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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魔高一仗
「好吧！」蒂娜長嘆一口氣，「算你們贏了！」說完將「斷影」插回劍鞘，然後將劍鞘從腰上解下來交給斯瓦爾。
「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這個？」蒂娜強忍著沒有發作，「其他人呢？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費爾姆公爵道：「那些魔獸都是這位斯瓦爾先生叫來的，不過現在已經用不著了！」
「真是絕情……至少應該看他最後一『眼』吧？」說著維拉舉起手就要去拉斯瓦爾的眼罩。
喬茲和揚風同時驚呼道：「龍語！」
斯瓦爾想了想，似乎在考慮自己的措辭，然後道：「確切地說，這並不是魔法造成的……」
包括費爾姆公爵在內，在斯瓦爾對面的獸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呼：「不要！」有的轉身就跑，有的則拚命向旁邊擠過去，似乎是在躲避斯瓦爾的「視線」。
這時一隻寬大而柔軟的手掌伸過來，輕輕握住她的手。感覺著手上傳來的溫度，蒂娜忽然感到心裏一陣平和寧靜。在她被水王石的魔力折磨的時候，海格爾時刻不離地守護在她身邊，就是這樣握著她的手。正是這溫柔而有力的手掌，支持著她走過那段痛苦的日子。
斯瓦爾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然後對蒂娜道：「公主殿下，請把您的劍給我吧！」雖然說得客氣，卻是不容反駁的口氣。
「烏爾達陛下想請你去巴布朗帝國看看，公主殿下一定沒意見吧？」
桑利妮試著用各種攻擊魔法射向黑球，卻沒有任何效果。那個黑球就像個無底洞，把她的魔力不停地吸進去。無奈之下，桑利妮只好向旁邊跳開，但那個黑球卻好像長了眼睛，調整一下飛行的方向，又向她追過來。桑利妮左閃右躲，那個黑球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緊追不放，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終於躲閃不及，被黑球打在身上，她的身體被吸進黑球里，轉瞬間消失不見。黑球的體積迅速縮小，變成一顆鴿子蛋大小的水綠色寶石掉落在地上。
喬茲冷然道：「居然拿小孩子作人質，你們也太卑鄙了吧？」揚風則在一旁小聲嘟囔道：「不過書上的惡棍都是這麼乾的……」
蒂娜冷笑道：「如果你這麼想要，就自己來拿吧！」說著拔劍出鞘。在周圍火光的輝映下，「斷影」雪白的劍身罩上一層淡淡的昏黃。
費爾姆公爵搶著道：「不是他『幫』我們，我們只
費爾姆公爵忽然「嘿嘿」奸笑一聲，道：「公主殿下果然不肯乖乖就範，不過幸好我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所以做了一點兒準備。」說著雙手一拍，兩個身材魁梧的獅人從後面走上前來。只見他們手裡分別提著巴特恩和歐瑪，兩個孩子身上都有好幾處傷痕，顯然受到了粗暴的對待。見到蒂娜等人，巴特恩剛想說什麼，立刻被抓住他的那個獅人按住嘴巴，只能發出一陣「嗚嗚」聲。
揚風道：「你當然不會聽說過，因為早在諸神戰爭之前，巴薩利斯克就已經消失了！」
當煙霧散盡之後，費爾姆公爵發現蒂娜等人早已不見蹤影，而自己的手下卻有半數都掛了彩，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被自己人在混亂中誤傷的。抓著巴特恩和歐瑪的那兩個獅人被割斷了喉管，那兩個小孩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兩隊獸人跑到離眾人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來，手持兵器虎視眈眈地盯著蒂娜，對其他人則視而不見。
「在這裏！找到特蘭蒂雅公主了！」「斯瓦爾也在，還有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包圍過去，別讓他們跑了！」呼喝聲打斷了斯瓦爾的話，一隊獸人士兵高舉著火把，手持兵器從走廊上跑過來，走廊另一端也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獸人混濁的話音，接著另一隊獸人也出現在走廊盡頭的拐角處。
「不，封印他們的是朦朧大人，這個魔法也是他教我的。」斯瓦爾似乎沒有興趣繼續說下去，對蒂娜道：「公主殿下，請把那把劍給我。」
「是你封印精靈王的？！」因為嘴裏含著寶石，精靈聖者們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不過還是能從中清楚地感覺到他們的震驚和憤怒。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桑利妮弓起背蹲在地下，兩隻眼睛緊盯著斯瓦爾，強大的魔力在她小小的身體周圍盤旋凝聚，隨時可能爆發。即使是那些對魔法感覺相當遲鈍的獸人也清楚地感覺到了這種力量，紛紛露出驚恐的表情。
