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靈魂歸宿
第七章 明星
格蘭德擺擺手：「不用了。」喘了幾口氣，表情平靜下來，「對不起，沒有艾妮在身邊，我的情緒很容易失控，」他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我身體里流淌著的受詛咒的血吧？」
萊提斯示意格蘭德坐下，問道：「第一個問題，他是誰？」
寧汝馨問道：「你為什麼要服從他？」
萊提斯忽然問格蘭德：「處刑惡魔——凱恩，他沒有立刻殺死艾妮？」
萊提斯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這並不是處刑惡魔的作風……」
格蘭德露出猶豫的神色，然後好像下定決心，道：「因為她也是個惡魔，吸精夜魔。」
「我知道！」月炎搶著道，「狼人的嗅覺比警犬還要強幾百倍，大概那個惡魔也知道這點，才想讓他做苦力吧！」
「也許是吧。」格蘭德拿不太准。
「是的，從『SHARE』建立之前就是。」
月炎道：「就算你去了，又能做什麼？」
萊提斯指著其中一張照片：「我剛才在對面樓頂上看到的就是這個人！」接著把剛才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她不是為了別人而存在的！」格蘭德激動地站起來，「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有靈魂！她是自由的！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為了別的什麼理由活著！」說到這裏，他揮手猛砸在面前的茶几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萊提斯翻開狼人的眼皮看了看，「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他們是惡魔中的惡魔！」萊提斯的臉色凝重，「他們的力量直接來自惡魔之王——撒旦，在地獄里處，除了撒旦之外，刑惡魔的地位和力量僅次於被稱作撒旦左右手的沙爾達和達亞德，是所有惡魔的監督者，也是處死『叛逆惡魔』的劊子手！」對於處刑惡魔，萊提斯的了解要比姆斯比妮多不少，不過他並不願意回想起那些往事。
回答他的是娜麗希雅：「艾妮·莉斯，她是『SHARE』樂隊的貝斯手。」她接著問格蘭德：「你們是戀人，對不對？」
「他呢？他在哪裡？」
娜麗希雅搖頭道：「我沒聞到球球身上有味道。」
「
萊提斯一邊摘下橡膠手套，一邊點點頭：「他們的生命力很頑強，除了大腦和心臟之外，其它器官基本上都可以再生。」
「那個惡魔，處刑者！」
月炎拉開靠在牆邊的大型玻璃冰櫃，從裏面拿出幾個血袋，「你喜歡A型還是O型？」這是萊提斯的「糧食」，從采血站里買來的。
當他們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酒店的大堂里空空蕩蕩的。
格蘭德急不可待地問道：「他們都沒事吧？」
月炎去拿了一套龍飛的衣服，他們的身材相差不多，穿起來還算合適。穿上衣服，格蘭德臉上的表情平靜了一點，向月炎點頭道：「謝謝。」
月炎把他的話接下去：「沒錯，以合理的價錢！」她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能在這傢伙身上撈一筆！至於是不是「合理」，大概必須以月炎自己的標準來判斷了。
很快，狼人的四肢都和身體縫合在一起。如果靠近一點觀察，就會發現傷口處的肌肉、血管以及神經和皮膚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接續、生長。照這樣看來，大概十分鐘之後他就能拆線了。
寧汝馨問道：「她怎麼會和處刑惡魔扯上關係？」
格蘭德結果酒瓶，擰開蓋子仰頭就灌了一大口，長長舒了口氣，感激地對寧汝馨道：「謝謝，這正是我需要的！」
「我不知道，」格蘭德緊緊握著酒瓶，似乎是要從上面得到依靠，「他說自己叫『凱恩先生』，艾妮很怕他，對了，她好像稱他為『處刑者』！」
格蘭德幾乎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精神一時間有些恍惚，走上兩步伸手去摸艾妮的臉，好像要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
