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靈魂歸宿
第六章 迷亂
「你認為這是詛咒？」萊提斯搖搖頭，「你有沒有嘗試過去保護什麼東西？在那時候你就會感謝賜給你力量的血統了。」
狼人安靜下來，血紅的眼睛緊盯著萊提斯，用夾雜著呼嘯的沙啞聲音道：「你是……吸血鬼？」
月炎毫不在意，一邊伸手打開燈，一邊道：「如果是小偷的話，他一定是個新手，要不然就是外地來的。」除了先進的防盜裝置，這座大樓里還設有很多魔法陷阱之類的機關，曾經讓敢於闖進來的小偷大盜們吃盡了苦頭，沒過多久，這裏就成了這座城市裡的賊偷們相互提醒一定不要光顧的「禁地」之一。
萊提斯以退為進：「既然這樣，我『請』你把那個惡魔還給我們。」
萊提斯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向裏面房間的黑暗中一指，低聲道：「他還在那裡！」
格蘭德向那個人咆哮道：「你已經找到要找的東西，現在把艾妮和其他人放了，然後離開這裏！」
月炎道：「我還想問你呢！」
萊提斯很想知道這個狼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沒有直接問出來，而是想先緩和一下現在的氣氛，「我是萊提斯，你呢？」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早點過去，說不定還能在後台看到『SHARE』的成員呢！」李英是「SHARE」的忠實歌迷，因為即將見到心中的偶像，她顯得很興奮，「林娜，你爸爸已經安排好了，對不對？」
「小名，是我的小名。」月炎慌忙搪塞道，正在說著，娜麗希雅已經跑過來，「你怎麼在這裏？」
「站起來！」那人淡淡道，「如果你能把那個討厭的吸血鬼殺掉，說不定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月炎打開燈，眼前的情景讓她差點背過氣去，「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小寧和龍飛呢？他們沒來？」
月炎道：「叫我柳月！」
後來娜麗希雅請客，他們在附近的西餐廳吃了一頓，也不知道該算晚飯還是夜宵。席間這幾個歌迷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約定第二天一起來聽演唱會。
有聲音傳來：「嘿，那不是月炎嗎？」
那人還是搖頭：「如果我認真起來，這座城市裡的人類恐怕剩不下多少，那就有些麻煩了……」這時狼人想從背後偷襲他，卻被
娜麗希雅微笑道：「謝謝！」
裏面很黑，不過並不會阻止萊提斯的視線，飛快地掃了一眼，發現屋裡一片狼藉，牆壁、傢具甚至天花板上到處都是巨大的爪痕。對面的牆上破了一個大洞，透過巨大的空洞可以看到外面大街上的情景，有幾個路人正在那裡，好奇地向裏面窺探。大概「小偷」就是從這裏進來的。
娜麗希雅一楞，馬上反應過來，對三個女孩微笑道：「我是娜麗希雅，你們好！」不著痕迹地岔開了話題。
「你可以相信我，就像你的祖先那樣。」萊提斯不再隱藏自己的力量，身上開始發出淡淡的暗紅色光輝，散發著吸血鬼特有的那種妖異魅力。
外面傳來哭爹喊娘的驚叫聲，顯然是路過的行人看到了那個怪物。
開門進去，月炎正要開燈，萊提斯忽然低聲道：「等等，好像有人！」
「遊戲就到這裏吧，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去做。很快，那個碎片就是我的了……然後就是靈魂，我的靈魂！」冰塵中，那人拍拍「球球」，「你說對不對，我的小羊羔？」
「他們被妖魔獵人協會的人叫去幫忙了，那裡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娜麗希雅搖搖頭，表示並不清楚，「他們沒叫你？」
那邊娜麗希雅和三個女生談得很投機，因為都是「SHARE」的歌迷。萊提斯過了好一會才找過來。他拿著四張票，據說是原價買到的，而且位置不錯，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用了一點吸血鬼特有的小伎倆。
「小小！你在哪裡？」月炎叫著她的寵物。這隻巨蜥比看門狗更聰明，而且更有威懾力，對小偷來說，那分叉的火紅舌頭簡直是可怖的噩夢。
