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五章 迷霧重重
傑克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我們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拉坤問道：「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東方劍問道：「他們去哪裡？」他聽不懂剛才傑克和警察的對話。
來的是一個身穿制服的警察，對傑克開門見山道：「請跟我走一趟。」他的愛爾蘭口音很重。
傑克意外道：「你還請了誰？」
費爾康好像沒聽出傑克話里的諷刺味道，道：「那傢伙總是在找機會想咬斷醫生和護士的脖子，是那家精神病院有史以來最危險的病人之一。我們把他接收過來之後，立刻開始為他提供大量的全血做為食物。可是沒多久，他趁警衛的疏忽逃了出來。他在打倒三個警衛之後逃到院子里，隨後趕到的警衛開槍將他擊斃。事後我們解剖了他的屍體，從裏面取出了三十七顆子彈。」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一定驚險異常：發了瘋的吸血鬼迎著子彈沖向驚慌失措的警衛，嘴裏大叫著無人能懂得詛咒。被子彈的衝擊帶起碎裂的肉塊沿著詭異的軌跡劃過半空，身後剛喝下去的鮮血淋漓一路……
「是的。」費爾康肯定地點點頭，謹慎地向四周看看，這才繼續道：「我們在精神病院找到過一個標本，可惜還沒來得及仔細研究就死了。」
「他發現什麼了？」
傑刻苦笑道：「說得倒容易。」
萊提斯點頭道：「這兩位先生的生命力都很頑強，普通人大概要昏迷兩三天的，而他們只是睡的時間長了點。」然後問傑克道：「你感覺怎麼樣？」
「到那裡就知道了。」警察走到傑克床邊：「需要幫忙么？」
柳月接過來，「火柴盒？」她看到上面印著「Hilton」的字樣。
傑克迷惑不解：「為什麼？」
拉坤還想繼續說下去，還沒開口忽然停住，壓低聲音道：「來了。」
走到身前，那人伸出手道：「你好，我是費爾康上校，這幾位是我的助手。」
教堂里全是身穿制服的警察，傑克開始懷疑拉坤是不是把倫敦市所有的警察都調來這裏了。他們正在仔細搜索著裏面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娜麗希雅對這位年輕的醫生很有好感，點頭道：「確實存在的，他就是吸血鬼獵人。」指著傑克。
「當然可以。」萊提斯話鋒一轉：「如果妳去找吸血鬼，我可以
笑了一陣，拉坤拍拍腦袋，道：「可是還有個記者，最難纏的那種，真不知道該怎麼應付她才好。」
「沒錯，」娜麗希雅把火柴盒拿回來，「昨天晚上我在卡格梅羅身上拿到的，我想他大概是點蠟燭用的。」
正當傑克被這位萊提斯吸引的時候，有人道：「這傢伙也醒了！」聲音有些熟悉，是那個叫柳月或者月炎的小姑娘。
傑克聽到腳步聲有四個人，他覺得可能是跟來查房的實習生。
傑克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傳來，剛才那個護士的聲音說道：「啊，午安，萊提斯先生。」
傑克還想問清楚：「我為什麼要打針？」
「推給恐怖分子或者邪教徒，以前不都是這麼乾的？這次的事情又沒死人，估計那些記者也不會有多少興趣。」
「去哪裡？」
「對了，我以為她會和你一起來呢！」拉坤向傑克擠擠眼：「你也得積極點啊！」
「誰知道？」拉坤聳聳肩：「真想不通他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剛把這裏封鎖，他們就打電話通知說要派人過來。」
勉強睜開眼睛，一陣昏花之後，傑克看到一個身穿護士服裝的中年婦女站在自己身旁。她熟練地打開藥瓶，將藥液吸入注射器，同時對傑克道：「你醒過來最好，自己翻身吧，我要打針了。」
「是警察。」莎莉看傑克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從監獄逃出來的犯人。
「如果你要跟來我沒意見，」娜麗希雅若無其事道：「不過遇到危險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在她看來柳月和東方劍都是「來自東方的法師」，只看昨天晚上那種驚險的場面中他們連一點皮都沒蹭破，就知道他們絕對有照顧自己的能力。把這兩個人帶在身邊，到時候能派上用場也說不定。至於她自己會不會有危險，娜麗希雅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傑克驚訝道：「有人找我？」
「傷亡情況如何？」
