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倫敦驚魂
第十四章 先祖蹤跡
看到魔法陣已經完成，卡格梅羅走到六芒星的中央，將「永恆的悲傷」放在地上。彷佛感受到魔法的脈動，戒指開始發出柔和的粉紅色光芒。光芒漸漸增強，很快變成耀眼的血紅色。
萊提斯的車就停在側門外。把昏迷不醒的三個人塞進後排的座位里之後，柳月和東方劍擠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謝謝您的提醒，」卡格梅羅微笑道：「不過，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這位先祖了！」話音未落，他拉住棺材蓋子上的把手猛地一抬，將棺材掀了開來。
地面上響起一連串碎裂的聲音，一大塊地板碎成細小的石屑，下面有個巨大的東西隨著「永恆的悲傷」緩緩向上升起。與此同時，地上的魔法陣被拉扯得支離破碎。
聽到腳步聲，柳月大聲問道：「小劍，是你嗎？」從這裡能看到柳月站在噬魔劍的光輝中，正不安地望向這邊。
「那該怎麼辦……」柳月忽然不說話了，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怪物身體，問道：「你有沒有看到？」
艾麗斯忽然想起來：「就是牠！」就是這隻貓從她手中搶走「永恆的悲傷」，而且把她帶到這附近來的。
卡格梅羅很快地冷靜下來，喚醒藍恩提瑟爾姆的計劃是不能實現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怎麼離開這裏。艾麗斯肯定不會善罷罷休，「能量屏障」也不能堅持多久……情況不妙啊。
解開束縛的黑貓掙開卡格梅羅的手，縱身跳到地下。牠的紅色眼睛愈發明亮，好像兩團燒紅的炭火，嘴裏發出短促的「赫赫」聲。接著牠的身體開始迅速膨脹，毛皮被硬生生撐開，露出鮮血淋漓的骨胳和肌肉。柳月尖叫一聲，轉頭不敢看這恐怖的一幕。
卡格梅羅臉上的表情僵住，站在那裡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啊，」東方劍好像才想起來：「我忘記了！」
那人露出關切的神色：「在哪裡？」
艾麗斯道：「等等！」
東方劍和柳月都驚異於他的神力，要知道拉坤的塊頭可是夠驚人的。可
「艾麗斯，」東方劍露出佩服的表情：「她真厲害，不到三下就把這個怪物幹掉了！」接著有些遺憾道：「不過還是讓卡格梅羅和另一個吸血鬼跑掉了。」他已經不自覺地和艾麗斯站在同一立場。
東方劍讓噬魔劍向前移動一點，柳月看到那隻怪物在地上，身首異處。猙獰的頭顱張大了嘴，眼睛早已失去了剛才的光輝；身體倒在一旁，四肢還在輕輕抽動。
萊提斯將車子停在門診樓前，讓柳月和東方劍稍等，自己走了進去。沒多久時間，一群人從裏面匆匆走出來，推著三輛擔架車。等他們走近之後，柳月注意到穿上一身白衣的萊提斯赫然就在其中。
「轟！」爆炸產生的狂暴氣流將柳月壓在牆壁上，讓她喘不過氣。
「跟我來！」東方劍走在前面領路，一邊問道：「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麼？」
教堂外面同樣安靜，卡格梅羅和艾麗斯早就不見蹤影，大街上空空蕩蕩的。
東方劍竄過去分別察看一下，回頭道：「他們都活著，不過脈搏很弱。」
「當然，這是我的醫院。」萊提斯的話里沒有任何炫耀的意思，接著催促道：「你們的朋友需要輸血，快一點。」
兩人急忙開始尋找，很快就發現娜麗希雅昏倒在祭壇旁邊，傑克和拉坤還躺在祭壇上，手腕上的傷口已經愈合。
擔架車推走之後，萊提斯招呼兩人：「你們需要來辦一下手續才行。」
艾麗斯驚怒道：「這是什麼怪物？」
東方劍應聲道：「是我。」
柳月急道：「快叫救護車！一一○、一一九、一二○……不對！英國的急救電話是多少？」
東方劍在偌大的聖保羅教堂里沒找到半個人影，大概是卡格梅羅為了不受別人影響，把他們都「處理」掉了。
卡格梅羅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沒有！竟然什麼都沒有！」狂怒之下，他揮手向棺材劈了下去，懸浮在空中的
艾麗斯又嘗試了幾次，果然正如卡格梅羅所說，這道無形的能量屏障對她的攻擊沒有任何反應，好像真的堅不可摧。
萊提斯不再說話，在黑暗的通道中跟著東方劍默然前行。
