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烈情篇
第三章 多情空恨
跋山河高俊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錦繡公主的身後，沉聲道：「公主！可是要找人使用？」
「日思夜盼，無汝之隻言片語，不知汝在定襄城一向可好，可有何委屈不快？之前之事，不知汝意下如何？」
「蕭姑姑待你如何？」錦繡公主沉聲問道。
鄭絕塵心中湧起一陣不可抑制的狂喜，眼中一陣潮熱，忙不迭地舉起酒壺，一飲而盡。
賈扁鵲走出內堂的時候，已經是三更時分，月色如水，晚風幽咽。她疲倦的捶了捶因為持續運功而麻痹的雙肩，長長出了一口氣。
紅思雪靜靜看著他，良久，才道：「鄭兄，我紅思雪喜歡何人，想必你已經清楚。你何苦委屈自己，待我如此？」
「前夜華山捨身崖上流星飛逝，心中悸動，不知汝可否安好，吾已決定孤身去定襄城一趟，望彼時可與汝共敘衷腸。」
如此凡數百余封都是如此，直到最後一封，信上筆法悲憤蒼勁，彷彿胸中塊壘難平，可謂一字一淚。
「屬下願往。」跋山河大聲道，想了想又問：「不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顧天涯？」
「不會，應該是發生了其他事情，令蕭姑姑不戰而退。」錦繡公主沉思著說：「現在蕭姑姑孤身一人，若被中原武林知道藏身之所，群起攻之，恐有性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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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于華山玉女峰修廬一座。前有
「你所能做的，不過是繼續守在他的身邊，希望有一天，天可憐見，他會對你改觀。」鄭絕塵苦笑了一聲：「這些我明白。因為我所能做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進來！」錦繡公主收斂起心神，靜靜地說。
紅思雪眉頭一豎，似乎怒氣上涌，但是轉念一想，她也苦笑了一聲，素手一指一旁的台階，柔聲道：「坐。」
鄭絕塵如奉綸音，誠惶誠恐地坐到了紅思雪身邊。
「蕭郡主在突厥深受愛戴，我們絕不能袖手旁觀。」跋山河再次說道。
「那彭無望竟會這麼厲害？」可戰大聲道。
那突厥高手連忙道：「彭無望和青鳳堂主血戰一場，身受重傷，如今生死未卜。而青鳳堂主也被他擊退，未能夠殺死絞鳳同盟的主謀方夢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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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公主眼中一陣潮熱，喟然嘆了一口氣，隨手翻閱，儘是一篇篇情
「時至今日，業已十年五月零七天，未得汝半封書信。吾與汝當初分手倉促，令吾追悔莫及。若汝意當與吾絕，請賜吾慧劍一柄，盡斬情絲，從此不顧而去可也。」
她嘆了口氣，素手用力地擰著袖口，直到袖子上的布料深深地嵌進自己手臂上的皮肉之中，令她感到一陣陣疼痛。
「月如如晤：今知汝雖名為越女宮弟子，實身為突厥人，吾心如死灰，狂歌呼嘯而行，留戀懸崖峭壁、湍急江河之地，只欲了此殘生。」
紅思雪皺了皺眉頭，抬頭望去，卻看到鄭絕塵雙手各拿著一個銀質酒壺，關切而拘謹地站在她的面前。
紅思雪從他的手裡拿過一壺美酒，仰頭直灌入喉，任憑几絲酒線沿著臉喉流到衣襟之上，酒滴映射著西落的夕陽，散發出桔黃色的暈光。鄭絕塵看在眼裡不禁呆住了。
鄭絕塵的臉宛如塗上了一層丹砂，眼中一陣黯然，思忖良久，才緩緩說道：「喜歡何人，是由不得我選的。你喜歡彭無望，他可曾喜歡過你？你又為何戀棧不去？」
「啟稟公主！青鳳堂被武林七公子率眾剿滅，青鳳堂主屠盡仁義堂滿門後下落不明。」一名剽悍的突厥高手伏地跪在錦繡公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說。
