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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黑暗天使
黑暗天使一言不發，伸手把埃卡斯提起來，縱身向那個洞口飛下去，看都沒看那三個摧心魔一眼。
埃卡斯問道：「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魔法陣？」
「你確定嗎？」朦朧的聲音里多少帶著一點兒嘲弄的語氣，「就憑它可以毀滅世界？」
斯瓦爾忽然挺起長劍指著埃卡斯，後者急忙停步，才沒有撞在劍尖上，勉強笑道：「你這是幹什麼？」
「朦朧大人！」埃卡斯和斯瓦爾同時躬身行禮。
斯瓦爾點頭道：「是的，費爾姆曾經拿一把龍牙短劍向我炫耀過，這把劍看起來和那把是同樣的材料。」
朦朧抬抬手算是回禮，模糊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繼續對黑暗天使道：「你們的魔力都還沒有完全恢復吧？其他人還在魔界？」
埃卡斯興奮地問道：「已經好了？」
一雙比黑夜更黑暗的寬闊羽翼從魔法門裡伸出來，接著是一個嬌小的身體。這時那三個摧心魔再也堅持不住，不約而同地將雙手垂了下來，魔法門的形狀迅速模糊，轉眼間消失不見。
「看來你們到現在還沒有反省過，不過這應該是光明神的責任，他把你們封印在那個幾乎沒有時間流動的閉鎖空間里，你們怎麼會有『時間』來反省？」隨著這個聲音，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憑空出現。
斯瓦爾驚訝地道：「是誰乾的？」
斯瓦爾問道：「朦朧大人已經打開了『閉鎖空間』的禁錮魔法，你們應該能夠憑自己的力量離開那裡，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黑暗天使警惕地看著他：「沒錯，做這件事我自己就夠了。現在魔法陣已經啟動了，用不了多久，這個世界就會開始崩潰，誰也無法阻止這個世界的毀滅！」
埃卡斯的聲音在空中響起：「看來就是這裏了。好，你的任務已經完了。」話音未落，那個奧羅衛兵立刻七竅流血，軟軟地癱倒在地上，眼見是活不成了。
得到命令，火球們同時發出一聲類似
「算了，」黑暗天使沒興趣聽他說下去，「現在還有事情必須去做！」她扇動雙翅飛到空中，看了一圈之後又落下來，「似乎和過去不太一樣……不過也沒辦法，畢竟已經過了幾千年了。」
埃卡斯不去理那三個摧心魔，而是向那個從魔法門裡出來的生物恭敬地道：「尊敬的黑暗天使，我按照約定把您帶來了。」
「嗯，我能感覺到那個魔法陣的存在，就在這下面！」說著，黑暗天使舉起手，一個黑色魔法球出現在她手中。接著她一甩手，魔法球「唰」的一聲射入地面，開出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不過很快就變成一個兩米多寬、深不見底的巨大黑洞。
黑暗天使笑了笑，道：「我們暫時還不想離開那裡，在這個世界毀滅之前。」
朦朧驚訝道：「一個人類？人類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這都是為了朦朧大人的計劃！」埃卡斯後退了一步。
「沒有。」一團火焰在朦朧手中燃起，火光中可以看到附近的岩壁上布滿了無數深深的裂痕，好像被巨大的利刃砍過似的，地面上也是一樣。
斯瓦爾冷冷地道：「你和這個黑暗天使做了怎樣的交易？」
黑暗天使沒有回答，而是飛到空中，在魔法陣上方緩緩飛翔，每經過一處，那些在空中跳動的青白色火球就隨之熄滅，同時地面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出幽暗的淡紅色光芒。
「不可能……不可能！」那個黑暗天使有些失神，「已經結束了？怎麼會這樣！」
「用埋葬帶來秩序，毀滅成就善良？」朦朧似乎搖了搖頭，「我現在大概明白你們為什麼會被封印了。」
能量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周圍的空
斯瓦爾道：「是特蘭蒂雅的公主，愛麗斯蒂娜。」