「萊提斯·恩姆，你可以叫我萊提斯，」自我介紹后，萊提斯問道：「這裏的人都哪裡去了？為什麼有人會受傷？」
「佩弗羅，準備開始吧！」
「啊！」娜麗希亞的尖叫聲在地下室中迴響。
「你的朋友？」說話的是萊提斯。雖然嘴裏這麼說著，他注意的卻是周圍混亂的情景，語氣中透出一絲怒意。
情急之下，東方劍大叫起來：「有人嗎？」
受到打擊的屍體動作一頓，步履蹣跚地向前走了幾步，終於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屍體的傷口中開始流出黃色的液體，沒多久就融化成一灘粘稠的水窪。再看另一邊的頭顱也是一樣。
「空的？」艾麗斯也很意外，難道記載是假的？可是「永恆的悲傷」又該怎麼解釋？
「不知道，」東方劍茫然搖頭：「這裏也沒看到有電話啊？」
卡格梅羅停下動作，回身望著艾麗斯，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妳想說什麼？」
「他們跑了？」
艾麗斯冷然道：「攻擊這道屏障，用全力。」說完，她將兩手捧在胸前，一團綠色的能量在她手中凝聚，散射出妖異的光輝。
「還是我去吧！」東方劍阻止道：「也許外面還有吸血鬼。」
「砰！」一聲巨響過後，天花板上落下無數灰塵，地下室中一片烏煙瘴氣。
東方劍大喝道：「去！」噬魔劍劃出一道光弧，「托」地一聲將怪物屍體洞穿，撒出一團粘稠的液體。
走進去的時候，柳月對東方劍低聲道：「你好像找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喵——」刺耳的貓叫聲在卡格梅羅腳下響起，那隻黑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牠站在卡格梅羅腳邊，全身的毛直豎著，弓起背向艾麗斯齜著牙。
柳月問道：
「好了？」說著萊提斯發動了汽車。
柳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哪裡？」
東方劍沒注意到他的表情，隨口答道：「對啊！」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處，萊提斯做出這種判斷也是很容易的。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棺材里，希望能看到裏面的情景。
卡格梅羅恢復了自信的微笑：「一點小小的禮物，希望長老們能喜歡。」怪物低下頭髮出「嗚嗚」低吼，猛地抬頭張嘴吐出一顆火紅的圓球，閃電般向艾麗斯他們飛來。與此同時，能量障壁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月驚叫道：「棺材！」
「對，艾麗斯和她的手下去追了。」
「沒事。」柳月拉住東方劍的手站了起來，藉著噬魔劍的光向四周望去：「那隻怪物呢？」
大概經過五分鐘的路程，汽車停在一家醫院門前。這家醫院的規模並不大，大概是家私人醫院。
「是。」其它人也開始聚集力量，不過所發出的顏色卻不盡相同，其中大部分是黃色的光芒。
狂熱的興奮寫在卡格梅羅蒼白的臉上，激動的聲音在周圍迴響：「偉大的血族先祖啊，從數百年沉睡中蘇醒過來吧！」
轉眼之間，黑貓的體形暴長三倍有餘，變成牧羊犬大小的怪物。由於肌肉嚴重扭曲錯位，根本無法明白地分辨出牠頭上的器官，只有那雙紅眼睛在一片血肉模糊里閃閃發出駭人的光芒。
「一個警告，」艾麗斯沉聲道：「也許藍恩提瑟爾姆並不願意被喚醒。」
「是。」不知什麼時候，佩弗羅已經來到祭壇旁邊，將手中一柄鏤刻著精緻花紋的銀色小刀遞給卡格梅羅，接著抓住娜麗希亞的肩膀，將她粗暴地從卡格梅羅身邊拉開。
「沒用的。」卡格梅羅的聲音中帶著得意：「你們根本無法打破這道能量屏障。」
柳月鬆了口氣，對東方劍道：「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人來幫忙！」
這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問題，而且東方劍也不能肯定他
艾麗斯伸出手按在能量屏障上，微笑道：「我們可以來比一比，看看誰更有耐心。」現在遊戲的主動權完全控制在她手中，她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遊戲方式。
