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靈魂歸宿
第八章 失憶
剛走幾步，樂團的經紀人法曼夫人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攔住寧汝馨：「小姐，關於今晚你看到的事情，請務必向媒體保密！哦，這些錢請你收下！」說著把一疊不算薄的鈔票遞給寧汝馨。
寧汝馨道：「我想去和艾妮小姐談談。」
艾妮有些失望，想了想之後又道：「所以你才能和那些妖魔獵人在一起？如果他們知道你是個妖怪，一定會立刻殺了你！」
萊提斯相當肯定：「我保證他和我一樣真實。」
裏面靜了一會，門被猛地拉開，艾妮滿面怒容：「你想幹什麼……你……你是什麼？」她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成驚訝，瞪大了眼睛看著寧汝馨身後毛絨絨的尾巴。
「我也不太確定，所以才想確定一下。」
格蘭德急得幾乎吐血，大聲道：「是你親口告訴我的！」
寧汝馨點點頭，「她對我有些誤會，我想有必要解釋一下，而且……」秀眉微顰，「……這件事實在太蹊蹺了。」
月炎笑道：「不怪別的，因為我們家小寧太標誌了！」
寧汝馨笑著擺擺手，當她走進電梯的時候，還能聽見法曼夫人的聲音：「我可以介紹最好的導演給你！」
「我不明白。」
「艾妮小姐，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可以開一下門嗎？」
「但是，我的朋友的確見過一個好像處刑惡魔的人，格蘭德先生被他打成重傷……」
月炎和萊提斯離開之後，寧汝馨走到艾妮的房間門外，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艾妮點點頭：「嗯。」她主動送上香唇，兩人激烈地熱吻在一起。
寧汝馨無奈道：「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我也沒有辦法。不過我懷疑你的記憶被做過一些改動。」
「我想有必要說明一下，我是妖魔獵人，」寧汝馨微笑道，「雖然只是三級下位的新手。」剛取得資格的妖魔獵人都是三級下位，然後按照工作業績晉陞。
「那個吸精夜魔？」
寧汝馨點頭道：「謝謝你的忠告，我會記住的。嗯，祝你們明天的演唱會圓滿成功……哦，應該說是今天才對。
這時傳來敲門聲，艾妮走過去開門。
寧汝馨看得面紅耳赤，再也待不下去，悄悄退了出去，隨手替他們關上門。她曾經聽說過吸精夜魔可以通過接吻來吸取異性的精氣，無論是在夢中還是現實世界都一樣。看來格蘭德也很清楚這一點，才會問艾妮是不是「餓了」。反正格蘭德的體質本身就是精力過剩，給她吸一些也沒什麼大礙，反而能控制他變身的衝動，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恐怕早就被吸成人幹了。這樣看來，他們的確是「天生的一對」。
格蘭德粗暴地打斷他的話，「不要說了！艾妮和大家都沒事，肯定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情緒激動。
「為什麼？」
「我想，他們的記憶大概是被人改動過。」
聽到「處刑惡魔」這個詞，艾妮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你想說什麼？」
月炎可不能答應這種說法，「沒發生過？難道我家牆上的洞是我開的？」
「你說有處刑惡魔來到這裏，把我作為人質，要挾你去找一個叫『帕斯特』的小惡魔？」
艾妮繼續道：「作為撒旦的膿血，處刑惡魔繼承了大魔王撒旦一部分的力量，也得到了冷靜理智到可怕的優秀頭腦，但是他們卻沒有靈魂，而且生命非常短暫。所以他們非常嫉妒其他惡魔悠長的生命和純粹的靈魂，限於撒旦的意志，他們並不能隨便攻擊其他惡魔，但是一旦發現某個惡魔有哪怕是最微小的背叛行為，他們都會用盡一切手段抓住這個背叛者，然後用最殘酷的手段把他殺死！那種情景……」說到這裏艾妮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寧汝馨覺得可能她曾經親眼見過。
「謝謝。」
寧汝馨道：「妖魔獵人會阻止他。」
寧汝馨笑了笑，把尾巴收起來，「我可以進去嗎？」
「在這裏，妖魔和人類的關係並不像歐洲那麼緊張。」寧汝馨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艾妮小姐，你真的不記得任何關於
