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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劍中王者
「什麼？」蒂娜更糊塗了。根據特蘭蒂雅官方資料記載，「水藍祝福」的防禦結界不需要使用者進行控制，完全由武器的意志發動，而且幾乎無法破壞，可以說能讓使用者立於不敗之地，而這個牛頭人居然這麼乾脆地認輸，簡直不合乎常理。
拉塞納對她報以感激的笑容，和維拉一同走了進去。
蒂娜忽然問道：「揚風，你見到父王和母后的時候，他們還好嗎？」
拉塞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脫口道：「她在哪裡？讓我去見她！」可接著又搖搖頭，喟然道：「還是算了，我想她大概根本不希望見到我吧……畢竟都是我的錯，才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
蒂娜正在驚疑，那個牛頭人忽然笑了：「水藍說我已經輸了，好吧，那就算輸了吧！」
「和她簽訂契約的只有托利亞而已，因為他和這個人類的屬性相同，最容易達到協調。」
「去問你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妮可恨恨地道，「看看他是怎麼說的！」
「水藍祝福！」蒂娜立刻反應過來，這把戰斧居然是巴布朗帝國的三神器之一，這個牛頭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蒂娜笑笑，對海格爾道：「我們走吧，幸好安德魯斯不在，不然他又要嘮叨了。」安德魯斯此刻仍留在那座房子里，協助隨後趕來的奧羅帝國部隊進行調查。揚風也想一起去，卻被蒂娜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蒂娜實在無法想象那會是怎樣的邂逅，正要問個明白，妮可忽然問道：「你和他有個賭約，對不對？」
蒂娜笑道：「到底是誰啊？這麼神神秘秘的！」
雷頓緊張地問道：「她怎麼樣了？」
蒂娜一愣，隨即笑了：「好吧，那個人在哪裡？」
蒂娜從窗外看出去，遠遠地能看到商業區繁華的燈火。她輕輕嘆了口氣道：「他們就在這座城市裡吧？現在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揚風小聲嘟囔道：「我還是不要見到他們的好……」
揚風道：「那些討厭的精靈就是她叫出來的？」當時那個鷹頭人突然放出一顆
蒂娜這才明白過來，急忙道：「怎麼會，您還年輕得很呢！」應該說是太年輕了！事實上，如果剛才不是她自己承認的話，蒂娜就會轉而懷疑她是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了。
離開特蘭蒂雅使館之後，海格爾一言不發地在前面領路，走過幾條街，他們來到一條僻靜的小巷。
「啊？」蒂娜一愣。
這時海格爾走來，揚風對他同情地笑道：「那兩個小跳蚤安頓好了？跟他們打交道可真不容易，要是我的話恐怕已經瘋了！」
托利亞輕描淡寫道：「只是召喚了幾個大精靈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喬茲搖頭道：「不過你的爹娘也真是夠奇怪的，哪有這樣為人父母的？現在連我都想看看，把這麼優秀的女兒棄之不顧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傢伙！」
「青羽呢？」因為擔心，拉塞納的面容顯得更加蒼老，「她怎麼樣了？」
「只要你去就知道了。」海格爾咬緊牙關不鬆口，看著蒂娜的眼睛，誠懇地道：「請你相信我，好嗎？」
祭司聲音沙啞道：「神的光輝已經降臨在她身上，剩下的就要看她自己求生的意志了。」說完向蒂娜一鞠躬，略帶蹣跚地轉身離開。
蒂娜並不想否認，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這次又撲了個空，難道父王和母后真的不想見自己的女兒？
這時維拉和拉塞納也聞訊從里達斯公國使館趕過來。拋下煩瑣的宮廷禮儀，維拉著急地問道：「我二哥還好吧？」
「勉強可以這麼說吧……她的確曾經使用了托利亞
蒂娜之前聽揚風說起過這件事情，也就沒有再多問。轉換話題問道：「母后，您怎麼會來找我？還變成一個牛頭人的樣子？」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吼：「看這邊！」