「什麼意思？」埃卡斯隱約感到這件事情有些不對頭。
「這裏？」四周只有一片黑暗，埃卡斯什麼都看不見。
「沒錯。」黑暗天使的聲音里透出興奮，「這就是我們被放逐之前留下來的，最強的魔法陣！」
埃卡斯只能苦笑道：「可是我不會飛！」
「就差最後一塊了。」朦朧把長劍交還給斯瓦爾，「走吧！」一個水藍色的魔法門出現在面前，朦朧首先跨進去，斯瓦爾跟在後面。埃卡斯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進去。魔法門隨即關閉，整個空間又變成一片漆黑。
「因為我很了解你的作風：為了達到目的，什麼都可以放棄。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會趁奧羅人忙著和那些魔獸戰鬥的時候溜進皇宮裡。」
摧心魔同時向後退開，站成一個三角形，然後高舉雙手，開始用一種奇怪的語言吟唱咒語。
「很簡單，我們將摧毀這個世界，然後再建立一個新的。」頓了頓，黑暗天使繼續道：「不用擔心，我們將讓你來做這個新世界的王，就像約定的那樣。」
一個奧羅士兵穿過長長的通道走過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木然。他走到一座毫不起眼的建築跟前停下來，獃獃地站在那裡。
「魔法已經開始運行了，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黑暗天使看到斯瓦爾，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黑色羽翼輕輕抖了兩下，清脆的聲音響起：「做得不錯，雖然有點兒晚了。」這個黑暗天使看起來只有十幾歲，身穿一套不知道什麼材料製成的鎧甲，灰白色的長發隨著夜風輕輕飄動。
一團團幽暗的青白色火光出現在空中，埃卡斯很快就發現它們竟然是從周圍堅硬的岩石里「鑽」出來的。火光飛
埃卡斯道：「因為遇到了點兒麻煩……」
「對你來說也許夠了，」埃卡斯冷笑道，「不過我和你可不一樣！我的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對權力的渴望，誰也別想阻止我！」
黑暗天使的聲音在周圍回蕩：「守衛的精靈啊，聽從創造者的呼喚，從沉睡中醒來吧！」
黑暗天使道：「來吧，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埃卡斯道：「你怎麼知道這裏的？」
「哦？這倒是很奇怪，真不知道那些龍是怎麼想的。不過即使都是龍牙，這把劍給我的感覺……」說著他將手放在水王石上。隨著「咔嚓」一聲輕響，寶石和長劍分開，落在朦朧手心裏消失不見。
埃卡斯急了：「你們不是這麼說的！」
「這是一把龍牙劍。」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響起埃卡斯的聲音：「世界……毀滅了？」
「這不是我的魔法，而是光明神的。我只不過是提醒比索空間里那些黑暗天使的看守者，他手裡的犯人有幾個逃走了。大概藏在魔界的那幾個黑暗天使也是一樣的命運。」說著，朦朧的身影閃了一下，出現在魔法陣中央，然後又是一閃回到原地：「和我想的一樣，這個魔法陣被人改動過了。如果不是這樣，它說不定真的會把這個世界毀掉。」
「當然可以，而且不只是毀滅，還有這個世界的重生！到時候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混亂和邪惡都將被埋葬，只有絕對的秩序和善良存在！」
黑暗天使回過頭，用她那對黑亮的眸子盯著埃卡斯，一字一頓地道：「也許可以，不過首先必須讓我的族人們回到這個世界才行。」
地面上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接著整個空間都隨著震動起來。魔法陣上空出現了一道道扭曲不定的能量波紋，把整個空間映照得五彩斑斕。
「是啊。」埃卡斯說話時盡量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觸怒了這個生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魔法陣？」