當她們四人興沖沖地趕到舉辦演唱會的體育館時，卻得到消息：「SHARE」樂隊的經紀人宣布，因為樂隊成員旅途勞頓，現在還需要休息，因
「別緊張，」萊提斯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告訴我，你想用那個東西交換什麼？」剛才抓住狼人的時候，萊提斯試著用一個小法術窺探它的內心，發現其中並沒有惡意，反而充滿了焦慮和擔憂的情緒，似乎它是要用那個惡魔和某人交換某種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萊提斯並不想激怒他，依言停下腳步，「我曾經和你的祖先並肩戰鬥過，所以我很清楚你們這個種族都是勇猛的戰士——」
月炎急道：「快追！」說著從破洞里竄出去，看到那個狼人正沿著街斜對面大樓的牆壁向上攀爬，引得不少人在下面圍觀。
「還給你們？為什麼？」這句話卻不是格蘭德說的。不知什麼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狼人身邊，伸手抓住「球球」上的兩支翅膀，把它從狼人手裡拽出來。球球發出一陣尖厲的吱吱聲，拚命掙扎著，卻沒法從那隻手裡掙脫出來。那人看起來很滿意，「看來低等的廢物偶爾也能有點用處。」
在KTV里泡了整整一個下午，那些女生玩得相當盡興，如果不是還記得要去看演唱會，她們說不定會在這裏一直唱到晚上。
月炎還沒反應，李英來了精神：「你看過『SHARE』的倫敦演唱會？我只是在影碟上看過！當時現場的情況一定很熱烈吧？」
「萊提斯也來了，他到售票處那裡，看看有沒有人要退票，或者找個票販子——你們叫他們黃牛？真有趣。多虧演唱會推遲了，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她剛知道演唱會的消息，當然不可能預先訂到票。
月炎問娜麗希雅：「你自己來的？」
狼人和
「真的？」月炎來了精神，「一定要抓住這傢伙，我要他賠……」話音未落，一個狼頭人身的怪物從房間里走出來，見到有人，它齜起牙，上身前傾發出一陣威嚇的咆哮。在他的爪子里抓著一個圓圓的東西，好像攥在手裡的保齡球。
萊提斯回過神來，攔住正要用魔法轟過去的月炎，「我去和它談談。」不等月炎回答，他已經閃身出去，沿著對面大樓旁邊的陰影向上滑行，好像沒有實體的幽魂，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就在此時，狼人已經爬到樓頂，翻身跳上天台，消失在下面眾人的視線里。
月炎想起來它正在休眠期，而昨晚上又解開一次封印，再次封印的過程中消耗了不少能量，所以巨蜥沒進入假死狀態就很不錯了，更別指望它能看家護院。
李英興奮地尖叫起來：「我要和格蘭德·沃夫曼合影留念，還要他在照片上簽名！」月炎剛才才知道，這個格蘭德是「SHARE」樂隊的主唱，也是最近人氣正旺的搖滾歌星。
狼人沒有答話，向萊提斯威嚇地吼叫著，似乎是讓他不要靠近。
林娜笑了笑：「應該是吧，我們直接過去就行。」月炎注意到她的笑容有些勉強，似乎不願意提起自己的父親。
那人露出一個冷酷的微笑，「哦？我有這麼說過嗎？」笑容斂去，冷然道：「什麼時候你可以命令我了？」話音未落，格蘭德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舉起到空中然後甩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滑出好遠。
不過現在這隻「怪物」似乎沒多少精神，懶洋洋地爬在沙發上，對月炎的呼喚只是擺擺尾巴，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看來就算是有人在身上踩兩腳，它也懶得爬起來。
娜麗希雅點頭道：「當然！幾乎可以說是瘋狂！」說完之後，這才想起來問道：「你們是月炎的朋友？」
另外三個女孩也注意到了，李英訝然道：「你認識那個外國人？她是在叫你嗎？」
「別對我提起這個該死的種族！」狼人吼叫著打斷他的話，「我恨他們！這個被詛咒的血統！」
月炎莫名其妙：「什麼球球？」
狼人警覺地後退一步，吼道：「別過
狼人從牙縫裡擠出一串音符：「格蘭德。」接著咆哮道：「夠了！這裏這裏的事情跟你無關！我『請』你馬上離開！」他在「請」字上加重了語氣，與其說是客氣倒不如說是威脅。