「我沒有選擇！」格蘭德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如果我不照他說的做，他會殺死艾妮，還有所有人！」
「誰？」
大概是因為酒精的作用，格蘭德看起來好了一些，原本蒼白的臉上有了一些血色，「他給我一小片東西，好像是一塊蛋
格蘭德答道：「艾妮是逃出來的，從他們手裡逃出來。她不想再干那種骯髒的事情，她渴望有自己的生活！」
月炎奇怪道：「這麼厲害的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大搖大擺地四處招搖！難道撒旦準備發起總攻了？」
格蘭德喃喃道：「你……還好吧？」
「不用謝，我會把這些算在賬單里的。」既然這狼人是大明星，月炎鬆了口氣，至少不用擔心他沒錢付修理費了。
月炎悻悻道：「希望這傢伙的錢包也擁有這樣的再生能力！」她對狼人在牆上開洞的行徑還是耿耿於懷，已經打定主意要他賠償——如果敢說沒錢的話就把他放到動物園去展覽！
格蘭德搖搖頭：「沒有，他把艾妮封在一塊冰里，讓我用『帕斯特』——就是你們的那個惡魔——交換她，」他咬緊牙關，「但是他毀約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萊提斯又問道：「他讓你做什麼？」
萊提斯道：「艾妮是誰？」
總台上值班的服務員見到格蘭德，迎上來道：「格蘭特先生，您總算回來了！我馬上打電話給法曼夫人他們！」法曼夫人是「SHARE」的經紀人。
「放開我！」狼人掙扎著大吼道，「艾妮和其他人還在他手裡，我要去救他們出來！」
服務員對他的話感到奇怪，「他們很好，不過都很擔心您！不是我說，不過您出門的時候還是應該告訴他們一聲……」這時他看到寧汝馨，一陣驚艷之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當下不再多嘴，拿起總台上的電話按了幾個號碼，就聽他對電話里說道：「是的，他回來了，對，很好……好的。」他放下電話，再抬頭的時候發現格蘭德等人已經走進電梯了。
「你的童年是怎樣度過的？進入歌壇之後有沒有人知道你的特殊體質？」這次說話的是娜麗希雅，她已經打開錄音機，擺出一副採訪的架勢。看她這個樣子，大概是想做一期「妖獸歌星」的專訪。
娜
萊提斯道：「死不了！」他正在處理狼人被切斷的四肢，將切口處凍傷的部分清理掉，接著把處理好的肢體接在同樣處理過的軀幹斷口處，再用針線把傷口縫合。娜麗希雅在一旁給他幫忙，能這麼近距離觀察傳說中的狼人，這讓她很是激動，多少能讓她不再想起被搶走的「球球」。
那些人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其中一個訝然道：「艾妮就在這裏啊！她一直和我們一起等你，不過剛才去洗手間了。」
娜麗希雅發出一聲驚呼：「哇噢！這可是個大新聞！」不過仔細想想，既然格蘭德都是狼人了，那麼艾妮是吸精夜魔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萊提斯把她的錄音機關掉，「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以後總有機會。」
這時寧汝馨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壞消息：妖魔獵人協會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一名警衛以及一名妖魔獵人失蹤，在頂層儲藏室里發現了用血畫成的魔法陣，用途不明。為了應付這次的突發事件，協會緊急徵調妖魔獵人參加調查，同時加強總部的警戒，所以龍飛被留在那裡，大概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來。
「我當然很好！」
對月炎的話，萊提斯只有苦笑，繼續道：「不過我有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回答……」
格蘭德無奈地點點頭，舔舔嘴唇：「嗯……可以給我點東西喝嗎？」
萊提斯站起來，沉聲道：「我和你一起去。」
月炎搖頭：「留他在那裡能幹什麼？」
萊提斯道：「我們會儘力幫你……」
格蘭德瞪大了眼睛：「你們都是吸血鬼？」
好不容易把聞訊趕來的警察打發走，月炎總算鬆了口氣，回到屋裡，看到萊提斯還在忙活，問道：「這傢伙怎麼樣了？」
格蘭德凄然一笑：「至少可以死在一起吧？」