斯瓦爾倒是絲毫不介意他稱埃卡斯為「渾蛋」，道：「埃卡斯和我一樣，都是朦朧大人的僕人。」
蒂娜恢復了平靜，輕輕握了握海格爾的手，然後看著費爾姆公爵，道：「你想怎麼樣
「正像你們看到的，我只是碰了它一下。」這時那個花瓶已經完全碎裂成細小的顆粒，在地上堆成個小小的沙丘。
喬茲瞪大了眼睛：「竟然有這樣的怪物！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費爾姆公爵不服氣地道：「小孩子？你知道制服他們兩個費了我們多大的勁兒？」對蒂娜道：「聽說這小子是庫斯達將軍的獨生子？他怎麼會變身成狼人？還是少見的紅毛族……難道不敗的庫斯達將軍偷偷養了個獸人老婆？」這句話立刻在獸人中引起了一陣猥褻的笑聲——從很久之前開始，庫斯達將軍就成了巴布朗軍方最頭痛的人之一，大概是出於報復心理，巴布朗帝國境內流傳著許多關於庫斯達將軍的低級笑話，「庫斯達將軍的獸人老婆」就是其中之一。
費爾姆公爵冷笑道：「你要殺就趕快動手吧！反正他已經拿到了劍，我們的合作也就已經結束了！」事實上，他巴不得維拉立刻殺了斯瓦爾，這樣就能把「斷影」據為己有了。
憤怒的吼叫聲在使館上空迴響：「快去追！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
蒂娜道：「很有趣的故事，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且既然這些怪物都被放逐了，又怎麼會隔了幾千年之後又出現在這裏？」
斯瓦爾一閃身，搶在揚風前面：「現在這裏面沒有什麼魔法。不過如果你進去的話……」他忽然伸手在門邊的一個花瓶上輕輕拍了一下。觸手之處，花瓶上掉下一些細小的顆粒，露出一個指尖大小的窟窿。緊接著，「嘩嘩」輕響中，地上的顆粒越積越多，花瓶上的創口逐漸擴大，殘破的瓶體終於無法支撐上半截的重量而從中間斷開，重重地掉在地上。
「朦朧大人賜給我指揮那些魔獸的力量。」提到「朦朧大人」的時候，斯瓦爾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敬意，絕不像是做作。
揚風對斯瓦爾「囂張」的態度頗為不滿，加上他對自己天生的魔法抗力很有自信，大聲道：「為什麼不能進去？我偏要進！我就不信，這裏面的魔法能把我也變成一塊石頭？」
桑利妮當然不會坐等他施法完成。轉瞬之間，在她身體上空形成數十顆拳頭大小的水球，向斯瓦爾激射過去。
斯瓦爾不慌不忙地抬起左手，在身前張開一面魔法護盾，擋住飛來的水球。
斯瓦爾搖搖頭：「所以說，我不喜歡和精靈打交道……」忽然舉起右手在空中畫出一個奇異的符號，同時用一種奇異的語言開始吟唱。
巴特恩小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憋氣還是憤怒。
「我想起來了！」揚風忽然大叫起來，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上課的時候老頭們曾經說起過，有一種叫做巴薩利斯克的怪物，它的眼睛能把看到的一切變成沙！」
蒂娜問斯瓦爾道：「你為什麼要幫他們？」
蒂娜冷冷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這是怎麼回事？」
揚風忍不住喝道：「做夢！」
費爾姆公爵陰笑道：「公主殿下，你不希望庫斯達將軍失去他這個惟一的兒子吧？」斯瓦爾皺了皺眉頭，似乎對費爾姆的做法很不贊同，臉上閃過猶豫的表情，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喬茲喃喃道：「什麼魔法會有這種效果？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蒂娜反應最快，脫口道：「這屋裡面所有東西都已經變得像這個花瓶一樣，只要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並不是消失，而是被放逐。」斯瓦爾接過揚風的話，「因為巴薩利斯克所擁有的力量過於強大，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即使是創造它們的黑暗神也感到難以駕馭，所以最後決定將它們放逐到一個獨立的小空間，讓這種力量與世隔絕。很快，在巴薩利斯克的視線作用下，這個空間就成了沙的世界。『你們將以沙為飲，以沙為食，直到世界的終結！』——黑暗神對它們是這樣說的。」
費爾姆好像這才注意到揚風的存在，故作驚訝道：「哦，這裏還有一個漏網的鐵殼子？不過就你一個能做什麼？」因為揚風穿的是特蘭蒂斯騎士團的鎧甲，所以費爾姆把他也當作是騎士團成員了。
費爾姆公爵顯然也是剛知道這件事情，恍然道：「原來是這樣，難怪你能從他手裡借到那些魔獸！」
這是電光石火之間發生的事情，其他人都看得呆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托利亞才叫出聲來：「你對桑利妮做了什麼？！」黑貓從揚風肩上跳下來，幾下躥過去將那塊寶石含在嘴裏，然後轉身又跳回揚風肩上。