狼人先是一愣，然後咬緊牙關，白森森的牙齒髮出「咯咯」的聲音，咬牙切齒道：「沒錯……只有這次，我希望身體里那些該死的血能給我更強大的力量，可是它卻不能！」
等到月炎和萊提斯還有娜麗希雅回到「月炎大廈」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鍾。大樓里沒有燈光，大概龍飛和寧汝馨還沒有回來。東方劍中午曾經來過電話，說這個周末都會在老師家裡補習，所以這兩天就不回來了。
「明天就明天好了，」王若羽有些生氣，「明星就是這樣，有點頭痛腦熱就撂挑子，反正不怕沒人捧場。」
萊提斯的動作更快，閃身來到怪物背後，伸手抓住它背上的鬃毛。狼人動作一頓，接著猛地一掙，「茲」聲輕響，萊提斯手上留下一大把黑硬的鬃毛，連著一塊鮮血淋漓的皮肉。萊提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一時間愣在那裡。
萊提斯冷然道：「你可以試試看。」
萊提斯緊隨其後，輕飄飄地落在大樓的天台上。注意到他的存在，狼人轉向他發出一陣憤怒的吼叫。
那人冷冷地看了萊提斯好一會，忽然笑了，「以吸血鬼來說，你算是很難得，」他搖搖頭，「我可以殺掉你，不過得認真起來才行。」
循聲望去，月炎看到娜麗希雅正在向她招手，全然不在乎周圍人驚訝的眼光。
「當然是來參加演唱會啊！」娜麗希雅道，「我可是『SHARE』的忠實歌迷，他們在倫敦的演唱會一場都沒有錯過！沒想到這麼巧，我在這裏，他們就在這裏舉行演唱會！一定是上帝看到我對他們的熱愛，才賜給我這個機會！」
「這是怎麼搞的！」李英臉上滿是失望的神色，「還要等明天啊？」
娜麗希雅要去開門，萊提斯攔住她，「等等，我來。」示意娜麗希雅後退，然後伸手輕輕打開房門。
「我是李英，她是王若羽，她是琳娜。」李英介紹一下，然後道：「你是英國人？漢
娜麗希雅壓低聲音：「有小偷？」
「就是昨晚你召喚出來的那個『惡魔』，我給它取的名字！」月炎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正在這時，一間房間里傳來一陣聲音，娜麗希雅驚呼起來：「是我的房間！球球在裏面！」
娜麗希雅一聲驚呼：「球球！」被抓住的正是月炎召喚出來的那個「惡魔」。
從對話中，月炎知道了這三個女生的名字：短髮的女生叫李英，馬尾辮的名字是王若羽，那個高個女生就是剛才她提到的林娜，她們都是柳月的好朋友。通過不經意般的旁敲側擊，月炎發現這三個女孩都算得上是有錢人家的小姐（雖然沒有月炎的財產這麼誇張）：李英的父親是某家房地產公司的老闆，王若羽的父母都是大醫院里的主任醫師，林娜的父親是一家演藝公司的經理兼董事長，而且她們都是家裡的獨生女，伸手要錢的話，父母絕對不會有半個「不」字。不過這些女孩似乎並不幸福，雖然興高采烈地唱歌，月炎還是能在她們眼中看到偶然閃過的這個年齡不相襯的憂傷和疲憊，就像是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一樣。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柳月才會和她們成為朋友吧？
萊提斯也回敬道：「想殺我的話，為什麼你不自己來試試？」雖然這麼說，他還是看不透眼前這人的底細。對一個活了近千年的吸血鬼來說，這是很不尋常的事情，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相當危險！
娜麗希雅走進去，把手放在牆上的爪痕上比劃著，興奮道：「我見過這種痕迹！是狼人留下來的！」大概在一年之前，在蘇格蘭北部小城萊爾格附近的一座農莊里發生過牲畜被大規模屠殺的事件，當時就在案發現場附近發現了許多利爪的痕迹，當地居民們都相信這是狼人作祟，不過警察卻認為是罪犯製造出來的假象，但是他們也找不到罪犯，在保險公司賠償之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萊提斯點點頭，「我認識很多狼人，我相信他們應該是你的祖先。」說著，他向狼人的方向跨出一步。
月炎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機還放在龍飛那裡，獵人協會的人當然不可能找到自己。不過一般來說，緊急的事情都是沒多少油水的事情，所以她也不太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