「真是胡鬧！」喬茲搖頭道，「人類怎麼能負擔精靈聖者的力量？她現在還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迹了！」
蒂娜有些莫名其妙，問道：「誰？你的朋友？」
「健康？」揚風愣了一下，「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如果是老大的話，就算這個世界毀滅了，他還是有辦法活下來的吧？」
蒂娜跟出門外，小聲問道：「怎麼樣？」剛才蒂娜派人去把喬茲請來，希望這位大魔法師能夠對青羽的傷勢有所幫助。
蒂娜道：「他受了點兒傷，不過已沒什麼大礙。」
蒂娜愕然轉身，只見一個兩米多高的牛頭人正站在身後，右手中一把長柄戰斧杵在地上，斧身上水藍色的魔法光輝不停地流轉。只是隨隨便便站在那裡，渾身上下便散發出凌厲的壓迫感，令蒂娜幾乎無法呼吸。
「你指什麼？嗯，要是說運氣的話，老大實在是有點兒背。不過老大就是老大，在那麼惡劣的條件下都能巧妙逃脫——反正我是做不到！」聽得出來，他對非龍的崇拜簡直是無以復加。
妮可笑道：「謝謝那個黑妖精吧，是他讓我來見你一面的。」蒂娜向海格爾報以感激的目光，後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
喬茲嘆了口氣道：「她的情況不太好……」
「你就是這樣面對敵人的？」牛頭人咆哮道，用單手揮動那巨大的戰斧，在面前虛劈一斧，狂暴的勁風把蒂娜的頭髮都吹亂了，「看著我！」
「對！而且是『抓住』他！你們不是還缺兩個人嗎？」
「你是在說自己吧？」揚風肩上的大貓同情地看著蒂娜。
海格爾低聲道：「千萬小心！」說著向後退開兩步。
妮可嘆了口氣，輕輕抱住她：「我也很想你啊，乖女兒！」
海格爾慌忙阻止道：「不要！」不過顯
牛頭人的目光定在長劍雪白的劍身上，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嘟囔了一句：「這把劍……就是用他的牙做成的吧？」忽然大吼一聲：「我要上了哦！」戰斧高舉過頂，向蒂娜直劈過來，整條小巷的氣流都被這一斧捲動起來，聲勢駭人至極。
蒂娜冷冷道：「不要動，我不想殺你！」
蒂娜「哇」一聲哭了出來，撲過去抱住妮可的脖子，「母后，我好想念你啊！」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都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
可這時一層柔和的水藍色光芒在牛頭人身體周圍亮起，魔法能量牆一般擋在蒂娜劍尖前，讓她的劍再難寸進。
蒂娜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真的讓揚風說准了？回頭去看海格爾，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臉上關切的表情卻並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他的親人被獸人抓去當作人質，被逼無奈之下才不得不服從他們的命令？（揚風：我猜他是和哪個獸人姑娘有一腿，被人抓住了把柄，就像《神罰之劍》里的反二號……）
喬茲走進來，到青羽身邊看了看，然後什麼也沒說，又悄悄退了出來。
「當然是真的，哪有女兒不想見自己父母的？」蒂娜溫柔地微笑著，「去吧，她就在裏面。」
牛頭人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原本粗豪的聲音變成少女銀鈴般的歡笑：「我和水藍約定，只要你能讓它的結界亮一下就算是我輸了。」說話間牛頭人的軀體開始變得模糊，蒂娜忽然意識到這是幻惑戒指製造出來的幻象。
妮可搖搖頭，嘆了口氣：「還是老了，女兒都這麼大了……」如果有人看到這樣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居然發出這種感慨，也許會認為她的精神受到過什麼刺激吧？
蒂娜搖頭道：「我是說，他們的身體還健康嗎？」
蒂娜抹了抹眼淚：「父親？他在哪裡？」
「抓他？」
牛頭人的動作遠比蒂娜想象中的靈活，側步一滑避開劍鋒，同時一拽斧柄，戰斧就勢一轉，向蒂娜攔腰橫掃過來。蒂娜無
妮可咬牙道：「誰知道？我們確實抓住過他，不過又讓他跑了！」
蒂娜收斂心神，回頭面向牛頭人，冷冷道：「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我會弄清楚的，在打敗你之後！」說著拔出佩劍，劍尖斜向下指著對方。