聽了她的話，格蘭德臉上緊張的神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溫柔，輕聲問道：「你餓了嗎？」
「你不打算離開？」
寧汝馨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下，「格蘭德先生說，他之所以會去尋找那個小惡魔，是因為一個叫凱恩的處刑惡魔把你抓住作為人質，對他進行威脅。」
「什麼？」艾妮焦急起來，「他怎麼樣了？」忽然想起來，「不對，我剛才才見過他！」
「你是怪物，嗯，按照中國的說法，應該是妖怪？」
「你把帳單送來，我會給錢！」格蘭德抱著頭，幾乎是在呻吟，「現在請你們離開，我想一個人待一會！」不等月炎反應過來，他已經衝進自己的房間，隨手把門關上。
「這是另外一個傳說，撒旦在六百多年前的一次戰鬥中身受重傷，然後就一直躲在地獄的深處休眠，等待著恢復力量的那一天。當然這隻是傳說而已，地獄最深處是禁地，像我這樣低級的惡魔根本不能靠近。」
艾妮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所以，我還活著，這就足以說明根本沒有什麼處刑惡魔來過！」
月炎道：「你指什麼？」
電梯里，寧汝馨自言自語：「明星？我？」她搖搖頭，笑了。
格蘭德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雙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搓著，「艾妮爾（艾妮的昵稱），我……」
艾妮的表情變成極度的驚訝，「不可能！今天從中午開始，我們樂團就在一起討論演唱會的事情，誰也沒離開過酒店，也沒有人來過！倒是格蘭德自己偷偷溜出去，我們一直在等他，結果連今天晚上的演唱會也只能推遲到明天！」
格蘭德根本沒聽到她們的話，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想想出來的，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你們中國有句老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世界末日真的要來臨，為什麼不在第一個天使吹響號角之前好好生活呢？」
艾妮道：「處刑惡魔是地獄里的審
寧汝馨沒有接，「放心，我會保密的。」娜麗希雅大概會把這件事寫成文章，刊登在她所屬的《超自然》上面，不過這本雜誌的銷路並不太好，上面登出來的東西有多少人會相信就更難說了。
艾妮不相信寧汝馨的話，「你是妖怪，怎麼可能是妖魔獵人？而且……」她疑惑地打量著寧汝馨，「現在的你根本就是個人類！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
寧汝馨道：「我想她是有些誤會。」
艾妮看著他的眼睛，「什麼都不用說，不管發生過什麼，我們都當做沒發生過就行了。重要的是你、我，湯姆、傑瑞還有法曼阿姨他們都在這裏，完好無缺。」
月炎幸災樂禍地拍著格蘭德的後背，揶揄道：「嗨，她生氣了！」
「等等，你說撒旦在沉眠？身上還帶著傷口？」
寧汝馨無可奈何，「好吧。」她站起來，「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了。」
「因為我還活著！」艾妮自嘲一笑，「如果真的有處刑惡魔來過，我的肉體和靈魂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可能有人把你遇到處刑惡魔的那段記憶抹去，換成現在的記憶。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檢查一下你的記憶——」
萊提斯搖頭：「我想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月炎對格蘭德的房間做了個不太雅觀的手勢，「這傢伙一定是O型血，容易激動。」
「哦，」艾妮顯然很清楚寧汝馨在說什麼，「即使你這麼說，我還是不能相信有個處刑惡魔來過。」
艾妮猶豫了好一會，終於做出了讓步，低聲道：「進來吧。」
「希望他看到帳單的時候能有個好心情！」月炎打定主意要給格蘭德一點「驚喜」，接著打個哈欠，「既然他們自己都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咱們也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吧？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那個處刑惡魔……」她用一種奇怪