「好酒！」紅思雪洒脫地用袖口擦乾嘴，雙手平端酒
賈扁鵲一笑：「也沒什麼需要做的，就看彭無望自己的造化了。」
「啊！那麼，賈姑娘，我去找人辦些茶水伺候。」說完鄭絕塵轉身急急地走了。
「好一個情深如許的顧天涯！」錦繡公主輕抬素手，抹去臉上隱約的淚痕，將信重新收起，長長嘆了一口氣：「娘親，你真的好狠心，為了突厥人的大業，竟然扣下這一封封血淚泣成的情書，硬生生拆散了這一對傾心相戀的痴情戀人。這些年來，你夜夜都在遭受著良心的責怪，難怪日漸憔悴，最終早早辭世而去，只剩下你孤苦伶仃的女兒，繼續承受著這悲哀而無奈的命運。」
「竟有此事？」穩穩端坐的錦繡公主和站立在她兩旁的跋山河、可戰同聲道。
錦繡公主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山河不必憂慮，我絕不會棄蕭姑姑的性命而不顧。現在方夢菁仍然在世，所以她很可能知道蕭姑姑每年必去的一個地方。我們只要通知一個人，他必會前去救她。」
「黟山越女宮。」錦繡公主胸有成竹地說。
「他是誰？」賈扁鵲好奇地問紅思雪。
紅思雪已經在內堂台階之上靜靜坐了一個時辰，而賈扁鵲仍然沒有出來。
「思雪！」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悠悠傳來，迎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沖鼻的酒氣。
「于定襄
「然而吾思之良久，頓然而悟，汝與我生死相依，多番出生入死、互訴衷情，雖未有名分，然實已為共度此生之伴侶。吾心中唯汝而已，汝心中亦唯吾而已，漢人突厥人之恩怨，乃凡夫俗子庸人自擾之事，我們傾心相戀，又何必執著於民族之異。」
「蕭姑姑的下手還是如此狠辣，可惜對於青鳳堂的堂務實在太漫不經心了。」錦繡公主微微苦笑，喃喃地說。
這時，一陣輕輕的叩門聲傳來。
「公主，蕭郡主如今身陷危局，不可不救。」跋山河站在錦繡身邊，俯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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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不知道。」賈扁鵲嘆了口氣：「他的傷勢極為嚴重，六十多道新傷，雖然沒有致命，但是傷他的高手劍上劍氣驚人，令他傷及肺腑，醫治上又要花一番力氣。今夜我會在這裏通宵守候，如果他能夠醒來，則萬事大吉，否則，你們準備給他辦身後事吧！」她看了一眼滿臉焦急的紅思雪。
「蕭郡主對我父母有救命之恩，屬下日思夜想，意圖報答而不得，為此一直鬱郁。」跋山河朗聲道。
紅思雪幾乎不
紅思雪的臉微微一紅，道：「賈姑娘，我也想在這裏通宵守候，你有任何差遣，只管說就是了。」
「嗯。」錦繡公主微微點點頭，道：「好。如今我要你將一包東西和一張紙條交到顧天涯的手上，可能有生命危險，你可敢去？」
這些紙卷是一封封書信，每一封信上的文字都龍飛鳳舞、意興飛揚，令人感到一朝風起，這些文字就要乘風而去。
「賈姑娘，我大哥他怎麼樣？」紅思雪和鄭絕塵一起迎了上來。
紅思雪道：「他就是白馬公子鄭絕塵。」
「思……思雪，我可以坐下嗎？」鄭絕塵看了看紅思雪身側的台階，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惜這些疼痛都無法消除她對彭無望的牽挂，這種蝕心刻骨的牽挂所帶來的痛楚，幾乎要將她的魂魄撕成了碎片。
賈扁鵲看著他的背影，奇道：「聽人說鄭絕塵無情傲慢，現在看了，一點兒也不像啊！」
夜色之中，錦繡公主來到自己的書房之中，點起案燭，從書櫥中拿出一疊厚厚的羊皮紙卷擺在書桌上，陷入沉思。
「鄭兄？」紅思雪有些奇怪地說：「你這是……」
紅思雪的眼神一陣迷茫，彷彿陷入了沉思。
錦繡公主點了點頭，對面前的手下說：「你可有打聽到彭無望和方夢菁是否被殺？」