卡格梅羅俯下身去，托起傑克的手臂，用小刀在他的手腕上輕輕劃了一下，然後將他的手臂放下，任由傷口流出的鮮血順著手指流到地上，接著對拉坤如法炮製。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神情專註而執著，好像一位嚴謹的醫生正在為他的病人做外科手術。
「啊！」卡格梅羅好像記起了什麼事情，俯身把黑貓抱在懷裡，將系在牠脖子上的皮圈解了下來。這根皮圈的顏色和毛皮一樣，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
佩弗羅試探著問道：「主人？」
時值午夜，弦月當空。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寵物了？」嘴裏諷刺著卡格梅羅，艾麗斯注意到手上的感覺越來越脆弱，眼看用不了多久這道所謂的「能量屏障」就要消失了。
艾麗斯停下動作，緊張地看著卡格梅羅的表演。其它人也完全被卡格梅羅的動作吸引了。就連娜麗希亞也停止了掙扎，瞪大眼睛觀察著眼前詭異的情景。如果藍恩提瑟爾姆真的蘇醒過來，就算是艾麗斯也得臣服於他的腳下。誰知道這個傳說中的血族先祖擁有怎樣可怕的力量？他會用這力量給世界帶來什麼？
柳月打了個寒顫，點頭道：「小心點！」
柳月急道：「他們怎樣了？」浮塵漸漸落下，能看到祭壇的情形。看來卡格梅羅在兩人手腕上開的傷口並不大，而且並不是在動脈上，所以血流得不算快。暗紅色的血液流到地面上，順著淺淺的溝槽蔓延開來，這些溝壑中的血跡最後交匯在一起，構成一個暗紅色的六芒星魔法陣。
短暫的混亂之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柳月鎮定下來，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受傷，連一點皮都沒擦破！
卡格梅羅沒有絲毫驚慌，反而笑道：「這隻貓也是朋友送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傷者從車上抬下來，放在擔架車上推進裏面去。萊提斯在旁邊指揮著其它人的動作，看來他的威信還不低。
東方劍奇怪道：「看到什麼？」然後他也看到了：那具無頭的屍體竟然開始掙扎，然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艾麗斯長老。」兩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艾麗斯身後，其中一個問道：「我們可以做什麼？」
「啊，」東方劍答應著，隨即疑惑地問道：「你好像對這裏很熟啊？」
「永恆的悲傷」發出的光芒增強到了極限，緩緩從地面上飛起來，飄浮在空中。地面上的魔法陣開始發出同樣的光芒與之相呼應，周圍燃燒的蠟燭無聲無息地熄滅了，整個空間都充斥著血一般凄艷的紅色光芒。
最後幾隻蠟燭在剛才的衝擊中熄滅，地下室里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東方劍一指：「那裡！」
萊提斯好像沒聽到他的話，當東方劍問第二遍時好像才猛地清醒過來，答道：「啊，好的。」說完一手一個將傑克和拉坤提了起來，然後對東方劍道：「你們扶著那個人。」
「對。」來不及介紹，東方劍將萊提斯領到祭壇前，讓他看到昏迷不醒的三個人。「能不能幫忙把他們送到最近的醫院？」
循聲望去，東方劍看到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向他走來，問道：「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柳月驚訝地張大了嘴，問東方劍：「誰乾的？」
連東方劍都沒想到，馬上有人回答他：「你找人做什麼？」而且說的還是不太純正的漢語。
東方劍道：「有人受傷了！」
卡格梅羅走上前去，小心地拂去棺材上的碎石，喃喃自語道：「就是這個！他們果然沒有欺騙我！」伸手就要去打開棺材的蓋子。
其它人呢？剛想到這裏，柳月聽到東方劍的聲音就在旁邊：「柳月姐，妳還好吧？」噬魔劍懸在他身旁，發出幽暗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