剛一下車，傑克和同行的警官就被湧上來的記者圍在中間，七嘴八舌問道：「請問案情有沒有什麼進展？」
「我不知道，現在翻過身來！」
當娜麗希雅他們去希爾頓大飯店的同時，傑克乘坐的警車呼嘯著來到聖保羅大教堂。
只剩下費爾康和傑克兩人，費爾康忽然笑道：「我早就聽說過
「這次事件和最近興起的薩滿教有關係嗎？」
「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要來，應該馬上就到了。」說著向入口處看去。
柳月問道：「妳不去？」不知道是因為時差還是別的原因，另一個靈魂——月炎並沒有取得身體的控制權。
傑克道：「對了，你對外要怎麼宣布這件事情？」
傑克和警官一邊大喊著：「無可奉告！」一邊掙扎著向教堂大門前進，在警戒線里的同僚接應下，這才好不容易擠出包圍圈，進入警戒範圍。有幾個記者想趁亂混進去，早被忠於職守的警官抓住，禮貌地請了出去。
萊提斯道：「是海德公園街希爾頓飯店裡的東西。」
萊提斯的笑容很有點紳士派頭：「就因為危險，才需要男士的保護。」頓了頓，又道：「而且我也很希望能看看現在的吸血鬼是什麼樣子。」看來他的好奇心也夠旺盛了。不過話說回來，換成是誰也不會對這種送上門來的神秘事件無動於衷吧？
「這裡是……醫院？」傑克看清楚周圍的環境，疑惑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警察答道：「聖保羅大教堂，拉坤局長說只要你醒過來，就立刻帶你過去。」
「軍情局的人，據說是個吸血鬼專家，你有沒有聽說過？」
「不用。」雖然還是手足無力，不過自己走路還是沒有問題的。換好衣服，傑克跟著警察匆匆走了。
「我又不是去抓吸血鬼，告訴他幹什麼？」娜麗希雅帶著自信：「再說現在是白天，再怎麼囂張的吸血鬼也會收斂一下吧？」又問道：「妳們要不要一起去？」
柳月搖頭道：「我認為妳最好告訴傑克。」
「是不是開膛手傑克回來了？」
娜麗希雅一拍額頭：「對了，我還要做那個專訪！」一連串的事情鬧下來，她都快把最初的目的忘記了。
「很有可能，所以現在我要過去看看。」
費爾康道：「啊，我們還有不少器材在車上，你能不能找人幫忙搬過來？」雖然很不情願，拉坤也不得不叫幾個手下，在費爾康助手的帶領下走了出去。
「你？」娜麗希雅有點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這個年輕的醫生：「你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費爾康介面道：「德庫拉比先生？」
「
「很好，」傑克迫不及待地問娜麗希雅：「拉坤呢？」
「啊……」傑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他感到腦袋裡好像裝了一群被激怒的馬蜂，瘋狂地嗡鳴著。
「中午好，莎莉。」
「果然你也記不得了，」娜麗希雅一點都不意外：「我來告訴你：你和大哥被一個叫卡格梅羅的吸血鬼抓住，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地下室放了一地的血。而我……」她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差點被送給一個古老的吸血鬼，當作他醒來的早餐！」
娜麗希雅道：「他比你醒得還早，現在大概已經帶著他的手下把聖保羅教堂翻過來了吧？」
「沒有多久，」費爾康無奈地苦笑著：「你知道那些官僚的做法。要不是上次死了那些人，他們根本不願去招惹這些危險的怪物。我和這幾位同僚都是剛從別的部門調過來的，還是生手。」他所說的「上次」指的是發生在一年半之前的連串殺人事件。當時在倫敦城裡陸續發現了七具屍體，都被放幹了全身的血液。這個案子很快偵破，對外宣布是某個精神分裂症患者所為，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這件事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個剛成為吸血鬼不久，卻不知為何被自己的尊長拋棄了的可憐蟲。拉坤就是因為在這個案子中的出色表現，才開始平步青雲的。
傑克馬上明白他指的是蘇格蘭場的人。回頭看去，正好見到幾個穿西服的人走來，為首的一個高瘦男人，正好也在看向他們。目光相遇，那人禮貌地點點頭，加快腳步向兩人走過來。
「精神病院？那可真是個好地方。」頓了頓，傑克又問：「他是怎麼死的？難道軍情局無法提供足夠的伙食嗎？」
「看看這個！」
傑克點點頭表示了解，又問道：「你見過吸血鬼嗎？我是說——不是電影里那些會在陽光下化為灰燼的東西，而是活生生的，能把你變成乾屍的怪物。」