剛才的戰鬥中，雷頓的部下幾乎傷亡殆盡，雷頓自己也是遍體鱗傷，需要馬上治療。在這種情況下，蒂娜把他們一起帶回特蘭蒂雅使館，讓使館里的光明神教祭司為他們療傷。
喬茲沒有回答，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她身上的傷好像不是外界魔法造成的，難道是走火入魔？」
「你自找的！」牛頭人傲慢的態度讓蒂娜很是惱火，手上長劍向前送出。她並不想殺死對方，只是想讓他受點兒傷。
海格爾吞吞吐吐道：「不……你見面就知道了。」
喬茲哭笑不得，心想你說得倒是輕鬆，就算是妖精的高級精靈使，一次最多也不過能召喚一個大精靈而已！
「托利亞想跟她訂契約。」回答他的是桑利妮，那隻大貓正懶洋洋地趴在揚風肩上，「然後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真的？」
「就在這裏？」蒂娜問道，卻發現海格爾變得非常緊張，「怎麼了？」
海格爾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的表情很複雜，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注意到他這個樣子，蒂娜奇怪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蒂娜抽泣道：「那你為什麼不來見我？」這時的她已不再是沉穩幹練的公主，也不是劍舞龍蛇的戰士，而只是一個在母親懷裡撒嬌的小女孩。
「啊……」海格爾又猶豫了一下，這才道：「蒂娜，有個人想見你。」
牛頭人愣了一下，隨即大笑道：「你可以試試，沒關係的！」
「至於牛頭人……」妮可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當初和你父親相識的時候，我就是這個樣子的。」
「怎麼可能？」蒂娜誠懇地道，「能見到你，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揚風
牛頭人消失不見，一個看起來和蒂娜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出現在那裡，微笑道：「唉呀，我們的蒂娜已經變成個漂亮的大姑娘了！」
已經來不及為這個獸人的力量表示驚訝，蒂娜閃身避開，緊貼在小巷的牆壁上向前滑出一步，讓過戰斧的鋒芒，同時揮劍向牛頭人身側的空當刺去。
蒂娜莫名其妙：「什麼？」
蒂娜道：「所以你們就和她簽訂了契約？」
蒂娜知道這個「他」指的當然是父親，點點頭道：「嗯！」
妮可皺起眉頭，似乎很有些煩惱，自言自語道：「看著這麼大的女兒，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這傢伙雖然無賴，不過倒是很守信用。如果你們搶先拿到瑛瓏寶石，他一定會來見你……」說到這裏，妮可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到時候要抓他就有機會了！」
「你是……」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兒時模糊的記憶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母后！」
喬茲皺眉道：「契約成功了？」
少女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後臉色陰沉下來，道：「不許這麼叫我！」
「離這裏不遠，我這就帶你過去。」
旁邊的大貓發出一聲冷笑，托利亞道：「他是怪物嗎？」
蒂娜好奇道：「是什麼樣的力量？」因為安德魯斯的忠於職守，這位公主到底還是沒有能參加剛才的戰鬥。
治愈術的光輝覆蓋了青羽全身，良久之後才漸漸散去。施法的祭司臉色蒼白，身上的祭司袍已幾乎被汗水濕透了。
「她的體質有些特殊，」說話的是彌利雷，「托利亞認為她或許可以做臨時的載體。」
「轟隆」一聲巨響，牆壁上開了個大洞。瀰漫的煙塵讓牛頭人的動作頓了一下，當他把斧頭從亂石中抽出來的時候，蒂娜的長劍已經在他后心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下。
揚風認真地道：「確切地說，應該是怪物中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