔嚓」一聲響，魔法師手心中發出一道耀眼的白色電弧，打在老闆旁邊的地板上，在地上留下碗口大小的一片焦痕。
「這傢伙是什麼？史萊姆嗎？」揚風很好奇，走向兩步想湊近一點兒仔細觀察。
揚風笑道：「而且這樣說就能把寵物帶進來，不是很好嗎？」
「《神罰之劍》女主角的父親，是個古板的老頭，不喜歡豆腐和菠菜。」
「我怎麼會知道？」說著，揚風舉起剛才從法師身上扯下來的徽章晃了晃，大聲問道：「誰認識這東西？」
「死了？」老闆有些慌亂，要是他把人踢死的話，那可是人命官司！連忙道：「你們作證，不是我踢死他……哇！」忽然覺得腿上一緊，低頭一看，赫然看到那個年輕魔法師伸手抓住他的褲腿。那個魔法師的身體變得好像高溫下的石蠟一樣，融化成黏糊糊的液體，他抬起頭向老闆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下巴就「啪噠」一聲掉落在地下。
人們紛紛茫然搖頭，表示從來沒見過這個徽章。為免惹上麻煩，許多人都開始結賬離開。
這時那個大球閃了幾下，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兩個渾身焦黑的人形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揚風上去俯身查看了一下，道：「死不了，不過得在床上躺幾個月，如果有個好醫生的話！」不知道他是在對誰說話，反正地上那兩位是聽不
揚風抬起頭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後把少女拉到一旁，小聲道：「你猜得沒錯！這位就是特蘭蒂雅帕斯巴魯公爵的女兒，而我就是她的護衛。一個邪惡的魔法師把她的父母都殺死了，還用魔法把她變成這個樣子，現在這個魔法師正在到處找我們。小姐，我請求你的幫助——以正義的名義！」
少女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們是在被追殺？它……是被魔法變成這樣的？」
在防禦魔法完成之前，魔法球已經在空中劃過一道怪異的弧形軌跡，繞到他們身後，「呼」的一聲膨脹成一個直徑兩米多的大球。兩個魔法師還沒等反應過來，便已經被大球吞噬。透過模模糊糊的球壁，依稀能看到裏面縱橫交錯的雷光電影，還有兩個狂亂舞動著的人形，同時隱約傳來哭爹喊娘的呼號聲。
揚風問道：「這是什麼魔法？」
揚風問道：「該怎麼對付？」
先是一愣，揚風這才明白她把自己剛才的玩笑當真了。向大門口看去，果然見到兩個身穿灰色魔法袍的人走進來，臉色陰沉地四處張望，好像在找什麼人。
歐利奧奇怪道：「老大？」
「既然你們想玩，咱們就來好好玩玩吧！」話音未落，大貓身體四周便浮現出幾條髮絲般粗細的白色亮線。這些線條似乎有生命般向同一方向迅速流動，在它身前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青白色的魔法球，表面不時有藍色的電弧閃過，發出刺眼的亮光，使人幾乎無法正視，其強大的魔法力就連普通人都能感覺得到。
兩個魔法師聞言一愣，其中一個比較年輕的愕然道：「是男的？」
「那個女主角的名字叫絲麗雅，和你們的名字很像，對不對？」
大貓跳到桌上，彌利雷小聲問道：「你剛才說帕斯巴魯公爵，那是誰？」
那個魔法師喘息著，眼中閃過狠毒的光芒。他開始用細不可聞的嘶啞聲音喃喃道：「埋藏在深淵盡頭的黑暗種子，用我的血肉和生命作為祭品，釋放你的力量吧！」說完，他「哇」地張嘴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再也不動了。
「啊，沒錯。他就是……」揚風忽然停下來，對走
「很可能是邪惡魔法師的手下，」揚風索性把戲演到底，「不用擔心，我可以應付的。」接著向那個少女微笑道：「我是揚風，揚風·德拉格，你叫什麼名字？」
「狂熱鱒魚」位於商業區的東側，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佔據了相當大一片土地。這裏接待的主要是來無礦城做生意的各國商人，無論是設施還是服務——當然也包括費用，都比其他旅店高出一籌。除此之外，這家店也因為窖藏近百年的葡萄酒而小有名氣，經常有荷包滿滿的酒徒慕名而來。
