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冊
第八十二章 風雲突變
「揚風呢？還有那隻貓呢？」蒂娜早就猜到剛才的爆炸是這些傢伙弄出來的，不過還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蒂娜好奇地道：「威力有多強？」
喬茲豎起食指在眼前晃了晃，道：「現在和以前可不一樣！」
「這麼說也有道理，」海格爾點點頭，「如果用這種力量，應該很容易擊退那些來犯的魔獸吧？」
「一半？那是個什麼概念？」
喬茲走過來看了看，道：「毫無疑問，這些石頭原本都是人，有人用魔法把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不過這個魔法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石化魔法，石化魔法會將受害者變成一座細緻入微的精美雕像，而不是這樣一塊粗糙的大石頭。」
蒂娜道：「也就是說，水聖者現在可以使用她的全部力量了？」
蒂娜道：「強大的力量並不是壞事，就看擁有它的人怎樣去使用。」
一個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公主殿下還是不要進去的好。」
蒂娜道：「你們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不等其他人說話，她身形一晃閃出門去，海格爾自然也寸步不離地跟了出去。
「如果全都分開的話，我們沒有把握能把這個身體恢複原狀。」說話的是彌利雷，「不得不承認，龍族的魔法的確比我們的更強。」
海格爾驚訝道：「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海格爾走到那個大洞旁邊向下看去，只見裏面黑洞洞的深不到底，回頭對蒂娜苦笑道：「看來這次更嚴重了！」
蒂娜問道：「那為什麼不把他們都分開？」
蒂娜苦笑道：「希望這次沒有造成太大的破壞！」
就在這時，腳下的地面忽然一陣晃動，接著響起一連串沉悶的爆炸聲，似乎是從地下深處傳來的。
兩隻貓從冰塊上跳到地下。冰塊也順著水流漂到「岸」邊，晶瑩剔透的冰晶在海格爾火精靈的照耀下閃著夢幻般的光芒，可以看到裏面有一個隱約的人形。
海格爾道：「然後一隻貓就變成了
蒂娜和海格爾跟在他們後面，沿著旋轉的樓梯回到地面。蒂娜忽然停步，皺起眉頭，道：「有點兒不對勁！」
走到蒂娜身前，那人躬身行禮道：「您好，公主殿下。首先容許我來介紹一下自己，我的名字是斯瓦爾。」
海格爾把大概情形說了一遍。
「這麼厲害？」蒂娜吐了吐舌頭，不由得看了看鑲嵌在「斷影」上的那塊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寶石，心想難道這塊小小的石頭裡竟然禁錮著這麼強大的力量？
「這是『水晶戰甲』，可以增強你們的防禦。」隨著這個聲音，桑利妮一躥衝到他們前面。單是從她的動作看來，這個身體的速度和靈活性絲毫不比精靈聖者們共用的那個身體遜色。
一時間氣氛變得很僵，維拉和費爾姆公爵的親隨虎視眈眈地盯著對方，眼看一言不合就要動起手來。
綠貓搖搖頭道：「並不是全部。在物質界，精靈的力量本身就要大打折扣，更何況還要維持這個身體，所以現在的我最多能發揮出大概一半的力量。」
海格爾奇怪道：「『冰封之息』？那是什麼魔法？」
喬茲道：「還在下面。揚風身上的盔甲太沉，恐怕是不太好浮上來！」
黑色的大貓跳到揚風肩上，哼了一聲道：「對我們來說沒什麼不同。」是托利亞的聲音。
「沒有經過實際測試的話，很難知道這個身體到底能發揮出多大的力量。」喬茲笑道，「不過總不能真的用『冰封之息』把無礦城凍成個冰疙瘩吧？」
喬茲吐出一口水，捋了捋鬍子，這才道：「實驗出了點兒問題，結果就變成這樣了！」喬茲的魔法知識對精靈聖者們相當有用，而揚風正是進行魔法實驗的最佳「靶子」（因為龍族天生擁有近乎完美的魔法抗性），所以這幾天他們一直待在地下室里，與精靈聖者們一同研究怎樣才能藉助無生命的物體將他們進行分離，進而