「就是這樣！」
艾妮沒讓她說下去，大聲道：「也可能根本沒有關係！隨便什麼人都能用血畫魔法陣，那兩個人也可能在哪裡迷路了！」
艾妮的聲音響起：「誰？」聲音里還帶著明顯的怒氣。
「得了吧，撒謊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艾妮面帶鄙夷地看著格蘭德，「是那些人告訴你關於處刑者的事情吧？」
月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個惡魔有這種本事？」
「你沒聽過關於處刑惡魔的傳說？」不等寧汝馨回答，艾妮自己接著道：「你當然沒聽過，因為你不屬於地獄……你想聽嗎？」
寧汝馨點頭道：「是妖狐，我叫寧汝馨。」這麼說的時候，她在黑暗中仔細觀察著眼前這個女孩。她的外表顯然經過精心的修飾，頭髮的顏色應該也是染過的，不過和一般女性化妝的目的不同，她並不是為了讓自己更美麗，反而是為了讓自己顯得不那麼與眾不同。即使這樣掩飾，從她身上還是流露出一種特殊的誘惑力，能夠輕易激起異性心底深處隱藏的慾望。正如她在一本時裝雜誌客串模特時，那本書上說的——「可以讓上帝墮落的夏娃」。（寧汝馨對流行歌曲沒有多少興緻，所以在今天之前，她對這個當紅女歌手的了解盡限於時裝雜誌的介紹。）
「根據傳說，處刑惡魔誕生的地方，就是在地獄的最深處，大魔王撒旦沉眠的地方。在那裡，撒旦的傷口裡流出來的膿血凝聚在一起，被魔王的呼吸賦予了生命，所產生出來的，就是處刑惡魔，地獄里的劊子手。」
「你知道我的名字，」艾妮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警惕地看著寧汝馨，「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人類，不想和妖怪有任何關係！還有，你也不要纏著格蘭德！」
「我也希望如此，但事實恐怕不是這樣。就在今天中午，本地妖魔獵人協會總部里發現了一個用血畫成的魔法陣，有一個妖魔獵人和一個警衛失蹤了。這件事很可能和處刑惡魔有關……」
寧汝馨苦笑：「我也不太清楚。」
寧汝馨道：「當時他是變身的狀態。」
房間里沒有開燈，外面的月光透過窗帘照進來。
艾妮斷然道：「不可能！」然後冷笑道：「好吧，就算真的有處刑惡魔在這座城市裡，你準備怎麼辦？你知道處刑惡魔擁有多大的力量？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把方圓百里所有生物都殺光！你們用什麼來對付他？手槍、坦克還是核彈？」
艾妮冷冷道：「我要回房間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用充滿敵意地眼神瞪了寧汝馨一眼，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月炎點頭道：「那就麻煩你了，完事之後你就回家吧。」
艾妮也站起來，「我母親曾經給我一個忠告，現在我送給你：永遠不要去接近處刑惡魔，離他越遠越好！」
艾妮斬釘截鐵道：「當然不！」
「當然。」
「妖魔獵人？別開玩笑了！一群老鼠能打倒獅子嗎？除非是具有座天使以上神格的天神，才有和處刑惡魔一戰的能力！這座城市裡的人類——或者象你這樣的妖怪——有這種力量嗎？」根據《聖經》的記載，天使分為九個等級，座天使僅次於六翼熾天使和智天使，位於上位三階天使的末席。
萊提斯道：「不是這樣，你應該知道……」
「那就沒辦法了，」月炎失望地撇撇嘴，「你跟我去妖魔獵人協會一趟，把這件事向他們說清楚。」對寧汝馨道：「小寧，你也一起來吧？」
「你準備怎麼做？」
艾妮不屑地哼了一聲，「不用擔心，處刑惡魔只會追殺惡魔中的叛逆者，只要人類或者你這樣的妖怪不會傻到去激怒他，他完成任務之後自然會回到地獄。而且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至少他的目標不是我！」
寧汝馨表示明白。
寧汝馨點點頭，「處刑惡魔和撒旦有什麼關係？」
「你指什麼？」
見寧汝馨不要錢，法曼夫人又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進入娛樂圈？以你的形象肯定能紅！」
寧汝馨皺起眉頭：「總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