這間單人病房的環境很好，從窗戶里看出去可以看到院子里茂盛的花草。病床旁邊的多功能監控儀並沒有打開，大概是因為傑克的情況並不太嚴重。對面柜子上的花瓶是空的，說明還沒人來看過他。
傑克看到
「還沒開始。」拉坤苦笑著道：「讓我調查殺人放火還可以，這些妖怪的事情可就得靠你們這種專家了。」他的擔心不無道理，這件事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理解範圍，如果讓他手下的警官貿然搜查的話只會添亂而已，以前就有過這樣的教訓。
費爾康愕然之下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什麼？」
「為什麼？」這可不像她的性格。
「妳們說吸血鬼？」聽完娜麗希雅的敘述，萊提斯問道：「就是那種能變成蝙蝠的怪物？他們真的存在嗎？」
「我怎麼知道？」護士有些不耐煩：「快點翻身，還有別的病人要打針呢！」
「找那個吸血鬼？」柳月和東方劍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妳知道他躲在哪裡？」
「那一定是很有趣的職業，」萊提斯對傑克報以友善的微笑：「有機會一定要告訴我關於他們的事情。」
傑克笑道：「娜麗希雅？哦，那可真夠你頭疼的了。」
「聖保羅大教堂，」回答的是娜麗希雅：「好像是大哥找到了有趣的東西。」
柳月毫不猶豫地道：「好！」以前，所有關於妖魔鬼怪的事情都是由月炎應付，這似乎已經成了「她們」之間一條不成文的約定。不過從「控魂魔」事件之後，柳月也開始關心周圍形形色色的靈異事件，雖然從來沒有向別人說起過，在她心裏常常這樣想：「我也是女巫的女兒！」對她來說，這次事件正是可遇不可求的經歷，她怎麼會輕易放棄！
柳月道：「妳認為他們住在那裡？」很簡單的推理。
費爾康笑容不變，道：「比起你這樣真正的專家，我們只是小孩子打鬧而已。」
萊提斯點頭道：「請他進來。」
娜麗希雅得意地笑著：「我要去找卡格梅羅！」
傑克皺眉道：「軍情局？他們會有這種人？」難道軍
傑克猛地想起來：「拉坤呢？」
三輛警車停在教堂大門外，在離大門十幾公尺的地方拉起了一道警戒黃線，將遊客和行人擋在外面。三三兩兩的記者在警戒線外徘徊，希望能得到點有用的消息，不過從他們失望的表情看來，恐怕收穫並不豐富。
「現在就醒來了？看來你比我想象的強壯。」
沉默一下，費爾康緊盯著傑克，似乎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答案，沉聲道：「你是真正的專家。告訴我，如果換做是你會怎麼做？」
拉坤和他握手，道：「我是這裏的負責人，拉坤。這位是……」
「有沒有恐怖組織宣布對這件事負責？」
娜麗希雅對萊提斯道：「謝謝你的照顧，我們可以走了嗎？」
這時護士莎莉走進來道：「萊提斯醫生，有人找傑克先生。」
「這事問主治醫師去，你的是……」護士看看傑克床頭上的卡片：「萊提斯先生？」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語氣帶著驚訝和顯而易見的尊敬。「他馬上就會來查房，你可以問他。」
「叫我傑克就行了。」傑克不為所動，淡淡應道：「你們軍情局還有吸血鬼專家？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是我。」傑克很討厭這人盛氣凌人的語調，儘力不使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伸手和費爾康相握。
無可奈何之下，傑克還是挨了這一針。護士走後，他開始努力回想，卻只能記起自己和拉坤進入聖保羅大教堂之前的情景，然後記憶就是一片空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迫不及待地想見到一個可以回答問題的人。
傑克咧嘴一笑：「死不了！」接著問道：「找到什麼了？」
「我就說過，我大哥和他都有蟑螂一樣的生命力。」娜麗希雅說著走了進來，「是不是？」最後問的是走在前面的醫生。
很意外他這樣低調，傑克對這個間諜的印象稍微好了一點，道：「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注意這些怪物的？」
「暫時不。」
拉坤等在地下室入口處，向傑克打招呼：「怎麼樣？」他的臉色還有點蒼白，不過看起來精神很好。
門被推開，當先走進來的是一個面容清秀、身材挺拔的年輕醫生。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栗色頭髮梳理得很整齊，清澈的藍眼睛中似乎帶著一絲化不開的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