娜麗希雅一下認出眼前這個人，發出一聲驚呼：「天啊！你是格蘭德·沃夫曼！」
「冷靜點！」寧汝馨在他身上用了一個小法術，幫助他冷靜下來，「告訴我們發生
娜麗希雅注意到寧汝馨帶回來一張紙，上面分開印著兩張放大過四倍的大頭照，看起來相當模糊。「這就是失蹤的人？」
「處刑者？」萊提斯的臉色變了，「你指的是處刑惡魔？！」
月炎側頭道：「吸精夜魔……讓我想想，好像是潛入夢裡吸取精氣的魔鬼，在惡魔中的階級相當低，一般不會造成什麼大的破壞……對了，她怎麼會在人界？一般來說，吸精夜魔不是只出現在夢裡嗎？」
格蘭德黯然道：「艾妮……我沒能把她帶回來。」
艾妮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看了看萊提斯等人，這才壓低聲音對格蘭德道：「你在說什麼？」
萊提斯若有所思，「如果是某種東西佔據了他的身體，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格蘭德急忙道：「能不能給我一件衣服？」他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剩下的幾縷布條只能勉強遮住重要部位，偏偏這裏又有許多女士，也難怪他急著要衣服了。
艾妮把他的手推開，柳眉豎起喝道：「你幹什麼？」
娜麗希雅發出一聲驚嘆：「太神奇了！這就是狼人的生命力？」
月炎撇撇嘴：「我倒覺得你應該補充點新鮮的蛋白質。」說著把血袋扔回冰櫃里。
電梯停在七樓，電梯門打開，幾個人站在外面，其中一個中年婦女大聲喊道：「格蘭德，你跑到哪裡去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我們一直在等你！」
格蘭德忽然站起來道：「我得回酒店去，我的同伴還在那裡！那個惡魔說不定會對他們不利！」
狼人平靜了一點，正要說話，他的身體忽然開始變化，濃密的毛髮迅速脫落，身體逐漸恢復成人類的樣子。大概是因為寧汝馨的法術，他解除了狼人的變身。
月炎想起來：「那個樂隊的主唱？沒想到會是個狼人。」
「她是開玩笑的。」寧汝馨從屋角的吧台下面拿出一瓶威士忌。
「格蘭德！你回來了！」隨著聲音，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從房間里跑過來，穿著一身充滿活力的牛仔裝。看到格蘭德身後有不少人，她的表情有些驚訝，當
狼人發出一陣重濁的喘息聲，他剛才已經醒了，用低沉的聲音勉強道：「是惡魔……地獄來的惡魔……艾妮……艾妮！艾妮！！」狼人大叫著猛地坐起來，萊提斯急忙把他按住：「別亂動，你的傷口還沒完全愈合！」
寧汝馨莫名其妙：「誰？」
娜麗希雅問萊提斯：「他什麼時候能醒？」從剛才萊提斯把他弄回來之後，狼人就一直昏迷不醒。
「真的？」想到自己差點召喚到一個「惡魔中的惡魔」，月炎也不禁有些后怕。而且按照現在的說法，處刑惡魔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這個責任大概也得算在她頭上。
娜麗希雅有些意外：「以一個吸精夜魔來說，有這種想法真的很不尋常。」她知道一些關於這種魔鬼的事情。吸精夜魔會化作俊男美女，進入人類的睡夢中勾引他（她）們，從而吸收人類的精氣，可以說是肉慾的魔鬼。
娜麗希雅想了想，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好吧！如果日後我去採訪，可不能把我拒之門外！」
萊提斯也看到了，大吃一驚道：「就是他！」
回想在召喚儀式時感覺到的壓力，萊提斯對月炎道：「他的目的是你召喚來的那個惡魔，而且當你召喚的時候，他就在那個惡魔附近！大概因為那個魔法陣每次只能通過一個物體，他才沒有通過魔法陣來到這裏。」
聽完之後，寧汝馨懷疑道：「不可能吧？這個人是那個失蹤的警衛！」
寧汝馨也道：「我也去，說不定能幫上忙。」
「你一定要給我簽個名！」娜麗希雅這就要去找紙筆。
「嘿！」月炎叫起來，「你冷靜一點！小寧，再給這傢伙的腦袋降降溫！」
「處刑惡魔？」娜麗希雅記得姆斯比妮提起過關於這些惡魔的事情，不過當時並沒有仔細說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
「也許！」月炎道，「照你的說法，這個艾妮應該算是惡魔中的叛逆者了，說不定那個處刑惡魔就是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