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六章 魔鬼巢穴
東方劍神色凝重：「有人在這道門上施過法術，就這樣推開可能會有危險。」
剩下的那人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了，不知道這傢伙還記不記得欠我的五個羅馬金幣？」
東方劍倔強地搖頭道：「不，我要留在這裏守著，不能讓裏面的怪物跑出來！」
「我試試。」東方劍心裏也沒底，誰知道噬魔劍對如此詭異的魔法有沒有效果？
一行人順著樓梯來到第七層的入口處。從這裏看進去，只能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裏面模模糊糊的輪廓。走廊上空蕩蕩的，一個鬼影都沒有。
「真的？」答案來得太過簡單，反而使提問的娜麗希雅感到無所適從。
就在眾人看著眼前怪物的異變時，忽然聽到有人道：「快逃……」聲音細如蚊鳴，幾乎弱不可聞。
娜麗希雅急忙過來，將手伸到艾麗斯小巧的鼻子下面。沒有感覺到呼吸，娜麗希雅的臉色沉了下來，又將手放在艾麗斯胸前，換了幾個地方之後終於宣佈道：「她死了。」
柳月驚喜道：「啊，妳醒了？」
沒過多久，旁邊的碎肉已經堆成一座小山，艾麗斯嬌小的身形也逐漸顯露出來。萊提斯小心翼翼地用劍鋒將她和剩下的肉塊分開，然後將她提起來走開幾步，這才長出一口氣：「好了！」
娜麗希雅雖然也有點失望，不過更多的是如釋重負的感覺，要說她完全不害怕卡格梅羅是不可能的。「趁主人不在，我們進去看看好了。」說著走到門前，試著推了一下之後急忙縮手，發現完全沒有異常反應后這才放下心來，推門走了進去。
沒有任何聲響，那門平整的表面上忽然蒸騰起一縷縷有若實質的黑氣，扭動著卷向空中，將硬幣包裹起來；接著黑氣縮回門裡，硬幣也消失不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東方劍小心翼翼地將達到極限的噬魔劍收好，這才答道：「是人的魂魄，他們被人
巨大的力量撞擊在門上發出恐怖的巨響。與此同時，門上閃過一陣亮光，正是艾麗斯剛才畫的圖形。衝撞越來越猛烈，亮光卻逐漸黯淡下去。
東方劍凝神傾聽，然後道：「沒有別人在，大概他們都出去了。」雖然「主人」不在，這些「訪客」卻沒有受到怠慢的感覺——或者說，他們真的很幸運也說不定。
柳月四下望去，看不到那個可愛的吸血鬼長老，疑惑道：「在哪裡？」
娜麗希雅點頭道：「我得通知大哥和傑克，讓他們儘快來處理這裏的事情，這個小吸血鬼就交給你照顧了。」說完急匆匆地跑下樓去。
柳月和娜麗希雅看得目瞪口呆。過了幾秒鐘，柳月才想起來問道：「硬幣呢？」娜麗希雅同時問道：「這是什麼法術？」
「是艾麗斯！」東方劍的聽力最好，一下就認出了這個聲音：「她在這裏！」
娜麗希雅愕然道：「誰？」
娜麗希雅伸手就要推門，東方劍急忙阻止她：「小心！」
「電梯壞了？」柳月猜測道。
推開下一道門，娜麗希雅突然尖叫起來：「這是什麼？」
娜麗希雅問道：「那麼，他住在第幾層？」心想卡格梅羅一定不懂什麼叫「低調」，竟用自己的名字在希爾頓飯店裡租了一層樓！真不知他是自信還是自大了。
萊提斯從牆壁上取下一把裝飾用的格鬥劍，大喝一聲：「讓開！」揮劍向肉塊砍去。鋒利的鋒刃將肉塊切開一道三尺多長的大口子，鮮紅的組織翻出來暴露在外面。從傷口看進去，能看到艾麗斯裙子的一角。
萊提斯露出讚許的神色，然後搖頭道：「你很優秀，不過這個怪物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
「嗯，這是個問題。」娜麗希雅認真思索的神態讓萊提斯哭笑不得，原來她從來沒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不過接下來的回答更
東方劍指著另一個沒有變化的肉塊：「裏面！」
東方劍問道：「有沒有硬幣？」
「一個就夠了。」東方劍拿起一枚，然後揮手示意道：「退後！」說著將硬幣向門拋去。
所有窗戶都被厚重的窗帘蒙住，透不進一絲陽光。走廊牆壁上的壁燈發出昏黃的光線，將整個空間點綴得陰森而神秘。周圍安靜到了極點，娜麗希雅甚至能聽到自己和其它人的心跳，這種狀況讓她感到很彆扭。她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卻說不出是什麼。
柳月喃喃道：「我們會不會……」她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其它人都知道她想說什麼：他們的靈魂會不會也被禁錮在這裏，永遠被那個邪惡的吸血鬼驅使和折磨？
「如果他在這裏的話，恐怕我根本控制不了噬魔劍。」如果噬魔劍吸收的魔力超過所能「承受」的極限，它本身沉睡的意識就會蘇醒，脫離使用者的控制，自己去攻擊附近的妖魔，而且越強大的妖魔，對噬魔劍的「誘惑」就越大，如果卡格梅羅在的話，噬魔劍恐怕早就失控了。
電梯開始下降，這次停在第六層。
「是的，有位卡格梅羅先生住在這裏。」大廳里的服務小姐有一頭漂亮的金髮，衣著考究。
噬魔劍刺入門板的時候，所有人都似乎聽到了一聲凄厲的哀號。門上掀起一陣劇烈的褶皺，接著在表面浮現出幾張人臉般的形狀。這些臉上帶著極度痛苦的表情，張大嘴發出無聲的狂嘯，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和不幸。好一會兒之後，人臉的形狀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最終消失不見。此時的噬魔劍通體已經變成濃墨