桑利妮道：「應該算是水屬性的終極魔法吧？即使在精靈界，也很少有精靈能夠使用這個魔法。」
喬茲連忙擺手道：「這些魔法還是不要出現在人界的好……我現在明白為什麼龍族會限制神魔往來人界了，因為這些強大的力量一旦失衡，人界的所有生命都會面臨滅頂之災！龍族大長老把你們的力量封印起來，應該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吧？我現在都不知道，把這個禁錮解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決定……」
桑利妮想了想，道：「如果是王使用這個魔法的話，大概可以將整個奧羅帝國變成一塊堅冰。」
龍鱗木是一種罕見的常綠喬木，生長在龍尾山脈深處，因為樹榦上生有龍鱗般的圓形附葉而得名。傳說用它做成的船首像能使船隻永不沉沒，因此沿海各地的貴族和商人往往會不惜重金收購龍鱗木。在百年以上樹齡的龍鱗木根部附近可以找到一顆拳頭大小的球狀塊根，其質地比鋼鐵還要堅硬，這就是「龍鱗木心」，是製作工藝品的絕佳原料。
喬茲笑道：「這傢伙倒是很有精神！」轉頭對桑利妮道：「正好，可以測試一下這個身體在實戰中到底能發揮到什麼程度。」
正如所有人預料的那樣，當無礦城在細雨中陷入黑暗的懷抱之後，包圍使館區的魔獸開始了進攻。
「你們自己看吧！」揚風讓開。
沿著螺旋形的樓梯，蒂娜快步來到地下室門前。海格爾在身後道：「看來他們的試驗又失敗了。」
維拉臉色一變：「那些怪物從地下打過來了？」
桑利妮歪著頭想了想，道：「運用得當的話，把這座城市夷平應該不是太困難。」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真要在人界發動這麼大範圍的魔法，現在的我控制起來可能會有些困難。」
房間裏面陳設依舊，卻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一塊塊高矮不同的灰白色岩石。
維拉撇撇嘴：「那你為什麼不現在就出去把它們都宰掉？」英耐聯盟和巴布朗帝國的關係很微妙，其中大多數公國都不喜歡巴布朗帝國狂野好戰的「國家精神」，不過也有些公國出於牽制特蘭蒂雅王國的目的，和巴布朗帝國結成了戰略上的同盟。就裡達斯公國而言，和巴布朗帝國結交並沒有好處。
外面不斷傳來魔獸凄厲的吼聲，維拉看起來有些緊張，低聲對蒂娜道：「姐姐，那些怪物不會衝進來吧？」
「什麼魔獸？」揚風一愣，這幾天以來，他和喬茲一直待在這個地下室里與精靈聖者們研究魔法，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當地下室的大門打開的時候，蒂娜就知道自己「小小」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了：地下室中央的地板上破了一個大洞，周圍的擺設大都被爆炸的衝擊波撕扯得破爛不堪，凌亂地擠在牆邊。桌上的蠟燭早已熄滅，整個地下室里黑洞洞的沒有半點光亮。
和攻打無礦城時的進退有序相比，此時那些魔獸的攻勢要混亂得多，彼此之間沒有任何配合或者戰術可言。雖然蒂娜很想手持「斷影」上陣殺敵，但是安德魯斯說什麼也不同意公主殿下去冒這個險，甚至不惜以辭職相「威脅」。無奈之下，蒂娜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喬茲道：「用龍鱗木心作為介質。雖然它本身沒有多少魔力，性質卻很穩定，是絕佳的魔力容器，用來穩定精靈的能量最合適不過。」
托利亞不服氣地道：「有什麼了不起的？每種屬性的精靈都有這樣的終極魔法，像我的『耀炫風暴』就絕對不比『冰封之息』差！」
還沒等蒂娜說話，費爾姆公爵大笑道：「衝進來又如何？