「天啊！」老闆被這個恐怖而且噁心的情景嚇得幾乎暈倒，猛地一掙把褲子從那隻正在融化的手裡拽出來，轉身撒腿就跑，一路哭爹喊娘跌跌撞撞地逃出門去。有他帶頭，轉眼間店裡已只剩下揚風和站在他肩上的那隻大貓了。
「笨蛋！」年長的魔法師大聲罵道，「告訴過你多少次，這種大範圍的魔法一定要小心使用，剛才連我們也差點被波及！」所謂「靜止之風」，是利用改變空氣密度和流動方式來妨礙對方的視線以及行動的魔法，本身並沒有攻擊力，不過卻是很好的牽制手段。缺點是持續的時間比較短，而且如果施法者不小心進入了法術作用範圍，也會被這個魔法無差別地禁錮住。
「你們會後悔的！」年輕的魔法師先醒了過來，咬牙切齒的語氣和狼狽萬狀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地上的液體好像有生命，表面出現一道道波紋，緩慢地向揚風追過來。
那個魔法師很快融化成一團黏稠的液體，「他」周圍的地面上冒出縷縷青煙，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酸臭味，一種腐敗的味道。
受傷的魔法師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咬牙切齒地好像恨不得把這隻貓生吞活剝。這時另一個比較年輕的魔法師悄悄舉起雙手，低聲念誦道：「無形的漩渦無處不在，聽從我的命令，來吧，阻擋敵人的腳步——靜止之風！」
急忙抬頭，兩位魔法師看到大貓漂浮在空中，正在低頭俯視著他們。迴旋的氣流籠罩在這個小小的身體周圍，形成一道有若實質的堅實屏障，把它穩穩
大貓一閃身，靈巧地從他兩手之間跳過去，接著一躍上了揚風的肩，穩穩地站在那裡。
「別裝糊塗，」這次是桑利妮，「我們在小巷裡碰到的那個人——不對，應該說是那條龍——他是誰？你和他都說了什麼？」精靈聖者們一致認為剛才揚風和那人交談用的似乎是龍族的語言，但是他們並不懂這些話的含義。
這時旅店老闆急忙趕來，滿臉堆笑地對那兩個魔法師道：「這兩位先生請到那邊的位子坐下，這頓飯算我請客，怎麼樣？」話說得相當客氣，因為他也不想主動去找魔法師的麻煩，不過站在身後那兩個鐵塔一樣的警衛顯然給他的話增加了不少的說服力。
「啊，只是閑聊而已。老大問我為什麼來無礦城，我告訴他來找瑛瓏寶石給你們當飼料，接著老大說他還有事，下次有空再聊，然後就走了。」揚風一口氣說下來，沒有半點兒隱瞞，因為也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已經晚了。
老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呆了，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一下。
大概是發現沒有危險，旅店老闆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走出來，來到那兩個魔法師身前，問揚風：「他們是什麼人？」
短暫的錯愕之後，年長的那個魔法師忽然笑了，「會長一定會喜歡的！」說著伸手就向大貓抓過來。
「呸，原來還沒死！」老闆對這個把他的生意弄得一團糟的傢伙可不會客氣，走上去狠狠地踢了一腳，接著大聲道：「雨鈴！去把治安官叫來，這種傢伙就該嘗嘗監獄的滋味！」雨鈴答應一聲，看了揚風一眼，這才出門去了。
揚風和大貓對望了一眼，看來這兩個傢伙是在找個女人，而且似乎也是魔法師。再看之下，揚風發現這兩個魔法師胸前都別著一枚金幣大小的銀白色金屬片，上面用線條勾勒出一頂螺旋形的尖頂魔法帽。不過這兩枚徽章並不相同，年輕魔法師胸前的是正方形，而比較老的那個則是六邊形。
少女猶豫道：「你這麼說，我很為難啊……」她好像真的相信了揚風的話，全沒想到一個被追殺的人怎麼會穿得這麼顯眼在大街上亂晃。
一股液體忽然從地上躥起來，
托利亞不滿地大叫起來：「你算什麼……」
正當大貓掙扎著要站起來時，那兩個魔法師模樣的人走到揚風跟前，其中一個命令揚風道：「你，把頭盔摘下來！」
趴在揚風肩上的大貓猛地站起來，不滿道：「你說誰是寵物！」
那個少女走到揚風身邊，若無其事地收拾著旁桌上的殘羹剩菜，低聲道：「外面來了兩個魔法師模樣的人，會不會是找你們的？」
「那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你看怎麼樣？」揚風問桌上的大貓。