萊提斯走在最後，忽然停下來回頭小聲道：「等你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到我那裡敘敘舊如何？」
服務小姐看看面前的計算機屏幕，肯定道：「沒錯，卡格梅羅先生，他是十天前住進來的，租下了一層樓，預付了一個月租金，備註是不需要任何客房服務。」
萊提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微笑道：「你的職責是保護這位小姐安全離開，這不是更重要嗎？」他指著柳月。
娜麗希雅駭然道：「剛才那是什麼？」
離開之前，娜麗希雅還沒忘記拿起相機照了幾張相，這才在東方劍的催促下有些不舍地快步離開。
娜麗希雅悻悻道：「也許吧。反正只有一層，咱們爬上去好了。」
「可是妳不覺得這樣很危險？他可能二話不說就殺了妳！」
娜麗希雅嚇得將手縮回來，疑惑道：「怎麼？」
萊提斯沒好氣道：「她是吸血鬼，當然沒有呼吸和心跳了！」
瞠目結舌之後，東方劍壯著膽子向肉塊走過去。就在他準備伸手去碰肉塊的時候，只聽「錚」地一聲，噬魔劍自己跳了出來，在空中劃了個弧形，化作一道黑色的光華向最近的肉團刺去。
萊提斯苦笑搖頭，卻沒有留下來。
萊提斯眉頭輕皺，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道：「Devil？」
萊提斯對柳月和東方劍道：「你們跟我來吧！」
一直沒說話的萊提斯忽然道：「你們真的要去找那個叫卡格梅羅的吸血鬼？」
東方劍正要伸手把她拉出來，卻被萊提斯阻止了：「別碰她！」然後運劍如風，飛快地將肉塊切下來，然後劍身一甩將碎肉挑飛到一邊。看著他令人眼花繚亂的劍法，娜麗希雅忽然想到一個古老的中國故事：庖丁解牛。
「喀嚓！」輕微的碎裂聲傳來，柳月循聲望去，發現那顆黑色的巨大怪物表面裂開一道道細長的紋路。裂痕越來越
娜麗希雅不知道他想幹什麼，答道：「我有。」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這些夠嗎？」
「第七層。」
東方劍道：「我想，大概是卡格梅羅做的吧？」
「還真是有點麻煩的玩具啊……」隨手向空中一抓，一柄暗黑色的巨劍出現在那人手中，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劍身似乎正發出凄厲的哀號……
娜麗希雅問東方劍：「你能解除這個魔法嗎？」
門軸轉動的輕微聲音在周圍死一般的靜寂中分外刺耳，娜麗希雅小心地尋找著可能會有用的題材，其它人則漫無目的地四處參觀。不過令他們失望的是，一連找了七間客房，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東方劍猶豫一下，終於答應：「好，我們走！」
所有人都走進樓梯間之後，艾麗斯在門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如釋重負道：「好了……」話沒說完，身子一歪倒在萊提斯懷裡。
東方劍擦擦額頭上的冷汗，道：「放心吧，卡格梅羅不在這裏。」
「我來了！」萊提斯急步走了下去。
娜麗希雅一愣：「啊？」好像這麼說也沒錯，不過看著艾麗斯兩眼緊閉的樣子，恐怕情況並不太好。
「法術？」娜麗希雅好像發現新大陸般興奮不已，俯身仔細觀察著那道門，不過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任何異樣，懷疑道：「我怎麼看不出來？」話雖如此，她還是沒有貿然伸手推門。
「逃吧……」這次連娜麗希雅也聽清楚了，聲音確實是從那團肉塊里發出來的，急道：「快把她救出來！」雖然不知道艾麗斯怎麼會在這裏，不過看來她的情況肯定不是太好。
艾麗斯掙扎著站起來，尖聲催促道：「快離開這裏，牠馬上就要出來了！」
隨著一陣噁心的聲
顯然這裏的主人沒想到會有不速之客能通過那道被詛咒了的大門，房間的門都虛掩著沒有上鎖。
娜麗希雅急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
陰影中走出一個人來，笑答道：「求之不得。」
「你是說，這些都是人的靈魂？」柳月的語氣中透出難以掩飾的恐懼：「是誰把他們關在這裏的？」
東方劍奇道：「按錯了？」
直到顯示的數字變成「8」，電梯才停下。
「你怎麼知道？」東方劍忽然發現剛才的話不是萊提斯應該說出來的。
柳月的喊聲從下面傳來：「萊提斯先生！」
其它人聞言急忙趕過來，立刻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在這房間的中央，三個一人多高的巨大肉球一字排開，還在有節奏地輕輕收縮著，褶皺不平的表面上長出細長的肉須，在空中輕輕揮動。從褶皺外表的凹陷里分泌出的粘液順著表面流到地上，將名貴的波斯地毯染成骯髒的藏黑色。
彷佛受到這魔力的刺激，艾麗斯猛地張開眼睛，尖叫道：「快逃！」
「不可能！」為了證明自己沒錯，娜麗希雅重重地按在鑲嵌著「7」的按鈕上。
東方劍搖頭，老老實實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他對那兩個問題的答案。
萊提斯神色凝重道：「她需要急救，得儘快送回醫院！」
萊提斯沉聲道：「照她說的做！」說著將艾麗斯抱在懷裡，帶頭跑了出去。
娜麗希雅肯定地點頭道：「那是當然的吧，不然我來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