喬茲搖頭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試驗，我發現只有附在相同屬性的物體上，精靈的能量才能比較穩定，像龍鱗木是水屬性的，就只有身為水精靈聖者的桑利妮才可能以它為核心構造一個臨時的身體。至於其他屬性的物體，到現在為止還沒找到合適的。」
「那還等什麼？」還沒等海格爾說完，揚風大吼一聲「現在就去把那些怪物收拾乾淨！」就衝出去了。他肩上的那隻大貓伸出爪子緊緊扒住，這才沒有掉下來。
海格爾快步走上去，抓住喬茲的手把他從「池塘」里拉出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安德魯斯安排蒂娜公主和泰倫大使還有維拉郡主、費爾姆公爵等需要重點保護的高官貴族，以及沒有戰鬥力的普通人一同待在使館中央那座最堅固的三層樓房裡面，還派了十名劍術最好的特蘭蒂斯騎士團成員守在各個入口，作為最後的防線。這樣即使那些獸人突然發難，也不至於被打個措手不及——說到底，安德魯斯還是不相信那些渾身長毛的異教徒。
剛說到這裏，一個巨大的冰塊浮出水面，兩隻貓站在上面，其中一隻通體漆黑，另一隻的皮毛則是湖水般的綠色。
循聲望去，蒂娜看到一個人正向他們走過來。這人的相貌相當平凡，只是左眼上戴著的黑色眼罩讓他多了一分神秘。
「咔嚓」脆響聲中，冰塊裂開。揚風從裏面跳出來，嘴裏大叫著：「好冷！」不過看起來他倒是很有精神。
喬茲點燃幾個小火球放在周圍，用來烘乾衣服，然後道：「簡單地說，就是魔法實驗成功了——至少是成功了一部分。」老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們把水聖者分離出來了！」
遠遠地傳來揚風充滿驚異的怪叫：「這是些什麼玩意兒？」
蒂娜和海格爾幾乎是同時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衝出去。與此同時，水藍色的魔法光芒在他們身上閃過，形成一層若有若無的魔法盔甲
一個人頭從水裡鑽出來，雪白的頭髮和鬍子被水粘成一綹綹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托利亞不服氣地道：「誰說那些蜥蜴的魔法比我們更……」他忽然嘆了口氣，「好吧，的確是強那麼一點點！」說著狠狠地瞪了揚風一眼。
蒂娜神色凝重：「難道所有人都變成這個樣子了？」說著就要走進去看個究竟。
「而且，」桑利妮接著道，「我現在這個身體畢竟只是個臨時的替代品，還不知道能維持多長時間。一旦這個身體崩潰，我就得回到原來的身體里去。」
雖然安德魯斯對費爾姆公爵做出的承諾也頗為懷疑，不過他還是服從了蒂娜的命令，同意接受巴布朗帝國使館的幫助。當然，在這之後還是少不了對公主這種「以身犯險」的行為表示抗議。
轉過一個彎，海格爾看到揚風正站在一個房門口發獃，便幾步來到他身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揚風道：「剛才我路過這裏的時候，聽到裏面有人呼救，推開門就看到這些東西。」
揚風大聲道：「你們怎麼變得和那些老頭一樣了？要我說的話，既然難得取回這麼強的力量，就應該盡情使用才對！」
桑利妮道：「這些魔獸實在太弱了，以它們做對手根本證明不了什麼。」雖然這麼說，她還是跟在喬茲後面躥出門去。
話音未落，地洞里忽然噴出一股水柱，一直碰到地下室的屋頂才停下來。地下水不停湧出，轉眼之間已經把地洞充滿。
「對付它們還用不著我出手！」費爾姆公爵傲慢地道。
很快，費爾姆公爵親自率領著一隊全副武裝的獸人士兵來到特蘭蒂雅使館，這樣，在特蘭蒂雅使館里就聚集了三個使館的兵力。
綠貓——水精靈聖者桑利妮——舒展了一下身體，道：「這個身體比我想象的還要穩定。」
海格爾一愣，隨即也發現：周圍太安靜了！不但聽不到魔獸的嘶叫和戰士的怒吼，甚至連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只有一片異樣的寂靜充斥在整個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