當外面廝殺正酣的時候，皇宮裡卻顯得十分安靜。所有人都被調去防守周邊的戰略要地，當然不會有巡邏隊在這裏警戒。
「但是朦朧大人不會讓你成為人界的王。」
埃卡斯諂媚地道：「大人，您的魔法更厲害了！」
斯瓦爾急忙走上去，雙手把「斷影」呈給朦朧：「這是水王石，我已經找到了。」
「朦朧大人給了我生存的機會，你也一樣。」斯瓦爾神色不變，「對於我們這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人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埃卡斯眼中射出貪婪的目光：「你們答應過要讓我成為整個人界的王！」
「因為這個世界從它誕生之初就已經被邪惡污染了！我們所做的只不過是來糾正這個錯誤！」黑暗天使顯得有些激動，「所以才要毀滅它，然後再創造一個純潔的，沒有邪惡的世界！」
「以一個空間魔法來說，這個魔法陣的運作方式太不精確了，作用的範圍當然也不會太大。」朦朧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結果。
「沒錯，他當然不會！」埃卡斯換了一副嘴臉，獰笑道：「他關心的只是自己，怎麼會在乎別人的想法？我跟隨他這麼長時間，到底得到了什麼？！你呢？你又怎麼樣？」
「開始了！」黑暗天使興奮地叫起來，「一起來見證這個世界的毀滅吧！」
「幹得不錯！」朦朧伸手接過長劍，「想不到水精靈王的力量竟然被完全封印了，還鑲嵌在這把劍上，難怪沒有魔力反應。」說著忽然「咦」了一聲，「這把劍……原來的主人是誰？」
黑暗天使將手一揮：「好了，回到你們的位置上去！」
「說的沒錯！」埃卡斯看看斯瓦爾劍上的寶石，笑道：「哦，看來你已經把水王石拿到手了？朦朧大人一定會非常高興吧！」說著向斯瓦爾走過去。
「權力？這就是你所希望的？」那個黑暗天使輕輕落在他們附近。不知什麼時候，整個魔
洞里只有無邊的黑暗，以及耳邊不停呼嘯的風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埃卡斯忽然感到腳下踏到了堅實的地面，然後聽到黑暗天使的聲音：「到了。」
魔法的能量迅速在空中聚集，形成一個不斷旋轉的魔力漩渦。漩渦逐漸擴大，變成了一道扭曲的空間之門。這時三個摧心魔的魔力幾乎已經耗盡，只能勉強維持著這個魔法門，再也無法將之擴大。
「不可能！這個魔法是經過精密設計的，應該把整個世界撕成粉碎才結束！」她太激動了，甚至沒有發覺身後突然出現的魔法之門，直到被門裡伸出來的白色觸鬚纏住才猛然驚覺。不過已經晚了，越來越多的白色觸鬚把她緊緊纏住，拖進那道魔法門裡，魔法門隨之關閉。
腳下大地一陣顫動——確切地說，顫動的好像是整個空間。空中響起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痛苦的嗚咽，又像是快樂的呻吟，讓埃卡斯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埃卡斯被看得很不自在，避開她的目光，訕笑道：「那是自然。這個魔法陣能打開你們所在的『閉鎖空間』？」
猛地回頭，埃卡斯看到斯瓦爾站在身後不遠的地方，神情默然，手中提著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劍柄上的那顆水藍色寶石特別顯眼。
「怎麼了？」
斯瓦爾道：「你們為什麼要毀滅這個世界？」
埃卡斯道：「應該沒錯，這個『路標』不是停在這裏了？」說著一腳把那個奧羅衛兵踢飛出去，對那三個摧心魔道：「開始吧！」
接著埃卡斯的身形憑空浮現，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三個摧心魔，其中一個道：「你要找的魔法陣就在這下面？」
「不知道，不過改動魔法陣的人肯定對空間魔法很了解——要不然就是運氣特別好。既不損傷主要結構，又能把破壞降到最低，真的很不容易！」朦朧的語氣中透出讚許，接著轉向斯瓦爾和埃卡斯：「我讓你們做的事情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