「這裏沒你的事，快滾！」那魔法師呵斥道，同時對周圍那些夾雜著恐懼和敬畏的目光感到頗為受用，不禁有些飄飄然了。奧羅帝國的魔法水平原本就不如特蘭蒂雅發達，很多人這輩子都沒見過真正的攻擊魔法是什麼樣，這時突然有道閃電憑空出現，他們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怎麼可能？」揚風笑了，「我開玩笑的。」
「用人類的說法，大概是叫『雷電煉獄』。」
托利亞發出一陣嘲弄的笑聲：「嘟嚕半天就弄出這點兒煙花，我都替他丟人！」
一個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你們找我嗎？」
揚風絲毫沒把他們放在眼裡，反問道：「為什麼？」
托利亞的聲音戲謔道：「想抓住我？你還早了一萬年！」
精靈聖者們一時無言。
短暫的閃光過後，在場的人們都感到一陣呼吸困難，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模模糊糊，像是某種黏稠的液體，無形地纏繞在身體周圍，舉手投足都要費儘力氣。不少人見勢不妙正要腳底抹油，現在卻彷彿在做慢動作一樣。
「這是魔法製造出來的生物，」桑利妮道，「似乎是剛才那人和某種東西結合的產物。」
揚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不要喊，這是秘密！」
「好了，托利亞。」說話的是歐利奧，接著對揚風道：「剛才那個，也和你一樣吧？」
揚風忙不迭地卡住貓脖子，阻止它繼續說下去，轉頭對那個女人恭敬地道：「我記住了，茜羅姐！」
托利亞抗議道：「我們不是寵物！」他的聲音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兩個魔法師這次真的慌了神，年長的那個反應還算比較快，手忙腳亂地開始施展防禦魔法：「空中的大氣聽我的命令，在這裏形成堅固的屏障——風……」
站在「狂熱鱒魚」門口招呼客人的是個穿著制服的少女，揚風誇張的外形吸引了她的注意。在進門之前，少女攔住他，很有禮貌地道：「對不起先生，本店是不允許帶寵物入內的。」
「看到沒有？以後見到這種沒用的怪物不要大呼小叫的，丟死人了！」
「那隻貓在哪裡？」罵過之後，年長的魔法師忽然發現目標不見了，他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來此的初衷，只一心想著把這隻「魔法生物」抓住，以此來博得上司的歡心。
少女臉上飄起一陣紅雲，猶豫一下才小聲道：「我叫雨鈴。」這時遠處桌上的客人大聲招呼結賬，雨鈴低聲對揚風道：「你們要小心啊！」這才匆匆去了。
「你不需要做什麼，只是不要說見過我們就可以了！」說完，揚風徑直走進旅店的大門，然後在餐廳里找了個靠窗子的位置坐下。四下看了一圈，失望道：「他們都不在啊？」
「靜止之風」的效果逐漸消失，其他人這才能夠行動自如。剛才因為空氣密度的改變，他們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的虛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少女驚訝地張大了嘴，發出一連串毫無意義的音符之後突然叫出來：「天啊！貓、貓會說……」
一個女人的聲音冷冷道：「就像這樣。」也沒有聽到咒語的吟唱，就看見一陣寒風將地上的液體變成一坨扁平的冰塊，隨即被飛來的銳利冰塊打成碎片，接著憑空燃起熊熊大火，當火焰熄滅的時候，地上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貓會說話？！」兩個魔法師都大吃一驚，因為過於驚訝，他們連托利亞譏誚的話都沒聽進去。
一個魔法師忽然舉起雙手：「馳騁天際的白色利劍，聽從我的呼喚，將你的憤怒傾瀉在我面前——電閃！」
「正義的使者總是有美女相伴，那些書上說的果然沒錯！」揚風興奮地自言自語著，「嘿，早知道應該說這貓是個八歲小王子，我是王國託孤忠臣什麼的，效果可能更好！再加把勁兒，說不定就能談婚論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