這句話戳到了費爾姆公爵的痛處，臉色變得有
這時喬茲忽然道：「你們獸人不是最重視勇氣和榮譽的嗎？怎麼會幹這種卑鄙的事情？」
揚風莫名其妙地瞪著斯瓦爾道：「你在耍什麼戲法？」
斯瓦爾並沒有阻止它，「桑利妮？這是那個精靈的名字？想不到在人界還能遇到有名字的精靈！」頓了頓，又道：「不過，只要有禁錮之石，用這個魔法就算是精靈王也能封印！」
蒂娜警惕地看著這個自稱斯瓦爾的傢伙，右手下意識地按在「斷影」的劍柄上。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普通之極的人類，但是蒂娜超越常人的敏銳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平凡的軀體里隱藏著強大的力量。
一片混亂之中，似乎有幾聲輕微的爆炸在獸人們腳下傳來。轉眼間，整個走廊都充滿了黑色的煙霧。
桑利妮尖聲道：「你怎麼知道精靈王的事情？」
眼看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地步，蒂娜知道自己的「引狼入室」是最主要的原因，這讓她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時間心中亂成一團。雖然她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處理政務，但是畢竟年紀太小，加上性格使然，讓她對這些陰險狡猾的手段知之甚少。
「確切地說，我想要的是劍上的那塊寶石，以及裏面封印的水精靈王。這是朦朧大人交給我的任務，所以我必須得到它。」
「我知道了！」費爾姆公爵忽然恍然大悟一般，「你一定是害怕得吃不下飯，所以才沒有中毒！」說到這裏，他不禁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得意洋洋起來。
費爾姆公爵立刻認出維拉，大叫道：「是你！里達斯公國的黃毛丫頭！算你命大，居然沒被伊斯特拉達抓住！也好，現在可是你自投羅網的！把她給我抓住！宰了也行！」
「你指的是誰？如果是你那些可憐的騎士，他們都很好。」費爾姆公爵陰陰一笑，「大概我那些可愛手下的熱情招待會給他們留下很深的印象吧？」
維拉示意斯瓦爾轉身面對著費爾姆公爵，自己還是躲在他身後：「你不擔心這傢伙的性命？」
斯瓦爾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氣，伸出雙手去接。就在他握住劍柄的那一瞬間，一個瘦小的身影忽然從天而降，無聲無息地落在他身後。一柄短劍頂在斯瓦爾背心，劍刃上散發著火焰般的橘紅色光芒。然後維拉清
「是眼睛告訴我……」
「當然是用了一點兒小小的手段，比如說，在水井裡放一點兒對人類有特效的綠色藥水……」他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來，看著蒂娜露出驚訝的表情，「你怎麼沒事？」他使用的是獸人巫醫配製的迷魂藥，這種藥水只有人類在服用之後才會產生昏睡效果，而對獸人或者妖精之類的亞人類則無效。
斯瓦爾點頭道：「是的。」
費爾姆看了一圈才找到是誰在說話，笑道：「一隻會說話的綠皮貓？這倒真是稀奇了！」然後問斯瓦爾：「什麼精靈王、封印的？」
揚風氣急敗壞地就要拔劍衝上去，卻被蒂娜攔住。
斯瓦爾冷冷地道：「這和你們無關。」他看了看桑利妮，道：「你是一個精靈？怎麼會出現在人界，還是這個樣子？」
蒂娜問道：「這些魔獸也是你們叫來的？」仔細掂量了一下，雖然獸人們人多勢眾，但是在這種狹窄的走廊上卻很難發揮出他們人數上的優勢，而且己方還有一張「王牌」——恢復魔力的水聖者桑利妮，所以一旦雙方交手，勝負還是未知數。現在蒂娜最在意的就是那個叫斯瓦爾的傢伙，他和獸人們站在一起，顯然和他們是一夥的，但是那些獸人都和他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起來似乎很害怕他。
蒂娜當然不會去跟他爭辯。事實上，以她這種稱得上「怪異」的體質，就算在九頭蛇的劇毒吐息中也能毫髮無傷！
費爾姆盛氣凌人地道：「公主殿下這麼聰明，還需要我把話說清楚才行嗎……好吧，簡單地說，你現在已經成了偉大的巴布朗帝國的階下囚，這樣夠明白了吧？」
蒂娜握緊劍柄，警惕地道：「你要它做什麼？」
揚風莫名其妙地道：「朦朧大人？他又是誰？那個叫埃卡斯的渾蛋的同夥嗎？」
蒂娜轉向斯瓦爾：「你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指揮那些魔獸！」
費爾姆公爵分開獸人士兵走過來，呵呵笑道：「原來公主殿下在這裏，讓我們找得好辛苦啊！」
喬茲難以置通道：「你把那些特蘭蒂斯騎士團的人活捉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獸人們變得更加慌亂，有些甚至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周圍的一切，一時間怒吼聲、慘叫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